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估計一輩子就成這麽一次親,鐘慶然自是想在現有條件下做到最好。

他和簡明宇還沒長成,身量比不上成年人,鐘慶然索性将喜服設計得稍微貼身一點,這樣可以讓兩人看起來精神一些。

塗塗改改多次後,鐘慶然總算滿意,找了慶和坊技藝最好的繡娘柳氏進行縫制,将一些柳氏不明白的地方講清楚後,剩下的事便交由鐘老爺子負責。

鐘老爺子跟柳氏商量好,在縫制喜服期間,就按以往的月錢給,完成後,他再給她包一個紅封。柳氏對這個待遇很滿意。

不光是喜服,鐘慶然還設計了一些簡單的家具,不求做工多好,便于放東西就行。他也沒多做,只是把五鬥櫥換成立式衣櫃,書桌也給改了樣式,其餘倒是沒怎麽動。

要說功能的話,可能現代家具更适用,從精美角度來看,則不然,大周朝匠人的技藝普遍比現代平均水平要高。平陽縣內稍微有點錢的人家,廊檐屋舍,盡皆雕梁畫棟,美輪美奂,瞧着實在是賞心悅目。

鐘家祖宅就是如此,盡管能賣的東西都賣光了,宅子和笨重家什可還留着,看着有些老氣過時,那手藝實在沒話說。

鐘慶然覺得這樣挺好,除去部分用着有些別扭的家具,他并不想多做改動。

“慶竹,蝦塘那邊的錢差不多齊了,你有合适的人選嗎?”

鐘慶竹聽了,露出一副抓耳撓腮,愁眉苦臉的樣子,有些着急地說道:“慶然,你也知道我的本事,你讓我上哪去找既忠心又機靈的小子?我去平陽縣打聽過,并沒有司這樣職責的局子。大家一般都是托順路的商隊或熟人捎帶東西,慶書那裏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我可不敢将這事托給他們。”

鐘慶然一時默然,鐘慶竹說得很有道理,他要帶的可不止銀兩,還有一些并不能暴露在衆人面前的物品。更何況,負責這事的人還要探聽消息,可能的話,還得盡力幫一把鐘慶書,不說陌生人,就連鐘慶書名下的仆婦都不成。

一個是他們面孔過于熟悉,很容易就被那些效力其他主子,卻被安排在鐘慶書身邊監視的婢仆盯上;另一個則是,萬一鐘慶書陷入困境中,他們沒能力處理。

想來想去,鐘慶然也沒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除非他自己上。可是他的年紀擺在那,出遠門,沒足夠的安全保障,那是想都別想。

離過年還有好幾個月,鐘慶然倒是不急于一時。回到家之後,他一邊為定親需要置辦的物事忙碌,一邊則在想鐘慶書這事的解決辦法。

時間一晃而過,鐘慶然還沒找到鐘慶書這事的頭緒,倒先迎來了定親。

同樣是定親,差距還是蠻大的。只有片瓦遮身的窮苦人家,能娶得起媳婦就不錯了,定親多數都是走一走過程,請上左鄰右舍、三五個親戚坐席,那都算好的,不少人家辦事都是悄無聲息,更有甚者,實在沒辦法,只能采取換親的方案,哪裏敢講究排場,鋪張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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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慶然這邊則不需要顧忌這些,之前,他還為花錢束手束腳發愁,現在,則不用為此擔憂。距離籌錢也有段日子,慶和坊賺錢的速度完全及得上他家花錢的速度,只是說好要給他爹和他四叔的錢,就得等一陣子才能還上。

鐘老爺子夫婦寵着鐘慶然,完全不吝于在他身上花錢。他們賺的錢,最後還不是都要留給慶然?對他們而言,早花晚花沒多少區別。

再說,鐘慶然本就不是花錢大手大腳之人,鐘老爺子夫婦樂得,對鐘慶然的疼寵程度,比以前還要厲害。以往,兩老還要擔心把鐘慶然給寵壞了,現在,他們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從之前的種種事情來看,鐘慶然有足夠的自制力,顯然不會被兩老給慣壞。

