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大夫給的應對不僅是吃藥。這是心病, 吃藥只能治标不治本。

他開了幾副寬心的藥,并囑咐一定要讓她保持心情愉悅,并且開口多說話。

因為若是長時間不說話, 把什麽事都悶在心裏,恐怕會陷入什麽誤區, 很危險。

吓得孟嬷嬷接下來好幾天都不敢離開姑娘。

一有時間便與她說話。

可瑟瑟不想說話。

那老大夫說她病了, 她其實隐隐覺得自己是有些不對勁。所以她積極的配合大夫按時喝藥,與嬷嬷一道經常散心。

但就是不想說話。她最近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來, 好不容易因為別的事分了些心神, 但沒一會兒腦子裏就會閃過那天在山上她被兩個男人欺負壓的事, 心裏就悶得難受。

想哭。

瑟瑟又從睡夢中驚醒了。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做噩夢了。

孟嬷嬷見她這幾天喝了藥, 睡得早,怕打擾她睡覺所以沒有一起睡,但她沒告訴嬷嬷的是,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不光是那天的事,還有前世的。

從記事起到出嫁, 再到婚後虛假的甜蜜, 最後慘死。

有一次她還夢見沈顏川親自提着刀來找她。吓得她連連哭求都沒用, 那人還是手起刀落了。好在當時突然驚喜, 才沒有看到鮮血橫流的自己。

額角冒着冷汗,胸脯起伏, 瑟瑟小口小口的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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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靜下來之後,小手揉了揉眼睛, 瑟瑟下了床榻。

角落裏的燭火已經滅了, 但屋子裏卻并不黑——窗外有皎潔的月光, 如輕紗一般撒下來,透過窗子來到屋內。

屋內光線朦胧而柔和。

但窗外一角光線卻是暗的。

瑟瑟盯着瞧了片刻。

是人影。

顯然, 窗外有人在那裏。

窗外那人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主動往旁邊一點,露了面。

黛青色的小厮服,劍眉星目。

是寶來。

發梢有些潤,顯然,他已經在窗外站了許久。

“…你吓到我了。”顫抖的拳頭微微松開,瑟瑟癟着小嘴兒,盯着他眼眶微紅 。

是真的吓到了,吓到腿腳發軟,路都走不動了。

她剛剛以為,又像那天一樣,院子裏無緣無故的闖進來兩個人,然後看見她便一臉兇相的朝她撲過來。

“對不起。”見她紅了眼兒,寶來有些不知所措。

他撐着窗臺想翻進去給她搽眼淚,又因為她說吓到了而不敢靠近。

“你別哭…我這就,走。”

寶來說着就要轉身。

瑟瑟站着沒動,盯着他,見他當真轉了身走了,她嗡嗡的問,

“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來了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又走,那為什麽要來。

寶來止了步,他慢慢轉過身來,透過窗子,看向屋子裏的小婦人,

“我想,看看你,臉上的傷,好了沒。”

瑟瑟吸了吸小鼻子。

聞言,她伸着小手貼了貼自己的臉,而後看向他,“好了嗎?”

她這段時間沒怎麽說話,此時說的話糯糯的,聲音小得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好了。”寶來點頭。

小婦人散着發,粉黛未施,小臉在窗外朦胧的月光下,越發瑩白。

絲毫看不出之前紅腫的樣子。

瑟瑟沒再回他好沒好的事,而是說起了別的。

“你以後不準來這裏。”

寶來斂下眉眼,“嗯”了一聲。

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有些不妥,因為那天嬷嬷說過。

可就算不合适,不妥,他也想看她一眼。白日有孟嬷嬷在,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只有晚上。但晚上,他也只是守在窗外。

不敢進去,不會進去,怕吓到她。

剛剛她說,不準來。她在怪他來這裏嗎?

“……但今天可以在這裏。”

寶來擡眸,剛剛悶悶的情緒突然就消散了。

窗內珠簾晃動,小婦人已經進了裏間。

寶來反複重複剛剛她的話,這是不怪他來這裏的意思?

