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顧岑帶着容虞回容……

在顧岑帶着容虞回容府之前, 他們倆共乘一騎姿态親密的事就像風一般傳入了郡王府,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人們都知道容虞是個浪蕩的女人,做出這種事也沒什麽好稀奇的, 可誰又能想到顧岑也會看上容虞呢。

顧岑是誰, 錦衣衛指揮使,位從一品, 實權大的駭人,文武百官幾乎沒有不忌憚他的,這人出了名的油鹽不進,是那種想行賄都找不着門道的人。

但郡王府再怎麽衰落也是一個王府,顧岑權勢外怎麽大,再怎麽令人忌憚, 在地位上還是差了容圍一等。

但這只是表面如此罷了, 倘若顧岑要真向容圍行禮, 容圍還真不一定受得了。

故而消息一傳到郡王府, 容圍就收拾收拾自己準備裝作正好要出門然後碰到他, 到時候再寒暄兩句,然後順理成章的邀請顧岑到府裏坐坐,然後水到渠成的談該談的事。

他畢竟是郡王, 怎麽都不可能特地站在門口等顧岑。

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完美。

顧岑帶着容虞行致郡王府門口, 容虞從馬上下來,或許自己看不見,但是門邊的容圍卻看的清楚, 顧岑方才虛虛的扶了一下容虞,怕她腳步不穩摔倒。

顧岑彎腰在容虞耳邊說了什麽,容虞背對着容圍,容圍看不見她的表情, 只看顧岑重新直起身子來笑了一下。

容圍又重新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挺直了腰,拿出了平常那幅頗有氣勢的王爺做派大步走了出去。

但一只腳才将将邁過門檻時,顧岑竟然直接策馬離開了。

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來。

再回過神來時,顧岑已經走遠了。

容圍:“……”

顧岑走後,容虞沒有立即轉身,抱着手裏的箱子,少見的站在原地開始思考除了沈映之外,其他人跟她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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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下馬後,顧岑彎下腰在她耳邊跟她說:

“你确定自己是真的愛慕那個沈映嗎?愛慕一個人時,可是不會随便和其他男人有這樣親昵的接觸的。”

“所以你其實并沒有那麽喜歡他吧,你可以這樣喜歡他,就一定也能這樣喜歡我。”

是這樣嗎?

喜歡一個人是不會随便和其他男人有親昵的接觸的。

容虞從來不曾質疑過自己是否喜歡沈映,相反她其實是一個很清晰的人,即便到現在,她也不懷疑自己對沈映的真心。

她這樣喜歡沈映,在此之前,從此之後,再不可能像喜歡沈映一樣去喜歡其他人。

她不明白的是,她方才和顧岑那樣原來就算親昵的接觸嗎?喜歡一個人不可以這樣嗎?

她方才做的是錯的嗎?

可如果她這樣做了,會有什麽後果呢?

腦海裏驀閃現了方才沈映的樣子。

別人看不出來,只覺得沈映并無異常,但是容虞這麽一回想,才發現沈映好像生氣了。

外人面前沈映總是很好的扮演着自己在容虞面前應該充當的角色,但是總歸是有點不一樣的。

剛剛的沈映,實在是過于冷漠了。

以前容虞會想,沈映不開心,沈映生氣了又關她什麽事呢?她憑什麽要去管沈映的事情?

現在她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又有一點不一樣。

因為她現在明白沈映如果是因為她而生氣,那沈映會不理她,不會讓她看見他,也不會讓她觸碰他。

這樣不好。

可她又不知道應當如何讓沈映不生氣。

容虞臉色不太好,唇角向下壓着,少見的情緒外露。

她轉過身來,正好撞見了正站在門口的容圍。

他站在高處,從高向下望着她,眼裏帶着輕視。

容虞看了一眼容圍,低垂下眉眼,沉聲道:“父親。”

容虞臉色不好,容圍也沒有多在意,反正他早就習慣了容虞這張面無表情的臉,眼下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情。

他問:“怎麽是他送你回來的?”

