第20章 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事

“知道是我又何必多此一問。”,來人的确如青城所想,是小墨,即第二人格墨纖韞。

“師傅為什麽會找上斂月?”,大口咬了一嘴肉,青城沉下聲問。

“你是個女孩子耶,可不可以再斯文點。”,瞥了青城一眼,用酒潤了潤嗓子,小墨繼續剛才的話題:“關于弄月,認識他也很久了,人家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偷偷認識了斂月這個奇葩呢。”,傲嬌的話語,真令青城瞬間反胃,真是的,看了看手中的肉,放下,沒胃口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還可以更令人反胃點嗎?”,水藍色的眸在月夜裏閃閃發光。

“不能。”,同樣笑着說道,說到底在,這該算作兩個人的文字玩笑吧。

接下來,兩人相對沉默不語,一同靜靜賞月,而顏姝,不知道不做什麽了,或許更确切的說,做什麽都算是她的自由。

“找到師傅後我也就自由了,我只是想跟他說說話,好好的暢談一番,三年來,我都去做自己的事,從來沒有與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師傅好好談談。”。

“你自由了的意思?”,小墨皺眉道。

“就是我要讓使天下第一閣滅門的人一個銘記于心的教訓。”,那晚,第二人格墨纖韞看見了,青城眼中化不開的濃烈的血腥味,以及笑中藏刀的蠱惑,深刻的,讓人不敢小瞧的丫頭啊,難怪世人都說山下的女子比猛虎還要可拍,比蛇蠍都要毒,果真惹不起。小墨再次仰起脖子大口的飲酒,比以往的文雅多了幾分江湖兒女的豪爽。

現在只不過是身在江湖,江湖血雨腥風,而身在宮廷的人也好不到哪去,關于那段預言,皇宮中的人究竟知多少,沒有人知道。

而這一晚,也只能成為回憶,一個很平凡的夜晚。

第二天,任何人都沒有多少變化的上路了,顏姝是,小墨亦是,青城更是。三人依舊笑嘻嘻的上路,只是,小墨眼眸深邃,還是有什麽改變了,例如自己的心,現在開始因為前面那個假裝快樂的女孩跳動了,沒想到,自己同那個人一樣,同樣的淪陷在陷進中,拔不出。

終于到了,看着都城的城牌,青城歡樂的鼓掌,這樣的她,才像一個符合自己年齡的女孩,然臉上的蝴蝶面具,還是成為了她與陽光直接接觸的阻礙。

小墨體貼的上前将自己有溫度的手掌放在了青城瘦小的肩膀上:“哎,小丫頭,将面具摘了吧,無法讓自己細嫩的皮膚感受到這片自然的溫暖不會遺憾嗎?”。

青城仰望着身邊比自己高許多的蒼白勝雪的男子,拿下了自己的蝴蝶面具,一樣的蒼白,兩人相似一笑,在陽光下炫目的牙齒令顏姝皺了眉:再這樣下去,青城一定會喜歡……

“我們進去吧。”,說了這麽一句話,顏姝就從兩人身旁經過,帶過的風帶着和主人一般冰冷的氣息。小墨在身後調笑道:“這小姝姝是不是吃炸藥了?”,青城眨巴着自己水藍色的眼睛,沒有回答,不該回答的就不用特意去回答,徒留最後墊後的小墨不停搖頭想現在女孩真複雜,心思讀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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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餓的咕咕叫,三人很和諧的沒有任何争吵選了一處幽靜的二樓隔間品嘗飯菜,無論何時何地,小墨和顏姝都對青城用餐的姿态的豪邁度頂禮膜拜,因為青城吃飯真的比漢子還漢子,簡稱女漢子,往往小墨和顏姝剛打算吃一種菜的時候青城就殘風席卷的速度徹底消滅了那一碟可口,小墨和顏姝只好吃剩下來的或幹脆只品茶飲酒,無奈放下碗筷,出門前,小墨無比感慨的拍了拍顏姝的肩膀說:“真好奇你和弄月是怎麽健康的活到現在的。”,顏姝冷漠的拍掉放在肩膀上視為豬蹄的東東,才回憶過去的快樂生活道:“你不會知道我們過的有多好。”。

彎起的嘴角,顏姝想,他怎會明白,那個時候,弄月總是愛往青城碗裏添菜,偏偏添的還是青城不愛吃的,青城只好癟着嘴可憐兮兮的望向她,然後不知怎的,她就鬼使神差的将那些菜統統攬到自己碗裏,結果看到的就是弄月那張黑炭般的可怖臉孔,而青城則笑嘻嘻的再次将飯桌席卷一遍,等到弄月有胃口吃飯的時候,才發現菜全都光了,是他自己将青城不愛吃的菜夾光,而青城則在之後将自己愛吃的菜夾光,那麽,還能剩下什麽?看着弄月張的老大的嘴巴,青城和顏姝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飯桌,玩去了,徒留弄月撫着饑餓的肚皮憂郁的望着天。

