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哼,似乎很般配嘛
接下來的十幾天,宿禦玦果然沒有再騷擾白谧凡。
白谧凡仰天大笑,終于可以安心練功啦!
白谧凡終于如願以償(?)地過上了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的生活。天天練武,不能再爽!寂清每次見到他,白谧凡不是在吃飯,就是在練功。
勤奮啊。寂清滿意地點點頭,對白谧凡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點。
殊不知……白谧凡天天起早貪黑,是有原因的。
由于前幾天,每天都忙着躲宿禦玦,晚上回房歇息的時候總是很累。那些日子,自己只要一沾床就能睡。而現在,他不需要花費過多的精力對付宿禦玦,晚上也沒有那麽累了。
這種時候,白谧凡才深刻的體會到,和尚住的山裏夜生活居然這麽豐富。
一開始,半夜總是傳來武器相擊的叮叮當當的聲音。白谧凡忍了,山上的和尚們勤奮刻苦,練功到半夜,值得支持。可後來,居然有人在山上吹簫!那聲音凄哀婉轉,如泣如訴,簡直不能再魔音貫耳!
白谧凡煩躁地翻了個身,把被子蒙在頭上。自己捂出一身汗,還沒隔音。
好不容易,哀怨的蕭聲停了。
白谧凡剛松了一口氣,結果下一秒怨念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敢情人家只是換了首曲子!
白谧凡在床上翻過來,滾過去,跟烙餅一樣。突然,他猛地坐起身,頂着倆濃濃的黑眼圈,死氣沉沉地盯着窗外。
外面的天都快亮了。
白谧凡一腔怨氣地下床,不睡了,練劍吧!
于是乎,這才是白谧凡整日廢寝忘食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不想睡,是他真的失眠了啊。T_T
一連幾日,白谧凡憔悴了不少,連寂清都看不下去了。他試探地問道:“可是山上飯菜不合胃口?”
白谧凡幽幽地瞪着熊貓眼,看向寂清。你們出家人不都講究清心寡欲麽,為什麽大晚上還要吹簫?這得有多悶騷啊!他郁悶道:“沒有,我只是沒睡好。”
寂清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遠遠看見衣裙褲襪蹦跶着上山了,就不多言語。
“少爺——!”褲兒一把鼻涕一把淚,十分沒有形象地撲了上去。
白谧凡吓了一跳,他尴尬地沖寂清笑笑,一邊狠狠地瞪了褲兒一眼。白潇山莊的形象呢!這還有外人呢,高貴範都拿出來!
褲兒似乎沒有接受到白谧凡的眼神暗示,她掏出一張小方巾,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嗚嗚嗚,少爺,您做得對,像宿禦玦那種人渣,就應該早早甩了!”
白谧凡瞪大了眼睛,表情跟見鬼了一樣。幾日不見,褲兒剽悍了不少啊,居然連武林盟主的壞話也随便亂說,還是當着陌生人的面說!
果然,寂清摸了摸鼻子,裝作什麽也沒聽見。
白谧凡清了清嗓子,皺眉道:“沒禮貌。盟主日理萬機,你怎麽這般誣陷他?”
“您還為他說話呢?”褲兒不甘心地咬着手帕,“他明明說了要娶少爺的,結果現在又和其他的女人勾搭上了,這不是玩弄您麽。”
白谧凡呆滞了三秒,納悶道:“你說什麽?”
褲兒急得跺腳,“宿禦玦啊!他跟其他的女人出雙入對的,根本沒有追求少爺的覺悟嘛!”
白谧凡疑惑地看向衣裙襪,三人十分沉重地點了點頭。白谧凡茫然了。
不可能吧?以前因為宿禦玦的廚藝,已經有很多姑娘願意嫁給他了,他當時可是誰也沒理啊。怎麽這會,突然就跟女子的關系親密了起來?
褲兒肯定是騙人的,白谧凡悶悶地想。
襪兒插嘴道:“不過,我倒是能明白盟主的心情。那女子,的确有着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不僅如此,她的武功似乎很是不錯,估計能頂我們四個。”
白谧凡郁悶地看着襪兒,記得以前你們還跟我說,我的優勢是臉呢。整天對着我,居然還能對別的女子大加贊賞,是不是親侍女啊!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們每一個挑出去都不差好嗎,怎麽不見宿禦玦瞧上你們啊!哼,肯定有詐。
都是那個女人勾引的!
