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緣定曉月湖
第二日,林芳玉準備去找林雲商量一下展昭的事,可是當她走到翡翠橋時,卻看到展昭一大清早就在碧泉的圍欄外望着水中,貌似在看着什麽,也好像是在思索着什麽,她有些害羞地低着頭想繞過去。
展昭在擡頭的瞬間望見了一身暖黃色衣衫的林芳玉,便走過來向她打招呼:“這麽早啊?”
林芳玉很無奈,就說:“你也一樣?”
“我們習武之人每日都起得很早。”展昭關心地說:“倒是你,身體不好,應該多多休息才是。”
“我是去找二哥的。”林芳玉實在不好說是關于他的事情。
“我今早到碧泉之時,恰巧遇上林大哥和孫大哥二人,他們說是去接人,讓我轉告你。”展昭說。
“接什麽人?”林芳玉非常吃驚。
展昭見林芳玉這種表情,真是無法理解,便和她說:“去那邊坐一會兒。”
“嗯!”林芳玉只好和他一起繞在碧泉的圍欄而過,便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他說是去接一位從揚州而來的祝融。”展昭才回答了林芳玉的問題。
“祝六哥又去揚州看绮表姐了,真是太好了,可以在杭州見到他了。”林芳玉興奮地說着。
展昭問:“他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三姨媽家的表哥,绮表姐是他的姐姐名叫祝惠绮。三年前嫁給了孫文奇表哥姑母家的二公子伊若辰。”林芳玉介紹着祝融。
“那你為何稱呼他為六哥?”
“他是九飛龍裏的老六。九飛龍之中我二哥為首,奇表哥排行老二,以下依次是:黃州的韓明,江寧的孟無鴻,秦州的柳青,大名的祝融,揚州的伊若雲,紹興的孔聲,大名的梁春。這九個人都有親戚關心,我們是按照這個順序叫的六哥。”林芳玉分別介紹了一下。
“原來如此!”展昭聽後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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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們看到白玉堂和孫文靜走到身邊,白玉堂說:“這九個人之中除了林雲、孫文奇以外,我只見過四個:江寧的孟無鴻,是靜兒大姨媽家的表哥;揚州的伊若雲是靜兒二姑媽家的三表哥;紹興的孔聲是靜兒二姑媽家的表哥;黃州的韓明是我二哥韓彰的叔伯弟弟,也是靜兒大姑媽家的次子。”
孫文靜也說:“另外兩個分別是秦州的柳青和大名的梁春:柳青是玉兒姐四姨媽家的三表哥,梁春是她小姨媽家的表哥。大家都是親戚關系,以後見了面就都認識了。這九個人是同一年出生的,和你們一樣,是九只小老鼠。”孫文靜說完就扶着圍欄看水去了。
“哦!”展昭終于明白了如此複雜的關系不過就是一個以家族為單位的幾個同齡人組成的,綽號九飛龍。
只聽林芳玉走到孫文靜旁邊說:“靜兒,你這身翠綠色的衣服真漂亮。”
“玉堂非讓我穿。”
林芳玉看了看白玉堂問:“你們打算出去嗎?”
“是的,我們準備去曉月湖游玩。要不我們四個一起去吧?”孫文靜開心地說。
“曉月湖很美嗎?”林芳玉問。
“是的。”白玉堂直接回答了她:“曉月湖位于西湖之北,距離較遠。從這裏去大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從那裏觀月是最美的。今日剛好是十八,剛過十五,月不是太圓卻很亮,月亮倒映在曉月湖中更是美麗無比。看日落也還行,但有晚霞則不同,未來幾天天氣的很好,估計可能看到晚霞。”
“大哥,我們一起去吧,從沁春園借兩匹馬。”白玉堂其實就是來找他們的。展昭自然願意,于是四個人共乘兩匹馬向曉月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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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林芳玉共乘一騎,他摟着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她問:‘你是什麽人?這麽晚了還不回家,在此逗留做什麽?’