這才是記憶中真正的光景,然而,那個時時刻刻守在她的徒兒身旁的人,卻失去了蹤影,青城,如果你尋到了他,會和他在一起嗎?顏姝望着前面愉悅的人,咽下沖上喉的黑血,步履輕慢的跟了上去,卻因低着頭撞上了前面停住步伐的青城的背部,兩個人差點摔在了地上,幸虧小墨即使出現扶住了兩人。

身後兩人奇怪于青城突然頓住腳步的行徑,好奇的順着青城的目光看去,竟是弄月的身影,此時的弄月正同一絕豔驚世的男子有說有笑,态度暧昧,時不時弄月的唇就附在那男子的耳畔耳語幾聲,随後那男子銀鈴般的笑聲就漫出來,一聽就知道,那個男子是女子妝扮的,看她的喉結處就一目了然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斂月?”,青城沉聲問着身邊的小墨。

小墨眨眨眼,證明自己所說非虛:“的确是,之前看過她的畫像,還真是比墨纖韞還美麗的人啊,驚為天人,不知道,青城長大後會不會也一般驚豔。”,摩擦着自己沒有胡須一片光潔的下巴,小墨後半句話全是轉移到青城身上的調戲,青城不理會這個偶爾神經不正常的家夥,繼續将目光定格在遠處的弄月斂月兩人身上,随後将那塊放于懷中的蝴蝶面具拿出,覆在了臉上,轉身離去。

其實,你覆上這塊蝴蝶面具,是為了掩住悲傷吧,小墨想到,心不知不覺中又痛了,這次是屬于小墨的憂傷。疾步趕上前面的人,一把抓住青城纖細的手腕,厲聲問:“不過去和你師傅會和嗎?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嗎?還是說你在害怕什麽?”,這種張狂的氣勢,才是真正存在的第二人格墨纖韞。

“我害怕?随你怎麽說,晚上我會去見他的,不勞你費心,師傅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青城借力使力甩開了小墨的禁锢,離去,藍色的衣袍在風中紛亂,大概和思緒一樣繁雜難以清理,最後的處理,今天晚上就是結束,深邃的神色浮上那雙晶藍的眸,青城眼中已是一片風暴。

小墨看着顏姝随同亦步亦趨的模樣,猖狂的笑了,大步的回轉身,朝弄月的方向走去,也許他該說些什麽來促進他們師徒間的情誼,不是麽?邪笑着,他本來就不是好人啊,因為有正義的必然存在,所以他注定是邪惡的一面,小墨掩下不明思緒和持續疼痛的心,僞裝着笑向弄月他們走去,每一步,都是沉重的,他曾想過,若是青城沒說那狠心的話,若是顏姝邀他一同走,會不會之後發生的事都不會那般決裂令人窒息。

“弄月先生,久仰。”,小墨首先發話,以插進弄月斂月間的對話。

“墨纖韞?你怎會出現在這?”,弄月遲疑的看着這個本該一生不踏出鬼林的家夥,探尋着,而斂月則仿佛早已洞悉一切般高深莫測的站在兩人中間,充當了視線交戰的隔板。

“我是應你徒弟之邀來找你的,真高興我會提前找到你,城兒她說如果找到你就會跟你提我們間的事,還望你應允。”,墨謙虛的笑着,低着頭似乎在以低姿态懇求弄月答應,不過這一切的言語及行動,在弄月眼中仿佛隔離了塵世,墨的笑變得越來越不真實,這也令弄月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本該過着遠離人世的生活的高人:他怎會……

“你們的事我怎麽會不答應,如果這是她的心願,只是徒兒年齡尚幼。暫時還是請你們保持距離,我和斂月還有要事相商,就不叨擾了,告辭。”,拉着一邊看好戲的斂月,弄月急速逃離了那個打碎他最後一絲幻想的男人。

心痛了,守護了她三年,終究她還是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這麽快就想逃離,這次自己的消失,沒有打招呼就失蹤,只是想她趕來尋找自己,然後讓她知道她身邊還有自己這麽一個永遠不會遠離她的人,只是自己似乎做錯了呢,反而讓有心之人有了可趁之機,那次小王爺趕來,似乎就聽說了城兒對贈與她尾戒的家夥傾心,現在看來,那不是随意打發人的借口。

斂月一直站在旁邊觀看着弄月的所有反應,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完全的冷靜,她想給這個男人足夠的思考空間,然而她還是錯了,因為這個男人下一分鐘就擡起頭目光炯炯的望着她說:“我願意當你的侍從。”,那意味着這個男人願意做一個卑微的栾寵,還真是可笑。

斂月以嘲諷的目光回視着這個她曾一度佩服的男人,冷酷的說:“不要相信你用眼睛看到的事情。”說罷,喚來一頂空轎,在半空中随風而去,世人皆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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