“好 。”

寶來朝珠簾裏面回。

聲音同樣有些小,但她應該能聽到。

這晚後來,瑟瑟睡得格外香甜。

這麽久來的第一次,夢裏天是藍的,雲是彩色的,還有芳草香。一切都仿佛有了最鮮豔的色彩,而不是以前那樣黑白。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連日來噩夢纏身,原來是在擔心,害怕又會有人像那天那樣突然闖進院子 。

如今因為有寶來在外面守着,她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如此又過了幾天。

因為夜裏睡得好,瑟瑟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好。但還是有些恹恹的。

眼瞧着老大夫開的藥已經喝完了,孟嬷嬷急得嘴角起了泡,招呼來喜打算讓他再跑一趟鎮裏的醫館。

來喜倒是來了,風風火火的,還沒等嬷嬷開口,來喜搶先一步。

“姑娘你看,你快來看!”

說着便側了側身,露出後面的寶來。

寶來靠近了些,手裏提着一只貓。

瑟瑟擡眸看過去,就對上了一雙黑溜溜的眼。一只全身純白的小奶貓,就這麽被寶來提着後頸子出現在了瑟瑟眼前。

這只貓全身雪白,全身上下就一雙眼睛黑溜溜的,像一顆濕漉漉的葡萄。此時小奶貓蜷在半空,露出四只粉色的小爪爪,奶糯糯的朝着瑟瑟“喵”了一句。

瑟瑟眨了眨杏眼。

情不自禁的伸手,但伸到一般,她又擡眸看寶來。

寶來沒說話,只是把小貓崽提着靠近了些。意思很明顯,就是給她的。

瑟瑟這才大膽的伸出小手。

小奶貓很小,但瑟瑟的手也小,所以她要伸着兩只手,并在一起才能捧着,還要小心翼翼的怕它摔了。

小奶貓到也不怯,一只小爪試探的踩在了柔軟的掌心,而後另外的幾只爪爪也踩了上去。調整好位置後,它沖着瑟瑟又“喵”了一聲。

“喵~”

是糯糯的聲音,瑟瑟跟着喵了一聲。

顯然,她很喜歡這只小奶貓。

她看向眼寶來,眸子裏亮晶晶的,一改往日的頹,

“好看。”她說。

而後便垂下眼眸,跟着小奶貓你一句我一句喵喵喵。

時不時還用手指輕輕搓一搓,揉一揉。

但也沒敢太用力,因為小奶貓太小了。

她下手很輕。

孟嬷嬷在一旁,難得看見姑娘這般鮮活的樣子,竟有些眼熱。當真是老了,現在動不動就情緒波動,她想。

“這只貓崽兒哪兒來的?”孟嬷嬷問。看這只貓崽兒的品相,一看就知不是這兒的野貓。

“買的。”寶來回孟嬷嬷,眼睛卻是一直盯着瑟瑟,沒移開。

臉上已經沒有痕跡了,小臉恢複如初。

同那天看到的一樣。

他怕當時光線不足,沒看清。如今再次确認,才放下心來。

“嬷嬷你猜,”旁邊來喜接了話,“他花了多少錢?”其實是他自己想知道,但來寶一直沒說。

孟嬷嬷沒猜,她對這個不感興趣。

不過瑟瑟卻擡眸瞧了瞧,似乎想要知道。

寶來見狀,支支吾吾的,似乎是不想說,但某人一直瞧他,顯然是想讓他說,他又不想拒絕,最後猶猶豫豫,伸了三根手指。

手指修長而幹淨,一看就知道以前不是幹粗活的。

“三兩銀子的話,那也還行。”來喜如願知道價錢。

瑟瑟邊聽,邊點了點頭,而後低頭繼續逗喵喵。

“不,不是。”

嗯?什麽不是?瑟瑟瞅他。

“不是三兩,是三十兩。”

“三,三十?”瑟瑟震驚得杏眼溜溜圓。

一只小貓咪要三十兩嗎?

同樣震驚的還有來喜,“不是,寶來,這只貓雖然可愛,但是,也要不到三十啊。”

三十兩,那可是有些人一年甚至好幾年的開支了。怎麽可能一只貓的價格這麽高?“你肯定被騙了。若是市價的話,一只貓的價格一般就幾文十幾文這樣子。這只貓品相好,買家多的話,賣到三兩也說得過去。但是,若是三十兩,那怎麽可能?”

“我,沒有,被騙。”寶來一直盯着瑟瑟。今天她終于出了屋子,還願意說話,眼睛也亮晶晶的,寶來有些高興。

便一五一十的解釋,

“那小販說,這貓是,別人預定,好了的,付了五兩。若是我要了,他得退回,兩倍的價,那就是十兩。而且因為,違約在線,他還要賠,給對方十兩,那就是,二十兩。然後他說,本來這貓說好,的十兩銀子,所以…”

退二十兩,再賣十兩,一共三十兩。

似乎沒什麽毛病?