有了充足的銀兩支撐,鐘慶然的定親宴席,檔次明顯提高許多。農家人講究實惠,菜色不需要多精致,只要上大盤肉,大碗酒,就足夠讓他們吃喝盡興。

真說起來,此次宴席鐘慶然家并沒花多少錢,卻得了不少人的好評,這個買賣做得其實很劃算。

美中不足的是,簡明宇爺奶他們過來坐席,只拎了幾個雞蛋一把菜,還用布給罩着,旁人還以為提了多少東西,結果就這麽一點,不少人都嗤之以鼻。不過對于這點,大家都習慣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把簡明宇幾個孩子給單分出去。

對此,鐘慶然和簡明宇連面色都不改。簡明宇幾個至親,都是鑽進錢眼裏去的人,哪會顧忌這些。他們能拎東西過來,鐘慶然反倒多看了兩眼,做人還知道為自己裝點一下門面,顯見得還沒有徹底失敗。

鐘慶然定親,他的幾個叔叔都過來了,只是不見五叔鐘正信的身影。

這點上,無論是鐘老爺子夫婦還是鐘慶然,都沒有太過于計較。商楊府城離河灣村頗有些距離,來回一趟,怎麽也得十天半月,不是說回來就能回來的。再說,這次只是鐘慶然定親,并不是非到不可。

鐘老爺子給他捎去口信,鐘正信人雖然沒到,但讓人帶回來一封信,裏邊說了無法回家參加鐘慶然定親宴之事,他對此頗為遺憾,還捎帶了禮金。

讀書人不愧為讀書人,禮數很是周到。鐘慶然對他生不起反感,但也沒多少親近之意。對于鐘慶然來說,有他沒他其實沒什麽差別。

鐘家上房。

“爹,我過些日子要走一趟上京,想跟您商量一件事。”鐘正義神情專注地盯着鐘老爺子,将話斟酌了一番,才接着說道,“我想從慶和坊拿些貨,運到上京賣,您看?”

鐘老爺子聽了,仔細打量着鐘正義,神色有些肅穆地說道:“你有門路?”

“嗯。”

鐘老爺子沒再尋根究底,垂下眼眸,手指輕輕敲擊着桌沿,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靜寂無聲的房間中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鐘正義眼眨也不眨地看着鐘老爺子,眼中的期盼幾欲托眶而出。鐘老爺子不為所動,如老僧入定般,盤算着其中的利弊。作為一個父親,他自是想為兒子大開方便之門,可做為一個鋪子的東家,自是不能這般想當然,他得考慮其中的得失。

“你要幾種,要多少,是你要的,還是跟你合作之人,讓你做中間人向慶和坊提貨?”鐘老爺子除了在鐘慶然身上容易感情用事,其他時候,多數時間還是挺理智的。以前只是囿于見識問題,自打開始管理慶和坊,人越發精明。

鐘正義被鐘老爺子一氣問了好幾個問題,問得頗有些啞口無言,半晌才吶吶地回道:“爹,是有一次我跟合夥人閑談時說起,我想着慶和坊中物品那麽受人歡迎,将他們賣到上京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

“你說的沒錯,想法也很好。那你想過沒,你有能力,在上京這個王公貴族林立的地方站住腳?”鐘老爺子不是想打擊二兒子,實在是正義有些小瞧那裏的商戶。

上京是大周朝的國都,是最為繁華的城市,每一個商家背後都有權貴撐腰,小商販不是沒有,賺到的錢,除去打點各方勢力,将所剩無幾。生意可不是那麽好做的,要真這樣,怎會還有那麽多人沖着仕途之道一去不回頭?

“爹,那合夥人是岳家那頭牽的線,我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不像是個騙子,看他的行事做派,很有些來頭。據他說,背後也有勢力罩着,我想,只做小筆買賣的話,應該不會有事。”鐘正義沒有隐瞞,把他知道的都全盤托出。

“你是要一直走上京這條路線,還是跟你之前說的那樣,在商楊府這一帶到處跑?”

