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六條,不準使用法力變幻金錢并使之流通人間
給牧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後會有期了。”
看着自己手裏那半塊破布,牧清嘴角抽搐了一下,竹青衣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第 64 章
沉冽站在城牆上,一雙眼注視着對面的人。
準确來說,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幻象,只是像極了真人而已。
“他人呢?”沉冽根本沒有廢話,直接就把那虛像壓在了地上,即使是虛像,他也能有辦法觸碰到。
那個虛像,是竹青衣的模樣。
低低的笑聲在沉冽耳邊響起,竹青衣開口道:“你怎麽,怕成了這樣?”
“你快死了。”
“嗯,不然你就不會怕成這樣了。”竹青衣推開沉冽的手,“看來你知道,我移了星軌,你的命已經被我改了。”
沉冽冷冷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的命被改了,有人用命數為代價,把他的星軌移了一步。他依舊是天道異數,可是有一點卻發生了變化。他的星軌和牧清的交錯了。
天賜的成全。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解開兩人的聯系了,他們自此将緊緊生活在彼此的世界裏。
竹青衣笑了,“你看,師兄若是知道,我用死成全了你們,他會不會記我一輩子?”
沉冽眼中綻出濃烈的戾氣,他一字一句道:“他不會知道。”
即使是沒有天道的成全,沉冽也不可能顧全其他放手。他根本就不需要竹青衣的成全。那個男人,是在用命,搏最後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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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那樣,渾身都透出戾氣。”竹青衣輕輕嘆了聲,“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如果他知道,是你殺了雲衡呢?”沉冽冷冷地看着竹青衣。
“那不正好,愛恨本來就是一樣的東西,他恨我一輩子,他也就記了我一輩子。”
沉冽的指節有些泛白,可以看出他極度地壓抑着什麽。“他不會知道,什麽都不會。”
“他不是現在正在接近真相嗎?”竹青衣這一笑,幾乎是動人的奪目。
“他人在哪?”沉冽幾乎是咬出這一句的。縱然冷靜如他,也壓抑不住自己現在內心的暴躁。
竹青衣只是笑。
死亡的陰影,可以是如此的安全而溫暖。竹青衣那一瞬間想了很多事。
他想起他的身世,想起他的師父,想起牧清,想起那些帶血的算計。
他原本是真的想成為三界之主的,那不是野心,是夙願。他去做這件事,不是因為他瘋狂執迷,而是他不知道除了這件事,他還能做什麽。
雲衡臨死的那席話,說的不是沉冽,而是遲清。
多年韬光養晦,他終于露出了寒刃。他原本是想着雲衡的術法把自己和沉冽的命格交換,卻不曾想那陣法卻落在了沉冽手上。
他知道,只有一個人能把那東西從沉冽手上交到他手裏,他暗自動用了雲衡起初設計的陣術,卻意外得到了沉冽部分的力量。他憑借這力量,把牧清帶了回來。婚禮上看見牧清的那一瞬間,他居然有些失控。
那樣美好的人生,那樣幹淨純粹的人生。
他帶回了牧清。直到許久他才恍然大悟,沉冽是故意的把力量輸給自己,因為沉冽需要一個人把牧清帶回來。
那樣強大的人,居然在害怕着什麽,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他終于拿到了雲衡的陣法,可他看着牧清臉上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什麽。噢,他這個師兄怕是愛上了那個一身戾氣的怪物。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輸了。他從一開始就輸給了沉冽。
沉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自己兜兜轉轉到現在才明悟。