白谧凡想了一堆烏七八糟的東西,意外地走進了真相,卻突然拐了個大彎,跑偏了。
他坐不住了,心裏越來越憋屈。我說最近怎麽都看不見人呢,原來是跟女孩子幽會去了!我天天練劍累得要死,晚上還失眠,你可倒好,玩的夠開心啊!
至于他為什麽心裏那麽難受,白谧凡沒有去想。他的腦子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一定要看看是何方狐貍,把宿禦玦這種人都迷得暈頭轉向!
第二天,白谧凡起了個大早,精精神神地開始了跟蹤的第一天。他蹲在宿雨門門口,翹首以盼。
不一會兒,宿禦玦穿着黑色燙金長袍,悠哉地走出門。宿禦玦很少收拾自己,白谧凡沒有想到,穿身漂亮衣服,換個發型,原本英俊的臉就變得更加不忍直視。
白谧凡的手一用勁,抓下一把牆皮。
宿禦玦直奔着城裏最豪華的菜館,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着。白谧凡鬼鬼祟祟地接近,小心翼翼地巴望着。
不久之後,一臺裝飾精美的轎子緩緩駛過,轎中走出一名優雅的白衣女子。那女子有着一張略顯清冷的面容,精致的五官以及玲珑的身材。僅是站着,便十分有氣質。
白谧凡嗅到了一股濃濃的勁敵味!
這不就是女版的我嗎!看她那欠揍的眼神,欠揍的表情,欠揍的舉止!一看就很能裝!
白谧凡沒有意識到,他在深深鄙視着那女子的同時,連帶着自己也罵上了。他眼睜睜看着那女子款款走向宿禦玦,坐到了對面的位置上。宿禦玦習慣性地給那女子倒茶,招呼小二上菜。
菜上來了,宿禦玦和女子開始優雅地用餐。期間,宿禦玦還好心給女子夾了一筷子菜,女子低下頭嬌羞一陣,羞答答地把碗裏的菜又送回到宿禦玦的碗裏,還不忘抛個媚眼。宿禦玦淡然一笑,低頭把菜吃了
白谧凡咔咔地石化了。
好一個傷風敗俗的場面啊!
持續散發怨氣的白谧凡不知道,事實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樣。
雲珂端莊地走到宿禦玦面前,看着宿禦玦旁邊的凳子,微微皺眉。“椅子不幹淨。”
宿禦玦淡淡道:“那就坐對面。”絲毫沒有叫小二把椅子擦擦的打算。
雲珂也不惱怒,她淡然接受了這個提議,優雅地坐在了對面的位置。
宿禦玦提起茶壺,給雲珂倒茶。雲珂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茶杯沒有燙過,我不喝。第一泡的茶,我不喝。茶中有茶葉,我不喝。”
宿禦玦了然,他放下茶壺,讓雲珂自便,自己招呼着小二上菜。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為顯親密,盟主大人難得給雲珂夾了一筷子白菜。雲珂低頭看了看碗裏的菜,疑惑道:“你不知道我的口味,如何能自作主張給我夾菜?”她把白菜又夾回宿禦玦碗裏,淡淡道:“我不吃,還你罷。”
宿禦玦的嘴角抽了抽,默默低頭把菜吃了。
衣裙褲襪在一旁看着,冷汗直冒。我的個乖乖,就沒見吃飯能吃得這麽尴尬的!能不能親密一點啊,這種演技,能指望瞞過少爺的眼嗎!
事實上,真的瞞過了,效果還很不錯。
一頓驚心動魄的飯過後,宿禦玦和雲珂去游湖了。白谧凡的心裏一團亂麻,他惴惴不安地跟上去。
看着一男一女在湖中心泛舟的柔和景象,白谧凡直眼紅。
他還從來沒和宿禦玦游過湖呢!一邊劃船一邊看風景,肯定很舒适……哼。
嗯?等等,白谧凡愣了一下。好像有哪裏不對?為什麽他沒和宿禦玦游湖,他會不開心?
