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

無論嚴華華這回是真心或假意,足以證明她對自己無心。

賴正輝不再猶豫,走了沒多久便給休閑居的人派了請帖,他決定聽從家裏的安排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家碧玉。人生不如意事有八九,他不能為了一株白玫瑰放棄整個人生。

男人一般比較理智,年紀大了,想娶個老婆生個孩子共享天倫之樂。

但婚期又是十月份,跟老韓撞期了。

“兩邊我都不想去。”天井邊的沙發,蘇杏看着茶幾上的兩份請帖十分頭痛,“又是假期,分分鐘塞車塞死在半路。”

她不是兩個人去,而是一家四口。

一路堵車,加上孩子哭鬧,那種煩躁不是一般的煎熬。

“你不去就不去,老賴那邊看看店裏有誰想去,沒的話禮到就好。韓家我得去一趟,順便到處看看餐廳的營業狀況。”柏少華沉吟片刻道。

身為合作夥伴,總得為自己的事業盡一分力。

“要很久吧?”蘇杏問。

到處,意味着他去的地方不光是g城。

“大概一個月左右,如果出國肯定不止。”柏少華坦然道,“你一個人在家看着小菱小野行嗎?不行的話我們請保姆。”

“不用,一兩個月怕什麽?”蘇杏忙拒絕,但轉念一想起他那個賊賤的爹,不禁斜睨,“你去歸去,別給我惹些妖豔貨回來。”

“前陣子剛走一個,哪有這麽快?”柏少華淡淡道,“我給孩子安排了一些鍛煉課程,你每天上午把孩子送到少君那裏,中午去陪他們吃飯午休,其他時間你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

晚上再接回來,像他在家時每天做的一樣。

“這麽早就做鍛煉?危險嗎?孩子小骨頭很弱的。”蘇杏擔心。

“都是一些基本功,不傷筋骨,到時候陸易會在一邊看着。”

陸易離開的時候,廚房有田深頂上。

住宿的客人入住後一切自己搞定,而餐廳的客人不多,如果趙麗娥實在忙不過來,兩位廚師也會出來幫幫忙。

這些他已經安排妥當,孩子媽按章辦事即可。

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

第一次當媽,沒什麽經驗的蘇杏竭力壓下求放過她孩子的沖動,盡量以尋常的态度對待“你們下手要有分寸,畢竟孩子年齡小。對了,我也有一件事跟你談談。”

柏少華不語,等她開口。

“……亭飛過兩天回來幫孩子泡藥浴。”

柏少華頓了下,默默瞅着她。

蘇杏明白他的意思,忙解釋,“放心,我見過她給孩子做藥浴改善體質,将來無論學什麽手腳功夫都能事半功倍。”

“蘇蘇,那是是我們的孩子。”孩子爹盯住她的眼睛着重點明,生怕她把孩子的身體健康當成兒戲。

孩子娘鄭重點頭,“我知道,我只是知會你一聲。”

她不是偏聽偏信,而是親眼所見。為了孩子好,她會堅持這種做法。

對于亭飛這位鄉土大藥師,老實說,柏少華心裏七上八下。

“你要向我保證,孩子有什麽不适必須停止。”他不得不強調一句。

“沒問題。”

這是肯定的,若有不妥她自己也會吓死喊停。

生怕各自的育兒方式産生沖突,柏少華原本希望亭飛能夠一些藥湯讓他拿去研究研究,利用科學方法判斷傷不傷身體。

被蘇杏拒絕了。

必須拒絕,那是婷玉自家的祖傳秘方怎麽可能交出去?當初那些渣王貴族們攪盡腦汁為的就是這些方子。強身健體,百毒不侵,且無後遺症,這等好事誰不想?

現代人打的那些強身劑分分鐘有後遺症,且有時間限制,與婷玉的方子沒法比。

雖說古代落後,仍有許多現象用現代科學無法解釋。

所以蘇杏對這方面很堅持,唉,如果婷玉的藥浴不但能改善人的體質,還能抑制屍毒的感染就好了。

當然,這一點她不敢嘗試。

好不容易與柏少華協商溝通好,第二天一早,蘇杏直接從蘇宅的書房去了婷玉的小四合院。那裏有一間專屬于她的房間,平素無人能進,方便她随時出入。

蘇杏剛站穩,便聽到外邊有人談話聲

“……雖說你醫術好,但在京城這不算什麽。作為醫者,人家病患罵你辱你你都得忍着,為什麽呢?因為你後臺不硬,人人都敢罵你。

霍老爺子是有名氣,可他老了,家裏沒能出一個像他那般醫術精湛受人敬重的人物。等他一走你就成了無依無靠的炙手芋頭,別有用心的人只需吭一聲你就無路可走。多憋屈,你說是吧?”