他行了一禮說:‘在下展昭,……’
她身手去拉他上馬,‘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
之後二人共乘一騎,一起向草原外的樹林而去。
……”
她那時是那麽可愛的一個小女孩,沒想到在五年後的杭州城內也能再回到當初那一幕。他的心開始不受自己控制,但他依然摟着她……
白玉堂見展昭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便對孫文靜說:“一會兒到了,我們去買東西好不好?”
“不是去看曉月湖嗎?又不是去逛街。”
“晚上要是餓了怎麽辦?買一些東西再去也不遲,邊看邊吃。”
“就這麽說定了。”孫文靜開心地同意了。
只見白玉堂揮起馬鞭,說了一聲“駕!”後便飛馳而去。
展昭馬上對林芳玉說:“你怕不怕?”
“不怕,快去追他們。”林芳玉也想馬上追上他們。
展昭将她緊緊摟在懷中,也驅馬去追他們了。
半個多時辰的功夫,四個人就到了曉月灣。這曉月灣因曉月湖而得名,是一個鎮名,鎮上人來人往,四個人只好下了馬,找了一家名為“惜緣”的客棧,就點了菜吃了起來。
孫文靜忽然說:“玉堂,今晚不回去了,好不好?我們一起看月初升吧?”
白玉堂邊吃邊說:“我是沒問題,就是不知道他們如何?”
林芳玉覺得不大好,萬一讓二哥知道她夜不歸宿,一定會急得不行,就說:“這樣不好。二哥他們回去見不到我們一定會找我們的。”
孫文靜馬上說:“今早我二哥說他和雲表哥,還有祝六哥今晚不回家了,在外面玩一夜,所以我們才出來的。”
白玉堂坐到林芳玉身邊說:“今晚一起留下來看月初升,明天一早趕回去就行了。今日是十八,每逢初八,十八都是觀月最好之日。過了今日就要再等二十日了。你看,今天風輕日好,晚上一定月出于曉月湖之中,不如就留下一晚,看完再回去。”
其實林芳玉是非常想看的,只是覺得不合禮儀,聽他如此說更加心動了,便點頭同意了。之後大家就在惜緣客棧開了四個房間,上午去曉月庵拜佛,回來後買了一些吃的東西。
臨出發前,白玉堂悄悄進了展昭的客房說:“大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展昭見他這樣說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說:“你胡說什麽?”
白玉堂笑着吟了一首詞《望江南》,貌似是自己做的——
“錢塘景,自古便嬌嬈。煙柳畫橋随晚照,風簾翠幕繞堤飄。初夏雨連潮。
百花俏,皓月挂柳稍。衾風微暖鴛鴦枕,芙蓉玉帳伴春宵。緣分真個好。”
展昭聽後就說:“你真是沒個正經的,再說這些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大哥。”白玉堂嚴肅地說:“你忘了那時你是如何思念那個玉鏡湖的仙子了?現在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你怎麽就望而卻步了?要是我早就先下手為強了,做君子比做小人辛苦。”他說完便逃了,他可怕這個正人君子的哥哥來個君子動手不動口,到時可真沒人救自己了。
展昭并沒有動手,只是靜靜地在品着茶,暗想:是啊,這幾年都一直認為那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如今終于解開了,為何自己卻不知所措了,甚至茫然?她是那麽的讓人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麽?有情卻似無情,這種苦苦的相纏将來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到底該如何是好?
