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容虞坐在沈映身邊,……

容虞坐在沈映身邊, 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她也不跟沈映說話,就自己一個人坐着, 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映看着容虞的側臉, 道:“日後我們從奕王府搬出去了,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到時候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容虞不回答他,像是沒聽到一樣。

沈映繼續道:“我不愛逛街市,但是我聽說別家的夫人都喜歡買一些小玩意,你也不說你喜歡什麽,不然我可以同你一起去買。”

“但是我有些忙,你如果自己願意出去的話也可以讓謹歡陪你。”

容虞依舊不理他,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

可容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她好像就只是沒反應過來而已, 知道沈映拉住了她的手, 她才後知後覺的看像他。

“怎麽了?”

沈映搖了搖頭, 道:“沒事,你困不困,睡一會吧。”

容虞哦了一聲, 沈映把容虞攬向自己, 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輕聲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容虞閉上眼睛, 睡在他懷裏,他掌心溫熱,輕輕的握着她的手。

她原本以為自己又會像往常的夜晚一樣困頓卻睡不着,但今天她靠着沈映竟然沒過一會就睡着了。

沈映聽懷裏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才微微嘆了口氣,似倦怠般的靠在了車廂上,他擰了擰眉心,閉了閉眼睛重新睜開看着懷裏的人,眼睫低垂着,目光複雜,沉默的看着容虞的側臉。

沈映原本并非是個多話的人,但待在容虞的身邊,他就會變得同往常不一樣,是因為外人前的他不是真正得他嗎?

不是,而是容虞會讓他變的恐慌,變的卑微變的惴惴不安。

所以他才努力的想要試圖去改變什麽,或者說挽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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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走到那個位置上?其實答案很簡單。

人間總是有許多令人無奈的東西,他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了。

高淮和他的祖父權利互相牽制已經許多年了,先帝覺得他祖父權力過大,所以便讓內宦參政,高淮日漸勢大,同他祖父互相牽制,這一牽制就是近十年,如今先帝早已逝世,新帝流連花叢不問政事,崩了十幾年的線早該斷了。

要麽除掉高淮,要麽和國公府有關的一切都被連根拔除。

當初他敢私自帶人闖入诏獄,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為什麽陸覃安那樣憤怒,可不僅僅是因為沈映迷戀一個女人,更多的是因為他擅自把那場原本在暗處的交鋒拉到了明面上,不只是他自己,他切斷了整個國公府退路。

他果真自私又冷漠,為了一個一心尋死的女人拉了整個家族下水。

沈映把毯子蓋到了容虞身上,怕自己弄醒她,所以一路都沒有換姿勢。

但盡管如此,他也知道自己絕不會後悔。

馬車停下,容虞還是沒有醒過來。

容虞其實鮮少有這種睡不醒的時候,她大多數情況都是徹夜徹夜的睡不着,沈映從來不說,但是他心裏知道。

容虞的枕頭有很淡很淡的草藥味,膳食裏也有安眠的成分,如果她睡着了周圍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聲音,熏香也是安神香,他照顧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她從未發現過。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過不了幾個時辰就天亮了,馬車停在奕王府的門口,沈映遲遲不下來,車夫思忖片刻後,下了馬車,從車窗那輕聲問:“殿下……”

沈映打斷,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輕聲道:“先下去吧。”

車夫是個識趣的,沒有再發出聲音,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等到容虞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亮了,她反應了一會,然後從沈映的腿上起來。

沈映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她一起來他便睜開眼睛,問:“我把你弄醒了?”

容虞搖了搖頭,道:“我自己醒的。”

“什麽時候到的,怎麽不喊我?”

沈映道:“剛到沒多久,想讓你好好睡一覺。”

他拉過她,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先下去吧,天才剛亮,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容虞問:“你不回去嗎?”

