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司

蘇凜正式進入陸氏開始工作，陸正帆也在家中老人的要求下正式上任銷售總監一職。兩人在公司尚算一切順利。

“本次的銷售對象主要放在了12至18歲的少年……”陸正帆看着正在報告的蘇凜，他不得不承認，蘇凜能力很強，适應能力很強，對市場的敏銳度也很高，這半年在公司可以說是很順遂的。

“總監？”蘇凜報告完就發現眼前的男人死死地盯着自己，頓時不自在了。

“嗯？”回過神來，陸正帆才覺得尴尬，聽到蘇凜的稱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臉認真說，“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蘇凜呆了呆，雖說兩人的關系是比原先愛答不理的狀況好多了，話也多了，但怎麽看也是比較好的普通朋友兼上下級吧，現在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額，可畢竟還是在公司……”

陸正帆也明白這樣不是很合适，但不知怎麽就這樣說出來了。“那在私底下，就是工作之外你叫我的名字，我們畢竟是同學。”

看出他似乎有些窘迫，怕是沒有同什麽外人這樣講過話，蘇凜也就答應下了，反正，兩人除了工作好像也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

正如蘇凜所想，下班之後的陸正帆也發現自己好像也沒有很多的時間和這位朋友相處，難得還算談得來（雖然基本是工作上的事）。想想自己自小不多的交際經驗、不多的朋友、不大的交際圈，果斷糾結了，怎樣才能和人好好相處？怎樣才能交到好友？

陸正帆眼睜睜看着想要“交往”的對象騎着車走了，想着剛剛蘇凜看着自己但奈何自己不知怎麽開口的情形，開始反省自己的交際能力。這樣怎麽能找到好友？這樣怎麽能好好與人談判？這樣怎麽能愉快地與人合作？陸正帆覺得，為了自己與公司，他也要學會主動、學會與人交談。

在心裏嘆了口氣，慢慢開車往家裏去。看着窗外夜幕下往自己身後退去的人、物，恍惚不知是自己抛棄了他們還是他們抛棄了自己，但可以确定的是，一直向前，有一個房子，房子裏有兩個人一直都在那裏。

“我回來了。”

客廳裏，老人在沙發上看着報紙，青年坐在一側的沙發上昏昏欲睡，就這樣看着實是一幅溫馨的畫面。

“哥，你回來了！”陸餘搖搖腦袋，扭頭對着陸正帆回道。

“嗯，上樓換了衣服就下來吃飯吧。”這是老爺子。

沒有想象中的弟弟往自己身上撲，沒有想象中的爺爺慈祥地對自己噓寒問暖，陸正帆原以為自己會失望，結果只有對自己想多了的無語。這兩個會像自己想象一樣迎接自己才有問題，果然是今天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一張大大的桌子上只有三個人，卻也不顯太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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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乾說你最近做的不錯，但你該知道你還要做的更好，等會兒把你最近的文件都拿來書房。”陸榮恒對陸正帆說。

“嗯。”陸正帆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爺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或者說是為了陸家，不過對他來說沒什麽不同，他知道爺爺是對的，至少到現在為止都是對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努力回應爺爺的期望。

陸正帆擡頭就看到陸餘看着他，眼中波光閃動，但他沒有懂，這是代溝？

“陸餘也快要實習了，先去公司看看吧。”陸榮恒話頭一轉，将陸餘扯了進來。

陸餘一怔，看了看眼睛不知盯着哪兒的陸榮恒，又瞄了眼沒反應過來的陸正帆，快速答應一聲。

陸正帆回過神來，沒想到爺爺還是把陸餘推過來了，但身為晚輩，他拿主位上埋頭吃飯堅定踐行“食不言”的爺爺沒辦法，身為一個有輕微弟控的哥哥，他拿對面一臉興奮的弟弟一樣沒辦法。

