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怎麽才來呀?你看, 我的鞋子都打濕了。”
瑟瑟一只手抱着貓咪,騰出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裙擺給他看。
淅淅瀝瀝的雨水滴在地上,飛濺起水花, 又四散開來,有些确實沾到了綴着珍珠的繡鞋上。
瑟瑟的腳小, 鞋子自然小, 幾乎都是藏在裙擺下,所以只有零星的幾點水珠。
見他垂眸盯着瞧, 瑟瑟稍稍往後藏了藏鞋子。雖然少, 但是真的有打濕啊。
明明說的兩個時辰就來接她的, 可是現在都快天黑了, 才來。
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嬷嬷也沒在,她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而且,他知不知道之前那些閨秀們都在說什麽啊?說什麽太子要選太子妃了,還是內定的。
哼。
把她扔在這裏, 莫非就是讓她來聽那些的?
想到這裏, 瑟瑟撅着小嘴兒, 不滿, “你之前說只是去一會兒的。”
“抱歉,讓你久等了。”慕容權道歉, 鳳眸裏一臉寵溺,“有事給耽誤了些時辰。”
瑟瑟自然不是咄咄逼人的主, 見他态度這般好, 就暫且不追究啦。
她盯着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後小碎步慢慢靠近了些。
小婦人主動投懷送包,慕容權自然受用, 正要伸手摟抱小腰的時候,她卻突然遠離了些。
拉開點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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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了?”慕容權見她眉心微蹙。
“她們說你身上有香。”瑟瑟剛剛聞了聞,“好像是有一點…可這個更多的是冷松香啊,你原本就有的,才不是什麽女人香。”剛剛那些人亂說。
“嗯?”
瑟瑟越說到後面越說得小聲,最後更像是自言自語。
慕容權瞧着她小嘴叭叭叭,但沒聽懂她在說什麽。
伸手,扯了扯她的小臉。
又稍稍上前,想要靠近些,然後就被瑟瑟躲過了。
“不要。”
這是在人家府門前,怎麽也動不動就要抱?之前游玩的都是郊區較為僻靜的地方,無人識,由着他就算了。這裏可是帝都內,人來人往的,可不能再由着他這樣那樣!
萬一讓人看見就說不清了。
而且,她還抱着珍珠。
要是擠到珍珠,它又要喵喵叫,肯定會更加引人注目。
瑟瑟躲他的舉動讓慕容權不由得一笑。
“是讓你走這邊。”
說着,大掌攀上小肩,慢慢轉了個方向,讓她面對着将軍府。“小腦瓜裏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呀。”額頭突然被輕拍了下,怪疼的。
原來不是要抱她,瑟瑟有些窘。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這人別看現在衣冠楚楚的,平日裏是真的喜歡對她動手動腳。
不過,
“進府嗎?”瑟瑟沒怎麽明白。進府做什麽?
“來都來了,自然得見見長輩。”
這麽一說,瑟瑟恍然大悟。
将軍夫人是皇後娘娘的親母,也就是慕容權的外祖母。
那确實應該正式拜訪一下。
不然就有些不知禮了。
瑟瑟在想待會兒見面要說些什麽。
慕容權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她。
又鳳眸微轉,往後掃了一眼。
他知道後邊有人,
也猜到了是誰。
不過,那又怎樣?
慕容權微微側過一點,完全擋住了身後的視線。
“走吧。”
他接過內侍手中的雨傘,一手虛攬着小婦人,堂而皇之的進了魏府。
……
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在門縫,沈顏川還一直站在雨幕裏。
二人舉止,甚是親密。
為什麽會這樣?
上一秒還在為她惹惱了貴人,生死不明而擔憂。下一秒就看見她與貴人這般親密,不清不白。
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他還記得那天太子如何冷着臉,如何說着要重罰。這才幾天,就成了這樣?
同樣是男人,沈顏川哪裏看不出,太子看瑟兒的眼神,絕對不清白。
他甚至有了不好的預感。
“錦氏為什麽會和殿下一道兒?!”
