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對渣渣只需要一個字

中年男人迅速拿出手機, 百度了一下,幾秒就查到了安覺曉的資料, 他越看, 眼睛越亮。

中年女人伸了個頭, 探到中年人眼前, 看到他在用手機看安覺曉的照片, 頓時跟抓奸的正房一樣勃然大怒,“孟樂豪,你要不要臉!”

中年男人将手機一放,底氣十足又心花怒放, “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麽, 這是我女兒,我女兒啊!”

中年女人怔了怔, 嗤笑道:“你想找個理由看美女也找個靠譜點的吧, 大明星是你女兒?你做夢哦。”

孟樂豪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怒斥道:“你懂什麽!我看你腦子裏就沒個正經的!頭發長見識短。”

中年女人也不甘示弱,回罵道:“你當我傻?她姓安,又不姓孟, 怎麽可能是你女兒。”

她剛說完, 又思考了幾秒, 恍然大悟地說:“你是說她是你和前妻的孩子?”

“對。”孟樂豪嘿嘿樂道:“離婚後, 我前妻就把小孩的姓給改了,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 她有出息了啊, 竟然成了明星了,可惜她媽沒福氣,走得早,現在女兒成了明星,有錢了,她也享受不到,倒是我有福氣啊。”

孟樂豪屁颠屁颠的規劃好了一切,“現在明星賺得多啊,等我找回這個女兒,咱家就能住上大房子,那破公司,我看老大也不要呆了,沒錢沒前途,還不如找你姐借一筆錢,自己做生意去,還有咱老二啊,之前咱們家求爺爺告奶奶,都沒能送他進師大附小,現在我感覺應該不愁了。”

孟樂豪越想越美,豪高興得直接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并且當即拍板道:“老婆!趕緊把我的好酒拿出來,咱們全家喝一杯!”

“你也知道她改名了,改名了就是不想認你這爸,瞧把你高興的。”中年女人雖然嘴上是諷刺,但還是依言起身,打開櫃子,拿出了酒,噔一下放在桌子上,道,“我看你想得挺美,別到時什麽都撈不到。”

大兒子聽到得了個明星姐姐,其他不說,光是能幫他解決工作問題,他是真的有些心動,但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件事不大靠譜,畢竟這麽多年沒有聯系了,別人不一定願意搭理她爸。

“我覺得媽說的沒錯,別的不說,就說咱家那二叔吧,以前還常和各家親戚走走,發達之後連聯系方式都換了,過年都只是打個電話回來,一直有來往的親戚都是如此,何況是十幾年沒見的女兒。”

“你們懂什麽,只要我一天是她爸,就永遠是她爸,這是你二叔能比的嗎?”

中年女人又說:“說的也是,父女之間的血緣關系,哪是說斷就能斷的。”

孟樂豪說行動就行動,他先是翻出了以前的老電話,但全都打不通,至于前妻的親戚,他倒是想聯系,卻苦于沒有聯系方式,孟樂豪在家裏愁了幾天,終于想到了拿到安覺曉聯系方式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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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走紅後,就會把過往的同學啊朋友啊都删掉,但安覺曉沒有,她是一個念舊的人,同學的聯系方式不會删掉,更不要說恩師了,正是這樣,她才收到了大學表演課老師的微信。

蔣老師:覺曉啊,最近有個叫孟樂豪,自稱是你父親的人來學校找了你聯系方式,我記得你父母離婚了的?

安覺曉看到孟樂豪這個名字,腦袋嗡一下就炸開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連化妝師剛給她撲的粉底和胭脂都遮不住。

張小纨見安覺曉神色不對,關心道:“你怎麽了?”

“沒、沒有。”

“你要是不舒服就直說,等下錄節目的時候,我好跟主持人打招呼,照顧你一下。”

安覺曉按下手機,幹笑道:“沒事,放心吧。”

孟樂豪對安覺曉來說,就好像一個遙遠的你都快要忘記的人,忽然出現在你眼前,僅僅就是一個名字,就打開無數童年記憶。

自從有記憶開始,安覺曉就能明顯感覺出奶奶不是很喜歡自己,雖然不至于打罵她,但冷暴力一樣恐怖,并且言語和言行裏都對她不是很重視,比如只穿親戚小孩不要的衣服,常說‘小女孩啊,有的穿就好啦,又不是兒子’‘學畫畫不要錢哦,有什麽好學的,還是留着給她以後的弟弟吧’之類的話;對着別人家的男孩子比對自己的親孫女還親熱。

起初,她爸爸還是站在她媽媽這邊的,覺得兒子女兒都是自己的孩子,沒差別,但也經不住念叨,而且他也的确想再要個兒子,覺得女兒長大了遲早是別人家的,只有兒子才是自己家的。

久而久之,因為生兒子的問題,安覺曉的媽媽和安覺曉的爸爸爆發多次沖突。

“你說的好像還是我的錯了!?還不是你不能生!”