“可不是,所以亭飛,你真的要考慮清楚。其實老齊家那孫子真的不錯,當兵出身英武不凡,現在是交通廳的廳長,高級幹部,很多家裏有女孩的人家讓我幫忙介紹我都不肯呢。”

“如果你實在不喜歡,我這兒還有一位……”

“哎,王姨,你這是在跟我搶啊?”

“唷嗬嗬,哪敢啊!哪個女孩相親不多備幾位相親對象?你上次索性約了三個男的跟你閨女相看,你忘了?”

“我那是情非得已,我閨女要出遠差有什麽辦法?沒時間啊!”

“我知道我明白……”

一家有女百家求,正廳那邊都快吵起來了,蘇杏不便出去,只能躺回床上歇着等人走了之後再出來。

還好,在正廳待客的婷玉察覺她來了,眼睛轉了一下,回頭向兩位大姨說

“王姨,翠姨,我今晚要回鄉下一趟,要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一下手信,就不多留您二位了。至于婚姻大事,我還是那句話暫時不考慮,先不麻煩你們了。”

“不要緊,你回去慢慢想。喏,那男的相片我都幫你拿來了,你回去跟朋友們商量商量,他條件很好的,你出來的時候給我回個話。”

“我這兒也有……”

吧啦吧啦,婷玉好不容易才勸走她們。

等聽見掩門聲,蘇杏方悄悄打開一道門縫往外瞄,看看還有客人。

“行了,出來吧。”婷玉徑自進屋端了茶點出來,“我以為你晚上才到。”

“等不及,”蘇杏踏出門口,頓覺熱浪逼人,身上立即滲出一層汗漬,“嘩,你這裏好熱。”

“今天算好了,前些天人們走在大街上差點融了。”婷玉感嘆,她在古代連風扇都沒有,從未試過這麽熱。

“那你還有心思吃茶?趕緊走吧。”蘇杏不解地催促。

“白姨有一把樂器托我拿回養生館給一位老爺子,說好早上十點鐘到,應該快了。”

第393回

蘇杏一愣,“按白姨對你的熱心程度……她會不會把秦哥拉來送你一程?”

“不會,秦哥有事出國了。”

“那就好,”蘇杏放心了,想起剛才兩位媒婆的話,“那些媒婆的話像在恐吓你,不管什麽情況你千萬別委屈自己。”別像嚴華華上回那樣随便找個人擋箭。

“你別多心,現在姑娘們喊着單身快樂,大媽大姨們對女孩都是這副口吻,怕她們不肯嫁。”這種情況婷玉是住在這裏才見識到,“随口一說罷了,當不得真。”

見她如此淡定,蘇杏不再勉強。

“反正你住得不爽就回村裏來,村裏也需要大夫。”

外村遇到急診的全跑到雲嶺村找醫生。

自從得知婷玉去京城學習,村外的鄉民一旦有些小毛病便進村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婷玉回來。

養生館那邊直接開一個小門診平時看個小病。要到外邊去拿藥,大病的病患也要去省城的大醫院看。沒辦法,這裏畢竟是為館內客戶服務的小機構。

如果婷玉回去,當地民衆就有福氣了。

不過,那都是将來的事,現在打算還太早。

兩人等到将近十點,白姨和另一位大姨匆匆趕來。

“哎?蘇蘇也在?”她微感愕然。

蘇杏大方點頭,“我特意來接她回家。”

“嗐,何必呢?路這麽遠,你孩子呢?他爸帶?”

“嗯,孩子比較喜歡爹。”

“怪你哄得少,小孩子敏感知道誰對他們最好……”吧啦吧啦一頓教訓,然後把一個長盒子交給婷玉,“這把二胡我已經找人幫他調試過,看他合不合心意,不行的話我再幫他找。”

婷玉接過,蘇杏湊去瞧了瞧,“白姨,您還會看樂器?”

