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回家後, 原煦很是擔心了一陣子——婁啓之前的語氣不像是要回家吃飯,像是要回家吃他。

可是,等他們吃晚飯坐在床上, 婁啓都沒有要做什麽的意思。

原煦心裏慶幸,又有些失落。

饞了這麽久的肥肉不能吃不說,對方就算主動往嘴邊湊, 他還得給推開……簡直太煎熬了。

“還不睡?”婁啓洗完澡出來,見他坐在床上發呆, 微微挑眉。

“我在想事情。”原煦扭頭看他, 身子往下一縮:“現在就睡。”

以往這種時候,他都會撲上來要親親,婁啓擦頭發的手一頓, 微微眯起眼:“你覺不覺得自己忘了什麽?”

原煦從被裏面探出眼睛:“忘了什麽?”

他與婁啓對視兩秒, 實在沒想到, 就笑嘻嘻的轉移話題:“難道是晚安吻嗎?”

沒想到婁啓居然沒有反對。

大晚上在床上親親容易擦槍走火,原煦不太樂意,眼睛一轉:“其實我沒忘, 但是你今天在車上把我嘴都咬破了, 親親會疼的。”

“我看看。”婁啓當時心裏有氣, 倒是忘了他是個小脆皮。

原煦就微微嘟起嘴給他看。

的确是破了,看起來口子還有些深, 婁啓皺眉:“怎麽不早說, 我去拿藥給你擦。”

“小傷而已, 放着不管幾天就好了。”原煦擺擺手:“快來睡覺吧。”

婁啓沒聽他的, 轉身從房裏的醫療箱中拿出一小管藥膏來, 按住原煦, 輕輕塗抹在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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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舔, 別蹭到被子和枕頭上。”他把藥膏放回去:“明早吃完飯再擦一次。”

“你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原煦微微眨着眼。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婁啓反問。

“你以前才不會主動親我,還給我擦藥。”原煦用手撐着下巴,大抵是這燈光太昏暗,讓他有了詢問的勇氣:“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麽會和你在一起。”婁啓凝視他:“你最近總是問奇怪的問題。”

聽上去,秦河應該是把他們之間的對話都轉告婁啓了。

“有嗎?”原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開始裝聾作啞:“哎呀嘴巴有點疼,不說了,睡吧。”

他老老實實地把被子蓋到下巴,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閉上眼,安詳的像是已經去了。

婁啓沒有動,又在那看了他一會兒,才咔噠一下關了燈。

第二天,原煦本來想故技重施,結果早上洗漱時一照鏡子,嘴巴上的傷還在,而且一看就是被人咬出來的,特別暧昧。

這下別說是去外面的海洋遨游了,他連家都不能回,只能戴上口罩,跟着去婁啓的辦公室,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原煦一邊在畫布上随意塗抹,一邊偷偷瞅婁啓,懷疑對方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心機太深了!

“怎麽了?”婁啓見他頻繁往這面張望,以為他無聊了:“沒意思的話可以在公司裏轉轉,不用戴口罩。”

公司裏都開着空調,即使屋外已經零度,但屋內熱得人恨不得穿短袖。

但原煦的口罩又不是為了避寒。

如果假設婁啓喜歡他,那一切行為都可以找到理由。比如說現在,特意點出不用戴口罩,其實是想要對其他人宣誓主權。

原煦悄悄翻了個白眼,都打算分手了,他可不想節外生枝,讓他們之間的流言更加猛烈。

“公司裏也沒什麽好轉的,我還是畫畫吧。”他委婉的拒絕。

不過也多虧了這幾天婁啓非要他在辦公室待着,有了工作的氛圍,感覺畫畫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個人畫展需要的畫已經準備了一半多。

“中午在食堂吃。”婁啓又道。

原煦擡眼瞅他:“我不想吃食堂。”

“上次你吃的不是很開心嗎?”婁啓停下手中的鋼筆,身體後靠,“那你想吃什麽?”

“火鍋吧。”原煦咽了咽口水。

“你嘴上的傷不能吃辣的。”婁啓說道,還威脅他:“再多說,今天就讓你喝白粥。”

