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月離江将她抱了起來,蹭了蹭閨女的小包子臉,覺得滿心煩躁都消除了,才又說道:“他做錯了事,在反省呢,西西先不要去打擾,好不好?”
西西似懂非懂,不懂得為什麽小爹爹剛到家裏來,就這麽嚣張地犯錯了,這不是故意讓大爹爹不喜歡嗎?但是西西卻也知道,做錯事确實要罰站,想好了還要道歉,便說道:“嗯,做錯了事就要好好想想,為什麽做錯了,這樣下次才不會錯了呀。”
“嗯,西西真聰明。”
西西還是很擔心:“小爹爹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呀?”
月宗主滿心酸澀,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不算,還砸的死疼死疼的,偏偏又不好意思跟別人說,只能努力忍着,看着小姑娘天真可愛的小臉,稍微緩解了一下心中的抑郁,才又回道:“吃飯的時候,就能出來了。”
西西便放心了:“嗯,那咱們等等吧。”
聽他這麽說,君初雲便也沒有進去房間了,心思轉到另一件事情上去,想要問問他,這兩天都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先問了:“那道紫色劍氣沒有傷到你們吧?”
君初雲搖頭:“沒有,我還拿手去擋了一下,就是一道光,根本沒有實體。”
月離江有瞬間的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嗯”了一聲:“那就好。”然後又問道,“怎麽出來的?又去別的地方了嗎?”
君初雲将之後的情形給他說了一遍:“我總覺着,好像是在暗示我們什麽似的。你還記得裏面見過的那些東西吧?能不能查出來,是屬于哪個宗門的?”
“記得,回頭我派人去好好查一查。”
君初雲便不再多嘴,看着他的臉色,也心軟地不再多問,反而說道:“你的傷,就算不嚴重,好歹也去處理一下吧,別拖得更嚴重了。又不是在咱們自己家,在外面還是得警惕些。”
月離江笑了起來,終于應下:“好。”
君初雲也跟着笑,又看向西西:“咱們去幫忙做飯好不好?爹爹迷路了,走了好遠的路,這才剛回來呢,讓爹爹休息一下。”
西西很聽話,握住了母親的手,又看向月離江,奶聲奶氣地勸他:“大爹爹你快去休息,做好了飯西西喊你。”
“好。”親了親小閨女的額頭,月離江臉上堆滿了笑容,連蒼白的臉色都仿佛多了幾絲紅暈。
看到君初雲帶着西西去了廚房,顧南行也立刻說道:“傷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
“無事,不太要緊……”
顧南行皺着眉:“這時候你還逞強做什麽?等着太微宗太真宗他們上門來找麻煩的時候,一拳把你打倒嗎?”
月離江笑了一下:“不至于,他們全部人加起來,也未必有這個能耐。”
“知道你厲害了,快點坐下。”
月離江便坐到了他對面,主動交代:“主要是修為損耗過多,內傷不是很嚴重,休養幾天應當就無礙了。”
“意識呢?真的沒有受傷?”顧南行斜睨他一眼,“光是區區內傷,能讓你脆弱成這個樣子?”
月離江也沒有隐瞞:“理應受傷了,但是我找不到,修複的方法。”他連缺失的那部分在哪裏,現在都無法确定。
顧南行一愣。
意識受傷,外人确實沒法幫得上忙,因為除了自身,其他人無法探知受傷的部位。就算是風淩萱這種級別的醫神,也只能穩固根元,讓其餘意識不受到牽連。哪怕最終無法修複受傷的意識,也不會連累以後的修為進展,保證根基不會受到損傷。
但如果連月離江自己無法完成意識修複,這就很棘手了。
“怎會如此?”
月離江沒有正面回答:“我還得再想想。”
他已經很多年不曾受過傷了,這一次算不上意外,以意識體出現在秘境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而且,就算意識受到損傷,有所殘缺,對他的天賦和修為,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并沒有人知道,靈境之上,別有天地。雖然他還未達到,但也快了。
所以,月離江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倒不如說,他更在意,少年版的自己出現在這裏,是不是缺失的那部分意識,平衡了兩個人之間本體和化體之間的關系。
顧南行也不再多問,意識受傷,導致記憶出現殘缺或是混亂,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件事情別人也幫不上忙,問了也白問。
“你這內傷也不輕啊,這兩天你到底做什麽去了?”顧南行很狐疑,“誰能将你傷成這樣?萬象界還有這樣的人?”
“的确沒有,讓我受傷的也不是人,而是術法。我從仙府秘境出來之後,是在迷霧林邊緣。”
顧南行腦子裏靈光一閃:“你用了縮地千裏?!”