能在這裏見到錦氏,本來就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和她的殿下一起?
聯想到之前她們說的,太子殿下有個女人的事,沈宓坐不住了,“到底怎麽回事?肯定是出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不然為什麽你們說她去養病了,但她卻是跟太子在一起?”
沒人回答她。
慕容嘉自己也震驚得夠嗆。
除了震驚,更多的是覺得荒唐。
雖然是她一手将慕容權推上了錦氏的床榻,但她那麽做,是為了弄死錦氏,惡心慕容權,可不是為了促成什麽好事!
但了剛剛二人那邊親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定然是她那好侄兒将錦氏收了房。
那錦氏,死沒死成,到躍上枝頭,成了鳳凰。
她真是小看了那個女人。
也是,顏色是她看了都羨慕的美,身段玲珑,男人最是喜歡的,還有那身皮子,白嫩。
想來,壓在榻上的滋味兒,定是不錯。
哼,她那侄兒,緣是這般俗人。
“簡直俗不可耐!”
慕容嘉越想越氣,氣得直接砸了手裏的茶盞。這樣一來,又得想辦法對付那個賤人了!
“你發什麽瘋?”沈宓拂開一臉的茶漬,欲要與慕容嘉大吵一架,這次她非得翻臉不可。
“給本宮閉嘴!”
慕容嘉瞪了沈宓一眼,眼裏有些瘋狂,露了些本性,吓得沈宓再不敢開口。
……
魏府。
瑟瑟乖巧端麗,知禮懂儀,自然很得魏夫人的喜歡。
一家人其樂融融,就是總有人沒有臉色來打擾。
有下人來禀,說是沈顏川求見。
沈魏兩家歷來不睦。
先前賞花宴沈家人不請自來,魏夫人顧及臉面沒說什麽。
如今又來個沈顏川。
魏夫人直接回絕了,
“就說賞花宴已過,沈姑娘已經回去了。”
說罷,又拉着瑟瑟去看前幾日新移栽的花。
亭屋裏,
魏邵與慕容權棋盤對弈,不多時,又有下人來禀,
“沈少卿求見。”
“剛剛不是說了嗎?不見。”魏邵正為下一步該如何走而煩憂。
“殿下,沈少卿一直不肯走,說是求見殿下。”
“孤也不見。”慕容權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魏邵從棋盤上擡起頭來,眼珠子轉了轉,覺出了一點不對勁。
專程在他魏府求見太子,怎麽回事?
“殿下,當真不見見?”
“不見。”
“他一直在魏府門前,影響多不好。不會是交了兵權受了刺激,想着法子要把我家拖下水吧?也不對,他要見的是你。”
見對方不搭話,為啥直接問:“殿下,你跟舅舅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慕容權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白子兒,
“無事。”
“那為何一直要見你?”
“許是剛剛瞧見她與孤一道進了魏府 ,有些疑惑想問問。”
“她?”魏邵順着殿下目光看過去。
小婦人言笑晏晏,眉眼彎彎。
要不怎麽說殿下就是殿下,眼光那不是一般的高。
看上的小婦人,模樣就是不一般。
不過,魏邵還是沒懂,
“與她有什麽關系?”
慕容權今日帶着瑟瑟來魏府,原本就不打算隐瞞什麽,甚至想讓魏府出面,提議讓瑟瑟成為太子妃的事兒。
于是也就直說了。
“是她之前的夫家。”
“啥?”
“沈顏川是她之前的夫家,看來孤與她的事兒,瞞不住了。”
說話的人很是輕松平常,對被人發現更像是樂見其成,但聽的人早已瞪大了眼眸,
“你看中的人婦,是臣婦?還是沈顏川家的?”
慕容權橫了魏邵一眼,“以前是,他倆前不久已經合離。”
“……好家夥。”魏邵除了感嘆一句,當真說不出其他來。
在朝為官的家眷是受律法保護的。魏邵雖然纨绔,但也知道輕重。
這人就這麽,這麽把人臣妻給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