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在家裏陪蟲崽,蟲崽很乖,大多時候都是自己在學習,偶爾上星網上和小夥伴們一起玩會兒,然後吃過晚飯,和他一起看帝國要事,等雄蟲回來。

小蟲崽指着影像,喊:“是雄父呢,我好久沒有看見雄父了。”

小蟲崽容易犯困,有時候,一迷糊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雄蟲回來的時候,他睡了,他醒來的時候,雄蟲又走了。

“昨天,你不是見到了雄父。”

小蟲崽抱胸,“只看見了一眼,和沒有看見一樣,雄父都不陪瑆瑆,不開心。”

“雌父,你和我一起撒嬌,好不好,我的小夥伴們都說,他們和雌父一起撒嬌,雄父就會留下了陪他們。”小蟲崽星星眼,十分期盼。

檠,摸了一下發燙的耳尖,他嘗試過了,現場很崩潰,不适合和小蟲崽一起。

“別鬧,看你雄父,一會兒就沒了。”

金色的宴會大廳,水晶做的燈具裝點其中,富麗堂皇,大概可以用來形容這裏。

精致優雅的雄蟲,仿佛天生就該徜徉在這樣輝煌的大廳之中,相得益彰,萬丈光芒。

檠一眼就看到了,才恍恍惚惚的想起,雄蟲說,今晚會晚點回來。

身着白衣的蟲,步履優雅,長長的頭發挽起,一雙貓兒眼,添了幾分靈動,伴在楚翊的身旁,竟有幾分相得益彰。

那是亞雌嗎?檠猜測,有點嫉妒。

鏡頭略過楚翊,轉向別處,檠才看到,新聞的下滾動的字幕。

莫洛城主唯一的雄子選雌君,無數雌蟲前來赴宴,最有希望的競選者,莫洛不敗的神話,楚。

楚翊和另一只雄蟲結婚?

雄蟲和雄蟲結婚?

帝國雖然沒有先例,可是也沒有規定過不可以,萬一雄蟲真的看上那只雄子?

他作為雌君,是要被休,還是降為雌侍還是雌奴?

檠,品出一點不是滋味,雄蟲今天大概不會回來了,那麽多優秀的雌蟲和雄蟲在,還有溫婉可愛的亞雌,哪裏還回記得家裏硬邦邦的雌蟲。

“沒有雄父了。”

鏡頭裏畫面給予衆多的賓客,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檠把爬在腿上的小蟲崽抱起來,“困了嗎?咱們回房間睡覺。”

“不困,我要等雄父回來。”小蟲崽睜大雙眼,捂住嘴,将哈欠憋住,盛了一眼哐的水霧。

“雄父,可能要很晚回來,也有可能不回來了。”

“啊~”小蟲崽失望的攤在雌蟲的身上,一時間哈欠連連,喪失了所有的精神。

檠捏了捏小蟲崽的兩頰,小蟲崽一丢丢,五官都沒有長開,唯有那肉嘟嘟的嘴唇輕輕一抿時的神情,像極了雄蟲。

如果當年那個孩子……

檠打斷了那個可怕的念頭,心裏卻有一個更加瘋狂的想法。

“瑆瑆,我們一起去接你雄父,好不好。”

“好啊!”

瑆瑆一抿唇,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銀河散落,星辰跌碎在人間。

帝國的警局,大概是連鎖蓋的,長的一模一樣。

房間的牆面半面刷成純白色,半面刷成棕黑色,辦公的桌子一律是黑漆木桌。

雄蟲坐在桌子前,他的正對面是穿着黑色警服的警官。

檠和小蟲崽坐在警示詢問廳外的長椅上,極好的耳力将裏面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楚先生,您是一位雄蟲。”

“是的。”

雄蟲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來什麽不妥。

“您要和一位雄蟲訂婚?”

“我并不知曉這間事情。”

“我們接到舉報,懷疑您有騙婚的嫌疑。”警官頓了頓,“請允許我冒昧的再次确認一下,楚先生,您是一位雄蟲?”

楚翊:“是的,警官先生。”

警官,接着道:“您已經結婚了?楚先生?”

“嗯”

所以到底是楚先生是一位雄蟲讓人驚訝,還是他已經有了雌蟲更讓你驚訝呢?

