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那我摸啦?

裴獻卿看着她跑走的嬌小身影,垂在身側的手指尖輕撚,像是想緩一緩心裏柔軟又怦然的心跳。

小姑娘還是原來的樣子啊。

而傅恩錦剛回到馬場就看見嘉禾正在跟五皇子說着什麽,神情很是委屈又氣憤,她在心裏撇撇嘴,這人果然是在告狀。

撫了撫裙子,傅恩錦帶着金梨神色自若的走過去,也拉住了傅修齊的袖子,跟他撒嬌。

“哥哥,我都沒有挑到好的馬呢。”

她揚着小下巴:呵,誰還沒有個哥哥呢,我這還是親的呢!

嘉禾見她來了,更是氣都不打一處來,氣急敗壞的用手指着傅恩錦:“表哥,你快把她趕出去!她勾引裴大哥,我不想看到她!”

五皇子笑着安撫了一句:“嘉禾不要任性,傅小姐是名門閨秀,怎會是那樣的人。”

表面上做了個和事老,可那一雙眼睛卻饒有興味的盯着傅恩錦看了起來。

傅恩錦被看得不舒服,傅修齊也皺起了眉頭。

他這個妹妹是家裏的老幺,自小也是被捧在手心裏千嬌萬寵着長大的,何曾被人這樣說過,當下他便冷了臉色。

“縣主空口白話便污了舍妹的名聲,是否有些過分了?”

傅恩錦悄悄點頭,對,過分了。

誰想嘉禾看了傅修齊一眼卻頗為不屑:“我親眼看見的,敢做還不讓別人說了?你又算什麽?一個尚未入仕的學生,身上連個一官半職都沒有,也配說我?”

“你!”

傅修齊沒想到這個嘉禾縣主竟然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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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雖無爵位,但家中男子均在朝中任要職,平日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結,反觀這嘉禾縣主,父親在朝中只是一個正五品太常少卿,也就仗着是宜貴妃的外甥女得了這麽個封號,竟就欺負到他們家頭上來了?

傅修齊還想說話,卻被傅恩錦拉住了。

只見傅恩錦抿了抿唇,臉上先前嬌俏的笑容已經冷了下來,她瞥了嘉禾縣主一眼,豔麗的小臉上面無表情:“向我哥哥道歉。”

傅家的人都護短,傅修齊是個男子,若與一個女子斤斤計較難免會叫人說他失了風度,但傅恩錦卻絕不會允許別人這樣侮辱自己的哥哥。

嘉禾氣笑了,又想開頭諷刺兩句,五皇子卻又裝作一個和事老出來說話了。

“嘉禾平日裏性子直,還望傅小姐不要見怪,回去我定好好說她,今日大家本就是出來玩的,何必鬧得不愉快。正好我今日約了裴将軍賽馬,不如傅小姐也與嘉禾賽一場,一笑泯恩仇如何?”

話雖說的漂亮,但可半點沒有要自己表妹道歉的意思。

嘉禾本是不依不饒的,并不想就此作罷,卻見一直在一旁沒吭聲的寧懷珠扯了扯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一旁覆在耳邊說了些什麽,嘉禾的眼裏狠辣一閃而過。

“竟然還有這種事!傅恩錦這個狐媚子我饒不了她!”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嘉禾便牽着剛剛帶出來的馬改變了主意。

而裴獻卿也已經回來了。

五皇子見他回來,興致勃勃的上前,卻未見他牽馬,便有些疑惑道:“裴兄,你怎未牽馬?”

裴獻卿不着痕跡的看了傅恩錦一眼,面無表情說瞎話:“昨日與楚桓切磋受了傷還未痊愈,今日賽不了了,殿下恕罪。”

五皇子眯了眯眼睛瞧了他一會,神色意味不明:“裴兄傷着哪了?我是瞧着裴兄一切如常才與你約了賽馬,倒是我唐突了。”

裴獻卿依然鎮定自若:“哦,內傷。”

五皇子:……編,接着編。

但他只是僵了片刻,馬上又換上了如常笑臉。裴獻卿是他需要争取的重要人物,不可操之過急,只能徐徐圖之。

傅恩錦瞧着裴獻卿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直想用手扶額,覺得将軍宛如一個鐵憨憨,只是現在嘉禾縣主還不許她分這個神。

“我同意表哥說的,這便與你賽一場,只是我有條件。”

傅恩錦:……?我并沒有答應要跟你賽,你還有條件?

嘉禾也不看傅恩錦的表情,自顧自的趾高氣昂道:“若是我贏了,你便不得再靠近裴大哥半步,在路上瞧見了也要繞道走,更不能送東西送信,你可聽清楚了?”

傅恩錦聽後蹙眉,這個嘉禾縣主怕是腦子有什麽毛病,裴獻卿是已經跟她成婚了還是怎麽的,管這麽寬。

她未置可否,只是冷着臉問:“若是你輸了呢?”