容虞依舊低着頭,這個角度她只能看見容圍腳上那雙刺繡繁瑣的鞋子。

“路上正好碰到。”

容圍道:“他路上碰到的人多了,怎麽不送別人偏偏送你?”

容虞不語,沉默的低着頭。

容圍冷哼一聲,他不知道容虞和顧岑現在是什麽關系,又或者說他們已經親密到哪一步了,可這種事不好直接問,問了容虞也不一定會說出來。

于是便換了種說法,繼續冷着臉道:“郡王府怎麽會養出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以前傳言歸傳言,到底沒人親眼看到過,如今你都跟那顧岑大庭廣衆之下那樣了,未出閣你便失了貞潔,以後該怎麽嫁人?!”

容圍這話說的一副仿佛在說教自己女兒的樣子,但實則是在試探容虞到底有沒有和顧岑行那檔子事。

他緊緊的盯着在他面前低着頭的容虞,空氣仿佛凝滞了一般,半晌,才聽見容虞低低道:

“女兒知錯了。”

果真如此。

容圍咽了口口水,背在身後的手動了動,頓了頓才道:“行了,知錯就行,進來再說吧。”

容圍這前大半生有過無數女人,但要說最令他念念不忘的,還是容虞的母親,那個叫白傾的女人。

不僅僅是因為她那舉世無雙的美貌,還有她溫和恬淡的性情,那種幹淨的氣息是他後宅裏的女人所沒有的東西。

容圍當時确實很寵白傾,若非朝中有規定,他都想讓白傾做他的正妻了,只是沒想到那個女人表面單純,內裏竟那樣惡毒,如此也就算了,她居然還與人通奸!

容圍雖然貪美色,但是卻極度厭惡自己宅院裏的女人不守婦道,白傾可是切切實實做了最讓他不能容忍的事情。

容虞到底是不是他的種這點還不明确,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再拔出,所以他一直對容虞喜歡不起來。

可利益面前,那段往事又算的了什麽。

“父親站在這是做什麽?”

容圍被問的一愣,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道:“這是你能問的,我出去管你何事?”

容虞斂去眼裏的情緒,沒有繼續拆穿容圍,只道:“……女兒知錯。”

容圍手背在身後,走在容虞的前面,一邊走一邊問道:“你是什麽時候和顧岑認識的?”

容虞如實道:“那次被六姐姐誣陷進诏獄。”

容圍點了點頭,又問:“什麽時候和顧岑在一起的?”

容虞并不否認,反倒直接道:“三天以前。”

打開書房門,容圍走進去,容虞在他身後跟着他。

容圍坐在椅子上,繼續道:“你可不要以為光有張臉就行了,你既然跟了他,就好好伺候他聽到沒有?”

容虞又是一陣沉默,但看在容圍眼裏,無疑是認同了他說的話。

既然有容虞,那勢必就不愁見不到顧岑,他又多問了幾句,便讓容虞回去了。

沒想到他這個女兒竟這麽早就發揮了這樣的作用。

經此一遭,容虞在上京城更出名了,誰都知道顧岑雖然位高權重,但從未如此高調的帶過某個女人,而容虞就這麽做到了。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覺得容虞不知羞恥,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輕視她,但卻有不少人心裏都在羨慕她。

但是她們從來不會說出來,甚至越嫉妒說出來的話就越惡毒。

容虞一個人從書房出來,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她低着頭走過後花園,在一處拐角處見到了正好與她撞上的容畫。

容畫一看到容虞,身形便猛然頓了下來,她瞪大眼睛,瞳孔猛的縮了一下。

容虞年紀沒有她大,個子卻高挑,容畫一擡眼就撞上了那雙她所熟悉的,陰沉又麻木的眸子。

恐懼又密密麻麻的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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