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演,接着演,這麽會演怎麽不……

儀親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 昌平帝對這個弟弟極好,儀親王也從不仗着皇上的恩寵就嚣張跋扈,是以兩人的關系十分和睦。

這儀親王府是真正的皇室豪門大戶, 辦個園游會邀請的多是京都裏有些底蘊名氣的人家, 上層圈子,來來去去就那麽些府第。

是以這個徐家就格外顯眼了起來。

徐紹鴻的父親只是一個區區從六品國子助教, 在京都裏當真是小門小戶,按理來說跟怡親王府應該無甚交集才對。

世子楚桓無奈的攤了攤手:“要說也巧了,我母親近些日子在禮佛,所以去泰寧寺去的勤了些,那日她去寺裏上香時在半道上随身的玉佩掉了, 本以為找不着了,沒想到被這徐府的夫人撿到還了回來。”

楚桓抿了口茶,又道:“你也知道,我母親速來好客喜熱鬧,徐夫人送玉佩來的那日她正巧在拟邀帖的名單, 這不, 為表感謝便也給了徐府一張帖。”

裴獻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拿過帖子收好:“知道了。”

楚桓見他這麽幹脆就将帖子收起來了, 很是驚奇:“這次你這麽快就答應了?當真會去?”

裴獻卿點頭:“嗯,會去。”

楚桓“啧啧”兩聲, 想起了最近京都的一些流言, 忍不住八卦起來:“可是因為我剛剛說的名單裏傅府也在其中?最近京都這個流言傳的那個真的呀, 說你将軍府要與傅府聯姻,我聽了都要信了。”

“是有這個打算。”裴獻卿也不反駁。

楚桓:“……?”

他一下來了興致,要知道他這個好友早些年對成親這種事可以說是毫無想法,這今年剛回京都不久就傳出了這種流言, 這傅家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

“流言雖然摸不準将軍府哪位少爺要聯姻,但我猜,該不會就是你吧?”

裴獻卿微微擡眼,面上神色冷淡:“有何不可?”

楚桓笑了,把玩着腰上的玉佩:“你若是真要成親,那真是千年鐵樹開花,兄弟我絕對給你備份大禮!不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麽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訴我和太子,這傅家如今就那麽一位待字閨中的小姐了,我母親還要我這次園游會好好相看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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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裴獻卿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蹙起了眉:“那你接下來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懂我懂,我到時候一定離着傅家小姐遠遠的!”楚桓笑嘻嘻的。

裴獻卿這才點了點頭,但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小姑娘如今到了說親的年紀,傅家在朝中的地位在那擺着,盯着的人真是不少。

看來他還是不能拖太久了。

同樣的一份邀帖名單,沒過多久便也到了宜貴妃的頤蓮宮裏。

宜貴妃塗着丹寇的手拿起名單看了看,又放到了一邊,而坐在她身邊的嘉禾,正抱着她的手央求。

“姨母,您就幫我跟皇上說說吧,若是皇上一道賜婚聖旨下來,将軍就是我的了,哪還有傅恩錦那個賤人什麽事!”

宜貴妃不贊同的看着她,沒有答應:“皇上近些時日都心緒欠佳,若是再拿這種小事煩他,小心他日後都不再寵着你了。”

嘉禾不以為然:“只要皇上寵着姨母不就好了嗎,姨母你知道我一直就想嫁給将軍的,好不容易等到将軍回了京都,我怎麽可能讓他被傅恩錦那小賤人搶去!”

宜貴妃眼裏微微閃過一絲不耐,嘉禾最近越發有些不懂事了,但她癡迷裴獻卿,這就還有她用得到的地方。

如今五皇子與太子之争因為裴獻卿回京而陷入了僵局,大将軍府是武勳世家的領頭羊,雖說世代忠于皇權,但只要某一件事的立場上有所站位,整個朝堂的局勢都會變得不同。

若是可以,她自然是想讓嘉禾嫁入大将軍府的,這樣一來五皇子與裴獻卿自然就多了一層關系。

至于傅家,傅閣老太過剛正,下面的小輩也毫無結黨之意,若讓他們與将軍府聯了姻,裴獻卿的勢力便更不好争取了。

宜貴妃心裏有自己的算盤,如今她也只能穩住嘉禾。

“皇上器重裴家,一切賜婚都會以裴将軍的意願為先,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讓将軍先接受你。”

嘉禾柳眉倒豎:“只要有傅恩錦那個小賤人,将軍怎麽會接受我!”

宜貴妃搖搖頭,示意她湊近一些,附在她耳邊道:“被迫接受也是接受,園游會這日裴将軍也會去,姨母教你……”

這日嘉禾在宜貴妃的房裏待了些時候,待日暮西沉才回府。

過了些時日,便到了園游會這天。

這種游玩逛園子的事兒傅老夫人一般是不去的,是以傅家三位夫人帶着府上的小輩們提早了些時辰便出發了。

儀親王府的這座別院在京都郊外,院落修的頗大,景致也好,儀親王妃看後很是滿意。

從傅府過去有些距離,傅恩錦在馬車上昏昏欲睡。

今日傅府出來了兩輛馬車,傅恩錦還是和傅恩妍一輛,三位夫人一輛,跟着一起去的還有大房的大哥傅修賢,四弟傅修林和三房的三哥傅修朗,在一旁騎着馬跟着。

傅恩錦的親哥哥傅修齊因為忙着考學的事,只能在府中溫書了。

儀親王府到底是皇親國戚,是以傅家去的人多,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待傅恩錦一覺睡醒,別院也差不多要到了。

