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參軍
“你師父當年把你交給我是不是早有預謀?”崇文苑枕在天河的胸口。
“他大概早就看出你喜歡我了。”天河把他擁在懷裏,玩着他的頭發,嗅着上面的香氣,“風逐浪要找我師父報仇,定然要從我們之中下手,雖然師父說的很大度,但他那時候其實也想将我們兩個送走免得受他牽連。”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崇文苑好奇的問,那天的情形歷歷在目,崇文苑實在不明白為何同為五大門派的掌門人他們對待燕白的态度差那麽多,風逐浪恨他,白岩居士有求于他,其他幾個門派則是冷眼旁觀不肯發言。
“那年大會上,白岩居士原本選定了天賦出衆的小弟子繼承掌門之位,畢竟他年紀大了,而且身體也不好了,門下的弟子大都各有出路也不在他身邊了,留下的只有星恒和青雲兩個人,星恒武藝高深天賦出衆,相反青雲資質平平卻十分刻苦心性極佳。
所以,白岩居士令他們比一場,勝者繼承掌門,原本星恒因為太過急躁一直沒有贏過青雲,但是在那場比試中他用了浩氣門的劍法和下三路的招數勝了青雲,奪走了他的掌門和劍仙的名號。
因為有言在先,勝者将繼承掌門之位,但星恒那時候已經被風逐浪控制,一心為他辦事,白岩居士不願讓門派落入風逐浪手中,于是下令将星恒逐出師門。青雲成了唯一的繼承人,回到門派一個多月,白岩居士過世,青雲繼承了掌門之位。
星恒始終認為青雲奪走了屬于他的一切,一怒之下消失于江湖,誰都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這個星恒是個很厲害的人嗎?”崇文苑好奇的問道,天河嗯了一聲,伸手捏其他的下巴索了個吻。
“十分厲害,他的天賦也極佳,但是不肯認真修煉,如今認真起來青雲恐怕真的不是對手,所以在青雲繼承了掌門的位置之後師父曾經留在太白觀親自教導他,我是不知道師父教了他什麽,總之他出關之後武藝飛升,一躍成為比白岩居士還厲害的存在,只可惜……天賦決定了他的內力不過如此。”
“是啊,他的內力與他的武藝不算登對。”崇文苑悶悶的想着,他曾經在太白觀小住,與青雲居士教好,也曾經互相切磋過,青雲居士勝在那套渾然天成的劍法,他對劍的領悟不在天一之下,但是因為天賦的限制他的內力始終比第一流的人差一個層次,雖然劍法能夠彌補這項不足但是在劍法差不多的情況下,這個缺憾就暴露出來。
所以他輸給了天一,而天一成為了劍神,崇文苑挑眉:“那個人和天一相比如何?”
“你太過分了吧,天一又不是人。”天河好笑的說道,崇文苑翻了個白眼,對對對,你們兄弟倆就是妖孽,實打實的妖孽,不管是天分還是對武學的領悟都不是別人能夠企及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根據天家的記載,我們這樣的人也是有很大問題的。”天河嘆了口氣,“不然天家不會放着這麽好的天分不用而選擇把雙子全部溺死。”
“有什麽問題?你知道?”
“會……瘋……”天河抱緊崇文苑,“一山不容二虎,兩個絕頂的天才必然要分出個高下,就算鬥得兩敗俱傷天翻地覆,也一樣。”
“所以你和天一關系這麽差?”
“我想當個正常的哥哥,他也想當個正常的弟弟,努力到現在也不過是勉為其難能夠相處而已。”天河嘆了口氣,“師父說畢竟我只有這一個弟弟。”
“那不是很委屈你?”崇文苑好奇的問,燕白的選擇是讓天河把最強的地位讓給天一,他記得在比武前天河随身帶着把劍,但是下山後就沒有了。
“那年比賽的時候,師父意識到我們兩個沒辦法分出高下,所以必須有一個人從此告別劍法。”天河說道,“他,選了我。”
“為什麽不是天一?”崇文苑忽然覺得有點心疼,為什麽不是天一呢?既然兩個人天分相當,讓誰放棄都一樣啊!
“作為代價,師父也從此放棄醫術,改修劍法。”天河說道,“他用我的劍,名曰追風。”
“追風劍……其實是你的?”
