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一樣
“肯接電話了?”時鄞不客氣地道,“我還當我請不動你了。”
一開口就沒好話。
岑越皺緊眉毛,他抿抿嘴角,心說今晚時鄞是吃炮仗了嗎?他到底在不開心什麽?
難道全世界都得圍繞着他一個人轉嗎?
雖然确實只是個稱呼的小問題,鬧成這樣不值得。
但是,岑越就是不開心,他無意捧着時鄞。
他們二人地位不同,若是只是單純的同組演員關系,他敬着時鄞的便是。
但是要是交朋友,難道還要一直低聲下氣地捧着時鄞嗎?
“時老師,我是做錯了什麽事惹你生氣了?”岑越索性挑開問。
說到這個,時鄞那頭算是找到發洩口了,滕然來勁了,他說:“你說呢?我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我晚上有沒有說,讓你跟我的車走,你為什麽自己跑去坐出租車?”
原來時鄞知道他沒回包間直接坐車走了的事,但是岑越也不覺得自己是做錯了。時鄞怎麽不說他晚上撂他臉子的事?盡挑着他的錯處說。
“時老師——”岑越覺得頭痛,他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想着措辭,誰料他還沒想好,那邊時鄞先發話了。
“你敢說你做的不對?!”
岑越也是個有脾氣的,再加上他是真的頭疼,便徑直道:“我本來就沒有做錯什麽事,和您相交這兩天,時老師,你要求我的事,我哪件沒聽您的?”
他吸了口氣,繼續道:“今晚,我本來就不想來,是您說讓我陪您過來,我才過來,結果,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時鄞本來就心裏窩火,他是橫行霸道慣了的人,對人好,也是看自己的心情,岑越這話擺明就是直指他用身份壓人,時鄞不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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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身份壓人的事多了去了,但岑越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還用得着他拿身份來做事?
他聽了這話,騰地就在座位上坐直了身體,劍眉倒豎,對着手機惱火道:“岑越你什麽意思?好哇,這就是你的心裏話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對我心懷不滿?我逼着你過來陪酒?行,是我自作多情!”
他越說越來氣:“——除了這件事呢,還有呢,索性你一次說個清楚!免得我以後再自作多情,讓你岑越不痛快!”
岑越聽得直皺眉頭,這話說得就太嚴重了,實際上,剛剛脫口而出的話,說出來之後,岑越就有點後悔了。
時鄞未必沒有逼他的意思,但是這份心意總的來的說,也是為了他好。
牽線搭橋這事,時鄞不是對每個人都做得。
“時老師,我沒有對你心懷不滿,抱歉,我剛剛口氣不太好……”
“口氣不好?我看不是吧,有時候酒後吐真言,這番話,你憋在心裏一天了,怪難受的吧?”時鄞冷笑連連。
岑越心裏堵得慌,時鄞是不是非要這麽嗆着人說話?半點不聽人解釋?
“算了,時老師,你想這麽認為就認為吧,我無話可說,謝謝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我銘記于心。”
說完,岑越挂了電話,挂完,又怕時鄞打過來,又把手機關了機。
王曉峰在另一邊聽得心髒都提到嗓子眼,這會兒又看岑越直接關機,不由讨人嫌的出聲道:“越哥,您……”
岑越閉着眼靠在座椅上,默然許久,才道:“我沒事。”
“您沒事就好,那時影帝哪兒——”王曉峰提到時鄞的時候,特意壓低了聲音。
“他?”岑越打斷他的話,睜開眼看向王曉峰,搖頭道:“他估計惱我了,以後,我們看見他,繞着走吧。”
“哦。”王曉峰也不敢多說,只狂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又有點為難道:“那您跟時影帝的房間連在一起……”
這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岑越擺擺手,歪頭靠在另一邊,阖上眼睛道:“我們通告時間不一樣,不一定就會碰面。”
那要時影帝偏要找茬呢?王曉峰覺得以時鄞的個性,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
而時鄞想為難一個人,辦法可太多了。
沒想到,岑越微微睜開眼睛,看向車窗外的霓虹燈牌,半晌道:“以他那唯我獨尊的驕傲性格,為難我一個小演員,也太看得我了。你想多了。”
說完,岑越不再說話,和王曉峰一路沉默着到酒店。
他們這邊打算好以後面對時鄞的辦法,另一邊時鄞卻已經被氣炸了。
從來只有他時鄞挂別人電話的份兒,岑越是哪根蔥,竟然視他如無物,這麽甩他的臉。
時鄞下意識重新回撥過去,一肚子撒氣的話都想好了,結果岑越倒是手腳利落,直接關機了。
還騙他說自己的喝多了?這是頭暈的人該有的敏捷嗎?時鄞又在心裏記了岑越一筆。
岑越給他關機,他一肚子火氣沒處兒撒,憋得自己難受。
一會兒想,岑越這麽給臉不要臉,他一定要好好整他,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一會兒又在位子上歪七扭八地想,他要是整他,以岑越的能量,估計直接就玩完了。
不由就想到岑越對着他乖巧的漂亮面孔,就這麽退圈,确實有點可惜,搞不好,還會被他整哭了。
時鄞就有點于心不忍,他确實喜歡欺負岑越來着,但是弄哭了,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等等……哭就哭了,時鄞咬着牙恨恨地想,把他氣成這樣,就該哭着給他道歉!
