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是虞美人

“奴婢可沒有說。”婆子心虛地捂捂嘴,慌亂瞟動的眼神略顯閃躲。

她不明說,錦瑜已經從她的眼神裏看穿一切,“這賤男真要整死我?”她心裏吩咐地想着,更是将盛世歡恨到了一個極點。

她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無恥的渣男,在現代,男生都是那麽有紳士風度,怎麽換了古代,男人就這麽令人覺得惡心?

“好了,食物也送來了,你可以滾了!”錦瑜不客氣地揮手。

婆子也不計較,看着錦瑜憤慨的臉色,她暗自得意,低下頭的那一瞬,眼底浮現的貪婪之色誰也沒有看到。

她扭着腰,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廊門外,身着粉紅色,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碧螺又是誰?

只不過濃重脂粉仍舊沒有掩蓋住她高高浮腫的臉頰,華麗濃豔的裝扮不僅沒有給她增色,反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滑稽,就像馬戲團的小醜,讓人忍不住發笑。

婆子一走出來,趾高氣揚的臉看見碧螺那刻立刻變得谄媚起來,“姑娘,您吩咐的事都辦好了。”

“那女人相信了?”碧螺面露驚喜,她一笑,脂粉就撲簌掉落,臉上的梗就像一道道皺紋,醜陋得令人發指。

“老奴出馬,哪還有不成的?”婆子眉開眼笑,手指比劃,誇張形容道:“姑娘,您是沒看到,她那張臉簡直氣得扭曲得不成人樣。”

“很好。”碧螺挑眉,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藕荷色的香包,仔細交到婆子手裏,“這是夫人賞你的。”

說罷,她左右瞟了一眼,确認四下無人,才低聲道:“夫人說了,繼續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只要能将那女人氣死,賞賜少不了你的。”

婆子波瀾不驚地掂了掂手心荷包的重量,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的笑紋就像裂開的枝條,“請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會盡全力的,還希望姑娘多在夫人面前美言幾句,給老奴換個好差事。”

她将那系緊的荷包扯開,從裏面掏出一塊銀子,交到碧螺手中,“這點小心意還希望姑娘不要嫌棄,姑娘拿着買盒脂粉吧!”

碧螺賞了她一個“還是你識趣”的眼神,“既然嬷嬷好意,我也就不推辭了,夫人還等着我去回話呢,我就先回去了。”

“姑娘慢走。”婆子恭送着,對待她的态度和錦瑜簡直是雲泥之別,偏碧螺只是一個奴婢。

碧螺窈窈窕窕的身影遠遠走去,屋檐旁的榕樹葉微簌,隐在樹梢的黑影也随之離開。

書房外,離淵站在門口,抱着把劍,一臉正氣凜然,威嚴不可侵犯。

“王爺在書房忙嗎?”黑影湊過來,低聲道。

“沒空。”冷漠的聲音差點沒把人嗆死。

“那我晚上來。”黑影正準備離開,離淵冷冷道:“告訴我也一樣。”

這裏的護衛只有離淵和盛世歡最親近,所以除了盛世歡,沒有人比他更讨厭錦妤,所以離淵并不希望暗衛雞毛蒜皮的事也來打擾盛世歡,離淵更擔憂的事其實是怕盛世歡和錦妤接觸得多,産生什麽不該有的感情。

感情的兩端無非愛就是恨了,一念之間之事,現在盛世歡恨錦妤,可沒準因為什麽事,他就愛上她了,他會因為她憤怒就不是什麽好兆頭。

如果不是什麽緊要大事,離淵想着自己可以處理的就先解決掉。

“越夫人賄賂府中的婆子欺壓新王妃主仆,卻說是王爺指使的。”

離淵眸中劃過一抹精銳,心中暗道:“正好,積怨更深些,更不會産生牽扯。”

讓錦妤誤會是盛世歡做的,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離淵覺得對大計有利,便自作主張道:“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還來打擾王爺,你嫌上次挨的板子不夠嗎?這是兩百大板怎麽樣?”