“恩。”天河把下巴擱在崇文苑的頭頂上,“師父他唯一不擅長用劍,劍法于他,是永遠無法逾越的阻礙,不管修煉多久,他的劍術始終難以精進。對那時候的我而言,他奪走了我的名聲,就算拿他的補上也無濟于事,所以我寧可加入魔教,在江湖上作惡,反正,那群江湖人士不會找我,只會去找他的麻煩。”
“我倒是沒想過這個。”崇文苑撓頭,剛到魔教那幾年天河似乎的确沒有與燕白和天一聯系過,而是在魔教混的風生水起,樹敵無數也成就了魔教的名聲。他倒沒想到天河只是在報仇,在他的印象裏天河一直非常尊重這個師父,他沒想到天河心裏一直藏着這樣的怨恨。
“師父都知道。”天河說道,“所以他從來不找我麻煩,也不讓天一來找我麻煩,直到……我聽說他死了……”
“天河……”崇文苑拍拍他的背,對天河而言,就算沒有劍法,他出名的機會還很多,現在威風赫赫的魔教右護法名聲一點也不比劍神差,但是對燕白而言,他卻永遠喪失了奪回自己名聲的機會,就算人們仍然敬仰他的過去,但在江湖上絕大多數人眼裏,他不過是個劍法不精的追風劍客而已。
“都是些舊事,不提了。”天河笑了笑,“一切都過去了,忘記算了。”
“我只是覺得最近隐約有些不好的感覺。”崇文苑說道,“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可能與故人有關,所以才問起這些事。”
“故人?能是誰?”天河好笑的說道,“我的故人就那麽幾個,不是跟我關系不錯就是被我殺了填江,那還有人能搞出這麽大場面?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睡吧。”
“可能是我多慮了。”崇文苑點了點頭。
南風站在新兵訓練營門口,入營的推薦信是崇文苑找人給他搞的,易容也是崇文苑讓人給他做的。南風摸了摸自己的臉,與燕白之前做的不同,這層易容不能輕易剝下來,也更持久,他正發愣,被後面的人推了一把。
南風一個踉跄趴在了堆在門口的長矛上,辛虧他反應快,最近的一杆長矛擦着他的鼻尖杵在面前,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個穿着整齊铠甲的少年得意洋洋的站着,剛剛推他的手都沒有收回來。南風當即就火了,一直以來從來沒人敢這麽對他!何況是個小毛孩兒!
“喂!你想幹什麽!竟然開這等玩笑!會要人命的!”南風憤怒的吼道。
“呦呵,一條野狗也敢在我這兒亂叫?”對方絲毫不以為意,他身後另外兩個穿着布衣的人立刻挽了袖子走上來。
南風咬了咬牙,盤算着對付這幾個人應該不是問題,可那樣會暴露他會武藝這個事實。早就聽崇文苑說過營中欺負新人的事時有發生,沒想到剛一來就被他碰上了。南風咬牙切齒的盯了他們一會兒,還是很識相的走開了,他聽到那個少年不屑的哼了一聲,走到一邊握住一杆□□,訓練用的槍并沒有開刃,南風捏的死死的。
“楚正天,哪個是楚正天?”他聽到一個悅耳的女聲喊道,南風反應了一陣子,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在喊自己:“有。”
“你過來一下。”那個個少女,穿着的也是訓練兵的衣服,頭發束着發冠,頗有點英姿飒爽的味道,南風就跟着那個少女穿過軍營來到一處小房間,房間裏有幾個文吏在忙碌,幾個人看到少女沖她打了個招呼就匆忙出去了。
“近來很多人來參軍,名冊有點記不清了,名冊上有一部分染了墨漬要重錄,你來重新寫一下吧。”少女從文吏手上接過一本簿子遞給他,南風看了一眼,前面那頁的确染了墨漬。
南風皺眉,染了墨漬?有那麽簡單嗎?就染上這一頁?
“怎麽了?”少女問道,“不想參軍了嗎?”
“這位姐姐,為什麽只有我的被染了墨水?”南風好奇的問,“旁人的都沒事呢?”
“說了是不小心而已。”少女并不在乎,“你哪兒那麽多問題?”
“是。”南風低下頭開始填他的資料,幸好來之前崇文苑讓他寫過……他寫着寫着忽然頓了一下,等等,參軍的資料都是自己寫的嗎?南風好奇的翻了兩頁,只見上面字體不一。
“看什麽看?快點寫完你的東西,後面還有人等着呢!”
“哦,是。”南風低下頭繼續寫着,先前那個被派來參加入門測試的楚正天應該已經填過這頁內容了,所以才會讓他重新填一遍,不然字跡不一樣很快就會被認出來,只不過這會是崇文苑安排的嗎?
南風疑惑的走出房間,不,不可能,這次的調查崇文苑連李崇文都瞞着當然不可能再安排什麽人,何況魔教營地就在這兒,李崇文能力不差不可能不防着魔教的內線。崇文苑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這麽輕易暴露了自己的線人,就算為燕白辦事,他仍然是魔教的教主要為魔教負責。
“喂,我說。”又是剛剛那個小鬼,南風好奇的打量他,這個人幹嘛又堵着自己?他看起來好欺負嗎?
“有什麽事嗎?”
“剛剛那女人叫你去幹什麽?”
“讓我去重新填我的檔案。”南風說道,“這與你有什麽關系?”
“哈,沒什麽關系,我想問就問,不行嗎?”對方問道,“我說你是哪兒來的?”
南風實在不想和他說話,索性轉頭就走,誰知道卻被對方一把扯住袖子,南風皺眉:“放手。”
“哈,我不放,我剛剛問你話呢,你怎麽不答?”
“我不想答,便不答。”
“哦,這樣啊,那我還想打你呢。”他說完一拳直奔南風的臉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