“我不會,我有朋友是個行家。”白姨趁機教訓她,“瞧,論關系的重要性,人不能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吧啦吧啦,這一頓說把她的朋友給逗樂了。

“好了白姐,一見面就把人家訓了兩頓。多虧你們是熟人,換別的年輕人你看他們賣不賣帳。”

白姨眉頭一挑,“行行行,那我不說了,亭飛啊,你們訂好票沒?幾點鐘走?我找人來接你們……”

“不必麻煩,您忙您的,我們還想逛逛,走的時間不一定。”婷玉說。

白姨聽罷不再勉強,與自己的同伴匆匆走了。她約了一群姐妹有活動,不便久留,來的時候心裏盤算着找人送亭飛到機場,如今見蘇杏也在總算放了心。

她是擔心蘇杏的脾性和處事方式,對其他方面很放心,尤其是兩個女孩之間的情誼。

雖然不贊同亭飛老是因為蘇蘇而放棄在貴人面前露臉的機會,但兒子說的有理,亭飛就這麽一個交心的朋友,沒有蘇蘇就沒有今天的她。

所以,在她選擇情誼的時候,外人不該勸她無義。

真金不怕火煉,有真本事的人不需要什麽特別的際遇。

但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大夫對誰都沒好處……

等白姨走了之後,婷玉馬上鎖門拴門。霍家那邊早已打好招呼,也不用收拾行李,因為家裏什麽都有,她只要拿些藥材就可以了。

“小葉沒什麽托你拿的?”準備就緒,蘇杏随口問了句。

“沒有,小雪最想要的禮物是吃的。”

而且要新鮮的,她們帶不了。

她們是中午回來的,但不能太早出現在人前,所以蘇杏去餐廳外賣過來一起吃,牽着倆孩子。倆娃娃與婷玉許久不見,眼睛瞪着這位似曾相識的姨母看了好久。

一起吃完飯才終于熟稔起來。

晚上,婷玉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餐廳與大家一起吃飯了。

泡藥浴的事急不得,要做準備工作,等三天之後才能正式開始。在這三天裏,小菱和小野都被婷玉帶在身邊,時不時被她用藥水拍打一遍身子。

她這邊拍完,孩子們轉身被父親那邊的人接去檢測身體狀況。

婷玉和柏少華之間隔着兩千年的時代大鴻溝,由于中間站着一個同樣看重的人,雙方不得不互相忍耐。

面對這種無法調和的情況,蘇杏左右看看也是沒轍了,等時間證明吧。

而三天之後的藥浴現場,休閑居的男人們停止營業一天,集體跑到蘇宅觀摩兩個女人給孩子們泡澡。

在後院,一個大木盆架在臨時搭建的竈上,竈下燃起小火苗。

有兩個孩子,所以蘇杏也抱着一個,按照婷玉的吩咐把白淨淨的娃兒輕輕放進那個冒着絲絲熱氣的大水盆裏。

不燙,孩子們玩得很爽。

但那盆藥湯黑乎乎的,孩子們坐在裏邊跟煮湯圓似的,把男人們看得牙都酸了。

尤其是柏少華,神色冷然,額角兩邊一抽一抽的,對眼前的一幕極力忍耐但無法直視。

仿佛自己孩子被人一鍋炖了……

藥浴的效力是驚人的,父母又是異能者,孩子們的天賦讓人難以想象。兩個月後的一個白天,本該在休閑居三樓接受特訓的孩子們忽然出現在蘇宅的書房。

“媽媽……”

“姨姨……”

倆孩子興奮的嫩嗓子響在書房裏,吓了蘇杏和婷玉一跳。而孩子們像得了什麽新鮮玩意,開心地在母親、姨母跟前顯擺嘚瑟,呼地抓住窗簾像頭小熊在窗邊搖擺,一會兒趴在書架的空格裏。

聲音清脆,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倆熊孩子把禁制破了?!

蘇杏和婷玉對視一眼,現在用藥已經迷不倒他們,唯一能制住倆娃的是婷玉手中的針。

“哇,小菱小野好棒棒……”蘇杏笑盈盈地拍拍手,然後向倆孩子伸出雙臂,張開懷抱,“過來讓媽媽看看,媽媽也想學。”

倆孩子雖然熊,對母親卻很大方,呼地一下同時出現在蘇杏的懷抱裏。剛趴穩,倆孩但覺眼前一黑,被牛叉姨母從背後點了睡穴。

與此同時,休閑居那邊的人打電話過來詢問倆包子有沒來過,他們那邊已經翻了個底朝天始終不見人影。

“在我這裏。”蘇杏告訴他們。

幾分鐘後,陸易上來了,看着倆包子躺在床榻上,愕然問

“怎麽回事?上次的禁制失效了?”