沈映嘴角挂着溫潤的笑意,道:“我還有些事得出去一趟,你先走吧。”

容虞哦了一聲,道:“那我回去了。”

沈映擺了擺手,道:“走吧,記得好好吃飯。”

容虞從馬車上跳下來,自己走回了住處。

待到容虞走了沈映才試圖動了動自己的腿腳,他的腿上一次在祠堂門口跪久了,自那之後就留下了病根,如今麻的久了稍稍動一下就痛的難以言說。

沒過多久,謹歡過來上了馬車,看見沈映眼底有些青黑便皺了皺眉,道:

“殿下,您昨晚一宿沒睡嗎?”

沈映飲了口茶,道:“睡了一會。”

謹歡了解自家殿下,知曉他這樣說只是為了安慰他罷了,他嘆了口氣,道:

“……殿下,恕奴才多嘴,你這樣會把身體拖垮的。”

原本殿下就忙碌,每日還要騰出時間來陪九姑娘,他們做的不是尋常事,稍有差錯就是滿盤皆輸,原本就極耗精力,回府卻還不能好好休息,這樣下去,任誰也受不了。

沈映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知道多嘴就別說了。”

……

容虞覺得自己現在反應很慢,她偶爾聽不見沈映說什麽,有時候也弄不明白一些很簡單的事情緣由,胸悶,頭疼,她似乎是病了,可她又不知道她是哪裏病了。

她的住處向來安靜,沒什麽人過來打擾,回來之後有溪南和溪北伺候她,她什麽都不需要做。

當她一切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又睡不着了。

那股熟悉的煩躁和憋悶又席卷而來,那種感覺難以言喻,攜裹着一股濃烈的絕望感,她想吐但是又吐不出什麽,四肢百骸都難受至極。

半晌,容虞坐了起來,起身打開門,溪南和溪北候在門外,見她出來便朝她行了個禮,然後道:

“夫人,可有什麽吩咐?”

容虞無事可做,但她一點不想就那樣待着了,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樣她就越發的煩躁。

溪南見容虞這樣,便關切的問:“……夫人,您…您想說什麽?”

容虞閉上眼睛,腦子裏有些亂了,她嘴裏不停的開始念着“該說什麽,該說什麽,該說什麽……”

她又開始不停的來回走動,雙手抱着頭,嘴裏念叨着什麽。

溪南和溪北第一次見這樣的景象,一時愣在原地,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夫人,您…您怎麽了?”

“夫人?”

容虞想聽不到一樣,她隐隐知道不該在別人面前表露這些,但她真的控制不住,她覺得自己心裏很煩很亂,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壓制着她讓她想要破壞周邊的一切包括破壞自己。

“說什麽…說什麽,我該說什麽……”

她來回的走動着,步伐越來越快,皺着眉,頭發被她抓得很亂,嗓子裏發出怪異的聲音,她呼吸越發的粗重,整個人都顯得尤為不正常。

溪南和溪北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她們試着去觸碰容虞,但是他們一接觸到容虞她的反應就很大,尖叫着甩開她的手,然後回到了房間裏蹲在角落,身形顫抖着。

“夫人……”

“快去叫大夫!”

“夫人您怎麽了?怎麽辦溪北……”

“去叫大夫!”

“……”

等到容虞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日暮時分了,她睜開眼睛,入眼的還是她和沈映的房間,有藥香味鑽入鼻尖。

她暈過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而這期間又發生了什麽。

意識有些清明了起來,她想起了在暈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麽,她又犯病了,在那兩個丫鬟面前。

容虞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別人會以為她瘋了,原本她就不怎麽受人待見,現在估計更不行了,她甚至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別人會叫她瘋子,如果傳出去甚至會對沈映的聲譽又很大影響,府裏的丫鬟會對她指指點點,甚至會開始說沈映的閑話。

容虞閉了閉眼睛,竟然不覺得有什麽難以接受的。

反正她就是瘋了,也沒什麽好否認的。

腳步聲傳來,溪南捧着藥碗走了進來,道:“夫人,您醒了?”

容虞看向她,細細的觀察她的表情,她表現的很正常,臉上帶着淡淡的關切,但更多的是恭敬。

容虞坐起身來,嗯了一聲。

溪南把藥碗放在旁邊,問:“夫人,您現在好些了嗎?”

容虞靜靜的看着她,忽然問:“沈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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