“笑話,我怎麽可能輸?”嘉禾十分自信,無所謂地說,“若是我輸了,我便道歉。”

“跟我和我哥哥道歉。”

“可以,那也要你有本事贏。”

嘉禾說完,得意洋洋的瞧着傅恩錦,一副贏定了的模樣。

人群裏看好戲的人不少,明眼人一瞧便能瞧出嘉禾縣主打的什麽主意。

“這場比試傅小姐可是吃虧的很啊。”有人小聲說道。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麽,嘉禾縣主速來喜歡賽馬,各個馬場都有她慣騎的馬,城北這個馬場她雖然來的少,但自己的馬騎兩圈也就熟悉了,不像傅小姐,只能去馬廄挑。”

“但我聽聞傅小姐的騎術也不弱啊?聽說教她的先生在騎術上造詣頗高。”

“再高的技術有什麽用,沒有馬,就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說,這城北的馬多生的高大,傅小姐人又嬌小,駕不駕馭的住都得兩說。”

那邊人群裏的議論傅恩錦聽不真切,但看到傅修齊有些擔心的模樣,她也能猜到。

多半是覺得這場比試她并無勝算了。

傅恩錦抿了抿唇,她在這個馬場沒有自己的馬确實是硬傷,沒有絕對的把握也是真的,但是她雖看起來嬌弱,卻不想做那遇見敵人連劍都不敢亮的人。

輸贏不置可否,至少她要勇于應戰。

無視嘉禾挑釁得意的目光,傅恩錦凝神想着一會的策略,準備去馬廄那邊挑馬,裴獻卿卻将她攔了下來。

“将軍?”傅恩錦擡起一雙烏黑的眸子看他。

“你不用去。”裴獻卿垂眸看着她說了一句,而後吩咐身後的元修,“去把烈雪牽來。”

元修心裏一驚,面上卻不顯,只是恭恭敬敬的走了。

“裴大哥你!你怎麽能将烈雪借給她!”

嘉禾聽到後有些急了,氣急敗壞的走了過來。

傅恩錦卻有點莫名,這匹馬怎麽了?

沒多久,就見元修牽來了一匹馬,那匹馬通身雪白,馬蹄卻是烏黑,十分漂亮溫順,懂馬的人卻可以一眼就看出,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馬。

傅恩錦有些驚訝,這是剛剛她看到的單獨在馬廄裏的兩匹馬之一。

周圍一衆人又竊竊私語起來。

“那不是裴兄特別寶貝的馬麽,據說平日裏輕易不讓他人碰!”

“我也有所耳聞,裴兄有一對寶馬名烈焰和烈雪,是他在北境親自喂養長大,那可都是上過戰場的戰馬。”

“可不是麽,據說裴兄回京後這兩匹馬便養在将軍府的私人馬場裏,這次是因着要與五皇子賽馬才帶過來,這傅小姐的面子這般大呢?”

“說起來,我前陣子聽了個消息,說将軍曾經去傅府提過親,但傅尚書好像未同意。”

“嘉禾縣主怕是還不知道這一茬,不然可有的看了。”

嘉禾縣主确實不知道這一茬,将軍府去傅府提親提的突然還低調,水落無聲了,何況還是被拒絕了。

剛剛寧懷珠與她說的,只是上次在霓裳閣裴獻卿出手幫了傅恩錦的事,以及傅恩錦最近時常偶遇裴獻卿,嘉禾心裏才更是認定傅恩錦就是個狐貍精。

五皇子和嘉禾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裴獻卿這匹烈雪,品種比嘉禾那匹好了幾個等級不說,上過戰場的馬,更是平日裏養在馬廄裏的馬不可比的。

裴獻卿卻不管別人怎麽說,只是牽過烈雪,将它帶到傅恩錦面前,把缰繩交給她。

“你騎這匹。”

傅恩錦接過缰繩,有些猶豫為難道:“将軍,它,它有點太高了。”

這匹馬比她平時騎的要高大一些,雖然長得漂亮,但威風凜凜的,她擔心自己駕馭不住。

嘉禾一張臉神色垮了下來,五皇子卻道:“裴兄,雖然烈雪是匹寶馬,但戰馬性子烈,上次聽說還踹了周家的公子一腳,現在還沒好全,給傅小姐騎,怕是不妥吧。”

裴獻卿淡漠的眼睛看過去,聲音也有些冷:“烈雪從不讓我以外的人碰,我與那周公子說過,他卻不聽,怨不得別人。”

只是他說完又摸了摸烈雪的鬃毛,将馬拉近了些,認真地看着傅恩錦:“但你可以碰。”

傅恩錦:?我何德何能?

周圍再次響起小聲的說話聲,這次傅恩錦聽見了,都是在說這匹馬雖然看起來漂亮溫順卻是不好接近。

嘉禾一口銀牙咬碎,她狠狠的看着傅恩錦,眼裏的嫉妒不帶掩飾。

“傅小姐,我勸你還是三思,裴大哥的馬可不是誰都能騎的!”

她不信這匹馬別人都碰不得,傅恩錦就碰得了!

裴獻卿卻看都未看嘉禾一眼,只是溫聲鼓勵了傅恩錦一句:“不用聽她說,你過來摸摸它,不用怕。”

周圍的人都在看着傅恩錦,有看熱鬧的,也有好奇的,畢竟裴獻卿這匹馬确實少有人能近身,更別說騎了。

大家奇怪于這兩人的關系,也想看看這馬傅家小姐到底是摸得還是摸不得?

傅恩錦輕輕咬了咬唇,盯着烈雪的眼睛看了看,終于鼓起了勇氣往前走了一步。

“那,那我摸啦?”她看着裴獻卿,想尋求他的确定。

裴獻卿那雙如深潭般的眸子裏有微微的笑意,他勾了勾唇,點點頭:“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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