“你肚子要是争氣一點,我媽也不會說那麽多了!”

這些都是過了那麽多年,安覺曉還清晰記得的話,仿佛劇毒,深深烙在了她的心上。

安覺曉的媽媽為了讓安覺曉有個完整的家庭,一直隐忍着,直到後來發現安覺曉的爸爸出軌,還在外面和人生了個兒子,但孟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家子都為終于有個兒子了而開心。

安覺曉的媽媽心如死灰,在看到原本活潑的女兒日漸沉默後,她也想通了,與其讓女兒生活在一個冷暴力的家庭,不如離婚,帶着女兒遠走高飛,給她一個真正健康快樂的成年。

後來證明,安媽媽的選擇是正确的。

長大後,安覺曉也知道了,她爸爸和奶奶是典型的重男輕女,這麽多年,他們一直沒有聯系過,如果她爸爸有心,想要盡做父親的責任,早就聯系她了,而不會在她出名之後……

所以說,來者不善。

“曉曉。”

“覺曉。”

“安覺曉!”

安覺曉被張小纨的呼喚聲驚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此時她已經錄完了節目,坐在回家的保姆車上,她心不在焉的看向張小纨。

“你怎麽了?一天都魂不守舍的?”

安覺曉猶豫着,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張小纨。

張小纨見她遲疑,便勸道:“從化妝時你就不對勁,錄節目的時候也有走神,但好歹是靠專業素養蒙混過關了,錄完節目一上車又開始走神,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不一定是工作的身份,而是朋友。”

安覺曉看着張小纨關心的神色,心裏感動之餘也覺得沒必要再隐瞞了,她抹了一把臉,幽幽道:“我遇上麻煩了,我以前的爸爸來找我了。”

安覺曉望着窗外的夜色,緩緩将自己的家事告訴了張小纨。

聽完她的訴述,張小纨怔愣了許久,然後氣憤道:“他那麽久沒管過你,沒盡過一點做父親的責任,現在看你出名了,有錢了,就想來占便宜?這世界上怎麽有這樣的人!”

張小纨氣呼呼地捶了一下車椅的扶手。

安覺曉不确定道:“我只是這麽猜測,現在還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那也別管他,這個時候冒出來,費盡心思打聽你的聯系方式,肯定不懷好意,我們不見他就行了,你現在大部分時間在外面飛,發在他也找不到你。”張小纨想了想,覺得不夠保險,又建議道:“這樣,我們請幾個保镖,他就算真的找到你了,就讓保镖把他轟走。”

安覺曉沉默了一會兒,說,“真讓保镖轟了他,可能還會惹出麻煩,我覺得躲避他,不是解決的辦法。”

張小纨剛才的建議只是氣話,她也知道行不通,憤怒過來就是冷靜了,“你打算見他?”

“嗯,弄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麽。”安覺曉淡淡道:“麻煩不會因為你視而不見就自動解決,藏着捂着反而更容易變成大麻煩。”

張小纨覺得安覺曉說得有幾分道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弄明白對方的目的,才能更好的做出應對,她點了點頭,算是贊同安覺曉的做法,她又問:“這事要不要告訴顧總?有他陪着你,或許會好些……”

“別。”安覺曉慌忙阻止張小纨的念頭,她抿了抿唇,目光黯淡地說:“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

不用安覺曉多說,張小纨也猜得到是為什麽,“好,暫時不告訴他,你也別擔心,到時我陪你去這渣男。”

張小纨都恥于把父親這個頭銜安在孟樂豪身上,所以幹脆直接叫他渣男,連渣爹都算不上。

雖然萬般不想面對,但孟樂豪的電話還是打來了,安覺曉聽着電話那頭陌生的聲音,平靜地和他約了見面的時間地點,為了保密,安覺曉将見面地點定在一家安保和保密措施都很好的高級會所。

到了約定那天,安覺曉提前到了見面地點。

張小纨忐忑又擔心,一副生怕她入虎穴的模樣:“要我在這陪着你嗎?”