“看情況吧,要是能在上京站穩腳跟,那是再好不過。我年紀也不小了,長期在外颠簸,留幾個兒女在家,我也不大放心。”

“行了,你先出去,這事我得好好想想。”鐘老爺子揮了揮手,讓鐘正義把鐘慶然給叫進來。

鐘慶然這個時候倒是在家,鐘正義一招呼,他就火速竄進上房:“爺爺,叫我何事?”

鐘老爺子睜開半阖的眼睛,将鐘正義的來意詳細說了一遍,問道:“你有什麽看法?”

“爺爺,二叔想拿貨,您給他就是,不過第一次交易,數量不能太多。他那合夥人到底什麽來頭,我們也搞不清楚,說不準,他只是看中,二叔能從慶和坊中拿到便宜貨的能力。先看看吧,要是那人沒其他目的,倒是不妨讓二叔賺這筆銀子。”

鐘慶然心中明白得很,慶和坊已經打出名聲,外地訂單一路高歌猛進,這足以說明慶和坊貨品,在其他地方也一樣很受歡迎。同時,鋪內貨物價格也一直在上揚。當然,這都是無聲無息中進行的,提價的物品只有新上架的那些,原先那部分,價格短時間內不會變動。

鐘慶然雖沒有從商的經驗,但他知道老物品調價的風險,降價,老客戶會不滿,漲價,則會招來新客戶的抱怨,新品則沒有那麽多顧忌。

鐘慶然沒說的一點是,這麽一來,以後他們估計就沒法将慶和坊開到上京。這點小小的遺憾,鐘慶然并不放在心裏,與其幾個叔叔窮困潦倒,要他接濟,三不五時到鐘老爺子夫婦這裏來哭訴,那還不如讓他們得點便利。

反正賣給別人是賣,賣給自家人一樣是賣,賺誰的錢不是賺,不過是少賺點罷了。用一點錢就能換取舒心的生活,他非常樂意。

“別的我倒是不擔心,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二叔哪來的機會,認識在上京城都有背景的合夥人?”鐘老爺子心裏泛起嘀咕,總不可能是和慶然一樣走運,随随便便就能救到一個貴家公子吧?

鐘老爺子這一說,倒是讓鐘慶然陷入沉思當中。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要是有人刻意搭上自家人來窺伺他,那可就不美了。希望是他多想,他一直很小心,種菌菇的事隐瞞得很好,河灣村除了鐘老爺子夫婦和簡明宇,就再沒其他人知道這事。真要是這事被人給知曉,外面不至于這麽平靜。

“爺爺,這點恐怕問二叔也問不出來,從他結識那個合夥人的過程便能知道,這只是碰巧的事。既然這樣,那就把他們當一個普通商家來辦,給二叔的貨稍微便宜一些,應當可以交差。”

這也是鐘老爺子的想法,他之前沒直接下定論,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罷了。

這事敲定之後,鐘慶然遲疑了好一陣,不知道接下來的話他該不該說出口。

鐘老爺子瞧着三孫子這副模樣,果斷說道:“慶然,有話就說,看你這個為難勁,爺爺還會跟你計較不成?”

盡管鐘老爺子這麽說,鐘慶然依然很是躊躇,話在嘴裏盤桓半天,才下定決心說道:“爺爺,我想跟二叔一起去趟上京。”

鐘老爺子愣住,他倒沒有直接拒絕,不解地問道:“上京離河灣村很遠,來回一趟要走一個月左右,你才這麽點大,有什麽事非得跑那去?”

“我和慶竹跟慶書約好了,讓他在上京安定下來後,就給我們捎封信,結果都快一年了,一絲音信都沒有,我們有些不放心。”既然下了決定,鐘慶然就沒想過再瞞着,将有關鐘慶書之事一一告知給鐘老爺子。

“慶然,不是爺爺不讓你去,問題是,慶書要真出事,你能幫上什麽忙?”鐘老爺子的話看似不近情理,其實他說的并沒錯。

“爺爺,慶書在上京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去看一眼不放心。”

“說不定慶書發信了,只是沒送出來。”鐘老爺子不死心地勸道,他哪裏放心鐘慶然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出遠門?即使有二兒子看着也不放心。