他想要的不是天下,是願意一起闖天下的人。
沉冽應該是想殺了他的,他想。但他忽然就被放走了,因為沉冽似乎明白過來,有的時候活的的确不如死了。
自從沉冽将養着株華的時候起,他就隐約知道沉冽是想殺了自己。大宗主一旦仙逝,清雲宗必人心離散,仙界失去主心骨,各方勢力□□,必将大亂。這個時候,上善宮,無論是聲名還是力量,都足以穩住整個局勢。
沉冽在扶植株華,在各個方面替上善宮打點,扶植這股勢力,他甚至囚禁株華讓自己覺得他已經對牧清放手,其實沉冽的動作已經對自己有了影響。否則他不大會直接帶牧清回來。若是擱在尋常,他至少會計劃地周全些。
到底是被沉冽繞進去了,竹青衣想,這人的确是不可測。
他以為憑着沉冽的性子,如果真的和牧清在一起,一定是手段暴烈。依着牧清的性子,他們之間就是絕不可能。可他沒想到,沉冽對牧清,的确是窮盡算計,卻不肯傷分毫。
到最後,孑然一身的反而是他。
竹青衣想了會兒,覺得輸也是輸得心服口服的。
畢竟,這麽沉重的感情,那麽沉重的愛,沉冽對牧清,的确是赤子誠心。
從頭到尾,真正死心塌地待牧清的,只有沉冽一人。
他想,自己也許是真的累了。
竹青衣慢慢閉上了眼,他所希冀的安寧,忽然就降臨了。
沉冽幾乎是瘋了一樣地在街市上來回找了無數遍,直到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沉冽,你在這兒啊?我在找你呢。”
沉冽僵硬了一下,接着慢慢轉過身,迎面走來一個人,青衣落拓,眉目溫和。
“師父。”
牧清皺了皺眉,怎麽回事,一轉眼這人怎麽變得那麽……陰沉蕭瑟?
“我在找你呢?剛被人沖散了,你沒打人吧?”牧清還是不放心自家徒弟的自制力。
沉冽搖了搖頭,臉色竟有些蒼白。“師父,你剛去了哪兒?”
牧清走上前去,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又想起剛遇到竹青衣的事,這貨……不會是在吃醋吧?
“咳,我剛遇到竹青衣了。”牧清想了會兒,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比較好,隐瞞反而顯得不坦蕩了。“那小子居然在逛窯子,我就和他說了幾句話,他就跑的沒影了。”
沉冽的眼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光,“你,沒有……”
“怎麽了?”
“沒事,你沒有收拾他嗎?”
“我也想來着,他跑太快。”
沉冽忽然伸手輕輕拂過牧清的臉,“沒事,我下回見到他替你收拾。”
牧清感覺到臉上冰冷觸感,臉一紅。他一把拽下沉冽的手,放在手裏捂了會兒。“得了,我怕你弄死他。”
忽然,牧清覺得沉冽一僵,他順着沉冽凝重的視線看去,街尾的酒肆,迎風的招牌,火紅的招牌下立了個人,青衣素顏。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牧清和沉冽的注視,轉頭看向他們,隔着很遠的距離,牧清覺得那人笑了一下。
距離太遠,牧清竟一瞬間分不清那人的笑是什麽意味。是帶着窘迫還是帶着挑釁還是帶着溫柔,亦或者只是單純的一個笑容。
眼前一花,竹青衣就消失在牧清的視線裏,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燈火闌珊依舊,沉冽緊了緊手,“師父,我們走吧。”
“嗯,我剛才好像看見竹青衣了。”
“師父看錯了。”
“不會吧,我剛看到你也朝那兒看了。”
“嗯,我看得是那裏的臘梅樹。”
牧清一愣,回頭看去,瞬間有些卧槽的心情。街道旁全是臘梅樹,開滿了臘梅花,那迎風的姿态,是□□裸的嘲諷啊。感情那小姑娘就是随便路上折了株臘梅花,然後就換了顆內丹。
請允許牧清靜靜地感受一下這盛京的風,真他媽喧嚣啊。
街道上的人逐漸又多了起來,沉冽這一回,緊緊牽着牧清的手,再也沒有放開。
多少年的過往人事,就這樣成了煙雲。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我他媽終于完結了。
接下來就是幾個簡單的番外了。這是我這幾天全部的存稿了。如果這個禮拜日起,我開始日更的話,那就說明,我周日的數學競賽預賽沒通過……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