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權宜 我不可以拒絕你麽?

這晚喻詩問回到家,在洗澡的時候,她泡在浴缸裏忽然之間反應過來,他那句“一個吻,能實現多少價值”是什麽邏輯。

這不就是讓她以色侍君麽?

說得好聽。

其實就是好色,流氓!

已經12月份了,最近的氣候逐漸有了深冬的意思。

尤其今天,外邊下了雨,陰沉沉一片青灰,還起了點小風。

這日下午,喻詩問和孟一藍被老許轟去考場現場。

孟一藍在外邊被冷得抖成了篩糠,正好喻詩問要進去會場,她把喻詩問的外套借走,喻詩問身上就一件襯衫一條小裙,她抱着胳膊跑進會場,裏面有暖氣。

沒想到今天下午會忽然下雨又刮風,兩人都失策了。

喻詩問在後臺跟電工師傅溝通完以後,檢查了一下電線,順便又看了一眼電腦,發現電腦聯了網但打不開網絡,她試了幾個方法,最後發現是主機連接顯示器的其中有一個插頭松了。

她弄完以後滿手灰,拐去洗手間洗手。

謝珵矣從電梯出來,只瞧見了一個背影,還是認出了她。

旁邊的趙沁舒說:“你可真夠意思,上次的珠寶展才到一半忽然就不見了人影,別是在那裏看上哪個女孩,偷偷跑去跟人約會了吧?”

謝珵矣侃侃地說道:“哎喲,你看看,到了你嘴裏我這麽随便,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經得住你挑眼?”

趙沁舒被逗得發笑,“我的眼光很正常,只是這世上沒幾個正常的男人。賺錢誰不會?長得帥身材好的咱們也不是沒見過。”

謝珵矣說:“那你得往遠了找,越偏僻越合你胃口,全是罕見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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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沁舒鼻子裏酸酸地哼道:“跟你說話能被你氣個半死,你這樣怎麽談戀愛?”

謝珵矣聽得好笑,“我談戀愛可沒這愛好。”

謝珵矣上午去了馬場,中午就跟朋友過來吃飯,正好碰上趙沁舒。

這會兒吃完飯正準備回去。

大堂裏他忽然停步,說:“差點忘了,我一會兒約了見客戶,你怎麽樣?我讓司機送你回公司?”

趙沁舒說:“算了,我哪敢麻煩謝總,走了。”

謝珵矣看着人走遠,轉身回剛才經過的會場,往裏頭一瞧,朝某人走去。

喻詩問跪在講臺下方,整理糾纏作一團的電線。

謝珵矣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跪坐的姿勢端正,圓俏的臀壓在兩只後腳跟上,輕黃色的薄軟襯衫緊着身,貼合着腰線,襯得她的身段勻稱漂亮。

“這麽冷穿這麽點衣服?”他忽然出聲,把喻詩問吓了一跳。

喻詩問擡頭,他一身修身大衣,裏面是西裝,襯得身材極好,她扶着臺子站起來,講臺下方鋪了地毯,但還是壓得膝蓋泛紅。

“您怎麽來了?”她撚了撚手指,整理線團又弄了一手灰。

謝珵矣說:“你猜猜,我是來這兒逛街還是喝茶。”

喻詩問:“……”

好吧,老板外出,當然是有正經事。

她垂着臉,收拾臺上的小物件,一邊說:“謝總沒什麽事的話,就……慢走。”後面幾個字她小聲且含糊,原本她想說“沒什麽事就回去吧”,但她的嘴巴關鍵時刻認了慫。

謝珵矣聽得清楚,他故意道:“唷,會趕人了?”

她解釋道:“這裏又忙又亂,您在這裏@#&%……”礙手礙腳。

他問:“什麽?”

她說:“待得不舒服。”

“該說你什麽好?”他想了一想,忽然低聲說:“哪天你不喝酒也能騎到我頭上來,我給你另外開一筆薪水。”

“……”

喻詩問一頓,說:“您的意思是,花錢找挨罵?”

謝珵矣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歡罵我?”

喻詩問心想跟他說話果然不能大意,一不留神就掉坑裏,她抿了下嘴,小聲說:“我沒事騎你頭上去幹什麽?”

他輕笑,“你想換個地方騎我沒意見。”

喻詩問一聽,差點把手上的筆扔過去,她擡眼就看見了他的身後,孟一藍往這邊走了過來,趕緊垂下臉裝作若無其事。

孟一藍笑着過來,一邊把外套還給了喻詩問,一邊說道:“謝總,您怎麽過來了?”