下午,展昭約了林芳玉出去,剛好白玉堂先約孫文靜走了,于是兩個人就獨自去了曉月湖。原來曉月湖不是正圓形的,而是缺了一個小口的圓形。白日裏是呈現出天藍色,與藍天相揮應,周圍是一行楊柳倒垂下來,每棵楊柳樹下都有一個石頭砌成的椅子,僅能容下兩個人坐,二人找了一個石椅就坐下了。
“若是夜晚一定很美,水是白的,像月亮一樣,看星星該有多好啊!”林芳玉幻想着。
展昭自然聽到了就說:“今晚我們還坐到這裏看月亮好嗎?”他離林芳玉是如此近距離地坐着,聞到了她身上有淡淡的蘭花香味,這也是他所喜歡的味道,也許這就是緣分。
林芳玉看着他,當四目相交的一剎那,她愣住了:他的眼睛是那麽的深邃,讓人看了以後就深深陷了進去,再也無法找回自己,這雙眼睛真是太讓人着迷了……展昭也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心中一驚:原來近距離看她如此美麗……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而林芳玉怕真的掉進那深邃的眼眸裏,就低下頭沒有說話。
“玉兒,你的身體還好嗎?”展昭溫柔地問。
“我的病好了就沒事了,都習慣了。”
“我很想知道你的病是怎麽一回事?可以講給展大哥聽嗎?”
林芳玉并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着湖面。過了好久才說:“是我八歲那年發現的。因為我不同于其他女孩子,其他女孩子都是十四、五歲才長大,而我卻在八歲之時就……所以這種病就随之而來,而且每年冬季的十一月都會發作一次。直到十一歲,居然沒有發作,轉年春天三月又來了。郎中說這是從娘胎裏帶來的病,若要根治并不難,難得的是機緣巧合,否則無藥可醫。還說若是到了一年發作兩次之時便是我命終結之時。所以家裏人對我都很好,我能活到現在已經很知足了。更何況還能再次遇見你,玉兒此生已無任何遺憾。”林芳玉也想把所有的話都吐露出來,縱使于理法不合,也要說出。就算展昭認為自己不知廉恥也無所謂,畢竟是他闖進了她的生命,若不說與他聽,他朝嫁與其他人,這個秘密将要永遠埋葬在心底,屆時該有多痛苦啊!
“不。”展昭聽後心裏更加難受:為何我要逼她選擇呢?其實若是真要像子飛說的那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展昭想到此就雙手握住林芳玉的手說:“你還有大好的人生,還有很多沒有經歷之事,你不能知足明白嗎?”
林芳玉不明白他為何要有如此舉動,可她沒有辦法奪回自己的手,便點頭說:“我知道。但今年又是第四年了,萬一……展大哥,你若是真心對我好就把我藏在心裏,你千萬不要做任何事,否則你我都會很難過。我已經看到靜兒有一個好的歸宿了,只希望她将來嫁到白家也能像現在一樣幸福,我也就能安心地走了。”
“那你……你的幸福呢?”展昭看向她:多希望你能答應,若那樣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那件人生之中最大的事情。可……你卻不想違背父母之意。
“我?我也想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是……可是我不能害了他,再說了,喜歡一個人未必要嫁給他。”
此時展昭的手在顫抖,他低下頭沉默不語。忽然他一把将林芳玉摟在懷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他不打算放開她,任林芳玉如何反抗都沒有用。他依舊緊緊摟着她,大約兩刻鐘之後,林芳玉感激自己的肩頭濕潤了,她想看清他是否哭泣,但他依舊沒有放開之意。
“展大哥,你……”林芳玉見推不開,就只有說話了,她知道他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玉兒,”展昭不允許她說話,“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展大哥……”林芳玉愣住了。
“不要拒絕!”
“我……”
“那你想做別人的。”
“不是的……”
“那你就答應我。”
“……”
“求求你。”
“嗯!”林芳玉終于妥協地點點頭,她從未見他如此霸道,有些害怕,害怕很多事情。
展昭見她點頭就松開了她,然後親吻她的頸……
林芳玉更加沒有想到展昭會有如此舉動,本能地欲推開他,但依舊推不開,暗想:莫非他說的做他的妻子就是在此時此地?光天化日之下,天啊……這豈不是被所有人都看見了?她開始發抖……
其實展昭更加害怕,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本能的反應,當他發覺林芳玉在發抖時才停止一切動作,關心地問:“你怎麽了?”
