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夭壽啦!将軍要去賽馬啦!……

傅恩錦是聽聞聲音瞧過去的,她一雙明眸灼灼的看着裴獻卿,仔仔細細将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很好,将軍看起來好好兒的,哪也沒傷着。

根據金梨時不時彙報的一些小道消息,裴獻卿這些時日多是在府中見客,未曾有什麽大動作。

如今一看,傅恩錦微微放下心來,面上便笑的越發甜了。

她的目光太專注,裴獻卿輕咳了一聲,一雙深沉的眼睛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開,握着佩劍的手卻微微緊了緊。

宜貴妃似乎并不意外,見昌平帝來了,便笑着起身迎了上去:“皇上怎的來了,也不告訴臣妾一聲,臣妾也好親自準備您喜歡的鳳雲酥,現下做可都來不及了。”

昌平帝拍了拍她的手,不在意道:“愛妃纖纖素手不宜時常勞累,朕是聽聞今日愛妃要辦賞菊宴,正巧裴愛卿進宮禀事,朕便帶着他來湊熱鬧。”

說着又看了裴獻卿一眼,打趣他:“畢竟愛卿這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保不齊朕今日就能賜門婚事,愛卿你說呢?”

裴獻卿今日一襲黑衣,人如修竹,眉目朗朗。他被皇上打了趣,也依然面色如常,低沉着聲音回話:“皇上說笑了。”

只是這周圍站着的一衆貴女中,卻是有不少人微微紅了臉。

裴獻卿雖常年在外帶兵,京都裏卻是處處有他的傳聞。

少年将軍,用兵的天才,謀略、才學無一不是頂尖兒的,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功,為裴府掙得了不少名聲。

又生了一張極為俊朗的臉,雖說性子冷沉了些,對女子好像也不感興趣,但正是因為這樣,才不會在外拈花惹草的,何況裴家族人中從未有過納妾的情況。

這麽一看,裴獻卿真真是一衆京都貴女們心中的良人,多的是人想與他結親。

剛剛貴妃的賞賜也落了,自知沒機會的難免又惦記上了裴獻卿。

卻聽宜貴妃接着昌平帝的話說了下去:“皇上可莫要打趣裴将軍,若是嘉禾聽着了,又要找我鬧脾氣,臣妾可哄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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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貴妃口中的嘉禾是她的外甥女,母親是宜貴妃一母同胞的親妹妹,自幼便深得宜貴妃的寵愛,更是替她向皇上讨了個嘉禾縣主的封。

雖說不若正經的公主、郡主尊貴,但因着宜貴妃得寵,也是頗有些高人一等的。

傅恩錦進宮少,對這個嘉禾縣主的知曉便更少了,只聽聞性子有些驕縱。

宜貴妃這話說得暧昧不清,昌平帝又把話拉遠了,大家便也不動聲色的壓下了心中的小九九。

午宴過後,衆人便陸陸續續辭了宜貴妃出宮。

寧懷珠總覺着傅恩錦今日表現很是反常,皺着眉想去找茬,傅恩錦卻不想搭理她,拉着楊苓蓁和陳琅避開了。

寧懷珠氣的揪了帕子,轉頭便讓人去查。

回到了傅府,傅恩錦抱着母親撒了會嬌,三言兩語講了些今日在宮裏的情況,便回了玉笙院打算午睡一會,進宮一趟真是太累了。

季氏笑着拍了拍她的頭便由她去了,自己則去了和壽園與老夫人細說。

玉笙院的廂房裏,傅恩錦拆了發,脫了衣躺上床,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睡半醒間,突然聽聞院裏傳來金梨的聲音,由遠及近的。

“小姐,小姐不好啦!裴将軍他要去賽馬啦!”

傅恩錦睡的正懵,也沒聽清金梨喊了些什麽,抱着被子蒙住頭,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金梨跑進裏間撩開床幔,扯了扯傅恩錦的被子,氣喘籲籲地:“小姐你怎麽還在睡呀,将軍要去賽馬啦!”

“那就去賽!跟我說幹嘛……”傅恩錦嘀嘀咕咕。

金梨摸了摸自己頭上紮的小揪,有些糊塗了:“不是,不是小姐你說,将軍有什麽動靜都要告訴你的嗎?”

“嗯……是……不就是賽馬……賽馬?!”

一句話未說完,傅恩錦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抓着金梨的手問:“你說将軍跟人約了賽馬?!”

“是,是啊……小姐你怎麽了?”

傅恩錦掀開被子跳下床,火急火燎道:“趕緊替我更衣梳妝,我要去盯着将軍!将軍跟人約了什麽時候?在哪個馬場?”

“雙全剛剛說将軍已經從府裏出發了,好像是城北龍虎營的那個賽馬場。”

“怎的跑那麽遠!不是讓他老實在家待着麽!”傅恩錦邊穿衣邊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

賽馬這麽危險,要是有個什麽不慎她還不得被折騰死!想想都痛!

正騎在馬上奔赴馬場的裴獻卿倏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旁邊的元修吓了一跳,一臉疑惑,将軍什麽時候多了個愛打噴嚏的毛病?