縮地千裏是一種消耗很大,損傷也很大的術法,功法可能存在巨大缺陷,用過的人,基本都會留下大大小小的禍根。
“沒辦法,要不然短期內趕不回來。”
而今天天黑之前,他必須要回到聽天閣,不然,君初雲母女的處境,就危險了。
顧南行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立刻就閉了嘴。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一定程度內,保護母女倆的安全,但三太宗真要鬧起來,他的實力,也确實不夠看。而且,他就只待了三個醫修弟子,丁點忙都幫不上。
或者說,除了月離江,任何人都控制不住眼下的變局。
調息了一個大周天,将一直壓抑在胸腔裏的淤血排出,頓時就覺得輕松了不少,靈力恢複速度也瞬間變快不少。
顧南行又問:“這個化體,你怎麽弄過來的?”
月離江眉目不動:“置換,我在仙府秘境的那一縷意識被劍氣所傷,我就将計就計了。”
他之前不是沒想過,少年版的他突兀出現,還在鎖在劍塢裏面,必然跟幻蠱有關,追根究底,也就跟幻蠱的主人有關。
而且這個人埋藏的極深,到現在,也沒找到當初那個攤主的任何信息。跟他交易過的弟子大部分都找到了,但每個人所描述的攤主,都不一樣。
月離江當時就意識到了——千人千面。這個功法至少有五百年的時間,不曾現世,卻在一個散修身上見到了,這怎麽讓他不起疑?
但目前看來,對方也并無惡意,幻蠱将他在誅魔大戰殘留的諸多內傷,都修複了不少,還幫他壓制住了長夜無盡的殺意。除了分化出目前這個無法操控的化體,倒是幫了他的大忙。
就因為如此,月離江更加懷疑對方的目的。
顧南行看着他,目光複雜,一言難盡:“你還真是,超自信……”
受了傷,還敢去挑釁,還是将化體通過自身分化的意識進行轉換,也就月離江能做出這種事兒來了。一不小心,可就是灰飛煙滅啊……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譴責已經毫無意義。而且,人也平安回來了,說的多了就像是在打自己臉似的,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那現在呢?能掌控這個化體了嗎?”
“不能。”月離江表情冷淡,并不覺得失望。一開始他就知道,不會這麽順利,想要将這個化體收回,需要一個契機。
但這個契機,并不是意識受傷,他已經嘗試過了,只能再等等,從其他方面去考慮一下。
——或者,他該考慮一下,化體的出現,是否跟君初雲的命劫有關。
少年月離江也在這時候站到了門口,卻沒有走出來。
他的出現,必然會引起不小的動靜,讨厭現在的月離江是一回事,但卻不能在這時候給君初雲和西西帶來麻煩。私人恩怨,等回了太初宗再說。
月離江轉過頭看到了少年,卻也沒說什麽,站起來去廚房幫忙端菜了。
晚飯的時候,桌子上就坐了五人一獸。
兩個月離江盯着顧南行:“你就不能要點臉?”
顧南行絲毫不覺得有啥問題,快樂地夾着自己喜歡的菜,還不忘給親親小閨女喂一口:“大家在一起,多熱鬧啊。而且,我料想今晚一定會有很多出大戲,我不在,你們就少了一個助力呢。”
月離江眉毛跳躍了兩下。
他當然想得到,今晚會十分熱鬧。
畢竟是在聽天閣的最後一個晚上了,各大宗門沒有走的,都是留下來想看看,仙府秘境裏面,君初雲到底得到了什麽,要是不光明正大擺出來,他們就會用盡各種法子,來偷看。
雖然結果可想而知,但能夠惡心到他們,對方也覺得值了。
顧南行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趕出去,月離江受傷了,而且傷勢還不輕,因為害怕君初雲和西西擔憂,他一直都在強撐着。就算調息過後,也只是多恢複了一成的功力,比起平日裏,遠遠不夠。
好友什麽都好,就是太愛逞強了,遇到事情總是自己擔着。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沒有經歷過同樣的時光,他也沒資格去說教什麽。
顧南行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是自己,在最艱難的時刻,終于等到一個夥伴,原以為是忠實的後背,卻沒想到,被捅了一刀,之後,他還能不能再去試着信賴別人。
感同身受這件事太難了,所以,他從不奢求月離江能夠全心全意信賴他,但好友需要的時候,但凡他看到了,卻會第一時間趕來。
小閨女吃飯不喜歡太吵鬧,動作太大,這一點少年月離江是知道的,說話可以,但是不能吵架,更不能打架。但這并不妨礙他可以用點小手段,讓月宗主變得讨人厭。
于是,月宗主每每總是在少年想要夾菜的時候,搶在他前面兩秒,将菜夾走,然後放到君初雲和西西面前的小盤子裏。
他雖然修為低,用在這種小事情上面,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一次兩次,月宗主也就忍了,第三次之後,實在沒忍住,就把他審過來的筷子給夾住了,一不小心又給捏斷了,發出刺耳的聲音。
西西正在快樂地吃着蛋羹,頓時被吓了一跳,擡起小臉,大眼睛忽閃了兩下,十分茫然,可愛又無辜。
顧南行心疼的不行,立刻訓斥道:“吃個飯用那麽大力氣做什麽?吓到我們西西了!”
