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到,憑着印象在那些碎瓦爛磚裏翻找了半天。

她先是找着了堂廳桌上擺的花瓶。雲绮看到那青黑色的瓷片,愣了一下才知道往哪邊走與房間近些。灰頭土臉地翻找了半天,還真找到了那東西。

江月影藏手機的那個磚洞随牆塌得碎成一片,要是不知道的還真找不出來。雲绮有些疑神疑鬼的,在死角将手機塞進袖中,又開始找還能用的財物。

碎銀、銅錢還在,那整個的銀錠卻尋不到了,想也知道是太打眼了。至于衣物、布料,更是燒得灰都沒剩下。

雲绮被這糟心事煩得有些懵,席地而坐平複了會兒心情。她拿随身帶的巾子裹財物時,還下意識地想掏一顆枸杞吃了緩緩。

偏在這時,有位衙役娘子透過那牆洞看着了雲绮:“呦,這不是雲姑娘嘛。你這宅子可惜了,若是家中有個人看着也不至于燒成這樣。”

她木着臉道:“這誰能想得到呢。屋漏偏逢雨,家裏還丢了個銀錠,它在財物裏還真就是個大頭。”

衙役娘子唏噓幾句,便又要去忙自家的事了,走前還頗有深意地道:“許是哪家的毛小子偷拿了去,每逢年過節、婚喪嫁娶便有人去當鋪租舊衣撐門面。這一場火下來,哪有不缺錢的。”

雲绮記住她的話,接着在碎磚瓦中翻找,竟把足銀保溫杯給找着了。

銀水杯被燒得花紋都沒了,瓶身都被砸得癟下去。它看着像塊銀疙瘩似的,她怎麽擰都擰不開。

“嘁。”雲绮把這銀疙瘩也放進巾子包好,這才出去找江月影。

她出門卻又尋不見人,倒是位路過的捕快知道原委:“雲姑娘在找自家妹子啊,長公主府上忙得很,那邊有事她自然又要回去。也是可惜了,剛團聚便又得各忙各的。”

雲绮謝過這捕快,随口問了句他忙着去哪兒。

“還能是何處?劉兄弟家呗。人死為大,怎麽也得先去問候一番才好幹別的。”

說完這些話,那捕快急匆匆地跑得沒影。

她喃喃自語道:“人死為大,劉兄弟。是那日井上死不瞑目的劉捕快?”

人死在眼前,哪有看都不去看一眼的理呢。雲绮這麽想着,尋着捕快遠去的方向與奔喪之人,就那麽找到了劉丹陽家。

劉丹陽家離蘆溪村近些,房屋本就破敗,被火燒後直接夷為平地。孤兒寡母哭得凄慘,奔喪之人也送了好些被褥、外食助他們度日。

雲绮聽着衛瑜的聲音也不驚奇,李修齊之前說過這事,只是沒想到那孤兒寡母還真是老熟人。

兩位婦人是藥鋪門前見過的那對婆媳,而那先天不足的小兒正是劉丹陽之子。

雲绮不知自己該不該空手過去,卻見那小兒手中有一抹銀光閃過。她想起衙役娘子的話,不忍挑眉走了過去。

孩童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他娘親忍不住拍了拍兒子的頭:“你這傻孩子怕什麽?當日就是這位好心姑娘給我們念的藥方,你倒好,見了恩人還往身後躲。”

衛瑜見了她有些驚訝:“绮娘?”

雲绮看了他一眼:“劉衙役怎麽說也是位勇士,還在你我面前……绮娘怎能不來看一眼呢。”

劉丹陽之母也沒覺出不對勁來,還對孫兒嘆息道:“你這孩子都傷心成這樣了,老身也心疼你爹啊。傻孩子,你剛不還是去桃花巷了?若是晚去些,指不定能碰着這位姑娘呢。”

假冒

那男童臉色煞白,悄悄往祖母身後靠了靠。

雲绮看他這樣哪還能不懂,只是看在逝者的面子上裝作不知罷了。

那對婆媳不知內情,只是任那男童靠在身上,還忙着與衛瑜說話。她見那些話不過是家常話,孤兒寡母瞧着又悲痛異常,怕自己忍不住說些什麽便去附近轉轉。

屍骨未寒,雪上加霜的事雖不是她的錯,卻也不用急着在這時說。

哪想那男童竟悄悄跟了過來。

雲绮不知他打的什麽算盤,也沒敢離開太遠,直接問這孩子:“有什麽話便直說吧。看在劉衙役的面子上,我總不好在今天便叫你母親、祖母更難受。”

男童站着不動,竟是不打算還銀子的樣子。

她被氣得剛笑了一聲,便聽那男童支支吾吾地解釋道:“姐姐高擡貴手……我長大後會還姐姐的。初來鎮上,爹爹愛顏面也是不想叫同行人看清。每逢年過節,便要去當鋪、成衣鋪子租好衣裳,用完了再還回去。這一場大火……”

雲绮聽到這裏,哪還有不明白的:“我自然懂你什麽意思。只是這錠銀子足夠劉家修宅子,你這小家夥能在我家宅中找着它,怎會不知我家中也缺銀修那堆亂瓦?”