瑟瑟想。

“诶,诶不對。”來喜跳出來。“他本來就拿了對方的十兩,若是要還給對方二十兩,其實是只額外多了十兩。再加上你買貓的十兩,那總共就給二十兩就行了。”

繞啊繞,瑟瑟腦袋都有些被繞暈了。但以為關乎小貓咪的價格,她想要弄清楚。

于是繼續在心裏算。

但其實這樣也好,這些天瑟瑟的腦袋一直木木的,這會兒動動腦子想問題,有益無害。

她還在想來喜的話,就聽得寶來承認,

“嗯。但買家說,十兩是定金。實際賣,20兩。”

“哪個貓的定金是十兩啊!品相再好血統再珍貴對家再有錢撐死全部十兩啊。”十兩,都能買好幾個下人了。

寶來倒也淡定,“可是,他少了三十,不賣。”

好吧。這才是關鍵。

買家少了三十兩不賣,而寶來要買,可不就是要花三十兩嘛。

但是。

瑟瑟好不容易理清楚一點,問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寶來,你哪兒來那麽多錢呀?”

“你那天,給的。”

“嗯?”瑟瑟反應一會兒,哦對,是給了他,那天給了來喜和寶來各一百兩。

“那你現在還剩多少?”

寶來将兜裏的銀錢都拿了出來,數了數,“六十五兩。”

還有五兩,之前給她買香梨了。

在書齋門口拿的那一百兩,之前還有剩的,但上次買梨的時候又拿去買銀霜炭了。

她好像很怕冷,得多準備點。

瑟瑟算了算,還差五兩。這才幾天呀,怎麽就差了五兩了。寶來吃穿用度都在莊子,根本沒有要花錢的地方。

這樣下去不行。

她将小貓咪放在并攏的膝上,緞面的裙擺給它兜住。

而後伸出一只小手來。

玉一般的小手,纖細嫩白。

“你把剩下的給我。”

寶來沒有一絲猶豫,甚至沒問為什麽,直接将手中的銀錢遞給了她。

“你都不問我為什麽叫你把錢給我嗎?”

寶來搖頭。

雖然寶來沒問,但是瑟瑟還是給出了解釋,

“我這是在替你保管知道嗎,不然你這樣,這幾十兩也會被嚯嚯沒的。”

一只小貓咪哪裏用得了幾十兩?瑟瑟覺得,雖然是給她買的小貓咪,但從中可以看出,寶來花錢如流水,一點都沒有規劃。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管一管。不然以後再多的錢,寶來也會花精光的。

見寶來沒說話,瑟瑟以為他不同意,于是又解釋了一句,

“我這個,是為了你好,你只是把錢放在我這裏,若以後你要用的話,随時可以來拿,我只是在替你保管,你有沒有意見呀?”

“沒,沒有。”

【寶子:錢都給媳婦兒,我沒意見。】

***

因為小貓咪的到來,瑟瑟話多了些,臉上也時不時帶了笑。

雖然有時候也坐在窗子旁,像往常一樣發呆。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小貓咪就會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先是伸着小爪爪碰一碰繡花鞋,若是不理,還會奶嗚嗚的喵一聲。

誰會拒絕一只小貓咪的喵喵呢。

瑟瑟彎腰,将小珍珠抱起,摟在懷裏。

珍珠是小貓咪的名字,瑟瑟給起的,因為它全身的毛毛都是白色的,與繡鞋上的珍珠一樣的顏色。

除了珍珠時不時來找她玩分了心神,還有就是,她得分出精力,照顧珍珠的吃食。

珍珠還小,聽商販說才一個月左右,所以每天都要精心照顧。

不能吃硬的,要泡軟煮熟掰碎,又因為太小,每天還得喝羊奶才行。

瑟瑟原本想要親自料理的,但孟嬷嬷哪裏肯,于是照顧珍珠的活兒就給了寶來。

但是!可能寶來他不懂得怎麽照顧,他把人家白白的毛毛照顧得髒兮兮的,不是背上那裏有灰塵,就是肚皮這邊有泥土,灰不灰黃不黃的。甚至人家嘴邊那幾根須須有時候都沾着灰。

瑟瑟都看出珍珠臉上的委屈了。

于是只好親自照顧了。

纖細嫩白的小手,貼在珍珠潔白的背上,相差無異,指蓋兒染着淡淡的粉,異常的顯眼。

“……寶來?”