警官腦袋中已經沒有多餘的地方再去思考其他東西,按部就班的道:

“重婚最是犯法的,先生,無論雄蟲還是雌蟲,都是犯法。如果您想要另一位伴侶,需要和現在的雌君……”

“我知道,警官先生,我想這并不是我問題。”雄蟲隐隐的有點要暴躁的趨勢。

檠起身,站在詢問廳的門口,有點想沖進去制止談話的沖動。可是今天沖動過一次了,再犯錯,檠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平息雄蟲的暴躁,怒火。

“楚先生,如果您感受了威脅,請聯系雄蟲保護協會以及警署,我們會積極的保護您的權益。”

楚翊連謝謝都懶得再說。

檠慌慌忙忙的退開,擡頭迎上出來的雄蟲。

“雄主,我錯了……我以為您被脅迫了,所以才報的警”。

這是檠想好的,說的時候聲音一定要低,要軟一點,态度誠懇,不可以太硬,雄蟲做什麽,都不要反抗,因為這次自己真的是做的太過分,雄蟲生氣,發火都是正常情況。

“嗯,回去了。”

檠被這簡單的三個字打斷,忘記了後面所有要說的話,腦海中所有的想法。

“怎麽?累了嗎?”楚翊問。

小蟲崽趴在雌蟲的肩頭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現在自己雄父雌父的想法,差了十萬八千裏。

“沒,沒有。”

雄蟲态度平靜,聲音淡淡的,他累了。

檠迅速低頭,躲開雄蟲的目光,緊緊抱着小蟲崽,騰出另一只手為雄蟲打開車門。

雄蟲身上帶着濃重的酒氣,一下飛行器,便進了浴室。

檠将蟲崽安頓好,在做廢三分醒酒湯時,心情也沒有平靜下來。

雄蟲沒有發火,沒有生氣,平靜的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反而讓他不知道如何去做。

穩定心情,第四份醒酒湯倒進碗中。

雄蟲卻沒有在房間內。

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不在房間,那就是在工作室!

雄主同意書,就放在工作室的辦公桌上。

檠站在門口,端着醒酒湯的手都有些發抖。

楚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看不出半點醉态,就連在警廳顯露的那一點點暴躁,在回到家裏也消失不見了。

那麽他的同意書,雄蟲簽了嗎?

檠,向前靠近一步,再走進一步。

桌面幹幹淨淨,楚翊的手指在燈光下白的透明,盈白色的珠子把玩在他的手中,失了光芒,顯得又醜又暗。

手中的湯,差點灑了。

檠緊着心,将手中的醒酒湯穩穩的放在桌上,甚至聲音平穩的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沒等雄蟲有什麽動作,轉身,兩大步,飛速出了屋子。

雄主知情同意書,被扔在了垃圾桶中,像個垃圾,不,在雄蟲眼裏就是垃圾。

他的奮鬥,他努力,他的前程,他的未來,都和那張紙一起扔進了垃圾桶內。

他,果真是太蠢了。

“去休息吧,不用管我這裏,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整理最近的研究。”楚翊緊跟着出來,他的雌君并沒有走遠,靠在昏暗的走廊裏,沐浴在淺色的月光中,那淺色的眼睛中便落滿了星辰。

“雄主。”

楚翊回頭,“還有事情嗎?”

檠,垂下腦袋,徹底将自己隐入黑暗之中,張口欲言又止,“沒有。”

也許只是因為今天讓雄主生氣了,所有才不簽字,過兩天在試試,說不定說可以了。

檠如此想。

一張張同意書,被移到桌子的角落,告訴他,雄蟲确實看到了,但雄蟲并不在意,不在意還是不同意?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檠,你什麽時候回來?咱們先聚聚,進了軍隊,可每天就只能靠營養劑度日了,我讨厭營養劑。”

寧,毫無形象的爬在床上,只露出一頭金黃色的頭發,說話的聲音也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從夢裏醒來。

這起通話的原因就是因為一個夢,寧夢見了自己被淹沒在營養劑的海洋裏,整天除了營養劑就是營養劑的,痛苦無比。

心情因為朋友搞笑的夢,有一點點松弛,心想自己的太緊張了。

“很快的。”

也沒有幾天可以任由他拖延了,再今天或者明天,他必須擺拜托雄主,簽署雄主知情同意書。要不還有什麽辦法?

“雌父,你在發呆哦。”瑆瑆扒着廚房的門口,探頭進來,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是禁忌地,雄父和雌父,都不允許他進來。

“瑆瑆,也喜歡發呆,發呆不會累,我可以吃蛋糕嗎?雌父,瑆瑆想吃蛋糕。”小蟲崽,嘟嘟嘴唇,撒嬌賣萌,為了一口蛋糕。

“嗯。”檠,用指間大小的小勺,整了一小口,被瑆瑆抿了去。

小蟲崽露出大大的笑容,快樂的簡單。

“不要告訴你雄父。”檠,叮囑。

“不告訴雄父。我今天只吃了難吃的營養餐,沒有吃蛋糕。”

瑆瑆跳着跑向雄蟲,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把自己暴露的徹底。

“雄主。”檠也是一愣,“晚餐還在準備。”

楚翊拍拍了瑆瑆的頭,讓瑆瑆回房間中去。

“民政部分給我發來了消息。”楚翊說着,進入了工作室中,桌子上不出意外的擺着一張雄主同意書。

楚翊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張薄薄的紙上,覺得萬分諷刺,半晌,開口:“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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