林芳玉搖搖頭,羞得滿臉通紅。
“我……其實……玉兒……”展昭原本打算說什麽,可是當他看到林芳玉頸部有一個唇印之時愣住了:她的皮膚怎麽會如此嬌嫩?我……我做了什麽?子飛說女人是水做的,嬌嫩無比,可是……這将如何見人?他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哥。”白玉堂不知何時出現于此:“靜兒已經回客棧了,她讓我來找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也好有精神賞月。”白玉堂輕輕一笑把展昭笑得發毛了。
“靜兒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展昭的腦袋短路了,若是一起來,只怕此刻自己已經挨揍了。
“她已經睡下了,我來找你們。”白玉堂說完暗想:幸好我沒讓她來,否則剛剛那一幕被她看到,她一定會瘋了。這可是她一直挂在嘴邊的玉兒姐,被展大哥給……她一定又罵大哥是禽獸哥哥了,又不會放過我了。
展昭看向林芳玉,他發現林芳玉此時不敢看任何人,便拉着她的手說:“玉兒,先回客棧吧!”展昭不等林芳玉說話就将她扶起來,并攬着她的腰和白玉堂一起回了客棧。
白玉堂将他們送回客房就拉着展昭說:“大哥,好好把握機會,掌燈時記得下樓吃飯。”之後就又低聲說:“大哥,身為男人要懂得憐香惜玉。這第一次更要用心,不要求完美,真實即可,反正來日方長,別像我那樣糊裏糊塗的。走了。”白玉堂說完便推了一下展昭離開了。
林芳玉自然聽到了白玉堂說的話,只見展昭坐在床邊對她說:“玉兒,你別怕,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要把那最美好的一次留給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我會對此事負責的。先休息吧,我就在隔壁。”展昭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林芳玉過了很久才平靜下來,她并未卸妝,只是将一個釵拔了下來便躺在床上了。暗想:他怎麽會如此輕薄于我?明明是個君子怎麽會如此沖動?居然……林芳玉輕撫着他親吻過的地方:這裏不僅有他吻過的疼痛感,更有他急促的呼吸聲,這些都是真實的。他一定是第一次親近女孩子。
入夜時,林芳玉才起來準備梳妝卻聽到有人敲門,她開了門才發現是孫文靜站在門口。
孫文靜笑着說:“玉兒姐,玉堂和展大哥讓我過來看看你是否起床?要不要吃東西?”
“我梳一下頭就下去,你先進來。”林芳玉把孫文靜拉了進來。
孫文靜坐在了桌前,過了一會兒說:“玉兒姐,聽玉堂說你答應做展大哥的妻子了?”
林芳玉點點頭說:“嗯,我是答應了,我不敢拒絕他。”
“為什麽?”
“因為我怕他。”林芳玉邊梳頭邊說。
“怕他?他威脅你了?”孫文靜不敢相信,這簡直就是一個禽獸。
“那到沒有,我也說不好,就是害怕他。”林芳玉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怕他。
“奇怪了,我怎麽就沒怕過他?”孫文靜暗想:他長得也不恐怖,怎麽會讓人害怕?不懂。過了一會兒,她看到林芳玉把釵別好後就說:“今晚我們可能要在曉月湖過夜,你多穿件衣服,可別着了夜風。”林芳玉又穿了一件鵝黃色的上衣,兩姐妹才一起下了樓。
當她們看到白玉堂和展昭,才和他們一起就座,店小二端過菜,林芳玉才說:“真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菜沒上來之前都不叫久等。”白玉堂接過話題說。
展昭端過一杯茶給林芳玉:“菜還沒上齊,先喝杯茶。”他順便看了一下林芳玉頸上的吻痕,暗想:幸好玉堂讓我坐這邊,靜兒也正巧坐在對面,一時看不到。明天回去希望就好了,否則真不知該如何面對林大哥。
林芳玉接過茶說了一聲:“謝謝。”
可是孫文靜卻一直盯着展昭看個沒完,她依然看不出來他哪一點讓人害怕。
展昭發現了,就問:“靜兒,我長得很奇怪嗎?”
