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不同意!”婁啓道, 他整個擋在原煦面前,眼睛發紅,一貫的冷靜自持全然消失。

“為什麽不同意?”原煦歪了歪頭:“你想要的都已經得到,留着我也沒用了。”

“因為……”婁啓的聲音哽在喉嚨裏, 盯着原煦那雙清澈的眼, 半晌後才低低地道:“因為我喜歡你。”

這句話說出來,結合之前的事, 就連他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麽可信度。

果然, 原煦只是微微一愣,便笑起來:“你的喜歡可真是讓人承受不起。”

“就這樣吧。”他道:“現在結束, 還能算是好聚好散。”

婁啓站在原地, 手握緊了。

他想追上去拉住原煦, 可他很清楚, 就算現在拉住了原煦,對方之後一樣會離開。

原煦感覺這個手分的還挺順利,一路提着口氣, 本來打算被攔住就繼續發揮演技, 抹着淚痛斥婁啓沒良心,結果就順順當當出了別墅。

悄悄往回瞅了一眼, 婁啓在原地死死盯着他

原煦被吓得一哆嗦, 連忙加快腳步走遠, 才打車去了附近的酒店。

唇上的傷還沒好,不能回家,只能先在酒店湊合兩天了。

不過婁啓發作的這麽突然,把原煦的計劃都打亂了不少, 本來還想探探他的口風, 能不能讓埃爾頓解除岑溪的催眠, 分手後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在婁啓那不知為何的喜歡消散前,原煦都不打算湊到對方跟前。

前兩天風平浪靜,原煦安穩在酒店住着,等唇上的傷一好,便包袱款款地回了家。

“分手了?”原冕從裏屋走出來,見了他就是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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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煦吓了一跳:“你是在我身上按監控器了嗎!”

“直覺。”原冕仔細打量他:“分了就分了,下一個更乖。”

總覺得他哥怪怪的,原煦摸着腦袋往屋裏走,決定趁這幾天好好想想要怎麽幫岑溪。至少得在訂婚前把人撈回來。

從目前的狀況看,岑溪的記憶其實離想起來差不太遠,但埃爾頓的催眠是他暫時無法越過的一道坎。

說起來……和岑溪在一起的那個明星是誰?

如果外部刺激太大,不知道會造成什麽結果,果然還是去找埃爾頓試探一下。

原煦在心裏列好計劃,卻不知道要去哪裏找埃爾頓。

去岑家碰碰運氣好了。

碰運氣的事還沒有讓他失望過。

因為這涉及到埃爾頓和婁啓,原煦并沒有讓家裏的司機送他,而是自己打車去了岑家附近,在別墅區裏的小公園板凳上坐着。

等了不到十分鐘,埃爾頓從岑家的別墅出來,神色嚴肅地向後面的人叮囑着什麽。

估計是發現岑溪最近的狀态越來越差了。

“埃爾頓。”原煦等他走過來,起身叫住他。

埃爾頓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他,微微一怔,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原煦:?

他緊追在後面,繞着別墅區跑了大半圈,才把人一把拽住:“你跑什麽?!”

“我有急事。”埃爾頓用奇奇怪怪的口音說道。

乍一聽,這口音比幾個月前還奇怪。

原煦微微眯起眼:“我有事情問你。”

埃爾頓目露茫然,語氣僵硬:“膩嗦森嘛?額聽不懂中文。”

原煦差點被他氣笑了,用流暢的法語道:“你會什麽語言,我們就用什麽來談。”

埃爾頓動作頓住:“你會說法語?”

“對啊。”原煦微微笑道:“沒想到吧。”

“那你一直都知道催眠的事?”埃爾頓站直身子,靠在牆上挑起眉。

“當然……沒有。”原煦拉長了音:“我可是實打實的失憶了,而且到現在都沒找回來。”

“你找我做什麽,想讓我幫你恢複記憶嗎?”埃爾頓摸摸下巴,這時候中文又說的很溜了:“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很樂意效勞。”

“免了。”原煦冷笑:“你這催眠的水平,我可不敢讓你随便動我的腦子。”

“那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埃爾頓問。

“暫時沒這個閑工夫。”原煦道:“我來找你是有別的事,你的這個催眠,如果當事人自己想起來,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嗎?”