“亭飛正在檢查。”蘇杏站在一邊看着,“少華呢?”

“他正好有事出去,少君剛給他打了電話。”

為了讓陸易順利進屋,少君把小吉貓引出宅子老遠。

果然,柏少華的電話來了,直接給蘇杏打的。

“孩子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讓亭飛跟你講……”開了免提。

亭飛分別給倆孩子檢查了一遍,十分淡定地說“針還在,但已不起作用……”

第394回

小菱、小野長期呆在父親等人身邊,滿眼的飛刀、小火苗及念力的神奇,耳濡目染之下體內的潛能被激發。由于年齡小不懂掩飾,身上的氣息和休閑居的人一模一樣。

婷玉的針只能抑制孩子身上的瞬移技能,如今潛能被激發,施針的效果被大大減弱。他們還小,不懂體內的異常,更不會像雲非雪那樣把它們推出來。

“……孩子年幼不能用大針,我只能封住他們幾個重要穴道,岔開經脈,等将來他們自己調整回來就要靠自控力以及家長的引導了,不然會出亂子。”

婷玉看看蘇杏,意思很明顯。

除了預防外人發現,還要提防孩子無意中傷了人。

雖然不知道孩子們被激發的是什麽技能,婷玉必須趁孩子未醒将所有能力一并封住。

聽說連婷玉都擺不平,蘇杏不禁臉色發白。

她很擔心孩子的異能被外人發現,亂世期間的異能者是各國的獵物,那段灰暗的日子過後就是人類的末日,差不多一輩子要逃亡。

手機裏的柏少華見狀,泰然自若道“別慌,這事不難。你先安撫好小菱小野,等我回去慢慢跟你解釋。”說完便挂了電話。

既然婷玉能夠暫時控制,他不必馬上回來。

陸易在旁邊安慰蘇杏,“控制異能可以用藥劑,也可以用一個催眠術。少華是希望小菱小野能夠順其自然地學會控制,你們別太擔心。”

上次也看出婷玉有解決的辦法,所以沒告訴她倆可以用藥劑處理應急。

如果不肯用藥劑,便只能送走,催眠能維持多久要看對方的能力。

這個他不方便說太多。

蘇杏憑直覺問他“藥劑、催眠之類傷身不?”

“是藥三分毒,有點後遺症,用多了不行。”太詳細的暫時不告訴她,以免雪上加霜,反正孩子爹心裏清楚,“催眠的話自然醒沒事,不能硬來。”

蘇杏聽罷略安,等婷玉處理完畢,她坐在孩子們身邊挪不開了。

雖然孩子們身上無傷無痛,但想起他倆剛才的開心雀躍。她有點心痛,有點埋怨少華這麽早就給孩子們特訓。

像普通小孩那樣平平安安地生活不好嗎?

非要那麽早搞特訓。

其實四五歲開始也不晚,為何一定要這麽早?

她在思緒萬千。

婷玉和陸易沒有打擾,而柏少君為了讓陸易安心,已經把小吉貓逮到三樓監控室要它陪班。

婷玉和陸易下樓離開蘇宅,邊走邊談

“你說的那兩種方法靠譜嗎?”

陸易不動聲色地牽牽嘴角,“想必你已經了解西醫大概的工作原理,說沒問題是安慰她……”把危害之處直言不諱,“這些你先別跟她提,少華對科研組的了解比我多,或許他們已經找到辦法。”

“最好的方法就是停止你們對他們的引導,”婷玉卻道,“不是說你們做得不對,起碼要等他們擁有一定理解能力再開始,現在太早了。”

陸易微喟,“其實并不早,是沒想到他們會那種技能。”

瞬移啊!