傅恩錦潦草梳妝,換了輕便的衣裳匆匆出府,這次選的馬車也是小巧靈活的,一路都在叫車夫快一點。

馬車上,傅恩錦撩開車窗的簾子,用手帕給自己扇風,小臉有些緋紅。

剛剛着急了些,她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邊扇風,她邊問金梨:“将軍可有帶着我送的那套護具出門?”

金梨搖了搖頭:“好像沒有,雙全說,将軍就帶了貼身的護衛騎着馬就走了。”

傅恩錦聽了又開始嘀嘀咕咕:“哎!看來我跟将軍的關系還是不夠好,叮囑他的話他都不記在心上!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上午還在宮裏,怎麽剛出宮就要去賽馬……”

金梨心裏滴了兩滴汗,小姐這就差天天十二個時辰盯梢了,她還想跟将軍關系多好啊?

緊趕慢趕的終于到了龍虎營的跑馬場外,在門口下了車,傅恩錦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好像有些不妥。

龍虎營是負責京都外圍防禦的,又因着距離京都的中心較遠,是以一般貴女們若是起了騎射的興趣,也是不會選擇這裏的。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也未帶着姐妹,獨自一人過來有些易惹人閑話。

傅恩錦有些踟蹰了,卻突然聽見金梨說了一聲:“小姐,我看到二少爺了。”

她順着金梨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了自己的哥哥傅修齊。

傅恩錦心裏高興了:哥,你可真是我的親哥呀!

戴上遮面的紗巾,傅恩錦拉着金梨便往裏走,老遠就朝着傅修齊揮手,像個小蝴蝶似的撲扇翅膀過去保住她哥哥的手臂。

“哥!你也在這呀!”

傅修齊愣了愣,将她扶正,又好生看了看,才奇怪道:“绾绾?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傅修齊是傅恩錦嫡親的哥哥,二房唯二的一雙兒女,比傅恩錦大三歲,正在國子監就讀。

今年正巧要考學了,學業十分緊張,文武都要練,整天忙的跟個陀螺似的,是以傅恩錦重生以來都沒見着哥哥幾面。

今日他便是聽聞五皇子約了裴獻卿在此處賽馬,便來此想讓裴獻卿指導指導他的騎射。

說起來,裴獻卿雖然是今年才回京長住,但兩人倒是也有些交情。

傅恩錦聽見哥哥問,便随口打了個哈哈:“我今日從宮裏出來瞧着天氣好,便想散散步,散着散着就到了這,這不就看見你了嘛。”

傅修齊一臉不信:“說謊草稿也不打,你性子最是懶散,還會喜歡散步?還散這麽十萬八千裏?說吧,來幹嘛的,也沒看讓你的小姐妹陪着你。”

見騙不過哥哥,傅恩錦也不掙紮了,她拉了拉傅修齊的衣袖,一雙大眼睛四處瞧着,小聲問道:“哥,你看見裴将軍了麽?”

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剛落,不遠處便走來幾個男子。

走在最前邊的兩個男人身量都很高,穿黑衣的裴獻卿氣質更加肅然冷沉些,他旁邊的男人穿着一件绛紫色的跑馬服,看起來樣式普通卻用料華貴。

男人生的也很俊逸,只是那雙眼睛卻有些陰郁。

是五皇子楚麟。

傅恩錦下意識皺了皺眉,傅修齊也看到了走過來的一行人,微微向前一步,在傅恩錦身前擋了擋,然後回身問她:“你一姑娘家家,問将軍幹什麽?”

傅恩錦剛想說什麽,裴獻卿和楚麟一行人已經看見了傅修齊,走過來與他打招呼。

自然也就看見了他身後戴着面紗的傅恩錦。

五皇子的目光在傅恩錦的臉上停了一會,有些意味不明的神色,而後略過,笑道:“修齊兄,這麽巧,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傅修齊注意到了五皇子的目光,不動聲色的又側身擋了擋,點點頭:“見過五皇子殿下,我今日帶舍妹來選匹小馬駒,她貪玩,總念着讓我給她挑一匹。”

傅恩錦站在傅修齊身後不露臉,也輕聲行了禮。

站在楚麟身邊的裴獻卿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剛剛打量傅恩錦的目光,想起上午宮中宜貴妃那場賞菊宴,墨色的眸子沉了一些。

他與傅修齊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卻沒有看向傅恩錦,他不想太多人注意到她。

軍營邊上的馬場多是男人,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姑娘。

傅恩錦見裴獻卿沒有看她,便也不冒頭,安靜的站在哥哥身後,只是偷偷從旁邊瞄着裴獻卿,心裏着實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裴将軍的賽馬好像還沒開始。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着機會将将軍勸回去。

她心裏思量着說辭,那邊馬場的門口卻熱鬧了起來。

一個明豔火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呼啦啦帶着一群下人走了進來,隔着老遠便能聽見她吆五喝六的聲音。

“還不趕緊把本縣主的馬給我牽出來,這麽慢小心我賞你們兩板子!城北這馬場就是上不了臺面,連個歇腳的亭子都沒有,要不是裴大哥在這,本縣主看都不想看一眼。”

傅恩錦依稀看見了來人的模樣,心裏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是上午在宮裏,宜貴妃提到過的嘉禾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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