不過,時鄞又想岔了,岑越壓根沒想到給他道歉,而且岑越又不是真的十八歲,本就是個性格堅韌的人,不存在哭着給人道歉的事。
這麽誤會的後果就是,時鄞回到酒店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岑越過來給他低眉順眼地道歉,甚至手機上也連個消息都沒有。
早上,時鄞讓陳英盯着隔壁的動靜,結果岑越帶着助理,老老實實按着劇組發的通告時間出發,都沒想起來問問隔壁他是否動身。
陳英把岑越的動向如實向時鄞彙報完畢之後,時鄞一時臉黑沉如鍋底,繃着臉半天都沒有說話。
就在陳英以為時鄞要爆發的時候,突然門鈴響了。
時鄞一時又臉色一變,期待地看向大門,心想岑越你還算有點腦子,終于找到要來讨饒了。
他催陳英道:“快去開門!”
陳英習慣了時鄞的變臉,只低頭做事,趕忙放下手上的活兒,去給他開門。
一開門,就看到經紀人楊睿風塵仆仆的臉,她露出笑臉,說:“睿哥,您來啦!快請進!”
時鄞滿心都是等着岑越低聲下氣,結果一擡頭,卻看見楊睿那張老臉,頓時臉拉得足有二尺長。
“怎麽是你?!”失望的語氣溢于言表。
楊睿丈二摸不着頭腦,他一邊看陳英,一邊道:“我怎麽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今天過來?你看你那是什麽态度!”他數落着時鄞,時鄞把頭一扭,赤裸裸地把“我不想見你”寫在臉上。
楊睿用手指着虛空指了指他,完全拿他沒辦法,只好去低聲問陳英:“他在等誰?”
陳英尴尬地嘿嘿直笑,時鄞倏地直勾勾地盯着她,她被看得人激靈了一下,哪兒敢打小報告,只好支支吾吾道:“沒、沒誰!”
楊睿恨鐵不成鋼,他戳了陳英的腦門,對時鄞呵斥道:“別給我搞恐怖主義,吓唬誰呢!”時鄞左耳進右耳出,也不回話,低頭看手表,擺出工作的樣子說:“出門的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嗳?去哪兒?”楊睿剛來,還沒來得及看他的時間表。
時鄞徑自出門,楊睿也知道問他也是白搭。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出了什麽岔子,脾氣這麽差勁,以前他過來,也沒有這麽不配合過。
只得氣都沒空喘一個,趕緊跟着出口,再拉着陳英問她。
陳英偷瞄着時鄞的臉色,小聲把事情說了。
楊睿聽得臉色變了幾變,聽完之後,他只問了一句:“他挂了時鄞的電話,時鄞生氣了,然後又等着人家主動給他道歉?”
陳英思索事情經過,誠懇點頭,“是。”
楊睿眯起眼,半晌才道:“待會兒你去把那個岑越的座位弄過來,我找個時間見見他。”
啊?陳英一怔,睿哥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睿哥,不用了吧?時鄞已經和他鬧掰了,我覺得,咱們就放任他們兩個人自然發展吧。您也知道,時鄞三分鐘熱度……”
楊睿卻搖搖頭,他和陳英走在後排,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時鄞挺拔的背影和戴着墨鏡的側臉。
“不一樣。”
陳英還是覺得岑越沒什麽太特別的地方,戲演得确實挺不錯,但是她看慣了時鄞的表演,并沒有覺得有多出色。
這麽想着,楊睿又對她輕聲道:“你見過幾個挂了時鄞電話的,時鄞還願意給人機會,讓對方主動道歉?”
陳英頓時一愣,細細一想,臉色也慢慢變了。
她虛着聲音道:“睿哥,我、我……”
楊睿擺擺手,對她先前草率的判斷并沒有生氣,只道:“我先看看對方是個什麽人吧,能讓時鄞這麽感興趣的,應當也是個不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