這個坑爹的技能真的很煩,尤其居然是落在兩個不懂事的小孩身上,他們無所顧忌想去哪去哪的行為讓人頭疼。

……

柏少華一直到傍晚還沒有回來,他直接從休閑居離開的,估計有急事,所以蘇杏沒打算催他。

但是,傍晚的時候,柏少君和婷玉提了外賣來蘇宅一起吃時,倆個小人醒了。

他們憋紅了臉,嗯嗯地努力大半天結果發現自己還在原地,十分不爽。今天那幾分鐘的開心記憶很清晰地告訴他們,他們原本可以跑得更快,爬得更高。

可惜現在又沒了,這回連媽媽的吻和溫柔的懷抱都無法安撫兩顆受傷的小心靈。倆包子噘起小嘴,皺起小眉頭活像兩條小蚯蚓似的,圓溜溜的大眼睛蘊釀淚光左右看看。

“爹地……”

“巴巴……”

不知何時開始,孩子們小小年紀便有了一個意識,無事找娘親,有事找巴巴。

就這麽地,倆孩子不停口地找起爹地、巴巴來。實在找不到了,罕見地一高一低嚎啕大哭,音量越來越高大有水漫雲嶺村的氣勢。

蘇杏怎麽哄都哄不好,心中焦急。

柏少君向他們貢獻出一瓶奶片,不行;婷玉巧手剪紙人,不行;小福它們幾只也過來幫忙哄,被四只小短腿推開了;小吉貓難得纡尊降貴過來賣賣萌,結果被小菱抱在懷裏哭得更厲害。

它很無奈地任人抱着,不時甩開尾巴別讓小野個吃貨給趁機啃了。

不得已,蘇杏再次拔通孩子爹的電話。

一見親爹的面,倆孩子哭得更加厲害,向手機撲來,看得蘇杏很不是滋味。而視頻一接通,柏少華馬上看到孩子們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蛋,頓時滿頭黑線。

“巴巴……”

柏少君壞心地從旁教了一句話,然後倆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憐兮兮,“……hel。”

把蘇杏逗得破涕為笑。

柏少華忍俊不禁,只好回來了。

沒辦法,剛才鏡頭一閃似乎看到蘇蘇那張要急哭的臉;孩子們也在向他求助,不回來心裏過意不去。

約莫二十分鐘後,他抱着倆孩子在小別墅的天井裏走來走去,靜聽小兒那颠三倒四的詞彙描述今天的委屈。最後,要爹爹讓他們在天井飛一飛才肯乖乖睡覺。

倆孩子已經一歲多,柏少華把嬰兒床搬到隔壁房去了,讓他們正式與父母分房而居。

等孩子們睡着,蘇杏與柏少華在書房就嬰兒早教育的問題進行一場友好協商。

“……他們還小,又不懂事,萬一控制不好傷了人怎麽辦?就不能等到七八歲的時候再教嗎?那時候他們才聽得懂人話。”

未來的苦日子多的是,蘇杏希望倆孩子至少有半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柏少華的觀點恰恰相反,“有些危機不會等他們長大,蘇蘇,我們必須盡早教會他們自衛。天生的技能,和孩子學說話、走路都屬于自身的本能反應,不是後天附加的屬性,越早接觸控制力越強……”

等孩子自由自在地活到七八歲,玩野了性子,再讓他們學就沒那麽容易了。

巨嬰為什麽無法獨立自主?

因為他們依賴慣了,有了自主意識不想學,不肯動,只能禍害父母擔心一輩子。

凡事都有兩面性,應該樂觀對待。該掌握的必須掌握,以防萬一。

第395回

他說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可萬一孩子失控怎麽辦?!

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哪怕現在大家認為沒什麽,頂多羨慕一下下或者有別的機關單位設法拉攏。一旦到了那個人人自危渴望變強的年代,自己全家将成為被人追捕的獵物。

到那時候,他和孩子們肯随她回古代避難?

當然不可能!

男人都一個德行愛冒險,頂多讓她把小菱帶走。

“少華,有些事我或許不該提。但我必須提醒你,你認為你父親對艾伯的精英教育成功嗎?你曾經取笑艾伯年少老成,你希望他能獲得快樂天真,今天卻在重複你父親所做的一切,你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她語調不高,仍然帶來不小的沖擊。

重提往事,柏少華沒有生氣吼叫,冷凝着臉,看她的眼神平靜得仿佛看淡世間萬物的一切,還有一點點幽暗深遠,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她說的是事實,心裏并無畏懼。

至于小艾伯,他自己時不時也提起過,人走了十幾年早該放下了。

良久,柏少華方緩緩說道“我今晚還要出去,過幾天就是老韓的婚期,我直接在外邊過去不回來了。你看好孩子,有事給我電話。”說罷轉身離開了書房。

蘇杏看着他離開,沒有叫住他的打算。

雖然他不說,可她知道他生氣了。

蘇杏自己也生氣,只是不知生誰的氣。

泡藥浴是為強身健體打好基礎,在成長期間減少小毛病。

而柏少華的精英教育也是同一個道理。

所以她不反對柏少華對孩子進行早教育,關鍵是太早了!

