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賈赦看着他,嘆了口氣,“徐兄,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麽想我,試想一下,令妹與我恕不相識,我如何能認得她?又如何能入內院潛入她的閨房當中?”

其實,如果可以,賈赦很想說,喝醉酒的人根本勃/起不了,但這話就算提出來,也暫時不能成為證據。

“哼,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信嗎?那丫鬟都招了,你早就和舍妹見過面,雖是數面之緣,但你卻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舍妹因着早就和宋相的公子訂下婚約的緣故,對你的殷勤非但不理會,而且還加以斥責,豈料你反倒因此起了歹意,買通丫鬟,騙她說是早就和舍妹約好,其實是妄圖借此機會行謀不軌!”徐艮清果然早就防備着賈赦這一招。

他早早就想好了說辭,一番話說下來,左裁和白山亘都露出了憤慨的神色來。

可見這番言辭是如何滴水不漏。

徒源擰着眉頭,他原本還偏向賈赦,此時聽到徐艮清的這番話,就又動搖了。

徐艮清說得的确有道理。

章桁朝賈赦看了一眼,見他面色不改,心裏有幾分驚訝,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怕?難不成真有什麽線索嗎?

白山亘看着一個丫鬟被押着進來,心中冷笑,任他賈赦怎麽折騰,今日是必死無疑了!

“堂下何人?”章桁問道。

那小丫鬟哆嗦着身子回道:“奴婢是七姑娘的貼身丫鬟綠柳。”

“好,那我問你,你可認得你身旁的男子?”章桁問道。

小丫鬟朝賈赦瞥了一眼,恰好和賈赦那清冷的視線對上,她像是被什麽吓到了一般飛快地收回了視線,“認、認得,正是此人收買的奴婢,也正是此人謀害的姑娘!”

“嘩——”

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白山亘嘴角翹起,徐成松眼裏飛快地掠過笑意,徐艮清低垂下眼眸,看似哀傷,眼底卻滿是得意。

“章大人,人證物證都齊全,何必再審!”白山亘深知事情拖久了難免就會起變化的道理,當下就想逼章桁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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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桁卻不急,他輕描淡寫地看了白山亘一眼,直看得白山亘渾身發毛,才将視線落在賈赦身上,“賈赦,你可同意白大人的話?”

這是什麽話!

白山亘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什麽同意不同意,他一殺人兇手,亂刃砍死都不解氣,問他同不同意,豈不是兒戲!

他回頭,一定要重重地參章桁一筆,別以為自己是國舅,就能夠仗勢欺人!

“不同意。”賈赦的嘴裏吐出三個字,他笑着對白山亘說道:“白大人身為禦史,這般武斷,恐怕不好吧。”

“放肆!”白山亘瞬間氣炸了,章桁堵他也就算了,你賈赦算什麽東西,“本官如何武斷了?你要是說不出個頭緒來,本官定要治你诽謗朝廷大臣的罪。”

賈赦不以為意,或者是他本就希望白山亘這麽說,當下不急不忙,他雖然跪着,但氣勢逼人,反倒叫人側目,“白大人,那小民就鬥膽說了。”

“呵,說吧,本官倒要瞧瞧,你能說出什麽話來。”白山亘譏諷道。

“首先,小民以為此奴婢不應為人證,原因有二。”賈赦道:“此奴婢乃是徐尚書府上的丫鬟,她說的話,自然是偏向徐尚書,若是被人收買,說出這等污蔑小民的話也不足為奇;其二,此人聲稱小民收買了她,此事先不論真假,若是真,則可見此人人品不佳,如何能作證?若是為假,更是不足以作證。由此觀之,此人為人證,看似可信實則可笑。”

他這番話有理有據。

衆人聽着,不禁點點頭,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章桁眼露贊許,他倒是沒想到賈赦能想到這麽個破綻來,看來還不算是個草包。

賈赦說完話,朝白山亘行了一禮,“白大人以為呢?”

白山亘被辯駁得啞口無言,忍不住朝徐成松看去。

賈赦順着他的視線看向徐成松,只見他們父子二人此時面色不改,絲毫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言。

徐艮清手心裏滿是汗,好在他們事先做了準備,不然現在恐怕還真奈何不了賈赦,“禀大人,小民還有數個人證,請大人準他們上堂。”

這話一出,有人心裏欣喜,有人心裏緊張,也有人心平如水。

章桁的手指摩挲了下驚堂木,“準。”

徒源此時的心早已不知不覺偏向了賈赦,聽到舅舅這話,心裏暗暗替賈赦着急,但又見賈赦依舊是一副風雨不驚的模樣,又忍不住好奇他将會如何應對。

這未嘗也不是章桁的想法。

不消幾時。

數個打扮粗糙的人上了堂。

“堂下所跪何人?”章桁道。

那數人都是平頭老百姓,上公堂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一個個都哆嗦着身子,好像鹌鹑似的,好在到底還知道如何應答。

“小的是賴三,是城裏打更的。”

“小的是白老狗,是負責倒夜、夜香的。”

“奴家是紅香樓的姑娘。”

三人齊齊跪在堂下,都低着頭看着地上,好似那地上能看出花來似的。

白山亘明白了,其他人也都明白了,徐成松這一招狠啊,你賈赦不是說他們府上的人做不了證嗎?那他們就找其他人來做人證!而且一找就是找了三個!

這一招!夠毒!夠狠!

徒源心裏忍不住替賈赦擔心起來了。

徐成松等人分明是有備而來,敵在暗,他在明,他如何應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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