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怕是不久之後兩家就要定親了……
裴獻卿回京都的時間不久, 也甚少參加這種活動,今日他能來,大家都知道是因為與儀親王世子交情好的緣故。
儀親王府是皇室宗親, 跟大将軍府的關系自然也不差。
雖說今日各府上都心知肚明是儀親王妃想給世子說親才特意辦的園游會, 但是不乏也有想要攀上大将軍府的人。
是以裴獻卿出現在這裏時,衆人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 自然不出意外的聽到了他說的那句話。
這下圍觀的各家可真是吃了好大一個瓜。
雖說近日裏外頭一直在傳大将軍府與傅家要聯姻的消息,但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還沒個準。
如今一向不喜跟女人打交道的裴将軍竟然親自來給傅三小姐撐腰了,那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傅恩錦沒想到裴獻卿會這麽說,想到當下還有這麽多人, 她的小臉染上薄紅,嗔怪道:“将軍不要亂說話。”
說完還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離裴獻卿遠了一些。
裴獻卿見小姑娘害羞了,也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理,不再逗她, 只是朝着儀親王妃行了一禮, 而後又朝徐紹鴻看過去, 眼神冷厲。
“又是你。”
這句話的語氣很平淡, 周圍的人卻聽出了些警告的味道,有人想起了早些時日徐紹鴻在霓裳閣糾纏傅恩錦時, 也是裴獻卿将他攔了下來。
裴獻卿朝徐紹鴻走近了兩步, 他生的高大, 身形欣長,徐紹鴻只能堪堪到他的下巴,這麽一看,裴獻卿便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了。
他垂眸, 看着徐紹鴻輕嗤一聲:“身為男人,做事不能堂堂正正頂天立地,只能靠着些陰人的小伎倆來算計一個小姑娘,不覺得羞恥?”
說完,裴獻卿又從旁邊的箭筒裏抽出一根箭矢,他沒有看前方,依然盯着徐紹鴻,聲音冷凝,手上的箭卻已經朝前擲了出去。
“真的喜歡哪家的姑娘,就大大方方的上門提親,我等着你。如果你沒這個膽子,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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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将落,遠處放着的小壺裏落進一根箭矢,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徐紹鴻被裴獻卿的話震懾住,他好不容易維持的鎮定已經有些挂不住,面色難堪,卻沒膽子反駁什麽。
這箭矢落入壺中的一聲輕響讓衆人好似如夢初醒。
裴獻卿剛剛那番話并不含蓄,甚至在場的大部分都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
這就是在警告徐紹鴻不要再對傅三小姐動歪心思算計了,是個男人就正面較量。
同時也基本将最近的流言坐實了。
周圍響起低語。
“聽裴将軍這意思,怕是不久之後兩家就要定親了啊。”
“你忘了?大将軍府的婚事一向都是要先禀告皇上,再由皇上親自下旨賜婚才定下的,這才哪到哪啊。”
“況且我還聽說因為傅三小姐最近與裴将軍走得近,嘉禾縣主已經嫉恨上了。嘉禾縣主是什麽人啊,宜貴妃當閨女寵的親外甥女,喜歡将軍那是人盡皆知的事,這婚事啊,還說不好呢。”
如今圍在這的人不在少數,大家心思各異,回府後少不得又要将今日的事說上一番。
這人群裏好巧不巧,就有嘉禾縣主的丫鬟。
這小丫鬟得了縣主的吩咐要去馬車上拿東西,碰巧湊了這麽個熱鬧,眼下已經匆匆出了人群,連忙向自己的主子通風報信去了。
傅恩錦作為當事人,剛剛在一邊瞧了個全程,此刻臉早就紅透了,她萬萬沒想到将軍能說出那番話來。
平日裏的将軍總是神色淡淡的,即使是關心的話也說的溫和,在她面前,裴獻卿并不強勢。
今日裏他對着徐紹鴻突然爆發出的那股子淩厲強勢的壓迫感和隐隐的占有欲,讓傅恩錦有些意外。
可小姑娘又忍不住捧着臉想,将軍剛剛真是好有男子氣概啊!
等等,将軍那意思是還會來府上提親嘛??
傅恩錦的小腦瓜裏懵懵的,裴家兩姐妹在她身邊早就被自家大哥剛剛強勢的氣質迷的嗷嗷叫了。
人群中自然也有不少剛剛被裴獻卿迷住的人,他容貌本就出衆,如今再配上他剛剛說的那番話,豔羨傅恩錦的人不在少數。
儀親王妃見裴獻卿都如此在幫傅恩錦撐腰了,又見傅恩錦小臉酡紅恨不得馬上跑遠的模樣,善解人意的出來圓了場,衆人聽了王妃的話,便也就散了。
裴獻卿還未來得及跟傅恩錦再說兩句話,小姑娘已經拉着姐妹一溜煙跑遠了。
與他一同過來的儀親王世子楚桓揶揄道:“你看你,剛剛吓着小姑娘了吧。”
裴獻卿輕輕挑眉,不置可否,他看了一眼随他們一同過來的五皇子楚麟,淡聲道:“本來不想這麽快,只是,盯着傅府的人太多了。”
楚麟聽他這麽說,搖着扇的手頓了頓,面上有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道:“是啊,傅家的掌上明珠,誰不想娶呢?”