兩歲不到的小兒行事肯定是随心所欲,讓他們別使這種技能,可能嗎?距離上次封住異能才多久?今天就恢複了,說不定四歲之前已沒人抓得住他們。

到時候怎麽辦?

夜已深,蘇杏毫無睡意,先回卧室看了一眼,沒人,他已經不在家。

這樣也好,各自分開冷靜一下。

來到嬰兒房,看着倆孩子睡得沉沉的,就這麽看了大半夜。

到了第二天清早,柏少君提着早餐來小別墅找蘇杏。

柏少華的意思是繼續每天的訓練,就算不引導也要演示理論知識,怕孩子媽鬧小情緒所以讓少君來。

結果少君拍了半天不見有人開門。

他心頭掠過一絲不安,趕緊去蘇宅拍拍看,赫然發現那邊也沒動靜,是半點動靜都沒有!連小福它們的喘氣聲都沒了。

卧槽!這是舉家潛逃?!

不得了,他趕緊給柏少華打電話。

“走了?”柏少華忍耐地閉了閉眼,深呼吸兩下,“你進我家看看,她肯定有留言。”她的任性很有限度,她不愛麻煩人,更不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擔憂之上。

她就算離家出走,也會交代清楚自己去了哪裏,會不會回來。

她擁有小女人的嬌橫與任性,也有大女人的豁達與理性。

這種特點讓人安心,有時候也讓他牙癢癢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休閑居有柏少華家的備用鑰,柏少君很快便進了屋,果然在客廳的桌子上發現杯子壓着一張紙條,上邊寫着不用擔心,我帶孩子出去走走,不定哪天回來。

可能明天,也可能下個月。

“蘇蘇果然翹家了,小菱小野身上有追蹤器,要不要找找看?”柏少君看着紙條哭笑不得。聽說華夏的女人一吵架就愛回娘家,果然,連蘇蘇都不能幸免。

還有,她肯定不回那個娘家,那麽能去哪裏呢?

“你試試吧。”柏少華默然想了想,不以為然道,“找不着就算了,等她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他孩子媽去的地方,追蹤器可能追不到……

蘇蘇帶着孩子翹家未歸,他一個人回家也沒意思。

眼看好友婚期将至,柏少華解決手上要緊的事情後便回餐廳,接手老韓手頭的工作讓他安心籌備婚禮的事。晚上,兩人約了幾位朋友在一間茶室聊天。

其他朋友還沒來,他倆在茶室先聊上了。

這是一場低調而普通的聚會,也不是顯眼的場合,門口沒有保镖沒有跟班。

三名姣美婀娜的女子安靜地進入室內,有茶藝師,服務員,還有一位琴師。韓公子是熟客,她們熟知他的口味與作風,不必打招呼了,該泡茶的泡茶,該彈琴的彈琴,不打擾客人聊天。

這間茶室的另一道門面向庭院,外邊有座假山,流水潺潺,琴音渺渺,在此靜坐慢談,心情怡然。

“我以為你會等到那一天才出來,居然這麽早,是不是跟你家那位吵架了?”韓公子調侃說。

柏少華微笑道“沒吵,針對孩子的教育方式拌了幾句。”

老韓很清楚好友所謂的教育方式是哪一種,與其他朋友一起聚會時偶爾讨論過。

“那你要好好跟孩子媽溝通,不能跟她急。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那種情感跟我們男人不同,這麽早就把母子分開做母親的肯定難受,你得好好說。”

好友不懂自家的事,那不是好好說就能解決的問題。

柏少華笑了笑,岔開話題,“你找什麽人幫忙管理餐廳?實在不行就委托給小雲,最近聽說她很閑,跑歐洲搞投資……”本來應該由他接手,但老婆孩子翹家了,沒心情。

正聊着,那位泡茶的女服務生過來給他們倒茶。

忽然間,走廊關閉的門被人從外邊刷地一把拉開,随後沖進一群衣着光鮮的婦人揪着那位茶藝師劈頭蓋臉地打,一邊打一邊罵

“你個狐貍精,我讓你眼抽筋勾引我男人,天下男人死絕了你要找我家的……”

