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個鎮上的姑娘愚鈍,又不是故意不理夫人的。”
那崔姑姑氣呼呼地掀簾子,說要出去透氣了。
那夥計看了江月影的手,像是想到了些什麽,對她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沒多久,四兩就變成了五貫銅錢,雲绮她們也見好就收了。
她們離開後,年輕夫人問那看店的夥計:“怎麽對她們這麽客氣了?總不會是賣面子給我們吧。”
年輕夥計見的人多,說話也滴水不漏:“确實是想您幾位高興些,那些姑娘也年輕漂亮,我們怎麽不能客氣呢。”
哪想到,插金戴銀的侍女比他更會說話:“你騙誰呢,我們夫人信,我可不信。哪個女人年輕漂亮,典當東西就有好價錢了?最多聽句好聽的話,能多一分銀子的真好處才怪呢。”
年輕夥計嘴角一抽,想着你們夫人怕是也不信,不然怎的在這一唱一和的。
他只好說道:“我們賬房說的,我又聽村人的話拼湊出來的。未必真,幾位聽個笑話就好,也不值得和旁人說的。”
雲绮和江月影不知道這些事,和等在店外的阿寧出了巷子。雲绮看到一架漂亮轎子等着,也沒太在意。
第 7 章
“五貫錢能買什麽啊,要說開個店面收租子也不太夠。要是在鎮邊請人建個小屋,倒是能行。要是在窮些的村子請人,包吃住、一天幾文錢,建好了約好給他們分幾貫,他們都能去林子裏替你找更好的木材。”阿寧和她們嘀咕了半天,“你們要是想看路況接着往南走,那就別亂花。”
“縣城離這裏也不遠,再往南,到新都——唔,到京城,你們這點錢也不夠啊。”阿寧這麽想着,只覺得她們兩個膽子太肥,“要說到京城,不遇着山匪和窮鄉僻壤劫道的,你們的錢倒是勉強夠了。但是你們不遇到才怪。”
雲绮也沒敢說什麽,多說多錯。誰會閑着沒事背古代物價及民風。
她這麽想着,說:“這五貫錢,還得留一些給月影繼續買傷藥。不一定要多好,但是至少不能讓傷口發炎。”
古代藥材不便宜,阿寧也就不覺得雲绮的話有問題:“這樣已經很好了。要想買除疤痕的藥膏,這些還不一定夠用。你們不如等等家人,他們總比你們兩個帶的錢多。”
她們快走到酒樓時,發現旁邊就是一家書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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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寧指着那裏說:“屬這家賣書的店最幹淨了。店裏擺的都是能驅蟲的香草、蘭竹之類的雅致花草,蠅蟲多時還燃了香。”
雲绮也好奇,因為她還聽到了說書聲。
“這聲音真耳熟。”江月影小聲對她們說。
雲绮走近後,發現在酒樓旁、書店邊,那坐在榆木椅子上的,可不正是之前的老乞丐。
一個額前還留着碎發、年紀小得勉強梳了髻的小女孩目中無神,跌跌撞撞地沖着那聲音走了過去,在路上被使壞的人給絆倒了——正中江月影。
雲绮和阿寧把她扶起來,小女孩可能是習慣了,還很高興地沖着她們笑了笑。
“謝,謝謝姐姐。我是來找爺爺的。”小女孩有些害羞,在抓住她們的手時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又去摸江月影的手。
“是爺爺說的鬼神之命的姐姐。”小女孩小聲自言自語着,也沒想聽到這話的人會不會覺得怪異。
江月影也不覺得算是什麽大事,只覺得是算命祖孫的噱頭,也沒生氣。
雲绮和阿寧看她沒生氣,就不打算逼問身有殘缺的女童,而是陪着她去買了冰糖葫蘆。
小女孩很懂事,怕頭上插的銅簪子和發繩刮蹭到人,在最好動的年紀也不搖頭晃腦的。她邊吃糖葫蘆,邊眨着眼睛認真聽書。
嚴格來說,這個爺爺這也不算在說書,就是在門外坐着講故事。估計是他走南闖北見過些市面,別人也樂意聽他說話。
“我們這清泉鎮正是要起來的時候,民風也淳樸。幾十年前啊,還沒清泉鎮,只有蘆溪村。有山有水,山正在山脈邊上。霧靈山不大不小,夠擋風、夠養活蘆溪村的村民,卻又稱不上要塞也窩不了賊匪流寇。蘆溪村又挨着溪水,少有水患,也澆灌得了耕地。最秒的是,離前朝的官道近,當年行軍的散兵、過路的商賈,都愛在這歇腳。這天下太平後,又住下了不少識文斷字的人,現在連鎮子都有了——”他說完這一大串,還有夥計從酒樓裏出來,給他茶水潤喉。
一旁聽熱鬧的人連忙請“吳先生繼續講”。
“爺爺是不是很厲害,”小女孩對她們說,“有書商看爺爺厲害,給了爺爺說書的活計呢。爺爺都有銅錢給我買好多東西了。”
雲绮忍不住問她:“哪個書商?是不是鎮上那位儒商?”