裴獻卿垂眸,遮住銳利的眼神和一閃而過的殺意。
在別院一處園中坐着的嘉禾縣主此刻正聽着自己小丫鬟剛剛帶回來的消息。
她雙手狠狠的攥着帕子,指骨泛白,像是要将帕子撕裂一般,咬牙切齒的問道:“裴大哥當真如此說?!”
小丫鬟連忙點頭:“奴婢所說都是千真萬确的,不敢對縣主有半分隐瞞。”
“傅恩錦那個賤人!”
嘉禾狠狠一拍桌,她的貼身大丫鬟蘭雀連忙替她順氣,提醒道:“縣主莫要氣壞了身子,為了那麽個賤人不值當,縣主忘了,我們還有貴妃娘娘說的法子呢。”
“對……”嘉禾的眼裏發了狠,她陰沉着臉吩咐小丫鬟,“剛剛表哥的小厮來了消息說他與裴大哥和世子在湖中亭喝酒,你現在就去盯着他們,裴大哥一有動作馬上來告訴我。”
說完話,嘉禾又冷着眼看了小丫鬟一眼,陰恻恻的道:“這事若是辦砸了,小心你的腦袋!”
小丫鬟吓的跪在地上縮起了身子,連連應“是”。
此時的湖中亭裏,五皇子笑着對楚桓和裴獻卿說道:“難得我與世子和裴将軍能聚在一處,今日大哥忙于公務未能前來,實在是可惜。我帶了上好的雕花釀,世子與裴兄一定要嘗嘗。”
裴獻卿的神色淡淡的,未說話,楚桓處事向來圓滑,便接着五皇子的話你一眼我一語的恭維起來。
沒多久五皇子的小厮便抱了一小壇酒來,這酒确實是好酒,還隔着些距離便能聞到酒香。
五皇子将酒上的封布揭開,酒香愈發濃郁,他示意下人倒酒:“這雕花釀可是我平日裏的珍藏,世子與裴兄快喝喝看。”
喝這種酒一般是不用酒杯而用瓷碗的,喝的就是一個豪邁。
下人捧起小酒壇往碗裏倒酒,卻不想一不留神手滑,壇口偏了一些,大半的酒倒在了裴獻卿身上。
裴獻卿反應快,及時起身,衣袍卻還是濕了一大半。
那下人吓的連忙跪下求饒,帶着哭腔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剛剛不是故意的,請大人饒了小人吧!”
他剛剛也不知怎麽的右手突然一麻,酒壇就歪了。
這是五皇子帶來的小厮,眼見着他就要發火,裴獻卿瞥了他一眼,随意的擺了擺手:“無妨,你下去吧。”
那下人不敢走,只能看着五皇子,五皇子冷斥一聲:“酒都倒不好的廢物,還不下去!”
下人才趕緊退了出去。
五皇子看着裴獻卿濕了大半的衣袍,似是有些歉意:“都是我的下人笨手笨腳,濕了裴兄的衣服,這可如何是好?”
現下秋意已經很濃了,雖然天氣晴朗,但風也有了些涼意,楚桓想了一會,對裴獻卿道:“獻卿,別院裏有一處我的院子,我帶你去換身衣裳好了,別着涼。”
裴獻卿的目光淡淡掃過五皇子,而後點了點頭:“嗯,失陪了。”
楚桓跟五皇子打了聲招呼後,便帶着裴獻卿去了一處院子裏。
這院子在別院的西南角,沒什麽人,十分清幽。
将裴獻卿帶到院中的一間屋子裏,楚桓從櫃中找了一件藏藍色圓領暗紋的錦袍遞給他:“你我二人身形相差無幾,這身衣服還是兄弟我新做的,你先換上,我在院中等你。”
裴獻卿點了點頭。
其實他并不是非換衣服不可,但五皇子剛剛那番是有意為之,還把楚桓給套進去了,他倒要看看是什麽把戲。
楚桓去了院裏,裴獻卿在屋子裏換衣服。
這時一個小丫鬟突然跑進院子裏來,一臉焦急的對着他行禮,而後哭着道:“世子,世子您看到縣主了麽?縣主不見了,嗚嗚嗚,奴婢找了好些時候,各處都找了就是沒找着,世子您幫幫奴婢吧!”
這個小丫鬟瞧着面生,楚桓沒見過,但見她哭得焦急,他便也好心問了一句:“你是嘉禾身邊的丫鬟?她怎會不見?”
“嗚嗚嗚,奴婢也不知道,縣主讓奴婢去取東西,她在這等着,等奴婢回來她就不見了,世子您幫我找找吧,縣主出了事貴妃娘娘會打死奴婢的!”
楚桓這人心軟,見不得小姑娘哭,又想着嘉禾若是真在別院裏出了事也很麻煩,當下便想去跟裴獻卿說一聲自己先離開一會。
誰承想那小丫鬟急的話也不讓他說,就一個勁哭哭啼啼的拉着他絮叨,楚桓無法,只能先随她去找人了。
待兩人走了沒多久,嘉禾便進了院子。
蘭雀指着一間屋子低聲對嘉禾道:“縣主,就是那間了。”
嘉禾點了點了,低聲吩咐她:“你去找王妃,速度要快。”
說完自己便裝作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的往前推開了門,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