男童還想狡辯,竟對她道:“姐姐年輕漂亮,不愁有錢人家娶做妻妾。衛先生都對您那般好顏色,姐姐何苦與一家失了頂梁柱的苦命人計較!”

雲绮剛想動怒,便聽着了那邊的談話聲。

“衛先生怎的想起了這個?唉,我兒入先生眼晚了,晚了啊……”

“這也不是什麽說不得的。夫君是打西北逃難來的,雖也是中原,那邊卻鬧蝗災,這才背井離鄉來了此處。”

衛瑜說了些什麽。

一人答道:“唉,先生過獎了。他都沒去過南邊,更別提舊都了,哪裏來的京中大家之風。”

雲绮想起了些什麽,轉身問這讨人嫌的男童:“你當真不還?那答我兩句話便是了。”

男童有些訝異地道:“答幾句話便不用還,此話當真?”

他這麽幹脆,雲绮倒是想再問一遍了:“答幾句話便不用還,我自然是覺得值那些銀子才問的。即便如此,你也不打算還,而是要答我的話嗎?”

男童滿不在乎、奶聲奶氣地嚷嚷道:“想問什麽你盡管問,我才不還錢哩!奶奶說了,女人家想得和男子漢一樣多,定是不好惹的偏執之輩。我是小男子漢,不是你相公也教訓不得你,不與你計較罷了。爹救過衛先生,你有能耐去告狀啊!”

雲绮對他的最後一絲憐憫煙消雲散。

她對他道:“我有一事不明。令尊可認識位姓秦的夫人,若是認得,她叫什麽名字?”

男童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咬着牙道:“秦……秦金玉!我回了你的話,不用還了吧。”

雲绮挑眉道:“還有一個呢。她相貌如何?”

男童見第一個過了,順口胡謅道:“咳。你這麽斤斤計較,也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我還能唬你是怎的。呃……丹鳳眼,朱唇皓齒呗!”

聽完這些雲绮哪還不知道怎麽回事,直接放他走了。這小子回去後,頭都不回一下,想來是不怕她。

古代女子比現代女子更苛待自己。便是沒做錯什麽,遇事先反省自己是否不夠溫文爾雅、逆來順受的,只多不少。

衛瑜遞給劉家婆媳一封銀子,向雲绮走了過來。

他嘆氣道:“绮娘這邊說的話,我其實聽着了,也知道姑娘是問給我聽的。若不是怕擾了姑娘,說什麽也不會讓劉家小兒大放厥詞。劉丹陽雖與其子家寧一般說謊成性,到底是因我失了性命——”

雲绮在路邊買了杯茶給衛瑜潤喉,在他飲茶時道:“人死為大,我總不會為那封銀兩生氣。只是劉家女眷還好,獨子卻不是能施恩的性子。劉衙役根本不認得姓秦的貴女,只是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可恨歸可恨,恩歸恩。我那錠銀子本就該是給了他家,又怎麽會為先生給他家銀子生悶氣呢。”

衛瑜看着她,不知在想什麽,半天都未說話。

他放下粗糙的陶杯,對雲绮道:“绮娘說得對。這樣一對父子,怎麽會認得她呢,你這隔輩人認得她都可信些。”

日頭上來後,二人都被曬得有些冒汗,找了顆樹躲日頭。鎮民買傷藥,将貴些的分着使在臉上,想來是怕留疤。

衛瑜看着他們道:“不說容貌在選官中何其重要,便是想以後找個體面些的差事,也得過掌櫃與客人那關。這錢不能不花,只是如今安陽縣下百姓受難,要花錢的何止這一項。”

雲绮不合時宜地想起“男子殿試因貌醜,從狀元被撸到二甲”的人間慘劇,一時語塞,緩了一會兒想說個可能有用的事。沒用也不打緊,權當是談天時說的閑話了。

“先生可還記得李捕快?若是找人,他幼時倒是在舊都附近。小丫頭悶得慌,與我說過些衙役們的事。”

交談

“李修齊确實像是能做出那事的人,”衛瑜想起了些什麽,“也不算什麽說不得的事,想來是井下那小丫頭說給你聽的。想也知道是結怨後,小菱找着機會上眼藥了。”

雲绮對小菱印象好,聽了這話心中不是滋味。

她想通也沒生氣,擡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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