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容彥其實不怎麽過生日,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們張羅的,捏個理由玩一玩。
聚會地點就在容家自己的會所裏。
容純剛到,就被一群塑料姐妹花們圍住。
她從小人緣就好,男性朋友女性朋友都有。她明白很大一部分是看上她背後的容氏,但也不計較這些,大家一起玩得開心最重要。
這些姐妹中,她和Lisa關系最好,也是容純的高中同學,還是個混血兒。見容純來了,親密抱着她的胳膊:“你真把林嘉樹搞定了?也沒帶出來瞧瞧。”
林嘉樹說是會來,但沒有定具體時間,跟容純說會稍晚一會兒。她就先來了。
容純哼聲:“怕你們跟我搶呗。”
Lisa那雙刷得blingbling的眼皮向上翻:“誰敢跟你搶啊,除了原雙雙那個小bitch。”
“你們要搶也沒事,反正也搶不走。”容純随便找了個卡座坐下,要了杯Sekt。
這些女生中當然也有很多磕過林嘉樹的顏,但礙于容純的面子,不敢太嚣張,一邊私下流傳着林嘉樹的偷拍照片,一邊說什麽“朋友妻不可欺”的鬼話糊弄過去。
有個女生喝醉了,用佩服的語氣敬了容純一杯:“悠悠,我是真佩服你,能追林嘉樹這麽久,要我,早就放棄了。”
“不過你要小心啊……”她打了個隔,“姐當初追了個男的,當時他沒表态,很快就和我睡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只把我當炮友。以後我就再也不追男人,沒勁。”
Lisa把冰塊放她腦門上,讓她清醒清醒:“那時因為你眼光太差!”
容純當她受情傷,沒在乎她說什麽。
她也從來不避諱有人說她太主動,想要什麽為什麽不能主動争取?
難道什麽都不做,就能讓人家就愛上你啊?
——想要中大獎還必須買個彩票呢,天底下哪有什麽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但确實,容純自己也沒想到她會堅持這麽長時間。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輕輕一捅就破了。更何況容純這樣的條件,不是她自戀,是個男的都得考慮一下吧?
但林嘉樹很确定地告訴容純他不喜歡她之後,就算是從小到大自信心爆棚的容純也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白露問她,長得好的男生一大把,何必單戀一顆草。
外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容純從沒和任何人說過。
——她第一次遇見林嘉樹,其實不是在十一中的演講臺上。
容純養過一只貓,給它取名叫旺才,可能是不滿意這個狗名字,這只貓一點也養不熟。
但容純就喜歡它那高貴冷豔的樣子,也盡心盡力喂養它。
有一天放學的路上,她打算帶它做個美容。但半路上,旺才趁司機不注意,跑了出去。
那天突下暴雨。
司機接了容純後,按照原路一路尋找。
容純趴在車窗上,只能看到雨柱像一個屏障,隔離了外界,除了大片移動的人影,根本沒有旺才的影子。
容彥打來電話,問她怎麽還沒到家。雨天容易出事故,讓她別在外面瞎玩。
容純不願意走,應付完哥哥後,讓司機繼續在附近開車。
直到容紹輝也打來電話讓她回家,容純卻看到一個小區外牆的角落,蹲着一個男生的背影。
所有人都拿着雨傘在雨中等待公交或者出租車,大片慌忙移動的布景中,只有那個男生是永恒定格的片段。
他一只手用一本教材擋住自己的頭頂,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校服裹在一只已經被澆成落湯雞的橘貓身上。
正不知道拿它怎麽辦。
司機這時也注意到他,定睛一看:“小姐,那不是旺才嗎!”
容純點點頭,有點怔。
她想不通什麽樣的人會在暴雨天裏為一只橘貓停下。
她剛要開窗,立即被眼疾手快的管家制止住。另一邊,司機已經撐開傘,去把旺才接回來。
容純看着窗外模糊的影子。
沒過多久,司機一個人抱着貓回來了,同時,還有橘貓身上一件男生校服。
旺才縮成一團,右腳擦傷,流出的血把校服沾染了幾塊深紅。
容純抓着駕駛座椅背:“你沒讓他上車?”
