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是只能吃啞巴虧了。”

長公主點了點頭,道:“绮娘雖算不上什麽百年難遇的神探,但也辦事利落,不畏人言。可惜你們兩個來得晚,這已是數日前的事了。明月倒是找到了別的去處當賬房,我今日還請她來聽一聽你們兩個怎麽斷事呢。原本有個差事是她們兩個裏選一個的,現在竟是不論對錯兩個都不能了。”

長公主說完便拍了拍手,屏風後的人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她僅僅走了幾步,即便如此,雲绮也聽得出那人鞋子踏在地上的聲音輕緩平穩,倒像是夜以繼日練過千萬遍一般。

斷是非·完

“雲姑娘令那二人出去時,明月還吓了一跳。現在想來,是小女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屏風後走出的,正是他們說的明月。

雲绮不知她的名字是由哪位長輩取的。這個名字很适合臉頰飽滿、杏眼明仁的小姑娘。

“這倒沒關系,我那些話換了誰都會想歪。”雲绮想着她心裏怕是不好受,“若是绮娘知道明月姑娘就在這屏風後,怎麽也會把話說得輕一些。”

明月被她逗笑了:“姑娘的話還能怎麽輕?再輕一些,那兩人也不會信。說不定他們現在都回過神來了。”

“出了這種事,難為你這小傻子還笑得出來。”長公主倒是笑意全無,“之前我幫你,可不是想叫你含羞忍辱過活的。我這幫了竟還不如不幫。”

雲绮不知她們說的是哪件事,也就沒再說話,而是聽着她們說下去。

明月低着頭,對長公主道:“這哪裏能怪長公主殿下呢,總比明月流落街頭強得多。殿下又沒生着三只眼十只手,哪能料到這種腌臜事。長公主人好,若是換了旁的主家,明月便不止是聲譽的事了。”

長公主沒再對明月說這些,而是對她道:“那我便不說了。你面前這位是雲绮,以後算是府外鋪子的半個管事。我口幹舌燥的,也不能和你說體己話,你們兩個一起去花園賞會兒花吧。日落前回清泉鎮便是。”

長公主又側頭對雲绮說道:“绮娘,你就別等月影了。她會寫字,還得試一試我府上女吏的位置。明月這丫頭人不差,她應該很樂意帶你去熟悉一下以後的差事。”

雲绮有些猶豫地問道:“可是如果她住府上,那崔姑姑——”

明月見狀便将她拉走了。

Advertisement

她們走後,長公主向隔間的方向道:“阿瑜可以出來了。也怪我沒與你說好,害得你剛走到隔間便撞上了正事。隔間狹□□仄,可是悶壞了?”

“明月,你在做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雲绮被她扯着跑,險些在臺階的地方踩空,“再說長公主殿下也沒生氣,有什麽話能那麽急。”

“雲姑娘在說什麽啊,等貴人生氣不就晚了。”說完,明月還莫名其妙地撇了她一眼。

雲绮有些拿明月沒辦法,很平和地對她說:“叫我绮娘便好。”

明月也沒說客套話,順着她的意思便說了起來:“嗯,绮娘。長公主殿下雖說我們可以賞花,但若是要熟悉差事怕是時間緊得很。不如我們慢慢走回去,路過哪個說哪個。你我都住在鎮上,歸家時還能一道呢。”

少女的臉上雖有陰霾卻已散去,正是愛說愛笑的、花一般的年紀。可是再解語的花也是人。喜怒哀樂裏,花一樣的人也絕不會少一樣。

雲绮心裏一直有個問題,但是她覺得還是不要問出口的好。

她們走了許久,終于出了長公主府。

“绮娘,你等我一下!”說完這句話,明月一揮手便跑遠了。

雲绮忍不住問門房:“老伯,她這是去做什麽了?”

門房有些納悶地問道:“這可奇了,你們不是一起的?這還能不知道了,這小姑娘是騎馬來的。城外再走走,快到清泉鎮有個茶樓——明月這孩子用的是茶樓的馬,馬身上都有印記,老漢我是不會認錯的。”

雲绮自然不信他的話:“郊外的茶樓能這麽氣派,丁大點的記號連長公主府上的人都認得?老伯您快別說笑了。”

那門房不服,準備同她理論一番。然而他越過雲绮看到了什麽,得意地笑着說了句“你看身後,可不就是我說的句句都對”便回去吃薄酒了。

明月的聲音在她身後香氣,還夾雜着馬蹄聲:“绮娘!”