“……嗯?”寶來回過思緒,移開視線看向瑟瑟。

瑟瑟低頭,看了眼卧在自己膝上的珍珠,沒覺得有什麽,所以也就不再奇怪他怎麽一直盯着珍珠瞧。

“寶來,那兩個人…”

瑟瑟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

以前沒顧及到,都沒問。在山上的時候,在她的潛意識裏那兩人已經被寶來解決了,反正夠不成威脅。事實肯定也是這樣,若是沒有解決,寶來不可能将她救下來。

提起那二人,寶來眼裏閃過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不想吓到瑟瑟,于是只輕描淡寫的提了句。

“處理了。”

“……?”她想聽怎麽處置的。是送官了嗎?

瑟瑟突然有些慌,

送交官府,勢必要遭到盤問,那萬一那兩個人亂說怎麽辦?就是不亂說,實話實說,那她的名譽也全完了。瑟瑟當然很愛惜自己的羽毛了。

她不準寶來亂說,寶來聽話不說,但那兩個人又不會這麽聽話。會不會現在官府衙役都已經知道了,然後外面已經傳言起來了?說什麽武安侯的少夫人什麽什麽的,那要怎麽辦呀?

“不會,”似乎是看出了瑟瑟心中所想。

“怎麽不會?”

“我割了他們舌頭。”

“……啊?”瑟瑟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說實話,瑟瑟有些震驚。

割舌頭什麽的,還是上次長公主要害來喜時說過。

當時來喜一嘴的血,那還是只割破了皮,要是都割完,瑟瑟打了個冷顫。

寶來見狀,就沒再繼續細說。其實,何止是割了舌頭。

但瑟瑟震驚,倒不是覺得殘忍,而是一時想到血腥畫面有些打怵。

這樣也好。誰讓他們是壞人?壞人當然要受到懲罰。

這時候,外面有些吵。寶來朝外面掃了一眼,就說出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瑟瑟點頭表示知道了,等寶來走後,她玩了一會兒珍珠,等注意到時辰的時候,才覺察到寶來好像一直沒有回來。

她有些疑惑,正準備抱着珍珠也出去瞧瞧,這時來喜突然從外面奔進堂屋。

“不好了。姑娘!寶來他,他被官爺抓走了!”

瑟瑟“騰”的一下從椅上站起來,懷裏的珍珠可能受到驚吓,“唰”的一下跳開遠去了。

瑟瑟也顧不得去找珍珠,她神色有些家緊張不安,“抓,抓他做什麽呀?”

遭了,寶來把人家舌頭割了,會不會也要被抓起來?

國有國法,官兵衙役不清楚前因後果,只知道那二人被割了舌頭,然後就查他們被誰割了舌頭,然後就查到寶來了?

瑟瑟其實是多慮了。

寶來确實被官兵帶走了,但不是抓他的。

之前雨花村發生了人販子事件,當時村民将人綁送到了官府。因為這個地方是帝都直管轄區,治安管理更加嚴格些,所以這件事自然驚動了城內府衙。

于是派了幾個巡捕過來了解情況。

但也只是例行問話而已。

他們将寶來帶到事發地點,然後讓他從頭到尾敘述一遍,看是否與之前村民們說的一致。

身穿統一官府的巡捕高大威猛,在人群中很惹招眼,特別是那個頭頭,衣服顏色要深些,眼神也較旁人心思多些。

寶來大致描述了當天的情形,有巡捕在旁邊邊聽邊記,在此期間,那個頭頭一直盯着寶來,上下打量。

倒不是覺得他在撒謊,而是,覺得有些可疑。

為何?因為氣質不對。剛剛見到這位的時候,他還以為這人是那莊子的主人,還好自己穩住了沒有上前打招呼,不然丢人丢大發了。

樣貌出衆,背脊板正,談吐不卑不亢,哪兒哪兒都無可挑剔的樣子。要不說還真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

越看越覺得有些可疑。

最近上頭似乎在找什麽人,神神秘秘的,又不說找誰,只叮囑遇到可疑的人要留意。

什麽是可疑的人?

這不就是可疑的人?