“沒有,你就要做我的姐夫了,多看兩眼也沒什麽的,是吧?”孫文靜反而開起了玩笑。
此話倒是說得林芳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展昭笑着說:“那就看吧,免得以後再見面記不住或認錯了。”
“玉堂,”孫文靜見他這樣說,反而不好意思地向白玉堂求救,“你看他,說的好像人家有健忘症一樣。”
只見白玉堂拉着孫文靜的手說:“大哥和你開玩笑的,他的意思是希望你只接受他這一位姐夫。再說了到時候你表姐嫁給我大哥,你嫁給我,她就成了你的大嫂,不是親上加親嗎?”
“哎呀,那以後咱們怎麽稱呼?是叫玉兒姐,還是叫大嫂?是叫姐夫,還是叫大哥?”
“你把我大哥叫大哥,我随你叫玉兒姐,這樣不是更親嗎?”
“對呀,那樣我們就像親兄弟姐妹一樣。”孫文靜聽了以後反而更加開心了。
“是啊,親上加親嘛,等将來咱們有了自己的兒子,咱就娶他們家的女兒好不好?”白玉堂笑着說。
“白玉堂!”孫文靜知道他想早日成親,就大聲說:“我才不要生兒子呢!”
“那……那就把他們的兒子娶進白家,做上門女婿,呵呵……咱們讓他兒子改姓白。”
“不理你了,讨厭的白玉堂。”孫文靜生氣地要離開。
白玉堂拉着孫文靜說:“好了好了,不說了,吃飯。”
“哼!”孫文靜還是妥協地坐了下來吃飯。
四個人用過晚餐就去了曉月湖。
此時,月亮已經爬上柳稍,十八的月亮雖然有些不圓,但明亮的程度卻不減多少。
然而在柳樹內側的石椅上卻是人影重重,想來都是看曉月湖的。
“可惡,今天這麽多人。”白玉堂件沒有座位就抱怨了一句。
“沒辦法,誰讓今晚是十八呢?不過過了亥時應該就人少了。”孫文靜回應了一句。
“為何?”林芳玉問。
“因為那個時候大多數人的去睡覺了,會有多少人在此處過夜呢?”
“那倒是。”林芳玉明白了。
“靜兒,今晚我們……我們四個在此過夜好嗎?”白玉堂拉着孫文靜想說與她一起過夜,可又怕她拒絕,就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見。
“我是沒什麽,可是我玉兒姐怎麽辦?”
“她現在不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嗎?我想我大哥會保護好她的,你說呢?”
“這到也是。”
“那就讓他們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吧。”
“培你個頭,白玉堂,我告訴你,我已經完蛋了,你休想讓我玉兒姐也和我一樣沒成親就先成了你大哥的人,別做夢了。”孫文靜知道白玉堂的想法,雖然自己很想和他單獨相處,但她還是清醒的。
“我大哥是那種人嗎?他一向以君子著稱,他還會自己毀了名聲不成?”白玉堂知道這個哥哥雖然是君子,但是如今遇到了自己夢裏的女子,他可能會把持不住,但他此時非常想和孫文靜單獨相處,就只好如此說。
“這……”孫文靜想了一會兒:展昭的确是君子,想來不會做出逾舉之事。而且此時很想與白玉堂在一起就說:“好吧。展大哥,幫我照顧好玉兒姐,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一定饒不了你。”
白玉堂笑着說:“大哥,我們去那邊了。”白玉堂指着樹林對展昭和林芳玉說完,就拉着孫文靜離開了。
展昭等他們走後,就笑着對林芳玉說:“他們倆,還真是天作之合。”可是很久也沒見到林芳玉回應,就關心地問:“玉兒,你……怎麽了?”
