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奉你為我的皇後
他摩挲着她嬌嫩的臉頰,輕柔卻堅定:“心兒,我說過,若我成,則奉你為我的皇後,你再不用隐藏在我的身後;若我敗,也沒有任何人會知道我們在一起過,這句諾言永遠有效。”
“世歡,你別這麽說,不管你成還是敗,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會永遠陪着你。若不是時局逼不得已,我絕不願意躲在你的身後。”
“心兒,你才是我這輩子該愛的女人。”他用力将她按進自己的懷裏,恨不得揉碎,許下山盟海誓的兩個人完全不知道誓言有多沉重。
他只說他最該愛她,而不是最愛她,而當他負了她,他要因為這個輕率許下的承諾付出沉重的代價,只怕要用他最愛的女人來抵。
今生的債,今生償。
雲水心将腦袋依偎在他的胸口上,整個人都因為他的話而柔軟下來,她的嘴角卻露出一抹冰冷如冬雪的冷笑,“世歡,你永遠是我的,誰也奪不走,若那個女人敢肖想你……”
“我就殺了她。”她如秋波般柔情似水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殺氣。
……
錦瑜和流蘇主仆倆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宿悄悄話,盛世歡也沒有來。
錦瑜沒想到他在喜堂上的威脅只是說說而已,頓時對這個男人更加沒好感了,嚣張跋扈,咄咄逼人,又言而無信。
不過沒來也好,說明她又逃過一劫,現在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奢求,她應該珍惜。
至于盛世歡去哪了,她當然也不想管。
在喜堂,他想要掐死她的那會兒,她靠他極近,就嗅到他身上獨屬于女人的脂粉氣,那當然不屬于她,所以她的“好”夫君說什麽有緊急公務要處理,連拜堂也可耽擱壓根就是騙人的,他不過是和別的女人幽會去了。
不過這夫君丢下新婚妻子,讓她獨守空閨而去和別的女人如膠似漆,她只裝不知道,正好,相看兩厭,互不牽扯。
相比較和盛世歡大眼瞪小眼,她更喜歡和可愛單純的流蘇說一整宿話。
……
翌日,盛世歡回到書房,護衛離淵端來參湯,恭聲道:“王爺,您陪了姑娘一晚,喝碗參湯提提神吧!”
盛世歡伸手捏了捏眉心,“心兒平安被送回宮中了嗎?”
“卑職是看着她進了宮殿大門的。”
盛世歡颔首,正想讓離淵下去,又想到什麽道:“那女人在府中可安分?”
離淵一臉厭惡,輕嗤道:“暫時還沒露出什麽狐貍尾巴。”
盛世歡冷聲道:“派人看好她,別讓她惹出什麽幺蛾子,府裏的事也不許她插手。”
“是,王爺。”
盛世歡看着離淵立在那,似有話要說,“怎麽,還不走?”
“王爺,在喜堂上,那女人當衆羞辱于您,不給您臺階下,出言頂撞,您就這樣輕易放過她嗎?”
這王府的人真是從上到下都不将錦妤這個正王妃放在眼裏啊!離淵不僅口氣惡劣,說話都不用敬語,不分尊卑。
不過盛世歡絲毫不介意,仇人的女人怎麽對待都是沒有關系的。
“繼續說。”盛世歡也不看他,語氣冷漠到讓人以為他們在議論的不是他的王妃。
“屬下知道王爺在喜堂上并不是真的生氣,您勃然大怒,将性子暴露無遺只是做給皇帝還有太後看,讓他們放松警惕,可是那女人實實在在是侮辱了您啊!”
盛世歡眼神一抹,簌過一抹深戾,“那你覺得本王該殺了她?你不知道外面,府裏多少只眼睛盯着我們,就等着我們犯錯,好做文章嗎?”
“那……”看着自家主子這樣被羞辱,離淵還是覺得不甘心。
盛世歡掃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也不用覺得堵得慌,本王不出手,自會有人按捺不及,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王爺,您是說……”離淵的臉上湧過激動,兩頰甚至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你忘了太後安插在我們身邊的‘好眼線’嗎?”盛世歡幽幽地說,殷紅如血的唇際漫開一縷笑意。
離淵上前一步,微俯身,“王爺是說越夫人?”
盛世歡揚眉道:“離淵,你知道該怎麽煽風點火吧?”
離淵一抱拳,“屬下會安排好的,屬下告退。”
雖然盛世歡雖然一直沒來,她也相信自己的判斷,盛世歡沒有那個閑情逸致來管她,可是她還是隐隐擔憂,撐了大半夜,又出于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她很晚才睡下。
熬夜的後果就是醒來,眼下一圈厚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憔悴,倒真像獨守空閨那種凄涼落寞折磨出來的。
嬷嬷帶領着幾個婆子丫鬟走進來的時候,錦瑜還未梳洗,發鬓散亂,蓬頭垢面的。
那為首的嬷嬷輕夷的目光将錦瑜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才刻薄冰冷道:“王妃在娘家沒有學規矩嗎?都這個時辰了,怎麽還沒洗漱,您現在是皇家兒媳,幸好不住在宮中,否則……”嬷嬷冷哼一聲,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流蘇對于姑爺新婚之夜不和小姐同房之事本來就憤憤不平,此刻聽了嬷嬷酸溜溜,夾槍帶棒的話心裏豈能好受?
她當即就想還嘴,錦瑜适時按住她,沖她搖搖頭,她們在王府勢落,硬拼是沒有用的。
錦瑜轉過身,笑吟吟道:“妤兒年輕,很多事不懂,嬷嬷是該盡責提醒,以免妤兒犯什麽大錯。”
那嬷嬷聽錦瑜這樣一說,還以為她是軟性子,好欺負,那眉飛色舞的眉眼更是嚣張了幾分,她在王府是最有資歷的老人,誰不敬她三分?
她得意道:“王妃既然知道自己少不更事,就該謹言慎行,不可行差踏錯。”
錦瑜附和道:“我是該謹言慎行,”“可你這個奴才不經主子同意就私自闖進來,又該當何罪?倚老賣老,就不怕王爺剝了你這老奴才的皮嗎?嗯?”她驟然狠戾起來的語氣威懾十足,不僅将嬷嬷及一幹人等吓住了,就連她身旁的流蘇也呆了。
本以為錦瑜軟弱,卻沒想到竟是扮豬吃老虎?
嬷嬷臉色微變,有一刻的慌亂,可是她見慣風浪,很快就鎮定下來,雙手交疊,凜聲道:“奴婢是奉了王爺的命令來的。”
“哦……”錦瑜拖長着聲線,低沉下去。衆人本以為她聽到盛世歡就怕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是錦瑜低沉的聲音降至極點,又驟然拔高,“奉王爺的命令?王爺讓你來傳達命令,可是又讓你不分尊卑,仗勢欺人嗎?”
她突然站起來,快步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站在一個小丫頭片子面前,冷聲道:“說,王爺有親口說你們可以不敲門,直接踏進主子的房間嗎?”
那小丫頭年歲小,哪經得這般吓,錦瑜身上爆發的駭人氣勢直接逼得她後退兩步,雙腿發軟,聲音打顫,“沒……沒有,王爺沒有說過。”
錦瑜笑眯眯地看向嬷嬷,“嬷嬷還有什麽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