鐘慶然自是知曉鐘老爺子的顧慮:“爺爺,我去傅掌櫃那要兩個人帶着,再叫上明宇,還有二叔一路照看,這樣您可放心?再說,平陽縣到上京這一段路,也沒聽說哪裏有山匪路霸出沒,安全得很,想來不會出事。”

鐘老爺子對鐘慶然的性子非常了解,他真要下定決心做什麽,除非鐘老爺子拿自己做要挾,否則輕易不會改變決定。這種讓孫子不痛快的做法,鐘老爺子基本不會采用,他不得不考慮讓慶然出行的可能性。

見鐘老爺子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鐘慶然很是乖覺地不打擾他,自顧自想着此行要帶的物品。他這是完全不擔心鐘老爺子會不應允。

果然不出鐘慶然所料,鐘老爺子最終松了口,把鐘正義叫進上房仔細交代了一大堆話,才放人回去。

童氏知道後,擔心了半天,她知道爺孫倆決定的事她阻止不了,便開始忙上忙下,為鐘慶然收拾行囊。鐘慶然見了,心裏一陣暖和。他也不阻攔,任由童氏張羅,這時候有點事幹比閑着好,人一忙起來,就不會想東想西。

當天下午,鐘慶然便把他的打算告知給簡明宇。

簡明宇略微思考了一番就同意,只是有些擔心簡明晨。

“放心,我們走後,明晨就住到我家,讓我爺奶照看,保管把他養得白白胖胖。”鐘慶然頓了一頓,接着說道,“至于猴頭菇和靈芝,就随它們長,沒人照看,不過就是少收點,并無大礙。”

聽到鐘慶然将一切安排得很是得當,簡明宇眼神清亮了幾分,眼角略微勾起,說道:“我明天要去平陽縣買東西,你去不去?”

“去,我正好也有事,就坐牛車去。”鐘慶然滿心歡喜,沒什麽比得到家人的支持更讓人高興的。

看着鐘慶然樂滋滋邁出院子,簡明宇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第二天一早,簡明宇就過來找鐘慶然,原本以為只是兩個人的旅程,結果成了四人行,鐘老爺子夫婦也一同出發。鐘慶然即将出遠門,兩老自是要去縣城看看,有什麽能用得上的物品。

小黃早就病愈,拉着四人一點都沒有吃力的感覺。簡明宇在前面趕車,鐘慶然和鐘老爺子夫婦則坐在車架子上。初冬天氣還不算冷,三人腿上蓋了薄薄一條毛毯,一路颠簸着進了縣城。

到地方後,一行四人分成兩撥,鐘慶然去見傅掌櫃,其餘三人則去購置東西。

“你要去上京?”鐘慶然的這個決定,顯然很是出乎傅掌櫃的意料。

“嗯。我家裏長輩擔心我的安全,我就想着是不是能從你這借兩個護院,也好讓他們更安心些。”鐘慶然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表明來意。

“這事簡單,什麽時候走?我好去安排一下。”

“七天之後。”

“行,這事就交給我,你回家等消息就成。”

目送鐘慶然離開後,傅掌櫃立刻從另一道門出去,三轉兩轉,便拐進一條小巷,有規律地敲了幾下,門吱呀一聲打開,應門之人木着一張臉,朝他點了點頭,轉身示意他跟上。

“主子,鐘慶然七天之後要去上京,您看要不要把行程提前,跟他一起出發?”面對着上座之人,傅掌櫃一臉恭敬。

邱少安半晌無言,書房裏安靜得可怕。

沒有得到主子首肯,傅掌櫃同樣不敢發一言。每次見主子,他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瞧着年紀比他小上不少,上位者的威嚴卻已經初具規模。主子就是主子,他的想法,作為下屬的傅掌櫃還真揣測不透。

“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到時候我會讓行二告訴你怎麽做。”

傅掌櫃退出書房,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虛汗。主子威嚴日盛,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可也有不好的地方,作為屬下的日子越發難過了。

邱少安端坐在椅子上,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他半邊身體,露出一張很是年輕的臉龐,只是面無表情,讓人無從得知他心底所想。