噼哩啪啦地罵得一嘴髒話,不堪入耳。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茶室的兩個男人同時一愣。幸好老韓反應快,眼見那位茶藝師即将衣衫不整,忙喝一聲,“住手,你們幹什麽?!”忙沖上去推開幾位婦女把人拉出來。

但為時已晚,那位茶藝師的衣襟被扯開了,露出胸前雪白的一片,上邊還被劃了幾道血口子。頭發篷亂,臉上手臂上都有傷口。

她似乎被打懵了,眼神茫然,忘了開口替自己反駁。

這裏好歹是貴賓室,居然被幾位潑婦沖進來打鬧,實在是不像話。

不過他是殘疾人,不方便英雄救美。

柏少華淡然不動,直接打電話報警。

這時,茶室門外沖進來很多人,有茶樓經理,保安,還有一些看熱鬧的,其中三名衣着或優雅或時尚的漂亮女士一眼認出英雄救美的人是誰。

“咦?世均?怎麽是你?”

韓公子也愣住了,這不是他的未婚妻麽?

第395回

難得的一個清靜地方,就這麽攪沒了。

警察來了,所有閑雜人等一概被茶樓經理請出去,包括那位被打懵的女茶藝師。

她衣襟被扯開了,韓公子讓那經理脫下西服外套給她披上。不是慷他人之慨,事情發生在茶室,作為一店之主要負全責,包括受害者的傷勢,比如工傷啥的。

站在門外看熱鬧的三位女士,其中一位是韓公子的未婚妻安馨蘭,另一位是她的小姑姑安琬,請入茶室而坐。

還有一位是安琬的助理,是給她們提東西的跟班,讓她先走了。

安家的家勢不錯,與韓家屬于門當戶對的級別。

但韓、安兩人的相識不是因為家勢相當,而是一個在國外做生意,一個在國外旅游,繼而結緣。

茶室內的淩亂很快就被人收拾幹淨,換了一位新的茶藝師,琴音繼續在室內響起,一切恢複之前的安逸清靜。

那位身穿旗袍的年青女服務員給衆人倒茶。

“世均好像對這裏很熟,經常來這裏?”妝容精致,皮膚光滑像瓷娃娃的安琬斜視她一眼,嘴角噙笑問對面的男人。

面對未婚妻的小姑姑,韓公子神情坦蕩,“對,這裏很安靜,我很喜歡。”

安琬恍然大悟般,“哦,難怪你這麽緊張那位茶藝師,你們很熟吧?能有韓公子這樣一位風流倜傥又有風度的客人,是她們三生修來的福分。”

韓公子微哂,對她的明嘲暗諷不作回應,雖然這是事實。

不是他自誇,像他這般溫暖有禮貌的客人真心不多。

“姑姑,別亂說。”安馨蘭對她的語氣頗不滿。

“哪有亂說?我這是替你緊張。”安琬瞥一眼在旁邊默默喝茶的棕發男子,倩然一笑,“我猜柏先生不常來吧?陌生人就該有陌生人的樣子,世均,你以後可不能對不起我們家馨蘭。”

柏少華輕笑,放下杯子,“安小姐誤會了,要不是我腿腳不便,剛才那種場面肯定輪不到世均出風頭。”

韓公子哈哈一笑,“行了少華,你不用替我圓,我是什麽人馨蘭很清楚。對了,馨蘭,上次我說的那對雙胞胎就是他兒女,改天帶你去瞧瞧。”

安馨蘭是個玲珑心的女子,聽罷神色一亮,“真的?我看過他們的照片,好可愛哦!尊夫人來了嗎?我得跟她好好聊聊。”要好好取經争取也生一對龍鳳胎。

“孩子太皮了,她實在抽不開身。帶孩子來又怕太吵人,只好我一個人來。”柏少華略抱歉。

“那太可惜了。”

三人相談甚歡,安琬不悅地輕輕敲桌,“喂喂,別故意冷落我,我記仇的。”

“不敢不敢,我們是怕你煩……”

幾人談不了多久,韓公子和柏少華的一票好友相繼來了,巧的是也有人帶了女伴,這間一向偏靜的茶室少有地熱鬧起來。

婚期近了,安馨蘭不想打擾未婚夫與他朋友的盡情暢談,于是和小姑姑安琬早早走了。

回去的路上,安琬好奇地問侄女,“那姓柏的結婚了?他多大年紀?”

“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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