君初雲也安慰西西:“別怕,沒事兒,就是筷子斷掉了,這邊還有新的。”說着,又給月宗主遞過去一雙,“用這個吧。”
西西也終于回過神來,舒了口氣,善解人意地問道:“大爹爹,你快看看,是不是,筷子上被蟲蟲咬了一個洞洞呀?然後就斷掉了?”
月宗主心情稍微有所緩和,也不想跟這熊孩子在這會兒起争執,讓大家的心情都變得不好,便笑着應下:“嗯,西西真聰明。”
西西笑彎了眉眼,又說:“那大爹爹用新的筷子吧。”
“好。”
君初雲擡眼看向月宗主,忍不住嘆氣,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月宗主也看着她,十分淡然:“無事,快吃吧。”
君初雲便又看向少年,滿臉都寫着“好好吃飯,不許搞事”。
少年垂下眉眼,不看她。
君初雲:“……”
你也知道心虛啊?
好在這個小插曲之後,兩個人都沒再作妖了,順順利利地吃完了飯。
君初雲主動說收拾碗筷,又說:“我來就行,你趕緊去歇一會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去了哪裏,但長途奔波必然很累。咱們也沒多少時間留在聽天閣了,抓緊時間恢複精力。”
月離江也沒再拒絕,回書房療傷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少年的自己,想說什麽來着,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武境九階,在這個時候也是很有用的。
顧南行也趕緊跟上,作為唯一能夠知曉月離江傷勢的人,就算他醫術還不太行,也得上啊,總比幹看着要強。更何況,也沒其他人能夠幫得上忙了。
少年月離江幫忙将碗筷拿到水池旁邊,看着君初雲在洗碗,西西在一邊玩水,還會幫忙将洗幹淨的碗用棉布擦去水漬,看到他走過來,還主動往旁邊挪了兩小步,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小爹爹你也來呀。”
少年頓時就覺得滿身心都很愉悅舒适。
君初雲一擡眼就看到了他,頓時有點牙疼,不用多問她也知道,兩個月離江已經互毆過了,結果也顯而易見,姜還是老的辣,小少年被狠狠教育了一頓,所以才在飯桌上搞事。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君初雲就覺得好累,這要怎麽辦?
偶爾逗一逗美少年算是人生樂趣,但是美大叔和美少年修羅場,就不是樂趣是噩夢了,她夢想中的鹹魚生活不是這樣的。
剛想說點什麽,就有弟子站在門口通報:“太微宗宗主來訪。”
君初雲立刻看向少年:“快回去。”
月離江和顧南行也在書房聽到了。
顧南行放下了施針的手,整了整衣衫,“啧”了一聲:“我說什麽來着?郢路遠那個老東西,怎麽會放過這麽大好的機會?”
月離江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我還挺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耐。”
顧南行又說:“你再調息一個大周天,我去攔下他。為了仙骨,別說一刻鐘了,一個時辰他也會耐心等的。”
月離江點頭:“好。”他确實沒必要着急出去,多抻一會兒,老東西才會暴露他的真實目的。起碼現在,他并不想去面對這個虛僞又爛到透頂的小人。
顧南行走了出去,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寫着,今晚的熱鬧開始了。
君初雲也帶着西西回了房間。
少年月離江抱着西西去卧室玩了,君初雲便站在窗口,看着院子裏多出來的兩個老頭子,料想應當就是太微宗的宗主和長老了。
對方也仿佛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往這邊看了過來。
君初雲下意識就要閃躲,随即反應過來,也沒什麽必要,這本來就是太初宗的地盤,她在自己家裏,有什麽好閃躲的?
郢路遠看向窗邊的女人,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身邊的人,眼神裏寫着:“這個女人,你認識嗎?”