司機說:“他知道我認識這貓後,連衣服都沒要就跑了。”
容純接過旺才,剛抱在腿上,一張折疊幾道的打印紙從校服口袋裏掉了出來。
是一張準考證,日期已過,應該是怕丢,當時多打印了一張備份。
照片部分被血水浸濕,已經看不清原貌和名字,只有出生年月日和半個家庭住址。
雖然對這男生有點好感,但容純沒把這事太放在心上。
直到在高三演講臺上重新看到林嘉樹,來接容純的司機說,他就是當初救了旺才的男生。
林嘉樹長得實在太有辨識度,令人過目不忘。
那之後,容純原本只是打算追着玩玩,沒想到徹底淪陷。
***
姐妹團們談了一會兒朋友圈八卦,最近除了林嘉樹和容純在一起了,倒也沒有太大的新聞。
Lisa貢獻了一條:“哎,聽說李淵回國了。不知道他今天來沒來。悠悠,你們還聯系嗎?”
容純一聽這個名字就撇嘴,還沒說話,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容妹,近來可好啊。”
容純循聲回望,擡了下眉毛。說曹操曹操到,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李淵。
聽說他高中畢業就出國了,現在可能回來繼承家業?容純很少打探他的消息,不太清楚。
他手臂放在容純椅子後面,乍一看像個摟肩的姿勢。
容純一時沒察覺,只蹙眉道:“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給咱哥過生日。”
李淵這狗男人,過了這麽多年還是那個狗樣子。容純注意到他靠得有點近,剛要站起身去找容彥,卻見李淵臉色一變。
容純一回頭,看見林嘉樹出現在她身後另一側,他換了一身休閑的衣服,沒有工作時那麽一板一眼,顯得他清爽又從容。
林嘉樹手指捏着李淵的手腕,把他的手臂從容純後背的椅子上挪開。
李淵的臉有點陰沉,強忍着揉自己腕骨的動作:“你誰啊。”
林嘉樹根本沒搭理他,而是問容純:“等多久了?”
“剛到。”容純跳下卡座,抱住林嘉樹的手臂,揚着下巴,“這是我男朋友。”
李淵又打量一圈林嘉樹,他雖然在國外上大學,但留學生圈子就那麽小,早就聽說容純在追一個男生,而林嘉樹的名字和照片也早就傳遍了社交網內,剛剛燈光昏暗,這會他看清了,這人确實是林嘉樹。
李淵一挑眉:“容妹,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喜歡這款。”他眼裏帶着調笑,“當初你追着我要電話,結果被你追到手你就膩了,這次能堅持多久?”
容純一聽就要炸毛:“那是初中的事了好吧!誰過了這麽多年還把過家家的事拿出來說。”
好吧,容純必須承認,林嘉樹不是她第一個主動追的男生,誰還沒有個黑歷史呢。李淵就是那個黑歷史中着墨最多的一筆。
她當初和同學們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去找李淵要他手機號。
李淵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成績尚可,有點痞痞的,好多女生暗戀他又不敢靠近他。容純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他當即就寫給她。
但第二天,李淵就在校門口要她對他有個交代。
容純說了實話後,他還不信,糾纏了幾天,直到容彥把他揍了一頓,他才消停,誰知,這兩個男人不打不相識了,竟然關系還不錯。
容純感覺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只是緊緊地抓着林嘉樹。
林嘉樹對此人的反應依舊是面無表情。
看樣子,好像并沒有把李淵的話放在心上。
容純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心中一團氣上不來又下不去,只能瞪了一眼李淵。
還好這個時候,有個女生叫了一聲李淵,容純望過去,是個漂亮大氣的美女。
