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白對他好了?

那邊時鄞在向導演讨要內部消息,這邊岑越坐在休息室,聽着自己的小助理八卦來的外部消息。

身處影城,又和一衆劇組工作人員們濟濟一堂,新鮮熱乎的八卦那是源源不斷,時時更新。

王曉峰光是拿個盒飯就聽了一耳朵,一回來,屁股還沒坐熱,就開始跟趴在一張小方桌開始吃飯的岑越倒消息。

“越哥,你紅了!”王曉峰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整個人都熱血沸騰的。

岑越裹着寬大的羽絨服,戴着毛線手套,低頭把過于油膩的菜過了一遍白開水,才放到自己的飯裏。

“好多人都在說你!”王曉峰瞧見岑越這麽吃飯,已經見慣不慣,他就是有些心疼,“越哥,上午忙了一上午,下午還要去片場,指不定什麽時候回酒店,你吃點葷腥有什麽?”

岑越擡眼看他一眼,說:“最近沒有時間鍛煉,能少吃點就少吃點吧。”

王曉峰頓覺剛聽到的八卦消息都沒意思了,左思右想,說:“越哥,時影帝今天中午叫你一起去吃飯,你怎麽不去?多好的機會?”

有時影帝引薦,岑越哪用得着擠在公共休息室,吃着油膩的大鍋飯,連基本的生活質量都沒法保證。

岑越聽了他的話,夾菜的筷子頓了頓,他笑着喝了一口水:“還以為你能忍到晚上才問。”

“越哥!”王曉峰有些不好意思,他今天跟在岑越身後,看得多,見得多,很多東西都沒琢磨透。

“原因我不是說了嗎?”岑越不打趣他,解釋道:“我也不是特別清高,要是想靠關系,那我就不需要得罪孫茂,鬧得和孫茂現在這個局面。”

“可是,時影帝又不需要……”王曉峰插嘴。

岑越搖搖頭,“就是不需要才奇怪。”

王曉峰一怔,順着岑越的思維一想,還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時鄞有必要這麽看好岑越嗎?

完全沒有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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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今天上午是導演文浩然要岑越一起吃飯,那岑越二話沒有,根本不會拒絕。

王曉峰新的問題又來了,“那時鄞為什麽對越哥你這麽好?”

時鄞怎麽想,誰知道?

岑越再次搖搖頭,“不知道,我又不了解時鄞,也許就看我好玩吧。”

好玩又好奇,除了這兩點,岑越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好玩是因為看到岑越準備回擊耿豪的辦法,在攝影棚那邊就笑得直不起腰。

好奇是因為岑越是如何通過文浩然面試的,還是在和自己放狠話的情況下,說到做到。

最後,在吃完飯的時候,岑越想,也許還有一個。

多年沒涉足電視劇行業的年輕影帝,又重回電視劇片場,面對全然陌生的面孔和環境,發現自己這個稍微不那麽陌生的人,自然地帶了一點親近情緒。

接觸之下,發現自己不像其他人那樣過分奉承他,也沒害怕的什麽話都不敢說,就更感興趣了。

但要論這其中要說有多少情分,岑越沒把自己看得太高,想想時鄞昨晚駕臨酒店的模樣,他只要多回憶幾遍就能知道自己的斤兩了。

中午吃完飯才十二點半,下午也不知道時鄞幾點才去片場,岑越就和王曉峰準備回酒店休息休息。

出了劇組準備叫車,這才知道王曉峰嘴裏他“紅”了是一個什麽概念。

昨天還要拿着手機照片找人的場務們,今天就能叫得出他的名字了。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影帝效應可想而知。

托時鄞的福,岑越他們不用自己叫車,就有劇組負責接送藝人的專車主動把他們送到酒店。

在車上還忍住的王曉峰,下了車就對岑越擠眉弄眼,說:“我就說越哥你‘紅’了,現在劇組都知道你的名字。”

那又什麽得意的,這叫什麽紅?看看耿豪的陣仗,粉絲天天駐紮在劇組外,把劇組當成景點一日游了。

中午休息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下午兩點鬧鈴把岑越鬧醒,時鄞那邊仍是沒有什麽消息。