等到了儀親王府的別院門口,大家紛紛下了車,傅恩錦還有些迷糊,被金梨扶着,季氏替她理了理鬓發,有些嗔怪的捏了捏她的臉:“怎麽睡得鬓發都亂了。”

傅恩錦吐了吐舌頭,都怪話本子太好看,昨夜裏她才睡得晚了。

別院大門很是雅致,有王府的小厮一早就在門口等着迎接這些貴人了,見傅家一行人從馬車上下來便連忙迎了上去,将人引入院中。

傅家到的時間剛剛好,一處花園中各家已經聊了起來。

這別院修的大,花園也大,用精巧的景觀隔開,男人們和女眷沒有特意帶去不同的地方,但有些距離,隔着景致也算是避嫌了。

園游會人多,各家長輩都在,本也不太拘泥這些。

儀親王妃很是随意,見衆人來的差不多了,便只帶着大家在花園裏逛了逛,稍微指了指路,便道各家可以自個兒四處走動看看了。

整個別院裏有許多處地方都設了些小游戲,少爺小姐們都是年紀輕輕的,自然是被吸引着去了,各府的夫人們也慢悠悠的邊走邊聊着天。

今日裴家的兩姐妹也來了,傅恩錦和傅恩妍拉着她們兩人,又找着了楊苓蓁和陳琅,興致勃勃的就去了離得最近的一處涼亭邊上。

那裏已經圍了些人,等她們走過去一瞧,原來是在投壺。

早到了的少爺小姐們已經玩了起來。

傅恩錦也想玩,裴思甜和裴思繡出身武将世家,這點小游戲更是不在話下。

是以一行人便在一旁等着,饒有興味的看了起來,間或還鼓掌喝彩,可謂是十分的捧場了。

就在她們笑鬧着看的津津有味時,人群中一位不知是哪家的少爺看了她們一眼,而後退出人群匆匆走了。

沒過多久,傅恩錦幾人看着前面到的人好像是要結束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起來。

正當她興致高昂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倏地出現了。

“恩錦?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在這處。”

傅恩錦身子一僵,眉頭皺了起來,是徐紹鴻的聲音。

她有多久沒聽到這讨人厭的聲音了?自重生後那日在街上徐紹鴻攔了她一次,還被将軍給趕走了,傅恩錦便沒怎麽見過徐紹鴻。

雖然他讓傅文月搞的小動作不少,但人卻是意外的沒有出現過幾回。

徐紹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現在應該是剛攀上五皇子不久,不可能這麽快就暴露自己與五皇子的關系,但以他的門第,怎麽可能來得了儀親王府的別院呢?

還未等她細想,徐紹鴻已經走上前來,傅恩錦警惕的退了一步。

傅恩妍和楊苓蓁她們是知道傅恩錦與徐紹鴻之間的瓜葛的,是以都不動聲色的将她擋在了身後。

裴家的兩姐妹雖然早些時候聽過一些傳聞,但那時候不太上心,這下也看出了這兩人的不對來,心裏只想着得趕快記下來到時候好告訴大哥。

徐紹鴻見狀,一臉受傷的模樣,他滿是深情的看着傅恩錦,喃喃道:“恩錦,我不知道是哪裏惹了你不快,讓你一直躲着我,但我可以跟你道歉,好麽?”

傅恩錦站在傅恩妍身後小小翻了個白眼,我躲個鬼,明明是這小人自己被将軍吓到了,不敢出現在她面前吧?

她沒說話,旁邊卻不乏有看熱鬧的人。

“诶,我聽說傅恩錦以前可喜歡徐紹鴻了,天天跟在他身後還嚷着非他不嫁呢。”人群裏有個小姐不懷好意的跟旁邊人說道。

“話雖這麽說,但誰還沒有個頭腦一熱的時候,傅家門第高,徐紹鴻怎麽可能高攀的上。”

人群裏的議論傅恩錦聽見了,她第八百次為自己以前做的傻事感到萬分後悔。

傅恩妍自然是要護着堂妹的,她挑眉冷聲道:“徐公子,那日在霓裳閣恩錦便說的很清楚了,以前是舍妹不懂事,但徐公子也是一個讀書人,還望注意分寸!”

徐紹鴻笑的有些艱難,一派癡心人的模樣:“是我唐突了,在這裏跟傅三小姐賠個不是。”

傅恩錦心裏冷笑,演,接着演,這麽會演怎麽不去唱戲?

這時站在徐紹鴻身邊的一個少爺适時的出來圓場了:“這招呼也打了,大家也都別愣着了,接着玩兒啊,紹鴻,你來兩把?”

徐紹鴻也沒再糾纏傅恩錦,只是對着他那友人笑道:“那我就來兩把,讓大家見笑了,這壺還可以放遠些。”

投壺講究的就是一個準頭,徐紹鴻這麽一說大家便也來了興趣,待下人将壺放遠了距離,徐紹鴻便拿過包了布的箭矢準備投了。

傅恩錦完全沒興趣看他,拉着幾個小姐妹就要走,可步子還沒跨出去便聽的人群裏有人驚呼一聲:“呀,那方帕子是誰的!”

衆人聽見聲音都下意識望過去,徐紹鴻趕忙驚慌的想将帕子收起來,可已經先一步被站在旁邊的一個姑娘撿了過去。

正是剛剛人群裏不懷好意說小話的那位小姐,只見她将白帕子放在手裏仔細翻看,突然尖着聲音道:“這帕子上繡了小字,傅恩錦,這是你的帕子啊。”

傅恩錦皺起眉,當下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不遠處,儀親王妃正巧帶着幾個夫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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