謝珵矣說:“中午跟朋友過來吃個飯,這麽巧撞見你們也在,繞過來看看。”他環視了一圈,又說:“這麽冷的天,讓你們女孩子跑外面來,挺辛苦的。”

“這回場地在室內倒還好,”孟一藍說:“對了,謝總如果有空,我帶您四處轉轉?看看我們的現場怎麽樣?”

“算了,省得妨礙你們做事,你們忙。”他轉身往會場大門方向走了。

孟一藍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小聲說道:“忘了問你了,上次你喝醉了酒,在電話裏挑釁謝總之後,他什麽反應?有沒有不高興?”

喻詩問拿筆戳着桌面,“沒有。”

“想想也是,”孟一藍靠着臺沿,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憧憬,“謝總這人平時就很随和,既紳士還有風度,這點小事他應該不會計較。”

喻詩問笑了笑,“你這是要淪陷啊。”

“不。”孟一藍搖頭,“我還是喜歡接地氣一點的男人,過安穩快活的小日子,謝總這樣的,我可沒本事拿得住他。”

喻詩問說:“謝總這樣的,怕是沒幾個人拿得住。”

孟一藍興致一來,說:“我跟你說過我看人很準的,我給你分析分析。第一,謝總當慣了老板,拿慣了主意,多少有點大男人主義。第二,條件太優越了,有錢有風度,知情知趣,硬軟件在市場上絕對數一數二。”

她忽然停下,看着喻詩問,道:“你給點反應啊!”

喻詩問後知後覺,說:“然後呢?”

她繼續:“且不論是不是門當戶對,即便跟他在一起了,這種身家這種條件的男人,不風流枉為人啊,換我我也風流,我太了解這種心理了,與其患得患失,我寧願過安穩的生活。”

兩人忙到天黑,深冬的夜總有一股冷凝的濃厚感,這會兒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所以就沒回公司打卡,一塊吃了晚飯之後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日又是個陰雨天,她倆接着去了活動現場。

重要的活兒昨天都弄完了,今天輕松了不少,兩人時不時開個小差。

今天到點下班,孟一藍跟人約了飯,急忙忙就走了。

喻詩問出來時,外邊已經是傾盆大雨,氣勢洶洶地把她趕回了大堂,她正準備叫車,發現不遠處有個身影冒着雨往這邊過來。

謝珵矣進了門廊,捋了一下頭發,邊走邊脫下濕了大半的長大衣,遞給了迎賓小哥,等臨近她身旁才說:“餓不餓?陪我吃個飯?”

喻詩問疑心道:“你來得這麽巧?”

謝珵矣看了一眼腕表,“等了你半個小時。”

她說:“謝總餓了就自己去吃飯,我準備回家了。”

“現在雨下得急,路上會堵一陣子車,先吃飯。”他打電話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剛才就知道她會磨磨唧唧,這裏不能停車,所以只能讓司機把車停在遠處。

“我不想跟你吃飯。”

謝珵矣在電話裏交代完,忽然聽見這話,擡眼注視了她片刻,說道:“那好,我送你回去。”

喻詩問仍是拒絕:“不用,我自己回去。”

即便是那晚他吻了她,她的态度都沒這麽堅決,帶着不可說的留白與可轉圜的餘地。謝珵矣察覺出異樣,問道:“跟我說說,你怎麽想的?”

喻詩問說:“我不可以拒絕你麽?”

“可以,”他說:“理由。”

“我……”她一急,舌頭就打結了,冷靜下來之後反而沒了氣勢,她道:“我不喜歡你。”

“你确定?”

“我當然确定,”她說完發現他似乎不當回事,不禁有些生氣,“你笑什麽?”

正好車來了,他往門外看了一眼,說:“外面不能停車。”

喻詩問小聲說:“你走吧。”

他低聲問:“這麽堅決?”

她沒吱聲。

謝珵矣把西裝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順勢在她眉心親了一下,動作自然娴熟,她反應不及,也懶得理會了,他說:“回到家給我打個電話。”

“我不打。”頗有些賭氣的成分,她自己都聽出來了,更加臊得慌。

“給老板報個平安,這個說法你滿意麽?”他反而心情不錯。

這算什麽?

根本就不聽人說話。

喻詩問回到家,把西裝疊得整整齊齊,裝進牛皮紙袋子裏,剛才在路上确實塞了将近一個小時,她都餓得沒脾氣了。

洗完澡出來,想起謝珵矣說的,給老板報個平安,她拿着手機心裏斟酌了一程子,改成了發信息。

短短四個字——到了,勿念。

謝珵矣這會兒在應酬,看見信息沒忍住笑了。

對面的某老板問他笑什麽,這麽開心。

他卻答非所問,“這做生意,不入此門,焉知其中虛實?但女人和做生意比起來,一個是一本書,一個是一門學問,學問從書裏來,書又依仗着學問,互相成就,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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