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麽脂粉顯顏色;糕餅鋪子有怎樣讓食材不混進髒東西,省得客人吃壞了肚子來讨說法;紙張、書籍如何防蛀,又不會被熏香熏得太過嗆人……

翻到最後,出題之人還問了個蠻刁鑽的問題。

……若是想給有主見的、知恩的女幫工生路,什麽鋪子既顧得了她們的臉面,又賺得到錢?

雲绮看着這問題,猜也猜到最後這一筆是誰在空白處寫的了。

她提起筆,在白紙上寫上自己的看法,将那紙片夾了進去。

感情戲(美人圖)

雲绮剛把紙片夾進去,就想到了一件事。

清音見她在那愣着不動彈,便拿過那張紙片想要看看。

雲绮猛地回過了神:“清音啊。兄長怕我識字,又想叫我幫忙,所以……”她現編了一個理由,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清音似乎明白些了什麽,展開了那張紙。很快,她心裏百味陳雜地問道:“原來你會讀不會寫,你家裏人也太能糟蹋人了。這些字缺胳膊少腿的,不過也勉強能知道是什麽意思——我就這麽交上去了,雲姑娘寫的東西意思很不錯,殿下還是會點頭的。”

江月影也寫完自己的那份,把紙頁夾在書裏遞給了清音。她把書又裝回書袋、将那套放着文房四寶的桃木盒子放在院子的石桌上,這就準備回去交差了。

至于那些吃的,清音連看都沒看一眼,她的話還在剛合上的大門外穿了過來——“大熱的天,誰吃這些油膩膩的”。

秦文達當幫工搬了半天東西,難得歇得快活,自然也不急着走。衛瑜也體貼他,便向雲绮借了兩把椅子放在巷子裏,想與侍衛歇息好再動身。

江月影也累壞了,她正是十幾歲的年紀,胃口也好。

江月影關了門,問雲绮:“這些吃的你哪個不想吃?我現在什麽都吃得下。”

雲绮塞給她那炙鴨和一份竹筒飯,算是用行動回了江月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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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影高高興興地跑了。

雲绮也閑得發慌,見還有剩下的紙墨,破天荒地來了興致。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國畫入門課程,打算畫些竹子,也好把它粘在屏風架子上。那樣既樸實又雅致,還省了錢……可不就是兩全其美嘛。

雲绮決定先從最簡單的水草練起。她畫了一些常見的水草,又在水草下大筆一揮就算是畫了溪水。這還不算完,雲绮還自我感覺良好地在水草間畫了鳥巢、野鳥蛋。

畫完鳥蛋之後,雲绮不再自我感覺良好了。

“怎麽越看越像在鳥窩裏扣饅頭呢。”她嘀咕道。

雲绮原本打算糟蹋一張紙就算完。沒想到下面那張宣紙……也被她的筆墨浸上色了。

雲绮一不做二不休,又開始畫竹子。

她下筆後,成功把竹子畫成了拼接在一起的枯木枝。雲绮還想描幾筆救一下這張畫,結果卻是越描越黑。

她終于煩了,把畫紙放回石桌上。沒想這時刮起了一陣微風,将那畫吹得飛了出了院牆。

那畫畫得太醜,雲绮想都沒想地打開門栓想找它回來,不想叫旁人看到。

沒想到一開門,那畫正好飄落到衛瑜的臉上。他像是在小睡,就那麽被驚醒了。

衛瑜睡得迷迷糊糊,被攪得醒了也還沒緩過勁兒來。他盯着那副畫,做了個握筆的姿勢。

雲绮見有人幫改畫,便去院子裏取了筆墨遞給衛瑜。

衛先生到底是雅士,他雖沒睡醒,畫工卻一絲也不含糊。

雲绮眼看着那畫筆将竹改成綻放梨花的樹枝,墨色過重的地方被衛瑜加上幾筆畫成木節。她甩出的墨滴,也被他就着墨點化成為采花的蝶。

衛瑜畫完畫人也醒了,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先生您是怎麽了,一遇到雲姑娘就幹這些得罪人的事,”秦文達在一旁讪笑着,“平日裏多守禮的人,今日竟把人家姑娘畫着玩的畫給塗了。我聽人說過,把半夢夢醒的人硬是喚醒……會傷到腦子,也就沒敢勸上一句。這全是小的的錯,雲姑娘怪我便是。”

衛先生尴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手還把畫紙按在牆上呢。

雲绮倒是沒生氣,反倒對他們說道:“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也就是畫着開心,還廢了一張好紙。大不了以後再拿旁的素紙糊在屏風上,也算簡潔大方。倒是衛先生,今日怎麽困得這麽厲害,比起身累更像是心累了。是不是因為之前那幅畫?”