“月宗主的夫人。”長老如實回答,“他們來的第一天,我就有幸見過了。”
他說的是,月離江一家三口來聽天閣的當天。那天他帶着一衆弟子從聽天閣的後山回來剛巧就遇到了月離江帶着妻女到來,太初宗秦長老積極地為宗主一家安排住所,他這也才确認了女人和小孩兒的身份。
況且,長相這麽美、氣質又獨特的女人,想要忘記也很難。
郢路遠一臉恍惚:“你确定?”
“确定,這些天大家都見過了。”
“梁峰不是說,那女人很醜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顧南行已經走近了,自然也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稍微一思索,就知道在說誰了。
顧南行頓時冷笑一聲:“怎麽的?年輕貌美的女子,孤身一人在外,還不許人家易容了?”
郢路遠對他的嗆聲嗆語并不在意,笑眯眯地回道:“這倒是。顧宗主說得對,扮醜是個很好的自我保護的方法。但是,梁長老又不是老眼昏花,怎麽會連簡單的易容術都看不出來?”
就知道老東西沒一句好話!
顧南行直接就開口嘲諷他:“說不定梁峰瞎呢。”
郢路遠依舊笑的像個彌勒佛:“梁長老有沒有眼疾我不清楚,顧宗主這心都要偏到胸膛外面來了,我倒是覺得應該治一治了。”
顧南行剛放下的袖子又撸了起來,就要揍他:“我這人一向沒什麽原則,但就是偏愛好看的東西,誰長得好看我的心就偏向誰。”
說話的空兒,手裏的銀針也向着郢路遠飛了過去。
他甚少用暗器,給人的印象又是一貫的吊兒郎當,沒什麽大本事,全是靠着祖輩的蔭庇,才得到今天的地位,郢路遠一時半會兒竟然就沒反應過來。
但是他身邊跟着的長老,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将自家宗主往旁邊拽了幾步:“小心!”
銀針擦着郢路遠的臉頰飛過,紮進了他背後的那棵大樹上面。
此時天色尚還有一點餘亮,銀針極其不顯眼。
郢路遠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襲擊自己的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顧南行不無嘲諷:“郢宗主果然是老眼昏花呢,要不是我善良,說不定落地的就是你的人頭了呢。”
郢路遠也确實吓出來一身冷汗,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低估了顧南行,難道
不對,不可能的。郢路遠很快将腦子裏還未冒出來的可怕想法給掐滅了,應該就是他先入為主了,總覺得對方是個小宗門,顧南行又是個不着調的富二代,修為就理應很弱才是,但是他忘記了,對方也早已是靈境高手,也參與了誅魔大戰。
現在的反應,才是正常的。
郢路遠很快靜下心來,也不再一副對待小兵小卒的漫不經心的态度,突然之間謹慎了不少:“這是四太宗之間的事情,顧宗主就不要摻和了吧?這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對誰也不好,顧宗主覺得呢?”
顧南行嗤笑一聲:“只要不是您老磕着碰着我,操那個心幹嘛?我這人也沒什麽愛好,就喜歡看熱鬧。”
郢路遠的臉色再次黑成了鍋底。
顧南行收起了銀針,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扇子,晃啊晃的。
君初雲站在窗口,嘴角一歪。這都快要深秋了,不嫌冷嗎?不過,看這架勢,太微宗宗主想必是有備而來,不會輕易離開,她得想個法子,不能這麽被動。
就算不能把這老東西給趕走,也得讓他在此之後,知道收斂。
君初雲咬着下唇,看向窗外,冷不丁就對上了一雙眼睛,正趴在隐蔽的牆頭角落裏,在還沒完全暗下來的黃昏餘光裏,吓了她一大跳。
對方倒是很友好地對她笑了笑。
君初雲這也才認出來這張臉,悄悄地從側門走了過去。
郢路遠不想繼續在這座無用功,便直接問道:“月宗主呢?這是太初宗的事情,想必顧宗主做不了主吧?”
顧南行就很不要臉:“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能不能做得了主?你先說,我做不了主再找月宗主不也一樣?”
郢路遠眯起眼來,整個人頓時狠戾不少:“顧宗主是執意要趟這趟渾水了?”
顧南行“呵”了一聲:“怎麽?想打架?”說着,活動了一下手腕,“我也許久沒跟前輩們過招了呢,來比劃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君初雲:作為一個老年人,你就不能穩重點?
月宗主:……我不老,我還很年輕!
君初雲,繼續嘆氣:小孩子意氣用事也就算了,你都多大了……
月宗主:男人都是經不起挑釁的。
君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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