李淵這人雖然總是嘴上調侃容純幾句,但他身邊的女人可是一點沒少,且風格迥異,不過眼前這位仍然算是他衆多女友中顏值最高的一位。
李淵摟過美女的腰:“介紹一下,楊雨薇。”
容純一聽這名字,瞬間看了一眼林嘉樹。
他沒什麽特別的表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林嘉樹的身體有點緊繃,有什麽蓄勢待發的情緒被他隐藏着。
容純沒見過楊雨薇,卻聽說過這個名字。她在校園網上搜索林嘉樹,都說他和楊雨薇是青梅竹馬。
林嘉樹初中時母親去世,只剩他一個人生活,據說楊雨薇的母親是他母親的熟人,一直在照顧他。
這倆人外表登對,經常一起上下學,自然而然會被認作是情侶,但倆人都否認過。
直到他們雙雙考入A大,楊雨薇在一年後去英國留學,林嘉樹依然留在國內,流言才算不攻自破——憑林嘉樹的成績,他如果想出國的話,也不是那麽難。
只能說明這倆人最後還是沒有在一起。
後來,又有人說楊雨薇是為了喜歡的人才選擇留學。
今天一看,原來她喜歡的人竟然是李淵嗎。
——身邊都有林嘉樹了還能看上別人,美女品味有點低啊。
不過,容純卻覺得李淵也不是一無是處了,至少能為她提前鏟除情敵。
楊雨薇轉頭和容純笑笑:“你好。”
然後她視線轉向林嘉樹,很平常地打招呼:“嘉樹,你也來了。”
林嘉樹點了下頭。容純從自己的情緒中回過神,展開笑容:“啊,我聽說過你。你和嘉樹是朋友對吧。”
楊雨薇喝了幾年洋墨水,行為舉止也帶點西方人的自信。
她笑着看了眼林嘉樹,又看容純:“他這麽跟你說的?對啊,嘉樹就像我親哥一樣。後來我和阿淵出去留學,聯系就少了很多,回國之後才見一面,你可別吃我的醋哦。”
她還誇張地躲在李淵後面,表示害怕。
楊雨薇這一drama表現沖散了周圍微妙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容純覺得有點怪,但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只能跟着她商業假笑一下。她沒有跟他們敘舊的打算,以主人公的身份讓他們随便玩,随即拉着林嘉樹去找容彥。
***
容彥沒心思弄什麽蛋糕這些小姑娘喜歡的東西,早就在棋牌室和三個哥們混在一起。看到容純過來了,眼皮一擡:“禮物呢?”
容純:“沒有。”
容純是真沒準備,倒是林嘉樹問她容彥的興趣愛好。
容彥擡手:“來人,把這個不孝妹妹拖出去賣了。”
周圍人哈哈一笑。
容彥早就從容純那裏聽到她把林嘉樹拿下了,他不動聲色打量他一眼,确實各方面都沒法挑剔——他這個妹妹,不論東西還是人,都喜歡最漂亮的。
就是這人太冷漠,整個氣場和這裏不太合。連見到女朋友的哥哥都沒什麽太大的波動,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真不把他當回事。
容彥懶散地揚着眉梢:“過來玩兩把?”
沒等林嘉樹回應,容純就搶先說:“誰要和你賭。”
這幫人認真玩起來上百萬上千萬都有,根本沒有上限。林嘉樹上了牌桌就如同狼入虎口。容純倒是不怕輸錢,但也不想讓這些人為難林嘉樹。
容彥略顯不悅地白了一眼這個不争氣的妹妹。
誰知正好有個人輸得很慘,借機尿遁:“來來來,坐我這。”
沒等容純想好借口,林嘉樹就在坐在了棋牌桌旁。鄰座是容彥。
荷官正好發牌。
容純站到兩個人中間,小聲和容彥說:“全世界最好的哥哥,贏了算我的,輸了算你的。”
容彥瞥了她一眼,同樣小聲回她:“全世界最煩人的妹妹,你想得真美。”
容純撇撇嘴角,又去問林嘉樹:“你玩過德州嗎?”
林嘉樹點頭:“了解規則。”
容純:“……”
完蛋,也就是說,只停留在了解規則的層面上。
容純看到林嘉樹抽到了最爛的牌,連一個對兒都沒有,心裏跟着着急,湊在林嘉樹的耳邊:“我替你玩吧。”
林嘉樹拍拍她後腦勺:“去幫我拿瓶水。”
容彥緊接着說:“再給我拿杯水割。”
容純:“……”
水割威士忌,最難調的雞尾酒之一。制作一杯水割威士忌至少需要二十分鐘,這期間要不斷攪拌冰塊,直到杯子外壁形成一層霜。
——此酒經常入選如何惹怒你的調酒師朋友。
容純:“你不是嫌這酒不好喝嗎?”