安覺曉笑了笑,安慰她道:“不用了,我是見許久沒聯系的爸爸而已,又不是見土匪。”

“說不定土匪還好一些呢。”張小纨吐槽了一句,“那我去旁邊等着你,要是有事你大聲叫我。”

安覺曉點點頭:“好。”

不一會兒,穿着西裝的孟樂豪來了,安覺曉看他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就知道他是專門打扮過才來的。

孟樂豪一見安覺曉就親熱的伸出手,“曉曉啊,你看上去比電視裏還要漂亮啊,也比電視裏瘦。”

安覺曉無動于衷地看着他伸過來的手,任由他尴尬地立在那,孟樂豪察覺出安覺曉不想和他握手後,便悻悻收回了手。

“你約我這地方一看就消費很高吧。”孟樂豪的眼睛四處打量着,啧啧感慨着,“真的是女大十八變,我女兒出息了啊。”

安覺曉冷冷道:“我媽媽已經和你離婚了,從法律上來說,我們不算父女。”

孟樂豪一愣,厚着臉皮讪讪道:“但血緣上……”

安覺曉臉色不善的打斷他的話:“不用跟我寒暄了,直接說吧,這麽多年沒聯系我,現在突然聯系我,是想要做什麽?”

孟樂豪沒想到安覺曉一上來就這麽不客氣,心裏便有了不好的猜測,“你該不會是不想認我這爸爸吧。”

安覺曉冷笑:“你配?”

這十幾年孟樂豪的确沒盡過做父親的義務,不僅缺席了女兒人生所有重要經歷,就連撫養費也沒給過多少,他自知理虧,窘迫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端起茶壺給安覺曉倒茶,“來來,喝茶,以前的事咱們就不說了,你媽媽去世後,我也是你唯一的至親了,有什麽恩怨不能化解呢?我知道你對我誤會很多,以後……”

安覺曉聽他提起母親,心裏更煩躁,“孟樂豪你到底想要什麽?”

孟樂豪幾次試圖轉換話題,都被安覺曉打斷,他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不過由于這些年,他的确沒有帶過安覺曉,便也不好意思擺爸爸的架子來教訓她,便軟着語氣,哀傷道:“那天在電視裏看到你那麽漂亮,我都認不出了,沒想到這麽多年不見,女兒出落成立大姑娘了,而我也成老骨頭了。”

聞言,安覺曉眼睛微微一酸,小時候父母離婚後,安媽媽從來沒有給她灌輸過對原來家庭的仇恨和敵視情緒,而在無數的童年記憶中,她和孟樂豪也有幾件溫暖的事,比如騎在父親的肩頭看動物園裏的大猩猩,比如背着她媽媽,偷偷給她塞糖吃。

安覺曉不由收起了利刺,心情複雜地聽着孟樂豪絮叨。

孟樂豪回憶了許多安覺曉小時候的事情,不過說着說着他就尴尬的卡殼了,平心而論,他和安覺曉共同擁有的愉快記憶并不多,再小一些時候關于安覺曉的事,安覺曉自己也不記得了,他說了也沒用。

孟樂豪嘆氣道:“其實現在我覺得女兒也不一定比兒子差。”

安覺曉沉默地摩挲着茶杯。

“雖然我有兩個兒子,但兩個兒子本事都沒你大,一個工作一般般,一個想進附小都沒門路,哪像你,成為大明星,一天賺得錢估計比我大兒子工作幾十年賺得都多。”

安覺曉摩挲茶杯的手指頓了頓,她驟然清醒,詫異地看向孟樂豪:“你說什麽?”

“兒子啊。”孟樂豪以為她沒聽清,重複了一遍。

安覺曉知道孟樂豪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不覺得在她面前提起出軌生出的兒子有什麽不對,他不覺得當年對不起他媽媽,安覺曉的心又漸漸涼了,孟樂豪絕對不是來敘舊和道歉的。

安覺曉握緊了茶杯,目光逐漸冷淡。

果然,在閑聊一陣後,孟樂豪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一會兒說自己住的房子小,一家四口在裏面擠得慌,一會兒又說大兒子工作不如意,賺的少不說連女朋友都不好找,一會兒又說自己年紀大了,病痛也多了。

“你們明星認識的人應該很多吧?你看啊,你那個小弟弟一直進不了附小,你有沒有門路把他弄進去?”孟樂豪唉聲嘆氣地說,“現在好學校太難進了,不止要錢,還要人脈。”

“把你小兒子弄進附小以後弄進附中,出錢給你大兒子做生意再介紹一些資源給他讓他事業能順順利利,然後再給你在市區買一套房給你養老,最好把你大兒子的婚房和小兒子的學區房都安排好了?”安覺曉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了一大段話。

孟樂豪呆了呆,拿不準她一口氣說那麽多的目的是什麽。

“孟樂豪,你本事不大,夢想不小啊。”安覺曉冷笑:“你要是我親爹,你說的那些,都有,可惜你不是。”

孟樂豪氣道:“我怎麽不是你親爹了?!”

