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孤登位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流蘇這才乖乖地躺上床,趴着身子。

錦瑜替她敷藥,按摩的手法頗為熟稔,倒像是學過醫的。

流蘇雖然性子怯弱,卻心細如塵,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小姐,您什麽時候會醫了?”

錦瑜眼皮跳了一下,漫不經心道:“還不是多虧了你找出來的那本古醫書。”

她早就想好了,她遲早瞞不住她會醫術這件事,正好用這個理由來搪塞。

“小姐看得懂啊!”

“沒什麽難的。好了,別多說話,乖乖躺着休息一下。”

流蘇阖上眼,想要眯一會兒,可是被草藥的冰涼刺激着,她壓根沒有睡意,“小姐,王爺那麽對您,您會恨他嗎?”

不管盛世歡多無情,錦妤始終是他的王妃,夫妻本是同林鳥,她還是不希望小姐怨怼他,否則,只會對小姐不利。

流蘇阖了一下眼,遮住眼中的波濤洶湧,“我能理解他,誰叫我是他的殺族仇人,他不想方設法折騰我才怪了。”

“那小姐還有可能喜歡上王爺嗎?”

錦瑜的眸子驟然劃過狠厲,“下輩子吧!”

倘若下輩子他們的關系不會這般僵持,無法改變,今生是絕對不可能了。

流蘇想說點什麽,可是盛世歡所做的一切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再說他們的身份……

其實錦瑜還想說,就算他們不是仇人,就是盛世歡這個身份,擁有這麽多妃嫔妾侍,她也無法接受他,她骨子裏還是現代人的一夫一妻制,就算來了這個三妻四妾的朝代,她也絕對不會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

她倒是慶幸盛世歡厭惡她,那說明她的人身會安全,他絕對不會碰她,更不會要求她侍寝。

……

深夜,書房依舊亮着燈,枝垂影斜,滿天繁星如璀亮的泌鑽,依舊可以聽見鳥啼蟲聒。

盛世歡端坐在書桌上認真寫着什麽,燈光映得他深邃郁秀的輪廓更加分明,他的影子斜斜拉在雪白的牆上,在黑夜裏,更多了一分冷峻蕭漠。

“主子。”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幽靈般飄了進來。

“什麽事?”他的聲音一貫冷若冰霜,并未停下手中的筆。

這原本不是什麽大事,黑影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禀報。

“王妃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盛世歡手中的筆微頓,卻并未轉過身,“繼續說。”

“這新王妃竟然懂醫,今日王妃受罰,沒有傷藥,竟然讓丫鬟去采後院的草藥。爾後屬下悄悄去檢查過了,的确治傷治病的草藥,更甚者……”

“什麽?”盛世歡低沉的嗓音陡然寒戾一分,黑影可以聽出其中的緊繃和壓抑。

“有些草藥屬下甚至從來沒見過,顏色鮮豔,看着倒像毒草。”

他一說完,就算是盛世歡背對着他,他都能覺得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空氣都變得涼飕飕的,可怕的殺氣彌漫。

他下意識舔了舔幹燥的唇,“屬下怕打草驚蛇,沒敢帶回來。”

不曾想,盛世歡猛地将狼毫擲進筆筒,“她想害誰?”

聲音冰冷地簡直讓人血液都凝固起來。

“屬下不知。”

盛世歡捏緊的手背青筋奮起,這期間,黑影大氣也不敢出。

他沒想到王爺竟然發這麽大的火,越是壓抑,越是可怕,多久沒見過泰山崩于前了,從先皇後一族被抄,還是他被貶谪之後,他記不清了,反正王爺不是一張死魚臉就是棺材臉。

這個新王妃似乎總能讓王爺怒不可遏。

“算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好好監視,看她到底有何居心?”盛世歡一揮手,黑影只看到衣袖翻飛如畫。

“是,王爺。”黑影正要隐去,他突然想到什麽,又道:“王爺,王妃說了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想去領罰?”盛世歡冷冷掃向他。

黑影眸中簌過驚恐,立刻說道:“王妃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王爺,等下輩子吧!”

“唔……”一聲悶哼,黑影只覺得肋骨疼痛,險些岔過氣。

“你多嘴了。”盛世歡寒聲道:“離淵在等着你。”

黑影面色發白,當下抱拳道:“屬下自去領罰。”

黑影隐去,冷淩淩的風拂過紗窗,晃過燈火,好像什麽也沒發生,可是屋裏的空氣卻急轉而下,像個大冰窖,幽冷的聲音夾雜深怒将燭火迸熄,“錦妤,孤登位之日就是你的死期。”

錦妤在屋裏睡得好好的,莫名打了個冷顫,輕微的動作卻将流蘇驚醒,她一個激靈坐起來,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小姐,您是不是冷?要不要奴婢去升個火盆子?”

“不用了,睡吧。”錦妤吸了吸鼻子,沒什麽力氣道。

聲音消卻,黑夜重新冷寂。

錦妤驚醒,加上身體上的疼痛,突然就睡不着了,她睜着眼,只覺得前路茫茫,或許她該想想逃跑的事了,只是王府守衛森嚴,她雖然看不到,卻知道有眼線在盯着她,逃跑更加艱難了。

可是腦海中浮現那張透着冷氣的面具,在想到面具下冷酷的臉,她就覺得可怕。

……

錦瑜養傷這幾日,院落出奇地安靜,沒有人來打擾,不過她知道越夫人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也不意在和王府的這些女人争風吃醋,盛世歡不屬于她,在她眼裏更是個渣男,完全不必要。

這種冷清日子沒什麽不好,只是錦瑜發現大廚房自從她被罰之後就開始克扣她的夥食了,每日送來的不是殘羹冷炙就是鹹菜馊饅頭。

她們在養傷,更應該滋補,“那渣男莫不是想餓死我們不成?”在忍了幾日,看着流蘇面黃肌瘦,那趾高氣昂的婆子端來爛菜糙飯時,錦瑜終于忍不住爆發了。

這樣劣質的食物吃得她直拉稀,莫說今世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千金小姐,就是前世,她也沒有吃過這種東西。

可是那婆子一臉高傲樣,一點也不畏懼錦瑜,盛世歡懲罰錦妤在王府是人盡皆知,誰都知道新王妃一進門就遭嫌棄,完全沒有地位,連個有體面的丫鬟都不如,誰還會謹遵尊卑之禮。

這些下人在後宅沉浮多年,慣做的就是踩低爬高,落井下石。

婆子将手中的托盤往桌子上一挫,本就缺了角,搖搖晃晃的桌子差點坍塌,婆子叉着腰,頤指氣使道:“上面吩咐下來,給你們吃的就只有這個,你們若想餓死,愛吃不吃!”

流蘇氣得差點從榻上掀了起來,“你什麽态度,我家小姐好歹是王妃,豈容你們這些狗奴才作賤?”

婆子冷嗤一聲,鼻孔擡得更高,“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難道你們沒聽過?就算你之前是名門千金,嫁進王府還不什麽都是王爺說了算。”

“你放肆。”流蘇就要起來,錦瑜按住她,冷漠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你說這是王爺吩咐下來讓我們吃豬狗都不吃的食物?”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