容彥看了眼自己的底牌:“沒有啊,你記錯了。快點去,我渴了。”
容純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只能轉身快速跑去吧臺。
棋牌室到吧臺有一段距離,等調酒師調好容彥的酒,再返回的時候,容彥手邊的籌碼已經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了,和旁邊空空如也的林嘉樹形成鮮明對比。
容純正在考慮怎麽才能‘十分巧合’地把酒灑在林嘉樹和容彥兩個人的身上,讓他們都退場。
但還沒等容純有所動作,容彥左手翻看手裏的牌,右手臂随意一伸,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精準地打翻了容純手裏的酒杯上。
冰涼的威士忌酒液順着容純的裙子流到了高跟鞋裏。
容純:“?!”
容彥像是才反應過來,回頭看,“啧”了一聲,惡人先告狀:“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連個酒都拿不穩。快去換件衣服,髒死了,別靠近我。”
容純陰測測地瞪着他:“……”
容彥無視她的眼刀,正好這個時候他又贏了,收了籌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對她說話:“哈哈,跟我玩你還嫩了點。”
容純後悔了,剛剛就應該把酒全都澆在容彥的腦袋上——跟親哥哥還講究什麽演技呀。
她放下給林嘉樹拿來的水,拎着濕淋淋的裙擺,只能去樓上換衣服。
等她火急火燎地沖回棋牌室,林嘉樹手中的籌碼貌似多了一些。
她剛松下一口氣,卻見李淵帶着楊雨薇進來了,李淵加入牌局。
容純心裏一咯噔。
容彥可能不會太為難林嘉樹,頂多考驗考驗他,但李淵就不會在乎這些了。他也是從小玩到大的,精通各種玩法,牌技不賴。
容純坐在林嘉樹旁邊,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
林嘉樹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讓她安分點。
容純只能靠在椅子上,裝作淡定地玩手機——就算林嘉樹輸了,也不能讓人覺得他玩不起。
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力,她打開微信和白露聊天。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并控訴容彥這個心機狗。
容純:【早知道就不帶林嘉樹來了。】
白露:【放心啦,你哥今天過生日,他也不會讓人玩得太過。】
容純:【你真的不來了?】
白露:【在搬磚。和你聊天都是在廁所。】
容純:【好吧。】
白露:【不說了,帶薪上廁所的時間不能過長,領導催了。替我向容彥說句生日快樂吧。】
容純百無聊賴地打了幾輪消消樂,嘆了口氣,一擡頭,眼前的籌碼不知不覺已經堆成了小山,最上面一個正好掉在了容純的腿上。
周圍幾個男人,除了林嘉樹輸贏都是同一個表情,以及容彥略微吃驚的樣子,剩下的人,尤其李淵,都灰頭土臉的。
——什麽情況,林嘉樹贏了?
容純簡直覺得這像是變戲法。
李淵背後站着楊雨薇,看起來越來越急,直到她拿起手機,打了什麽。
容純只聽到林嘉樹手機震動一聲。林嘉樹沒看,但故意放了李淵一把。
容彥看了一下林嘉樹,發現他沒什麽贏錢的喜悅,也沒有讓牌的得意,頓覺沒意思,又一輪結束,他擡了下手,讓荷官停止發牌:“沒勁,不玩了。”
李淵叫嚷起來:“這才幾把,再來幾局。”
容彥無所謂道:“那你找別人玩吧,我們先撤了。”
容彥拍了下林嘉樹,手勢一指,幾個人要去玩別的。
容純把籌碼放在桌子上,跟在他後面問:“哥,你輸了多少?”
容彥:“……”
最可氣的是,他沒贏也沒輸。
有誰還記得他是壽星嗎:)
***
這裏有很多人容純都認識,但基本都是容彥的朋友,比她年長三四歲,聊的最多的也是工作上遇到哪些傻逼。容彥出了棋牌室就被另一個朋友拖去玩射擊。
容純有點餓,帶着林嘉樹到院子裏吃燒烤。
林嘉樹把一個雞翅遞給容純,她吃了一口,不經意問道:“你和那位楊……什麽的,認識?”