雲珂和宿禦玦游得很快,他們一邊劃船一邊聊天,看樣子開心極了。白谧凡的心裏有些澀澀的,想起十幾天前,自己見到宿禦玦的時候。明明宿禦玦就是來拉仇恨的,知道他在山上吃的都是素食,還拿來那麽一大盒雞肉,然後在自己面前吃得那麽香。
雖然肉在眼前吃不到很難受,不過白谧凡能夠感覺到,自己那天很高興。
小船劃到對岸,宿禦玦先上岸,随後伸出手将雲珂拉了上來。雲珂握着宿禦玦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踉跄了一下。宿禦玦連忙扶住她。雲珂詫異地看着宿禦玦,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白谧凡心裏突然揪得難受,他不想看了。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兩人,白谧凡扁扁嘴,還是不甘心地跟了上去。
這邊的宿禦玦和雲珂,卻是大松了一口氣。回想起方才的泛舟經歷,二人終生難忘,紛紛暗自發誓絕不再共劃第二次。
剛開始劃船的時候,雲珂手握船槳,異常謹慎。相比她,宿禦玦就劃得很随意。雲珂擡起頭,認真地說道:“我們的槳應該同步,這樣才劃得快。”
宿禦玦疑惑了。“……為什麽一定要劃得快?”
雲珂信誓旦旦。“不劃得快,如何叫泛舟?我們不是為了劃船才過來的嗎?”
宿禦玦默了,他倒是不在乎,看雲珂喜歡。
所以,二人紛紛端正态度,擺好架勢,船槳同步又快速地轉動着。小船越劃越快,越劃越快。超過了若幹游湖的船只,在衆情侶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小船向着湖中心堅定地劃去。
一小孩站在岸邊,激動地揮手。“媽媽快看,龍舟隊裏也有漂亮的女孩子耶!”
雲珂,宿禦玦:“……”
雲珂拉下臉道:“……不知進取。”
宿禦玦:“……”
他們繞着湖猛力劃了一圈又一圈,船槳揚起高高的水花,劃到最後,雲珂無聊了。二人将船靠岸,宿禦玦率先上岸,向雲珂伸出手。
雲珂靜靜地站在船上。“……你的手摸過船槳。”
宿禦玦眯起眼睛,“你的手也摸過。”
雲珂頓時想通,她不嫌棄了,便放心地握住宿禦玦的手。走了兩步,她突然激動地向一側大跨一步,差點把宿禦玦拽倒。宿禦玦忙撐着雲珂,穩住自己的身形。經過飽受折磨的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如此奇葩的女子,臉色沉了下去。
雲珂的眼睛卻亮晶晶的,她伸手指着地面。“蝸牛。”
蝸牛也能這麽激動?宿禦玦冷冷說道:“吃了。煎蒸煮炖燴,選一樣。”
雲珂閉嘴了。
慢慢靠近目标的白谧凡剛好聽到這句,頓時兩道面條淚流了下來。他有些失落地想,這個姑娘果然不簡單,都能支使宿禦玦做飯了……原來宿禦玦不止對他很好啊。
看着漸漸遠去的兩個背影,白谧凡揉了揉眼,覺得他們越發般配了。自己跟蹤了一天,反倒跟個傻子似的。
他不甘心地又看了看兩人的背影,感覺心裏更痛了。白谧凡落寞地轉身,背對着二人,孤獨地向前走着。僅是有了心儀的對象,宿禦玦就好幾天沒有理自己了。成親之後,怕是不會再跟自己這麽親近了吧。
白谧凡呆呆地望着天上飄着的雲彩,讷讷地想,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吃到他親手做的飯了?恐怕不會再單獨為自己加餐,也不會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喂自己吃藥了。更不會明着和自己作對,暗着卻默默關心自己,支持自己了。
白谧凡微微垂下眼眸,等成了親,宿禦玦成熟了,這些,就都不會有了。
他如今才發現,一直以來宿禦玦對他的幫助,都是妻子會做的事。而由于宿禦玦一直陪在身邊,白谧凡無法想象未來的妻子會是什麽樣。一想到妻子對丈夫的種種好,宿禦玦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腦海裏。似乎,已經無法改變。
他擦擦微濕的眼眶,停下了腳步。白谧凡神色複雜地向後望去,視線中已經沒有了熟悉的身影。
現在作出回應,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