“我們騎馬回去怎麽樣?在安陽縣裏慢些就好,路上路過哪個鋪子我也能與你說說。”

明月還真騎着馬,不過那馬的馬腿也短——她很輕松地跳下馬,想扶雲绮上去同騎。

雲绮又想起了童年時代的鄰省郊區游。草原的牛羊肉鮮美,早起時蒙古包外有淡珍珠色的霧氣和着青草與野花香——但是大型動物極其欺軟怕硬,哪怕它們吃草。

騎馬馬蹲在地上不走,去看那種炖肉的紫色野花被驢子追着跑。連見到象征憨厚的牛,雲绮都只能繞道走。

雲绮決定遵從內心,直面恐懼:“不了吧。”

明月企圖說服她:“绮娘別怕,我這小馬可乖了。它是胡馬與劣馬混出來的,雖不算日行千裏,但勝在脾氣溫順穩當嘛。”

雲绮看着那馬的神态,實在忍不住了:“你是它主人,它當然對你乖順了。養狗的也說自家狗子不咬人呢。我偏要走着。”

明月把眼睛瞪圓了:“那我還得等你,能看完這安陽縣的鋪子才怪。”

她伸出了手,雲绮也把手伸了過去。

上馬的一瞬間,無數縱馬事故在某個人的腦海裏閃過。

盼兒

雲绮以為這匹馬并不高。比起她以前見到的,馬腿甚至短得有些可愛。

但是坐在馬背上後,雲绮才知道那是一種視覺錯覺——腳尖完全懸空了。

明月動作利落地跳上馬。她在雲绮身後坐着,視線正好能越過對方的肩頭。

雲绮坐在前面不敢回頭,有些猶豫地問道:“明月,你還看得清路麽?不如我們換一下?”

明月在她身後把那句“我偏不”還了回去,一扯馬缰便開始馭馬了。

別的不說,這匹馬在明月手下還是溫馴得很。馬被缰勒到也只是哼哼了幾聲,馱着兩個大活人又慢、又穩當地在安陽縣裏走了起來。

她們路過了不少商鋪,在路過一家酒樓時明月終于停下了。

她指着那牌匾道:“哎,這裏便是一個。竹泉居這名字聽着便比別處唬人,安陽縣的白丁都不敢進來呢。”

雲绮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明月:“都不敢進來,這還怎麽掙銀子?”

明月不禁笑了她一頓:“噗,绮娘你可真有意思。要想開個好些的飯館,不說好的廚子難不難尋,便是上好的魚、肉,本地不産的蔬果也是有數的。光有錢的也得刷掉一半才好。”

“我明白了,就是客戶群目标定位。”雲绮剛說完,頭上便被砸了什麽小東西。

明月也被砸了,一摸發現竟是枚紅櫻桃。她剛要生氣,擡頭發現那人竟是……

“黛黛夫人!”明月笑着向那人揮了揮手。

黛黛在樓上沖她們笑着說:“這也是趕巧了。正好璎珞和盼兒都在,你們兩個不妨上來說說話。”

明月一聽這話,就想與雲绮一同上去了——夥計見她們認識客人,二話不說便領着她們進了竹泉居。

雲绮有些驚訝,邊打量邊小聲問她:“黛黛夫人怎麽會在這裏?”

明月有些詫異,匆匆看了雲绮一眼:“你不是認識夫人……算了,還不快走。黛黛夫人很厲害的,很多事會有人問她。進這竹泉居有什麽難的。快走吧绮娘,在公主府找到的差事穩了,你也是能進來的。”

雲绮也懂了她的意思,跟着便去了二樓的雅間。

酒樓之中花草清雅、雅間外也燃着香丸,雲绮本以為自己會聞到些清淡、精致的菜香。

沒想一開門,竟是撲鼻而來的牛尾湯味。

桌邊除了黛黛、璎珞,還坐着一名明豔的女子撥弄着柳琴。她應該就是那位盼兒了。

那夥計見了這盼兒姑娘,眼都直了。

“明月可算回來了。這位姑娘可是黛黛夫人請來的?”她起身放好柳琴,輕笑着掩上了門。

黛黛皺了皺眉,對她道:“我們還要談事,請柴樂師奏上一曲吧。”

雲绮不用看也知道那夥計怕是在偷聽。

柴盼兒擡手撥了撥弦,不知對誰說道:“柳琴的銀色向來清脆,可別震壞了耳朵。”

說完,她便彈奏起不知哪裏的小曲。

樂曲初時柔和如細雨,可沒過半盞茶的功夫,竟能把樓下車馬往來、客人與商販讨價還價的雜音遮過去。

雲绮聽得入神,邊聽邊對她道:“柴姑娘便是明月的姐姐?好在有你在,不然她這些日子不知多難。”

柴盼兒彈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