張叔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畢竟與他無關。

晚飯後，陸正帆跟着老爺子進了書房，陸餘一樣回了房間，樓下還是管家一人站着，張叔看着陸餘回房，神色難辨，轉身走向廚房吩咐廚子準備好宵夜了。

從書房出來，陸正帆走向陸餘的房間，到了門前，門虛掩着，聽得到門內淅淅瀝瀝的水聲，陸正帆并沒有什麽猶豫，推門走了進去。

陸餘一出浴室就看見自家哥哥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的書。“哥，你進來也不出一聲。”陸餘穿着寬大的睡衣，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抱怨。“還有，別動我的東西呀！”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對心理學感興趣了，”陸正帆好笑地看着他，随即就皺起了眉，“怎麽好像又瘦了，你每天都幹什麽了？”

“也沒什麽，最近飯菜不太合口味而已，吃得少了點。”陸餘滿不在乎答道，并沒有對他的前一個問題做出反應。

陸正帆也只是随口一提，倒是陸餘身體更讓他擔心，“和張叔說說吧，”說完頓了一頓，“或者直接告訴廚師，飯得好好吃，你最近總是小病不斷。”

陸餘無奈瞥了一眼化身老媽子的陸總監，“我只是少吃了一點也不是沒吃，廖醫生上次檢查也說沒什麽，就是作息規律亂了些才生病的。”眼看陸正帆還要再說什麽，“我會好好休息的，畢竟馬上我也要進公司了。”

“你确定？在公司我就是你上司了。”

陸餘看他一臉嚴肅，“我知道，別小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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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內一切照舊，蘇凜也和所有小職員一樣，每天如一日地工作，和同事、前輩聊聊天，聚聚餐，偶爾有些小摩擦但也幾句話就化解了，時不時再和同學兼上司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蘇凜沒什麽不滿意的，在他看來，人生就是用來磨的，慢慢磨出經驗、磨出友情，“前進”“向上”也是以時間作為基礎的結果之一而已。

拿着文件往陸正帆辦公室走，蘇凜不禁有些頭痛。最近陸總監總是點名自己去送文件，這也就算了，送完還要聊一聊是怎麽回事，雖然都是工作上的事，但是……影響還是不好啊！

今天有些不同，蘇凜沒想到竟然在陸正帆的辦公室看到了陸餘。

“蘇學長看到我很驚訝？”陸餘看着門口的蘇凜挑了挑眉，盡管可能并沒有什麽惡意，但一張并不怎麽精神的臉上做出這種表情怎麽看怎麽像是譏諷。

“盡管我不怎麽喜歡這裏的工作，但我哥哥在這裏，來看看也沒什麽吧？”

“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怎麽在陸總監的辦公室見過其他人。”蘇凜只能微笑着解釋。

該怎麽說？自己是真的驚訝，不只是驚訝于陸正帆的辦公室有其他人在，更驚訝于陸餘在，說實話陸餘在學校不像纨绔但也确實不像是會對自家的生意上心的人，更何況還是這樣像是通宵……一樣就來了。當然還讓他驚訝的是，陸餘在陸正帆辦公室的随意程度，陸餘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坐在辦公桌上……沒看漏陸正帆眼中閃過的無奈，感情陸正帆還有點弟控屬性，蘇凜越來越覺得當初“冰山”這個标簽貼錯了。

“學長和哥哥關系還不錯？”盯着蘇凜手裏的文件。

“只是送文件，工作上的事。總監，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放下文件，蘇凜總覺得陸餘對他的感觀不怎麽好。

“哥哥，我也出去了。”蘇凜心頭一跳，随即覺得自己太敏感了。

“嗯。”陸正帆看着兩人背影皺了皺眉。

蘇凜與陸餘并排走着，餘光打量着陸餘，二十出頭的人了，因為眼睛圓而大顯得稚氣了些，臉色不太好，原本會令人生出的憐惜卻因他奇怪的氣場感覺到有些詭異。這不是他第一次見陸餘，在陸正帆面前陸餘總是散漫的，無害的，許是靠的更近的原因，這确實蘇凜第一次覺得陸餘或許是他平常表現的樣子。

“你看的怎麽樣了？”

“不好意思，只是覺得你好像氣色不好。”蘇凜快速回神，自然接話，卻被其話中的冷淡驚到。

直到走到電梯口，陸餘才與他對視，眼中的玩味毫不掩飾，只留下“再見”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