“那當然了,”小女孩可能是站累了,跺了跺腳,“清泉鎮也不大,更不是縣城。這裏說到書商,當然是儒商晉書商啦。他是大戶人家手下辦過事的,人品也好。”
晉書商,只是一個在史書上默默無聞的人。他的名聲甚至都沒出清泉鎮。
雲绮覺得自己低調一些果然沒錯。生存環境更惡劣的古代,能活下來、活得好的人很多,這樣的地方,不是穿越者想象中那樣容易“拳打腳踢,古人折服”的嶄新白紙。
抱着想回去的期望,雲绮決定掙紮一下,找機會和江月影去縣城看一看。
雖然不太可能,但是萬一一出清泉鎮,就找到回去的路了呢。
就算真是萬分之一,也要試一下才不會後悔。
雲绮這樣想着,拿手給小女孩擋住了太陽。她的額頭都冒汗了。
晌午過一兩個時辰後,才是一天最熱的時候。
日頭越來越毒,聽熱鬧的人自然就少了不少。“吳先生”也終于得着空閑能歇息,看到小孫女在她們這裏,連忙拄着木拐走了過來。
第 8 章
“玉珍,你怎麽跑着來了。路都看不清,傷到了可怎麽好。”吳老先生走過來,小女孩也向着他跑了過去。
玉珍很懂事,還安撫了自己的爺爺。
吳老先生見孫女沒事,還向她們道了謝:“多虧了幾位姑娘。看這孩子衣袖上的泥土,怕是又被人欺負了。她看着聰明,其實傻呵呵的。玉珍估計覺得那是鬧着玩呢。”
“難道不是嗎?”玉珍擡頭看着他。
吳老先生被噎住了,一時沒能說出什麽話回她。
雲绮只好出來打個圓場:“這還不是玉珍被老先生護得好。要是換個人家,還真不一定有這樣的鮮活氣。”
吳老先生沒被安撫到,反而愁得臉都皺了起來:“我再過幾天就是花甲之年,半截身子都埋土裏的人,能護這傻孩子幾天。要說讓我打罵她、扔到別的地方叫人欺負,我也下不了這個手。”
“哎呀,爺爺怎麽會出事呢,”玉珍舉起糖葫蘆戳到他的臉上,“爺爺前年這麽說,現在不也活得活蹦亂跳的。爺爺吃糖葫蘆!”
這回可好了,喂糖葫蘆都沒找對地方。
雲绮不忍直視,而吳老先生顯然更發愁了。
玉珍又拿着糖葫蘆,往下試探着輕輕戳了半天,終于把糖葫蘆喂到吳老先生嘴裏了。
吳老先生咽下糖葫蘆,忍了半天後終于下了決心:“玉珍,你這樣可不行。改天就給你找個師傅什麽的,學些東西、也懂點人情世故,也不至于餓死。”
阿寧忍不住問吳老先生:“您有沒有想過,給她定個好親事什麽的?那樣也好有人照顧。”
吳老先生長籲一口氣,說道:“想是想過。可是你這小姑娘見過的事太少了。要是沒有一技之長,夫家遇到點事,把明媒正娶的娘子随手賣了都不是稀罕事。我就是能給她銀錢,她能不能護得住都說不定。就是大戶人家的有萬兩陪嫁、父母兄弟俱在的小姐,不通實務也落不了什麽好。至于操持家事,哪個女子不會呢。總有比她更能吃苦、身體健全的,就是真有那好事也輪不到她啊。”
玉珍這回什麽都不說了,看着整個人都蔫巴巴的,阿寧看着也若有所思似的。
她們和吳老先生又說了會兒話,就被他給打發走了:“你們要想去縣城,得快些準備動身了。有大戶人家午睡醒後就要沖那邊去,你們下次趕上得什麽時候。要是想回來也容易,你們又不是什麽犯過事的,給些銅錢就說路引丢了也能補上戶籍。快去快去。”
阿寧不打算去,回家的路上幹脆去當鋪找她爹了。
至于雲绮和江月影,她們沒敢歇息,還真找到了去縣城的大戶人家。
江月影小聲對雲绮說:“看馬車,是之前當鋪遇到的夫人。我們和随從說一下,租一架車應該能跟在後面到縣城。至少能省了請保镖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