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蕭然師兄

歐杉杉洗了澡換了衣服,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她需要足夠的精力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無論是父親的葬禮,還是尋找失蹤的牟蘭芝母女。

第二天一早,歐杉杉被院子裏熙攘的人聲吵醒。

歐家并不是普通家庭,當年的歐自省是A城最有名的建築設計師,他的設計稿更是千金難求。歐自省為了圓歐杉杉幼時的公主夢,親自設計建造了歐家莊園,其格局構造與現今別墅截然不同,曾經被譽為最精妙的設計。

歐家莊園所承載的不僅僅是歐自省對歐杉杉的愛,還包括對歐杉杉亡故母親的懷念,所以即便是後來歐家落寞窮困潦倒了,歐自省都堅決不許歐杉杉出售。

歐杉杉睡眼惺忪地拉開了房門,卻看到一堆陌生人正在她家的院子裏議論紛紛,甚至有工人拿着镢頭斧子對着那片歐自省親自栽種的竹林躍躍欲試。

“喂,你們是誰?為什麽跑來我家!”歐杉杉快速跑到竹林前,伸手擋在工人面前,心裏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看到那份合法拆遷合同時,歐杉杉恨不得将牟蘭芝抓過來撕碎了扔進護城河裏。

一個人,一旦貪婪的火苗冒出來,不連同骨頭一并嚼碎咽進肚裏是絕不會罷手的。

歐杉杉恨極了自己的仁慈和錯信,但願補救,還來得及。

市中心某咖啡館內,歐杉杉将事情經過一一告知,坐在對面的季楓,神情沉重,看向歐杉杉時,眼中難掩疼惜。

“杉杉,你确定簽訂那份合同的名字是牟蘭芝模仿歐叔叔的?”

歐杉杉快速地點了點頭,卻又猛地頓住,她的雙眼直直望向季楓,眼中的猶疑讓季楓輕輕嘆了口氣。

“杉杉,你也是學法律的,法官只看證據,不聽故事!我可以作為此案的律師替你申訴,可是,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結果幾乎是沒有什麽懸念!”

季楓的話說的真誠毫不隐瞞,歐杉杉自然也明白,她雙手握着面前的咖啡,熱氣漸漸消散,絕望如一張黑色的幕布籠罩而來,讓她無處可逃。

“季楓師兄,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歐杉杉問的極輕,輕的如顫飛的蝶,落在季楓的心尖,疼的他難以自持,伸手握住了歐杉杉的手。

此時,咖啡館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正裝的男子走了進來,漠然地環顧四周之後,朝着季楓走去。

季楓忙松開歐杉杉,起身恭敬地叫了聲,“蕭然師兄!”

蕭然淡淡地點了點頭,坐在季楓身邊,招手點了杯黑咖啡,這才擡頭看向對面。

待看清對面人的樣子時,蕭然英挺的眉毛微微皺了皺,心中詫異,“是她?”

傅淩海敲動的手指在蕭然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雖然對方手機裏的照片有些暗,可是作為律師,歐杉杉這張臉,他還是記下了。

能跟傅淩海一夜激情後還安然存在的女人,蕭然突然間覺得今日的工作,不是那麽無聊了!

“說吧,什麽情況!”

歐杉杉詢問地看了季楓一眼,季楓忙道,“杉杉,這是我們事務所的金牌律師蕭然,也是咱們學校出來的,比我還高兩屆!”

歐杉杉禮貌地笑了笑,“蕭然師兄好!”

聽完歐杉杉的講述,蕭然眉心卻漸漸舒展,他喝了口咖啡,漠然說道,“歐家莊園價值不菲,能買得下它的人自然非富即貴。你毫無證據,無異于以卵擊石!你對字跡的懷疑,根本不成立。如果我是辯方律師,以歐自省當時的病症,簽字出現微小差異,實屬正常!”

“我不能眼睜睜看着父親的心血就這麽被人糟蹋!”歐杉杉死死握着拳頭,臉色蒼白倔強,雙眼的絕望卻又那麽深濃。

“去找買主!”蕭然起身說道,側頭又看了眼季楓,“此局并非死棋!”

的确并非死棋,在蕭然心中,他突然無比期待這樣一場大戲。甚至于,他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信心懷疑傅淩海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請君入甕罷了!

只不過,誰是棋子誰是棋手,卻未可知!

傅氏保安室內的電話,适時響起。

“喂,我是蕭然!一個小時後有人去找傅少,不用攔!”

歐杉杉拿着蕭然給的地址停在了傅氏大樓門前,在電梯升上27樓的時候,她的心裏還存着萬分的僥幸。

謹言慎行的助理将總裁室的門打開的瞬間,歐杉杉雙腳沉重的幾乎不敢跨進去。

“你滾的速度還挺快,敢跑到這兒來,是不是也做了萬全的準備?”

傅淩海閑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點着桌面,一雙眼睛微眯着打量着立在不遠處的歐杉杉。

歐杉杉死死握着拳頭,素白的一張臉,因為怒氣而微微泛紅。可是此番是她有求于人,手中又毫無籌碼,只能隐忍低伏。

“傅大少日理萬機,又何必為了一個區區宅院浪費大家的時間!我來這兒的目的不是為了威脅你,拍照的手機已經毀了,我也沒有存着另一手準備。歐家莊園的買主是你,而簽字的卻不是歐家的人。如果因為一套宅子而鬧上法庭,對傅大少也沒有什麽好處!我希望……”

“希望?”傅淩海挑眉打斷歐杉杉的話,眼角眉梢滿滿的嘲諷,“你上一次想要一百萬,這一次卻想要歐家莊園,你的胃口倒是很好!”

“商品買賣,銀貨兩訖,本沒有翻盤的意義!可是,”歐杉杉死死握着拳頭,擡眼望向傅淩海,不卑不亢,沉聲解釋,“如果簽字的并非賣主本人,那麽又當別論!”

“白紙黑字,歐自省的簽名,想必歐小姐不會認不出?我并沒有覺得有另當別論的可能?”

“那是別人臨摹的,根本不是我父親的字跡!他躺在醫院等錢救命都堅決不許我賣掉房子,怎麽可能會突然改變主意。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那套房子對于我父親的意義,他絕不可能就此賣掉!”歐杉杉有些激動,聲音也因此上調。

傅淩海“啪”地一聲将随手拿起的文件摔在桌上,歐杉杉下意識地抖了抖。傅淩海的個性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再加上那晚之後他的狠厲手段和對人的态度,都讓歐杉杉從心底生出幾分膽怯。

“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嗎?”

傅淩海微微上挑的眼角染了怒氣,清俊柔美的一張臉瞬間陰戾起來,讓人心中陡生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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