“那可不一定。”埃爾頓攤開手:“這種催眠我只試過兩次,一次是你,一次是岑溪,你的催眠出了差錯,不能用來當做參考,岑溪那面還沒有結果。”

說着,他微微俯下身,湊近原煦:“按照我的設想來說,岑溪的記憶應該會在一次次催眠中鞏固,直到再也不記得那個明星。”

“現在和你的設想可不太相符。”原煦冷笑。

“對。”埃爾頓坦然承認,話鋒一轉:“我也在思考原因,結果你猜怎麽樣?罪魁禍首居然是你的那張畫。”

“你的畫讓他不斷懷疑段明旭的真實,他說段明旭給他的感覺甚至沒有那張畫強烈,他認為他愛的是畫上的人,而不是段明旭。”埃爾頓低聲道:“明明他記憶中所有的臉都是段明旭,可他卻依舊能察覺到不對。”

“朝夕相處的人即使換了一張臉,也能夠察覺到不妥。”原煦冷漠地道:“你的催眠本來就是這種沒用的東西,就算沒了那張畫,岑溪也會意識到異樣,并開始懷疑。”

埃爾頓直起身,彎了下唇:“你說的沒錯,這個催眠還有待改進,是我小看了人類的感情。不過……它也并非全然無用。”

他停了幾秒,臉上挂上了堪稱惡劣的笑:“至少這個實驗讓我知道,婁啓居然真的會愛上一個人。”

下一秒,他被原煦一拳打在臉上,身子往後倒去,幸虧及時扶住牆壁才沒有摔。

“你覺得這很有趣?”原煦冷聲道:“把其他人的情感玩弄鼓掌,讓你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一切都是給你帶來樂趣的玩具。”

埃爾頓用手碰碰被打的地方,輕吸了一口冷氣:“你下手可真狠。”

“畢竟你是我最讨厭的那類人。”原煦沒什麽感彩的扯了扯唇角:“這一拳早該送給你。”

埃爾頓卻不在意的笑起來:“如果你覺得這樣解氣,再打我幾拳也完全可以哦,畢竟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失去記憶,我可是一直良心不安呢。”

雖然這麽說,那雙狼一般的綠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愧疚。

原煦冷笑:“我倒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要求。”

他們兩人扭打在一起,最後看起來更加高大的埃爾頓反而被按在地上,滿身狼狽。

“你這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格鬥水平。”埃爾頓低咳兩聲,嘴角都被打破了,還有心思笑。

“彼此彼此,你這格鬥水平,真是不敢相信居然是黑棒出身。”原煦加大了扭住他手臂的力道,聽他痛呼一聲,才冷聲道:“現在給岑溪解開催眠還來得及。”

“繞了這麽大的圈,你是在給岑溪出頭?”埃爾頓肩膀抖動:“也是,你一貫喜歡長相出衆的人,不清楚婁啓知道後會怎麽想。”

“他怎麽想關我什麽事。”原煦收緊了手:“你解不解?”

“不。”埃爾頓拉長音調:“我可是收錢辦事,就算你……”

本來想說就算再打兩頓他也不會壞自己的名聲,但害怕原煦真的再套他麻袋揍他,還是迅速改了口:“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做這種破壞信譽的事。”

現在是法治社會,原煦一時間還真沒辦法拿他怎麽樣。這種事情就算報警,也沒有任何證據。

“行。”無數想法從腦海裏閃過,只用了短短幾秒,下一刻,他松開壓着埃爾頓的手:“你好自為之。”

埃爾頓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毫不在意地沖他勾了勾唇角:“小瘋子,我倒是想看看你和婁啓會有什麽結果。”

“我們不會有任何結果。”原煦冷聲道:“滾,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見一次打你一次。”

埃爾頓聳聳肩,吊兒郎當地從另一面離開了。

原煦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才皺着眉拍幹淨身上的土,又摸了摸被打的地方。

雖然嘴上說得漂亮,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和埃爾頓動手,能贏是因為他的技巧更好,但也不可避免地被打到幾處。

以現在的脆皮程度,估計今晚就會青上幾片。

希望臉上沒什麽顏色,不然被揪着詢問幹了什麽,總不能說和別人在小樹林打了一架。

可惜岑溪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事關記憶,原煦也不敢冒進。他自己雖然幸運,但這份幸運卻不會庇護其他人,所以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埃爾頓這面走不通,看來還是要從岑家那面入手試試。

正想往家裏走,一輛汽車一個潇灑漂移停在他面前。婁啓從車上急匆匆走下來,想要握住他的肩膀,手卻在碰到他的時候頓住了,只低聲問他:“你沒事吧?”

他剛和埃爾頓打完架不到五分鐘,婁啓這消息接收的夠快。原煦挑起眉:“你又派人跟着我?”

“之前的沒有撤走而已。”婁啓喉嚨上下滾動一番,嗓音幹澀的不知說什麽,只能道:“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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