林嘉樹:“楊雨薇,以前認識,後來她就出國了。”
一如既往,解釋得很簡短。
也不知道是手裏的雞翅太好吃了,還是腦子裏的問題太多不知道先問哪一個,容純吃完雞翅也沒想起接下來要說什麽。
林嘉樹順手把她吃剩的鋼簽拿到自己手裏,又給了她幾串牛肉。
容純這才想起解釋李淵的事:“我沒追過李淵,那是打賭輸了,要他的聯系方式。”
林嘉樹“嗯”了一聲:“以後少玩游戲。”
容純歪頭瞅他:“你會吃醋嗎?”
“你不是不喜歡他,我信你。”
“……好吧。”
容純繼續看他,突然想象不出林嘉樹吃起醋來會是什麽樣子。
林嘉樹注意到被她一直盯着:“想問什麽?”
容純抹了下嘴角,轉而問:“你知道下個月是什麽日子嗎?”
林嘉樹蹙眉思考,首先排除了容純的生日,容彥生日是今天,“你爸的生日?”
容純搖頭。
“你哪個親戚的生日。”
容純繼續搖手指。
“你家狗的生日。”
“……我家沒有狗。”
容純揭開答案:“是我們在一起的一百天紀念日。”
“……”
林嘉樹的眼睛裏似乎裝了兩個字:就這?
容純:“這是只屬于我們倆的節日,你有想要的嗎?”
他想了想:“沒什麽想要的。”
容純恨鐵不成鋼:“你應該說想要我啊!”
林嘉樹挑眉,眼睛卻越過容純,看她身後。
容純也感應到什麽,倏地回頭,對上容彥露出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你就不能矜持點嗎?”
容純冷不丁被抓包,有點不好意思,用一個蘋果擋自己的臉。
容彥冷哼,坐在林嘉樹旁邊:“臉都丢完了才想起來要撿?”
容純小聲嘟囔:“單身狗嫉妒我們啊。”
容彥手指點着容純,問林嘉樹:“你都看上她什麽了?”
容純:“當然喜歡我的全部!”
容彥:“我沒問你,給我閉嘴。”
容純瞪了他一眼,靈機一動往泳池那邊揮手:“白露!我在這!”
容彥順着她的視線一回頭,根本沒有白露的影子,再回頭時,容純已經拉着林嘉樹跑了。
容彥看着他們的背影罵了一聲:“……這還沒結婚呢。”
容純也不知道自己來這一出是想做什麽,她是想知道林嘉樹喜歡她哪裏,但不想在容彥面前聽到,萬一只是社交性誇獎,她會當真的。
他們跑着跑着到了後面一個迷宮花園裏。
林嘉樹拽住她:“你跑什麽?”
容純兩眼看天,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不是怕你答不出來,在我哥面前尴尬麽。”
林嘉樹:“怎麽就答不出來了。”
容純一挑眉:“說說看,你打算怎麽答。”
林嘉樹剛要開口,有兩個淩亂的腳步聲靠近。
容純從縫隙裏一看,是楊雨薇和李淵。
李淵的聲音有點氣急敗壞:“那個姓林的在搞什麽?”
楊雨薇的聲音有點嬌嗔:“誰讓你追過他女朋友。”
“怎麽,這麽在乎?”李淵說,“算了,也就幾百萬。”
接下來,好像是兩個人在接吻。
容純自己也不是什麽純情的人了,但還是第一次聽現場,耳朵紅了。
容純偷偷瞄了一眼林嘉樹,他神情不變,好像完全沒被打擾到。
她自我帶入了一下,假如她是個男的,碰見喜歡的女生和她男友接吻,肯定做不到這麽淡定。
容純忽然就不糾結楊雨薇和林嘉樹那點過去了。
這裏地面上是修剪整齊的草坪,一走動就有聲音,為避免尴尬,他們沒有走,而是席地而坐。
不一會兒,林嘉樹從口袋裏拿出一對藍牙耳機,戴在她耳朵上,打開手機音樂app。
悅耳的旋律在耳邊萦繞,容純緩緩睜大眼睛——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首歌了,編曲歌詞和演唱都出自她一人。
這是十年前,容純發行過的一首《千紙鶴》。
作者有話要說: 搜了下,有很多叫《千紙鶴》的歌,但這裏沒有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