“沒……沒事。”林芳玉回了一句。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沒有,我在想我們真的要在此地過夜嗎?”
“你若不想,我們亥時便回客棧,好嗎?”
“嗯!”林芳玉點點頭不再說話。
“來!”展昭邊說邊拉着林芳玉說:“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如何?”
過了一會兒,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空椅,便坐在那裏聊天。
聊以前在三界山時的事情,其實他們并不陌生。聊着以前一起過草地,一起住山洞,又在寶鏡湖不期而遇,把彼此當做神仙……最後又聊起了展昭的理想抱負等等……
林芳玉覺得展昭還是以前的展昭,只是長大了,成熟了,有理想,有抱負。
而展昭卻發現林芳玉完全是一個富有才氣的大家閨秀,若真有幸娶到這樣一個賢內助更是一種福氣。
母親在臨終之前曾說過若是将來有幸娶到名門淑媛,務必要退隐江湖,傾盡一生給她幸福;否則就不要在擇妻之事上挑剔,畢竟能有一個女子陪自己度過一生,并願意為展家延續香火便足以诰慰列祖列宗了,到那時,看情況是退隐江湖或行走江湖,也要告知妻子,不可辜負于她。
自從母親過世以後,他仿佛失去了一切,子飛(白玉堂)離家出走,他沒有了兄弟;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沒有了家和親情的概念,他對擇妻之人生大事沒有什麽概念,也沒有想過成家立室。
然而命運卻讓他遇上了她,是她觸動了他兒時的夢,是她讓他有了成家立室的打算,有了娶妻生子的想法。可是他又害怕自己一個江湖中人高攀不起一個将門之後。
雖然此時已兩情相悅,可這種私定終身之事又有誰會承認?難道真要先得到人,待生米煮成熟飯之後,再以此來要挾林家嗎?那又讓玉兒情何以堪?他忽然陷入了矛盾之中,不知所措。
林芳玉發現他表情不對,關心地問:“你怎麽了?”
展昭聽到後搖搖頭回答:“沒事。玉兒,你能告訴我,林大哥,就是你二哥在你家裏說話的分量有多重嗎?”
“他?”林芳玉不知道他的想法,就實話實說了:“二哥說話基本沒有分量。”
“為何?”
“因為他說話一向沒個正經,所以沒人當回事。倒是我大哥說話一字千金,比較有分量。”
“哦。”展昭暗想:早該猜到了,就像玉堂一樣,他們屬于同一路人。
“怎麽了?”林芳玉奇怪地問。
“沒什麽。對了,你大哥是個什麽樣人?”
“大哥啊!”林芳玉想了一下說:“大哥從十歲起便和家父一起駐守秦鳳路,十二歲任命為參軍,十五歲被兵部破格提升為雲麾将軍,十九歲接任家父手下的副職将軍。不過最近他常去京城,皇上召見他。”林芳玉羅列了一堆官銜,聽得展昭差點沒吓暈過去。
“皇上因何召見于他?”展昭只是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因為他發現她的大哥林峰是從一個文職逐漸轉變為武職,而且官位越來越高,他真的不知如何才能提得了這門親事?
“是因為先皇曾在天禧年為我大哥和二哥賜封了錦峰王爺和祥雲侯爺,之後因為他們都年齡尚幼,又趕上先帝駕崩,故而他們便只有爵位而沒有官邸,因此大哥正忙着建府邸之事。”
“原來林雲大哥還是一位侯爺,我還以為他是一位純粹的江湖中人呢!”展昭聽後更是心裏沒底,暗想:這該如何是好?說不定玉兒有在天禧年被封為什麽郡主之類的呢?如此深的一個官家門第,我又該如何高攀得起?若想踏進去只怕比登天還難啊!