“确定不是往那邊逃跑的嗎?不是往山上?”記筆錄的巡捕擡頭,拿着筆指了指上山的那條路。

寶來跟着斜了一眼,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确定。那兩人,趕了輛,馬車,走的大道。”言外之意,不是走的上山那條小路。

巡捕也是随口這麽一問,因為之前村民們都是回答的大道。所以他點了點頭,正要跳過,就聽得旁邊有人插話。

“當然不是上山那條了,那天下大雪,沒人上山。”說話的人是來喜。

那天來喜只是旁觀,所以巡捕并沒有找他問話。但瑟瑟擔心會出什麽事,于是讓來喜過來看看。

來喜一來便聽到了說什麽上山,頓時敏感起來,以為是說的那天寶來上山的事 ,于是忙出口否認。

他的想法簡單,不能把姑娘牽扯進來。若是這些人知道寶來上過山,那東扯西扯說不定就扯到姑娘了。

來喜說沒人上山,但有村民卻覺得不對,“瞎說,那天分明有人上山了。”

“啥,什麽?誰,誰上山了啊?”來喜咽了咽口水,期間還偷偷看了寶來一眼。

對方跟個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有慌意。他到底知不知啊,他被人看見了!

插話的村民見幾位官爺都看向自己,于是有些腼腆不好意思,“那天我看見有人上山了,不過不是那兩個人販子,人販子确實是從大道走的,我只是在與這位小哥說。他說那天沒人上山,但其實那天有人。”

“是誰?”

“是武安侯府的二公子。吶,就是你們侯府的二公子。”

“啊?”二公子上過山?震驚之餘,來喜又松了口氣,管他是誰,只要不牽扯到姑娘就行。

等這事告一段落,小頭目正打算上前,盤問幾句那個可疑的人,看能不能套幾句話。

不過這時,從那邊跑來一個巡捕。看神色有些慌張,在小頭目耳邊說了幾句,那小頭目瞬間變了臉色。

于是匆匆結束了這邊,小頭目領着幾個巡捕,走了。

寶來盯着幾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剛剛可吓人。”

回來的路上來喜一直絮絮叨叨,“我還以為那老伯說的是你。诶,你說,那天二公子去山上做什麽?”

寶來走在前面一直沒說話,

沈煥去山上幹什麽他不感興趣。

剛剛那些人明顯是上山去了,他正在腦中檢查山上的痕跡都被抹幹淨了沒。那二人被發現了沒關系 ,重點是牽扯不到她。

突然,寶來腳步一頓。

怎麽了?來喜看了眼寶來,見他一直盯着左邊。

那邊是個一處灌木叢,有些高,看不見灌木那邊的情況。

但卻隐隐約約的有些聲音。

聽不清。不過可能聲音主人認為現在四周沒人,所以動靜大了些。

是一對野鴛鴦在那邊卿卿我我,淅淅索索扯衣服。

“不行,鐵柱哥,這兒不行。”

什麽不行?

“哎喲,我就看看,寶貝兒,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真的會負責嗎?”

“當然會負責,所以寶貝兒,快讓我親一口!”

聽了一耳朵的寶來難得有些迷茫,不過他這人向來理解非凡,這次也不例外,

原來,

負責=親嘴兒

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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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的知識增加啦。

有寶子說看不懂,來梳理一下哈。

瑟瑟很小的時候随娘親去侯府參宴,然後沈煥就認識她了。瑟瑟因為年紀小且不在意,所以對沈煥什麽印象(之前之所以說有些熟悉,是因為她在夢裏看到那個牌位前的背影,以為是沈顏川的,但其實是沈煥,沈顏川和沈煥背影很像)。參宴時沈煥就看上她了。長大後就求武安侯去提親。

長公主“和親”走了(其實不是和親,大家不要有負擔),沈顏川傷心欲絕,籌謀要把長公主弄回來,然後就需要一個世子夫人。這個時候沈煥那邊正在議親,沈顏川因為個中原因就去搶了沈煥的議親對象。(前面提到瑟瑟議親途中進程突然加快,就是沈顏川搶過來之後,不想等就直接一切從簡)。

然後就是沈顏川與瑟瑟成親。上一世成親三年,沈顏川慢慢喜歡上了瑟瑟。把長公主救了回來,計劃到了最後一步,他就後悔了。所以臨時換了藥。可沈煥不知道毒藥和風寒藥對調了 他一直以為沈顏川要殺瑟瑟,于是受人挑撥,也去對調了藥。陰差陽錯就導致瑟瑟喝毒藥死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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