倒是陳英自己發消息解釋,說宴席還沒完,要勞煩他們多等一會兒了。

他們這邊跟劇組的司機約好下午兩點多過來接,就先簡單洗漱一下,下了樓先去劇組。

片場忙得熱火朝天,現在正是美術組、燈光組、攝影組忙得時候,每個組都嫌人手不夠多,不是這邊搬器械的苦力不夠,就是那邊嫌調度太慢,場景布置的不夠完美。

現場執行拿着大喇叭,應付完這邊的領隊,又迎來那邊的組長,每一刻休息的。

岑越過去,打眼一看,避風能坐的位子,都被助理們提前拿了折疊椅先占好了坐。

他一個小新人,可沒有資格跟劇組這些老演員和主演們搶位子。他跟王曉峰走了兩圈,得,還是去公共休息室等着吧。

公共休息室永遠有人,裏面太熱鬧,換而言之,就是一直很吵,真正要休息的人絕不會在這兒。

原先,岑越還沒和時鄞扯上關系,憑着一張臉在公共休息室,已經引起很多人視線。

就像一個群演姑娘說得,帥哥誰不愛看啊。

現在,岑越跟時鄞關系不錯這一消息出來,甭管不錯的程度有多淺,但能和影帝時鄞說上話,已經很了不得了。

岑越就在一個角落裏坐了一會兒,已經不下好幾撥人過來找他。

一個是某某片場的導演助理,覺得岑越如何如何上鏡,硬要了岑越的微信加上了,說以後有機會一起合作。

一個是特約演員,拉着岑越唠唠叨叨訴了半天苦,反正岑越是沒弄清楚他的中心思想,最後臨走前,也要了他的微信。

岑越看着手機新添加的通訊錄,又看看外面的天色,心說,時鄞要不來,他今天能加一串人。

劇組魚龍混雜,人心浮動,大家都想往上爬,自然避免不了,那些想走捷徑的,同時也想渾水摸魚、占便宜的。

但凡在影城長相出色的男女,都要特別注意點,酒不能亂喝,飯不能亂吃。

岑越跑過龍套,這類事遇到不少,加了好友,就把人全部分進了不會再聊的小組。

快三點了,岑越把劇本拿出來,又來溫故劇情。他叫王曉峰給他一個口罩,又戴着一頂紅色針織帽,吩咐王曉峰,如果有人再來,就讓他來應付,算是鍛煉他的交際能力,把王曉峰緊張地腰杆都坐直了。

岑越低着頭,手指放在熒光筆标注好的臺詞上,一句一句默念着,剛剛念完一頁,正要翻頁,突然自己的眼前一黑,針織帽把他的眼睛蓋住。

“這麽用功啊,小朋友。”時鄞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岑越耳邊響起。

岑越趕緊把自己的帽子拉上去,擡起頭一看,果然是時鄞弓着腰在看他。

他臉上帶着可見的笑意,身上穿着一件看起來就很暖和的毛呢大衣,整個人看起來玉樹臨風、英俊逼人。

岑越心裏腹诽,都是三十的人,手怎麽還這麽欠,又去看沒給他提醒的王曉峰。

王曉峰被他看的心虛,可是他能怎麽辦啊,是時影帝讓他別出聲的。

時鄞似乎絲毫不以自己進公共休息室引起騷亂而困擾,又低下頭看岑越的臺詞本。

“你在看這段啊。”時鄞沒有意外,他說:“看熟了嗎?我們這就過去吧,文浩然也過來了,正好把戲走一遍,讓他過過目。”

岑越應是,從位子上站起來。他口罩還戴在臉上,因為擔心和時鄞戴口罩說話,顯得不禮貌,就想取下來。

時鄞看出他的意思,說:“沒關系,戴着吧。出去的時候,外面風大,你臉那麽嫩,別吹裂了。”

暈了。岑越懷疑時鄞是不是真把他當好玩的小朋友了,什麽臉嫩不嫩的。

“沒事。”岑越堅決地把口罩取下來,他也是能受得了寒冷的男人好吧。

時鄞挑起一挑眉毛,笑着道:“我說錯話了?嗳,我問你,你怎麽跑這麽大老遠的地方來了,片場那邊又不是沒地方給你坐。”

有的話,我用得着跑公共休息室嗎。這話不好跟時鄞說。時鄞站得太高,根本想不到有人占座的事。

“下午過去的時候,大家都在忙,燈光老師還在排線,我過去杵着,他們還要擔心我的安全,不如就先來休息室,大家都安心。”

岑越說完,趕緊轉移話題道:“時老師是剛剛從飯店那邊過來的嗎?您要不要坐一坐,休息一會兒。”

“體貼我啊?”時鄞逗他。

岑越:“……”雖然他是這個意思,怎麽話從時鄞嘴裏出來,就那麽不對味呢。

時鄞看到他的表情,眼裏的笑意更深,道:“不用休息,都讓你等那麽久了,哪能讓你繼續等。”

說到這個,時鄞又看看岑越,還是沒在岑越臉上看到半點等人的不滿情緒,他想了想,把手機拿出來:

“你的手機號多少?”