半晌後,邱少安手指動了動,清脆的敲擊聲響起,不過眨眼間,書房內就多出一人來。這人和邱少安正好相反,幾乎就沒什麽存在感。

“去查一查這個小商隊有沒有問題。”

邱少安并沒有得到回答,那人如同出現時那樣,頃刻間又消失,書房重新沉寂下來。

鐘慶然步出同福客棧後,便轉道集市,他和鐘老爺子夫婦約好在那裏集合。

今天不是趕集日,現在這個點,也過了集市人流量的高峰期,倒是方便鐘慶然尋人。沒過多久,他便在一個肉攤子前,見到想見之人。

“爺爺,奶奶,明宇,都買什麽了,這麽多東西。”

童氏笑眯了眼,随口誇贊道:“還是明宇厲害,我跟你爺爺想幫他分擔一些,他說不重,這不,一沒注意就買多了。”

“那是,明宇厲害着呢!”鐘慶然一臉驕傲的模樣,看得鐘老爺子夫婦都別過臉去,自家孫子太得瑟了,連他們都不忍看。

簡明宇裝作沒看到,眼裏卻透出了笑意。

鐘慶然才不管他們如何笑話他,低頭翻了翻背筐和籃子中的物品,說道:“阿奶,多買點肉,讓明宇做成肉幹肉脯和各種熟食帶着。現在天氣涼快,也不怕放久了壞掉。”

童氏白了鐘慶然一眼:“這個阿奶曉得,這不正買嗎?”

話落,童氏便投身和屠戶的讨價還價中。別看簡明宇平時不怎麽愛說話,殺起價來也是一把好手。在童氏和簡明宇兩人攜手之下,屠戶也只能敗下陣來,多饒了他們一些零碎東西。

童氏像個得勝歸來的大将軍般,很有些趾高氣昂的意味。鐘慶然奉承了幾句,童氏更加樂呵。鐘老爺子不由搖了搖頭,自個媳婦真是越來越像個老小孩,沾了這麽點子小便宜,就樂得找不着北,還在孫子面前炫耀。

殊不知,在鐘慶然眼中,鐘老爺子也沒比童氏好到哪去,有時候一樣會在他面前顯擺。

簡明宇走在最後面,看着鐘老爺子夫婦和鐘慶然三人歡聲笑語,一時有些黯然,稍後又振作起來。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人,這些親情,他也能享受到。

到家後,簡明宇和童氏兩人便忙活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以童氏為主,簡明宇打下手,現在正好掉了個個。沒辦法,誰讓簡明宇手藝沒的說,連在廚房忙碌了半輩子的童氏都比不過。要不是礙于簡明宇還沒進鐘家的門,不好老叫他過來,恐怕童氏早就讓賢了。由此看來,以後,竈房将會是簡明宇的天下。

今天主要做的是耐于久放的各種魚幹肉幹,其他熟食會在臨走之前做。

童氏和簡明宇進廚房沒多久,肉香味就飄滿了整個院子。鐘慶然有些坐不住,他也不矯情,直接蹿到竈房,洗幹淨手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進口中。肉才剛熟,不是很入味,鐘慶然卻吃得有滋有味。一個是食材本身就不錯,沒經過各種污染,一個則是簡明宇竈上天分擺在那,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相提并論。

“不錯,阿奶,明宇,你們也嘗嘗。”鐘慶然自己吃得高興,也不吝于多贊美幾句,還把鐘老爺子給請進廚房。

這下好了,還沒開飯,肉菜倒是讓四人給吃了小半。

“你們先忙,我去把明晨給叫過來用午飯。”鐘慶然擦幹淨嘴,轉瞬間就沒了蹤影。

這一頓午飯,菜色極為豐盛,已經吃了個半飽的四人慢吞吞進食,簡明晨就沒這麽多煩惱,一個人吃得很是樂呵。

不知是愛屋及烏,還是簡明宇确實得鐘老爺子夫婦的歡心,兩老對他的态度明顯比對幾個兒媳婦要好,且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對此,鐘慶然自是樂見其成,他巴不得這樣。要是三人不能好好相處,為難的可就是他了。到時候,他夾在中間,偏袒誰都不好,這日子可還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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