衛瑜看着她的眼睛道:“姑娘是大度人,人也通透。畫上的人與家母有些像,是在下想得多反倒傷了神。”

雲绮想起他之前說的話,只以為是大戶人家的一筆爛賬,安慰道:“衛先生的事總比我畫着玩的畫大,既然改完畫心情暢快了些,不如再畫些什麽想畫的。把那空白塗完,也許郁氣就散了——我絕不攔着你的。”

衛瑜聽了雲绮的話,打量了她很久才問道:“我畫誰,姑娘都不會攔我?”

雲绮覺得他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但也不覺得至于把自己的話收回去,便點了點頭。

衛瑜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提筆畫了起來。

雲绮覺得他這回畫得要複雜得多,便和秦文達一起幫衛瑜按好了畫紙。

他的筆下,先出現的是一位女子簡單卻漂亮的發髻、飄逸的發須,緊接着是修長的脖頸。

衛瑜竟是在畫美人圖。畫中的女子側着臉,眉眼修長而妩媚——正是古畫愛畫的仕女樣貌。

畫上美人的衣裙布料微垂,帶着與梨花樹很相稱的美感。美人衣裙下的鞋子露出一角,像是正在花樹下踱步,任誰看了都覺得落落大方又俏皮。

微風拂面,雲绮聞了一鼻子的墨香味。再看看那畫,整個人都不困了。

“畫完了。雖不算最好,但至少畫出了姑娘幾分風韻。”衛瑜停筆之後,想将那副畫遞給雲绮。

雲绮在心裏誇了整整一車的話,說出口的卻是:“畫上的姑娘可有真人?衛先生怕是花了不少仕女圖,不照着真人畫都這麽有活氣。”

衛瑜忍不住笑了:“姑娘覺得,這畫上是誰呢?”

雲绮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衛先生可真有意思。畫的人都不知道,怎麽能問看畫的人呢。”

衛瑜像是想憋笑,抿住唇又在那美人的發髻上添了幾筆,畫出了竹葉花式的簪頭。

他将畫遞給了雲绮,像是想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

雲绮欣賞了半天,越看畫上的人越覺得眼熟。她再看那美人頭上插戴着的竹葉簪子,終于知道美人圖上的人是誰了。

雲绮驚得手一抖,那顆一直兜在袖中的青杏都滾到了地上。

美人圖後續1

“你不覺得,自己一直有些像古畫裏的一類仕女?眉如遠山,柔美骨相又好的那種?”雲绮發呆時,瞬間便想到了月影說過的話。

她看見衛瑜彎下腰,撿起青杏遞給了自己。

這時江月影已經吃過了飯,在小宅裏找不到雲绮,便出來找她——沒想一開門,便見到他們這兩個氛圍不對勁的,連聲都沒敢出。

雲绮接過那青杏,硬是咳了一聲才道:“謝過衛先生。”

秦文達見畫上墨跡已幹,便想将那畫遞還給雲绮。

江月影也不知方才出了什麽事,都沒仔細看那畫便道:“好好的仕女圖,在畫紙角上題句詩才應景……绮娘,你什麽時候買了畫?”

雲绮聽了她這話,就知道這孩子其實不怎麽精神,不然按平時的機靈勁兒早來解圍了。

衛瑜也不打算說多餘的話,只是又提起筆在畫紙上寫了先人的詩句。

“蓬萊雲近绮疏明,鶴砌分茶午夢晴。像是魏先生的詩?這裏面還有绮娘的名字,我就知道是她的畫。”江月影念叨着,接過那張畫就拉着雲绮回了院子。

她們與衛先生道了別直到關上大門的時候,衛瑜還在看雲绮。

秦文達沒敢在人家大門口說閑話,跟着衛瑜走了一段路,才把憋着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先生今日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老樹開花?平日裏躲還來不及呢,今日倒是把人都吓到了。雲姑娘平日裏多大氣的人,還不是您眼神不對才——”

在衛瑜的目光下,秦侍衛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沒了聲。

原來是遠處傳來了一行人的踏步聲,像是鄰人回來了。此時此地确實不是說這些的好時候。

“沒想到雲姑娘竟是這樣的人,我看她那雙招子便知她是個堅貞之人……”

衛瑜聽到那話便愣住了。那聲音竟有些耳熟,但他一時想不起這年輕婦人是誰。秦文達更是豎起了耳朵,聽牆角聽得起勁。

“沒見過那麽傻的姑娘,為了個指不定投胎到哪的負心漢,竟是要此生不嫁了。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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