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免了。”原煦搖頭:“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分手後你就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婁啓忍不住問。

“我們也不是可以做朋友的關系。”原煦挑眉:“你應該最清楚你都做了什麽吧。”

“對, 我知道。”婁啓點頭,卻沒有松開拉住他的手:“所以我想要彌補你。”

他微微垂着眼,姿态放得很低,讓原煦看着都覺得別扭。

“你正常一些。”原煦嘶了一聲:“我不需要彌補, 我們最好的結局就是成為陌生人。”

“不行!”婁啓立刻拒絕, 他微微頓了頓,放低音量:“我知道你在因為那些事情怨我, 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

“不好。”他姿态放得越低, 原煦就越害怕,語氣也不由自主地重了:“你別再來找我了, 我不想看見你。”

說完, 他扭頭就走, 完全不給婁啓阻攔的機會。

婁啓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一直看着他背影消失,才坐回車中,對司機道:“回家。”

司機一句話都不敢說, 慢慢踩了油門往房子那趕。

其實那裏并不是婁啓以前的住處, 只是一個随便找來糊弄原煦的地方。但是住了這麽久,反而比以往住過的地方更像一個家。

婁啓走進書房, 之前空蕩蕩的牆壁上已經挂滿了裝裱好的畫。那些是原煦為他畫的花園, 完成度也許不算太高, 但能從筆觸中感受到畫家對眼中美景的熱愛。

他想起原煦偷偷藏起來的那三張小黃圖,當時只覺得對方果然饞他的身子,如今回憶起來,卻意識到那圖和面前的畫比起來, 少了份喜愛。

坐在書房裏, 面前擺着厚厚一摞要處理的文件, 可腦海裏卻全是和原煦相處的回憶。越想他越覺得,當初的自己真的對原煦毫不留情,一直在嘲諷與嫌棄,幾乎從未給過對方一個好臉色。

他不信原煦說的只是分清了對人和對臉的喜愛,最開始的原煦看他時,眼裏總盛着蜜,不管被拒絕多少次,下一次見面仍然會笑着朝他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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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原煦真的從未動心。

是他做的太過分,将那些喜愛一點點磨去了。等他終于意識到時,那個總會跟在他後面的青年已經幹脆利落地轉身。

婁啓不知道該怎麽做,他喜歡原煦,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他不需要用痛苦和壓抑來認識自己的生命,只要看着原煦,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會湧現出無盡的歡喜與甜蜜。

可惜他認識到的太晚了。

婁啓深吸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針戳般密密麻麻的痛苦以及無盡的茫然充斥內心。

原煦對他的誤會一無所知,還以為今天和婁啓達成一致,正在家快快樂樂的吃晚餐。

原冕一直盯着他的脖子。

“怎麽了?”原煦吃了一大塊魚肉,擡眼看見原冕凝重的神情,差點被魚刺卡到。

“你今天出去見了誰?”原冕語調微沉。

“我去岑家了,不過沒進去。”原煦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懷疑自己是被埃爾頓撓到了,急中生智:“在公園裏見了只小野貓,和他玩了一會兒結果被撓了,看起來很嚴重嗎?”

“這貓爪子挺大。”原冕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

“好好吃飯,有什麽事吃完再說。”原父用筷子敲敲碗:“你別總盯着你弟看。”

然後轉向原煦,盯着看了一會兒,小心:“不過,小太陽啊,你這貓爪子是有點大了,你要是喜歡貓,家裏可以養只乖點的,咱們家還算有錢,養得起。”

原煦覺得這句話有兩層含義,還沒等開口,原母就一巴掌拍在原父胳膊上了:“養什麽乖一點,你喜歡乖的?”

他媽這一開口,原煦就知道果然這句話是一語雙關,估計大家都看出來那痕跡不是貓抓的了,而且想歪了。

他輕咳一聲:“其實我是出去和人打了一架。”

“……是真的打架,你看我身上都青了。”為了自證清白,原煦把手臂上的衣服撩起來給他們看。

手肘那的确青了一大塊,他的脆皮體質甚至出乎原煦的意料,打架的時候沒感覺到什麽,結果衣服袖子一撸上去,活像是被人胖揍了。

他自己瞄了一眼就知道不好,趕緊收手想把袖子放下去,結果被原冕一把握住手腕,語氣嚴肅:“誰打的?”