暗衛立刻驚恐地回絕,“大哥,你別吓我了。”

“我在吓你嗎?”離淵瞪着眼,一臉寒漠。

“可是新王妃若是被整死了,屬下知情不報恐怕就不只是兩百大板了。”

“放心吧,那女人命裏帶煞,硬得很。”他見暗衛還是一臉不放心,便承諾道:“那女人若真出什麽事,我一力承擔,行了嗎?”

“有哥這句話,小弟就放心了,那小弟先走了。”

離淵拍拍他的肩膀,一臉意味深長,“走吧!”

暗衛點點頭,他明白,離淵是示意他閉緊自己的嘴。

幾日後,越夫人發現盛世歡那邊動靜全無,以為他故意縱容自己欺負錦妤,更加變本加厲地唆使婆子,婆子隔三差五就給錦妤氣受,起初還有剩菜剩飯,到了後來,只有稀飯冷饅頭了。

不僅如此,府中其他妾侍原本一直處于觀望态度,她們看見越夫人唆使丫鬟婆子欺淩錦妤主仆,盛世歡壓根不管,她們便也開始躍躍欲試,放肆起來。

錦瑜發現,吃食簡直難以下咽,就連流蘇去大廚房打熱水,也沒有了,大廚房那邊的人總是推說其他貴人用完了,更甚者說某某還需要用,直接不給她們燒,每日的柴火是固定的,用完了就沒了。

而流蘇沒有柴房的鑰匙,壓根不能自己燒水。

流蘇提着空桶憤怒走回去,錦瑜從房間走出來,“怎麽樣?還是沒要着熱水?”

“小姐,她們明擺着聯合起來欺負我們。”

錦瑜的手指撐在她的肩上摩挲着,似在思考着什麽。

“小姐,該怎麽辦啊?奴婢身強力壯還沒有事,可是小姐身嬌肉貴,怎麽能一直用冷水?”

“我想想。”錦瑜淡聲說着,眸光流轉間,已經有了主意,只是她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罷了。

月越圓,天越冷,一直這樣捱着實在不是辦法。

“流蘇,你說,倘若我們有銀子能收買奴仆,我們的日子是不是會好過些?”

“小姐,可是您的嫁妝被扣在公庫了,我們被禁足,又沒有月例,可謂是身無分文。”流蘇先是興奮了一下,馬上又變得頹喪。

錦瑜沒有告訴她,沒有銀子是可以去偷的,這偌大的嘉王府随便摸進哪個地方搜刮一下,就能偷到值錢的東西。

雖然這樣很惡劣,可是逼急了,兔子也會咬人的不是?

錦瑜這些天一直在心裏謀劃,只是還未成形罷了。

她正想着,院外就傳來如黃莺啼叫,清脆婉轉的女聲,“王妃姐姐可在?”

錦瑜皺起眉頭,這又是渣男的哪個妻妾來尋釁?

她展了展衣袖,在位置上坐下,就算她被罰,始終是王妃,斷沒有王妃去迎接妾侍的道理。

來人顯然也很自然熟,叫了一聲,也不等主人回應,徑直就踏了進來。

錦瑜漠漠看向她,冰肌玉骨,肩若削成,腰若纨素,眉眼含嗔,十分嬌媚的女人,只是她眉宇間的輕浮之氣大大影響了她的氣質。

這顯然是個心機頗重,不安于室的女人。

“流蘇,你認得?”錦瑜輕輕問,随即又覺得自己昏頭了,流蘇一進來也受罰,怎麽可能認得?

不過不消錦瑜發問,那美人已經施施然自報家門,“姐姐好,妹妹是妙音,今日不請自來,還望姐姐勿怪。”

錦瑜也不兜圈子,更不擺王妃的架勢,因為這虞美人雖然身段柔軟,眉眼溫順,可是微微翹起的唇角也是高傲得很,她想,這什麽妙音壓根不将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裏,只怕來者不善。

錦瑜歪頭打量着,“你也是王妃的妾侍之一?”

“這是虞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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