“嗯。”林芳玉見他表情不對,便不再說這些了。
展昭輕輕地拉着林芳玉的手問:“玉兒,你相信我能給你幸福嗎?”
“我信,若是此生能嫁與你定會幸福,但……”
“玉兒。”展昭不等她說完,便問:“那你真心願意做展昭之妻嗎?”
“嗯!”林芳玉點頭确認。
“我……”
展昭輕輕貼在林芳玉的耳邊說:“做我的妻子好嗎?就今晚。”
林芳玉沒想到展昭會如此說,當她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他時,卻不知該如何拒絕他或接受他,她只是看着他。
“展昭發誓,過了今夜,我願窮盡一生給你幸福,你将是我此生唯一的女人,若有食言,展昭必死無全屍。”展昭看到林芳玉沒有答應自己,生怕她會拒絕,但他此時只想占有她,他知道錯過了此次機會他一定會失去她。
“不……不要這樣說。”林芳玉不想他發誓,但她不知道如何做。
“我知道這樣做的确委屈了你,但我很怕萬一你離開了江南我們就會分開,我怕你家将門深院我再也進不去,更怕你被別人搶走……更怕……”
“展大哥。”林芳玉終于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想吃一顆定心丸,可是女兒家的貞潔何等重要,這種無媒茍合之事誰會承認?
“玉兒,給我好嗎?”
“我……我只怕恕難從命。”
“莫非你是怕我是負心之人?”
“不是,你不是說過要把最美的留給洞房花燭之夜嗎?為何又要如此?”她終于找到了最合适的理由。
“我……”展昭無言以對,他确實說過此話,但他更知道過了今夜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他看到了鄰座也是一對男女,他們正在親吻着,這一幕是他多少次夢裏想的事情,可是如今夢中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卻不能做任何事;而不遠處的樹林中似乎要比眼前更為濃情……這周圍只要是男女在一起,或輕或重的都有一絲暧昧。而自己也正拉着自己喜歡的女孩。
過了一會兒,展昭将手移到林芳玉的皓腕,好柔軟的玉手,他不自覺地說:“展昭是曾經說過此話,可是此夜月色正美,因此一時失控。玉兒,讓我們也如他們一樣好嗎?”展昭指着鄰座的男女說。
林芳玉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她又怎會不知道他們此時所做之事,就羞紅了臉。
展昭摟緊她,終于吻上了她的唇,吮吸着她口中的甜蜜。
林芳玉推了他一下,沒能拒絕得了。
他發現她沒有太拒絕自己,就更加放肆地摟着林芳玉,不允許她離開……
正在雙舌糾纏之時,忽然被一聲怒吼吓到——“你們在做什麽?”
展昭吓得馬上放開她,他清楚地看到三個人:林雲、孫文奇,不用說另外一個長得很帥氣的男子一定是祝融,說話的人正是林雲。
本來他們兄弟三人才見面,又約好了晚上來曉月湖賞月,沒想到撞見了這一幕,早猜到展昭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沒想到會單獨約妹妹出來,玉兒從小不谙世事,萬一被□□了也不知道。幸好還來得及阻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林大哥,……”展昭正要解釋——
“玉兒,”只見林雲說:“跟我回去。”
“二哥,我們……”
“你不嫌丢人嗎?這曉月湖又名望月湖,每個月的十五前後都會使人亂想,今日是十八,月色正望,自然……自然……老六,我先走了。”林雲說完就拉着林芳玉走,誰知林芳玉卻由于林雲的這一用力,反而昏倒在林雲的懷中。林雲抱住妹妹,卻再也叫不醒了。只見祝融走過來為林芳玉把了脈,過了一會兒,林雲急切的問:“怎麽樣?”