原煦其他的話頓時噎回嗓子裏。

他嘟嘟囔囔地把畫筆放下,坐在沙發上形成葛優癱。

這樣子下去不行,猴年馬月能分手,而且時間拖得越長,脫身難度更大,造成的傷害也越大。他雖然不相信甚至是排斥愛情,但是也并不希望任何人因此受傷。

婁啓現在剛剛動心,就算是強勢一些直接分手,估計也不會怎麽樣,頂多是他被人報複一陣子。

……以對方的性格,應該不會玩強取豪奪那種手段。

但是這個口要怎麽開呢。

原煦一邊發愁,一邊刷着手機。

他微博上關注了一些符合他審美的明星,偶爾會刷一刷他們的照片。這一次,正好就刷到了荀子寧的自拍。

對方應該是開了美顏,雖然面上表情在笑,可依舊掩蓋不住憔悴與疲倦。

他順手點開下面的評論,都是在讓荀子寧注意身體的。也有黑子在冷嘲熱諷,說荀子寧最近壓根沒有工作,累成這樣怕是擔心自己糊掉到處陪酒。

那個黑子下面都是反駁的粉絲,說荀子寧的工作都是他自己推掉的。

原煦在下面圍觀,又點進荀子寧的微博。他之前營業次數挺多的,但是自從兩個多月前,忽的就很少發微博。

他正點開荀子寧的一張照片欣賞,婁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他旁邊,冷不丁出聲:“你喜歡荀子寧?”

原煦被吓了一跳:“你走路怎麽沒聲?”

“是你看的太入神。”婁啓臉色臭臭的。

“哪有,我只是在想事情。”原煦暗滅手機屏:“不過荀子寧長得的确挺好的,算是這屆小鮮肉前幾了。”

“你經常看這些?”婁啓的臉色更黑了。

“對啊。”原煦一點都不怵,反而一口承認:“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可以激發我的創作靈感。”

他擡眼看看婁啓:“當然,還是你最好看。”

婁啓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

“诶,你居然知道荀子寧。”原煦忽的意識到什麽:“我還以為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搞事業的人設。”

“之前你為他畫過畫。”婁啓道。

他的神色看不出什麽異常,似乎真的如此。

是這樣嗎?原煦用食指摩挲着下巴。剛才婁啓那脫口而出的問話,總覺得含義應該不止如此,可原煦想不出,便只好置之腦後。

“去吃飯。”婁啓伸手把他拽起來,微微皺起眉:“站直了,怎麽像沒長骨頭似的。”

“餓得沒力氣嘛。”原煦拉長了聲音:“不如你把飯打回來給我吃吧。”

婁啓冷哼一聲:“不如我讓員工輪流給你送飯怎麽樣。”

“……倒也不必。”原煦嘶了一聲。

他是想隐藏自己唇上的傷,萬一婁啓真的讓員工輪番給他送飯,估計流言就不是他倆親過,而是他被折騰的下不了床,連吃飯都要別人送。

“走吧。”他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遮住下唇:“去食堂。”

“有時候我真想……”婁啓見他這樣,一句話說到一半又停住:“算了。”

他拎着原煦去食堂。

其實員工們雖然八卦,但婁啓在的地方,他們都不敢多看,原煦嘴巴上的傷可算是沒有變成公司內部的新八卦。

中午被婁啓摟着睡午覺,下午繼續畫畫,由于婁啓變成了不能動的肥肉,原煦就連之前調戲對方,或者親親占便宜之類的樂趣都消失了。

下午兩三點時,他手機震動,竟是岑溪給他打來了電話。

“我想請你再幫我畫一幅畫。”岑溪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疲倦:“聽說你最近要辦畫展,如果不方便,可以在畫展後再談這件事。”

“沒事,我很方便。”原煦眼睛一亮:“下午就有空,我們去哪談?”

岑溪在那面說了個地方,是家隐蔽性比較好的茶室。原煦一口答應,然後笑眯眯地和婁啓告別,說晚上再回來。

“少和岑溪來往。”婁啓叫住他:“他最近要訂婚了。”

這兩句話似乎沒什麽關聯,但原煦一下子便聽懂了:“你不會是在吃岑溪的醋吧?雖然他長得也很好看,但是只是一個客戶而已。”

“他訂婚的人是段家的。”婁啓補足後半句:“段家和我的關系并不算好。”

“沒事啦,他又不知道咱們的關系。”原煦随意擺手,忽的一頓:“等等,段家……”

段家不就是原書攻的家族嗎,白辛樂知道他和婁啓的關系,原書攻段光赫也知道,那和岑溪訂婚那位說不定也知道。

這麽一想,他覺得自己和婁啓的地下戀情簡直破綻百出。

必須要在家裏人發現前分手!

“我會小心的。”原煦道:“不過我覺得岑溪不是那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婁啓暗暗捏緊了鋼筆。

原煦随口應了一聲,便拉上口罩出門。

婁啓在辦公室裏坐了幾秒,打開手機發送信息:跟着他,最好能弄清楚他和岑溪說了什麽。

他不怕段家的人,但是他怕和原煦有相同經歷的岑溪會讓原煦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事。

他無法忍受原煦的目光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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