岑越:“?”話題怎麽突然轉到這上面。

“不想給我啊?”時鄞看他,笑得很十分有涵養,很有風度。

岑越卻從他的眼中看到飕飕冷風,趕緊報出手機號。

接着就見時鄞在手機上鼓搗了兩下。

“嗡嗡。”岑越自己這邊的微信新申請的好友消息震動了一下。

他似有所感,拿出自己手機點開一看,“時鄞神情添加您為好友”。岑越擡眼看向時鄞,時鄞正目光灼灼盯着他。

岑越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連忙點了通過。

“這還差不多。”時鄞說道,這才懶懶地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今天趕緊趕慢去了片場,結果,找了一圈,發現岑越根本沒來。

時鄞心說,不應該啊。

剛想打電話去聯系人,結果,手機拿出來,他才想起來,他壓根沒有岑越的號碼。

陳英見狀,馬上機智地聯系王曉峰,這才了解到了岑越的具體地址。

時鄞在一旁,冷眼看着陳英跟王曉峰互通消息,心裏有點不得勁。

這個小孩怎麽光想着籠絡他的助理,不籠絡他呢?

合着,他白對他好了?

從來吃不得虧的時鄞,眼珠一轉,瞅到岑越用胖乎乎戴着手套的手指拿着手機,心裏一動,說:

“沒想到今天這麽冷,岑越,你說呢?”

岑越努力跟上他的腦回路,點頭稱是,說:“一出來就更冷了,風也大。時老師,您是不是有點冷,我這兒有暖寶寶貼,要不要我給您兩張?”

時鄞火氣盛,哪裏覺得冷,但他卻說:“暖寶寶貼能貼手上嗎?我就手有點冷。”

說着,為了以示自己的真實感受,還把手拿出來煞有其事地搓了兩下。

岑越看他這樣,也有點犯難,暖寶寶貼确實不能暖手,他又沒帶暖手寶,左右看看,視線餘光瞥到自己的手套。

他果斷地把手套取下來,說:“時老師,您要不嫌棄,就把我的手套戴上吧。正好我一直揣在兜裏,暖和着呢!”

“是嗎?”時鄞作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真的,您試試。”岑越把手套遞他的面前。看到岑越的小臉滿是真摯,時鄞這才勉為其難地把絨絨的針織手套戴在手上。

如岑越所說,手套還帶着他的體溫,戴進去的時候,暖和極了。

“确實挺暖和的。”時鄞誠實評價道。

岑越看時鄞沒嫌棄自己,對他更有一點好感,絲毫沒感覺到時鄞的險惡心思,甜甜的笑道:“是吧。您是剛剛就在外面走動,才手冷了。”

“那我戴了,你不就沒了?”時鄞作勢要脫下來。

岑越趕緊攔住:“沒事沒事,我現在不冷!您戴着吧,一會兒就到片場了,到那邊,您再給我吧。”

時鄞一聽他還真要拿回去,剛剛下去的一肚子壞水又湧上來,說:“還是算了,你拿回去吧,就這麽短的路,我還撐得下去。”

“沒事的,時老師,您——”岑越也有點急了,時鄞對他挺好的,雖然他還沒搞清楚确切原因,但是好就是好,他知道好歹。

“瞧你急得,多大點事啊。”時鄞把人弄急了,又跑出來裝好人,他作出關切的神色說:“我不是拒絕你的好意,只是,你看你的手,凍紅了吧。”

岑越有點不好意思,他把手往後一縮。這具身體跟他原來的不太一樣,确實嬌氣了一點。

“別躲了,趕緊戴回去,別我一點事沒有,你倒被真凍出毛病了。”時鄞說。

岑越有些洩氣,這話下來,他不想拿回來也不行了,只能乖乖戴回去。

時鄞看他恹恹的神色,心說,別是逗得太過火了。

想了想,他說:“哎,生氣了?”

“沒有。”岑越強打精神,對他笑了笑。

還說沒有。時鄞盯着他的臉,說:“別笑了,算了,你把手伸出來。”

嗯?岑越不解地看着他。

時鄞用眼神催他。

岑越疑惑地把戴着手套的手伸出來。

時鄞在他的兩只手看了一下,把他右手的手套取下來,戴在自己的右手上。

“一人一只,要冷一起冷,要暖一起暖,公平吧。”時鄞道。

岑越這才明白時鄞的意思,他看看時鄞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笑起來了。

時鄞看他展顏,臉上也霎時煥發笑意,“這下不氣了吧。不是我說,現在的小年輕,一會兒一張臉,我真是要時刻小心伺候着。”

“哪有。”岑越無語。

時鄞這人真是丈八燭臺,照得見別人,照不着自己。

到底是誰一會兒一張臉啊。

不過,這麽想着的岑越,卻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意并沒有減,他從頭到尾都沒發現這一切源頭都是時鄞自導自演,還在傻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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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小劇場:

提問:老婆太好騙了怎麽辦?

匿名答主:謝邀,人在劇組,不方便透露身份,匿了。我的答案是:一直欺騙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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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評論:

匿名用戶:層主你是單身吧?本題的主語是老婆,你沒有的東西,你回答什麽?

(作話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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