“雲哥,這情況不妙。”
“怎麽了?”展昭馬上蹲下來問。
“是病發,但氣息微弱,體寒發不出來,在體內亂竄,藥石無醫。”祝融回答着。
“放屁,上個月才好,這個月怎麽會又來?”林雲一聽急了,郎中說一旦過了兩季就藥石無醫了。
“那是春季,這是夏季。”祝融從林芳玉頭上拔下一枚球形的釵,在她的腕間按了兩下,仔細看了一下皺着眉問林雲:“雲哥,玉兒這是不是第三季。”
林雲抱着妹妹落下了淚……
“是第三季。”孫文奇回答着。
“還好,這是首次發作,雖是藥石無醫,但有一種方法可以讓玉兒清醒,不過……。”
“你快說。”林雲瘋了一樣拉着祝融問。
“二表哥,你先冷靜一下。”孫文奇從未見過林雲如此失控,就接過林芳玉。
“采陽補陰。”祝融冷靜地說:“就是在玉兒表妹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之下,破了處子之身邊。但是這對于玉兒來說是不公平的。同時對于那個男子來說就等于同一具屍體行房,玉兒是完全沒有反應,這是很難辦到的。”
“這……”林雲有些猶豫了,這麽大的事若是被父母知道了,必定将玉兒和我打死。
展昭說:“這事并不難辦,林大哥,展昭已與玉兒私定終身,如若可以,展昭願意救玉兒。還希望林大哥能夠成全在下。”
“你?”
祝融問:“你是童子身嗎?”
展昭點點頭,心裏好害怕童子身不行。
祝融笑着點點頭說:“雲哥,長兄為父,玉兒的生死你決定吧?時間不能拖到明日卯時。”
林雲看着展昭說:“我把玉兒就托付與你了,希望你從今以後善待于她。”林雲說完就從孫文奇懷中抱過林芳玉,交與展昭。
“林大哥,不,我應該随着玉兒一起稱呼你二哥,你放心,展昭此生定不負玉兒。但是林家如何交代?”展昭抱着林芳玉問。
“家裏無論發生任何事,林雲一肩承擔,你不用擔心。”林雲斬釘截鐵地說。
孫文奇說:“先回沁春園再說。二表哥,你和展昭各乘一騎,我與老六随後就到。”
林雲點點頭先去牽馬,展昭對孫文奇說:“孫二哥,玉堂和靜兒還在此地。”
孫文奇明白了,就說:“救玉兒要緊,這初次可能有困難。”
祝融拍了拍孫文奇的肩說:“家裏可有□□?”
“有。”孫文奇回答。
“要用藥?”展昭反問。
“不用藥你上哪來得了這事?”孫文奇反問他。
祝融說:“用藥只是刺激一下。畢竟你是童子,這事沒有經驗,而玉兒又不會給你任何反應。其實誰都會有第一次,說白了,就是瞎碰,經驗沒有說什麽也是沒用,用藥比任何都快。反正來日方長日子久了,什麽都會好的。”
展昭點點頭沒有說話。
誰知祝融忽然偷襲了展昭下面,展昭摟着玉兒無法阻止,只得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
“你小子身手不錯。”祝融收了招式,笑着誇獎了他一句,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老六,你打不過他的,這位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南俠展昭。”孫文奇也沒想到祝融會偷襲展昭,見他停手才說。
“看來玉兒真是找了一個如意郎君,我這個做二表哥的也就不再挑剔了。”祝融說:“我知道你做得來即可。剛剛我不是偷襲你,而是看你會玉兒親吻時你身體是否有反應,沒有其他用意。看來,□□用不用都行了。明日就安心等玉兒醒來即可。”
展昭低頭不語,暗想:這群人怎麽未成親一個個都與女人發生過事情?
孫文奇興奮地說:“不用□□也行了?”
此時林雲已牽馬過來,聽到此話就知道大家在讨論此事。
祝融見他過來就對展昭說:“去吧。”之後又對林雲說:“雲哥,這閨中之事你就多教教展昭,別讓他太為難,或不舒服了。”
林雲應了一聲,便與展昭上了馬,回了沁春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