“……其實沒有看上來這麽嚴重。”原煦小聲道:“我身上撞一下就會青一大塊,而且其實我打贏了,他傷的肯定比我重。”

“是誰?”原冕語氣沉下去。

“這個……”原煦遲疑了一瞬。

他之前編造過和埃爾頓關系好的事,現在把人說出來,肯定要解釋緣由,話題就要扯到催眠上,容易露餡。

“暫時不能說。”原煦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原冕定定地看着他,放了手。

飯桌上的氣氛一時間有幾分僵硬,吃完飯回房後,原母給他拿了瓶紅花油。

“你哥也是擔心你。”原母道:“他在氣他沒有保護好你,并不是和你生氣。”

“我知道。”原煦點頭,接了紅花油:“謝謝媽。”

“一家人說什麽謝謝。”原母踮起腳摸摸他的頭發:“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你也長得這麽高了。”

“我會長得和哥一樣高的。”原煦低下頭讓她摸,笑嘻嘻地道:“他總仗着比我高摸我頭發,等我比他高了,我也要他體會一下被人摸腦袋的感覺。”

原母笑了笑,小聲問:“你真的又找了個男朋友?”

“哥告訴你的嗎?”原煦一愣。

“一個人戀愛的時候,和平常是不同的。”原母搖頭:“你前段時間總忘外跑,肯定不是去學校。”

原煦眨眨眼:“這麽明顯嗎,我還以為自己掩飾的挺好的,不過我已經和他分手了。”

怕原母擔心,他還補了一句:“沒什麽事,就是不合适,算和平分手。”

原母嗔怪道:“你這孩子,談戀愛還瞞着家裏,我們難道還會不同意嗎。”

原煦咳了一聲。

那還真有可能不同意。

“反正現在沒事了,我可以安心在家裏陪你們了。”原煦抱着她的手臂撒嬌。

“小孩子別總待在家裏,多出去玩一玩,結交幾個朋友。”原母道:“遇到合适的人就趕緊下手,別像你大哥一樣,二十六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媽,我剛分手呢,你就催我。”原煦震驚。

原母見他眼睛瞪得圓乎乎的,就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發:“不管怎樣生活,只要你開心就好。”

原煦點頭,見原母離開,便回屋拿着紅花油給自己擦藥。

他受過的傷很多,幸運讓他在殘忍可怕的末世活了下去,卻不能保證他在每一次任務都毫發無損。被沙塵暴卷走,撞得傷痕累累,或者是被變異的動物咬傷抓傷,因為沒有麻醉而忍着痛苦縫合傷口,他都經歷過。那時候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休養,常常傷勢剛有好轉,就要進行下一次任務去換取物資。

與那時相比,現在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不但世界和平,還有了關心他的家人,原煦感覺自己已經滿足了。

他躺在床上想這些時,腦海裏忽的滑過了婁啓的臉。

如果婁啓沒有動情,他現在美人在懷,過的應該更快樂些。

遺憾地嘆了口氣,原煦不再想這件事,翻翻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人脈能讓他直接接觸到岑家的人,最好是岑溪的父母,探一下口風。

可惜他微信裏就那麽幾個人,一只手就能數過來,翻了半天也沒什麽頭緒。

果然拓展人脈很重要,他決定問問自己手機裏唯一可以問這件事的人——周元亮。

原煦:你知道最近有什麽地方可以碰見岑家人嗎?

很快,周元亮那面便回話:岑家人?你說年輕一輩還是老一輩?老一輩你随便去幾個宴會都能看見,他們家最近要和段家聯姻,特別受歡迎。年輕一輩就不一定了,岑溪最近好像是因為要準備訂婚的事,忙得出不來,其他人也不怎麽出門。

這倒是出乎原煦意料,他摸摸下巴,戳着屏幕打字:那你知道最近哪場宴會邀請他們了嗎?

周元亮:好像是白家那場慶祝公司多少周年的宴會,你不會也要去吧?那場白辛樂也要出席,你之前的事弄得人盡皆知,過去肯定會被議論。

原煦:我有事找岑家的人,他們議論的話,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澄清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對了,我最近分手了。

周元亮那面發來一大串問號過來。

原煦扔下一個雷就不管他,跑去找原冕。去白家的宴會需要邀請函,白家那面肯定會邀請原家,邀請函估計在大哥手裏,他得去蹭一下邀請。

他敲了敲原冕的門,探頭進去,笑得甜甜的:“哥,你還在生氣呀。”

“你想來哄我?”原冕挑眉。

“對對。”原煦小雞啄米般點頭。

“說吧,又有什麽事要讓我幫忙。”原冕可不吃他這套,伸手呼嚕了一下弟弟的腦袋毛。

目的被人看出來,原煦無辜的眨眨眼:“我是想着你總擔心我亂跑,所以決定最近跟着你一段時間,像宴會啊什麽的,咱們都一起去。”

這話目的性很明确,原冕略微一想,便眯起眼:“白家那場?你不會又要跟着那個白辛樂亂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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