“我媽姓安,我爸也姓安,辛苦把我拉扯大的都是她,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我有錢。”安覺曉啪一下将一沓紅鈔拍在桌子上,“就是給服務生小費都不給你。”

安覺曉氣勢洶洶地喊了服務生結賬,然後拔腿離開。

“安覺曉,你是不想認我?”

孟樂豪不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覺曉身體停了停,她回過頭,默默朝孟樂豪豎了一個中指。

孟樂豪:“……”

如果是以往,張小纨肯定要勸‘好女孩不能這麽粗魯’,但這次,她跟着安覺曉一起比了一個中指,然後跟着安覺曉一起闊步離開了。

孟樂豪在安覺曉這裏碰壁,無功而返,回去後還被老婆奚落了一番,夫妻倆大吵一架,他越想越不服氣,給安覺曉發去了短信。

孟樂豪:你不想幫你弟弟也可以,但我是你爸,我找你要贍養費總歸是合理的吧,我要的也不多,一千萬,你給我一千萬,以後我就不再找你。

安覺曉回得幹淨利落:滾。

中年女人瞥到安覺曉的回複,不由樂了,幸災樂禍道:“孟樂豪,我看你就是個窩囊廢,要不來錢不說,還給親女兒罵滾,她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裏,啧,你還有臉得意吹自己女兒是明星。”

孟樂豪本來就是個大男子主義,被老婆一再刺激,他也惱火了,徹底破罐子破摔,撕破臉皮開始威脅安覺曉。

孟樂豪:你不怕我昭告天下嗎!我知道你們明星最在乎的就是形象,要是讓別人知道你不願意贍養父親,我看你怎麽混!

安覺曉收到孟樂豪的信息,不慌不忙分享給了張小纨。

張小纨氣得跳腳,“他什麽意思?!拿不到錢就想魚死網破,就把你搞臭嗎?!”

比起張小纨的激動,安覺曉這個當事人反而更平靜一些,“他的威脅應該不止是嘴巴說說。”

張小纨一愣,“那……”

安覺曉深吸一口氣,眼神堅毅,決絕道:“與其讓他添油加醋的搶先爆料,不如我先說。”

張小纨沒想到安覺曉如此果斷,她在佩服的同時又有些于心不忍,這件事不管誰先爆料,不管安覺曉是不是占理,最後,安覺曉都會陷入輿論的旋渦中,被人議論指指點點,影響安覺曉的形象不說,後續的資源也會受到影響。

當然,現在張小纨最擔心的不是安覺曉的資源受影響,而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安覺曉看着張小纨戚戚然的模樣,強笑着說:“你不用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吧,就像你之前跟我說的啊,網友都是金魚記憶,就算議論也只是一陣的,熬過去就好。”

聽了安覺曉的話,張小纨忽然覺得自己太不合格了,身為藝人經紀助理,她竟然一直要安覺曉安慰自己,而不是她安慰安覺曉,她搖了搖頭,打起精神說:“好,我現在就跟溪姐彙報這件事,然後聯系媒體……”

“嗯,辛苦你們了,估計你又要被媒體吵得睡不了好覺了。”安覺曉自嘲地笑了笑,靜默片刻後,她垂下眼簾,開始在手機上打字。

張小纨瞥到手機屏幕上顧湛然的頭像,“你準備告訴顧總了?”

“從我這裏知道,總比從其他渠道知道要好。”安覺曉淡淡地說,“我不想關于我的重要消息,他是從網上得來的。”

安覺曉一邊打字一邊向張小纨建議:“自爆不用寫成聲明,也不用寫成八卦新聞,不用安排媒體爆料,可以像散文日記一樣的,發在我的微博就好。”

張小纨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安覺曉還能冷靜的給意見,她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也不知道安覺曉是已經痛到麻木,還是感覺不到痛。而且不得不說,她覺得安覺曉這個建議不錯,值得使用。

安覺曉給顧湛然發完消息後,逃避似的将手機丢在一邊,抱頭埋進了膝蓋裏,悶悶道:“丸子,我想請兩天假,一個人靜靜。”

“好,你的事我會幫你處理的。”張小纨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心,然後慢慢走出了安覺曉的房門,給她留下充足的個人空間。

城市的另一端,顧湛然剛和公司高層開完會,他看到手機屏幕上跳出的安覺曉的頭像,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然後輕輕點開裏微信信息。

看着看着,他的眉頭皺起,臉色逐漸凝重起來。他慌忙撥打安覺曉的手機號碼,那邊一直顯示無人接聽,他心中不安的情緒愈發強烈了,便又匆忙打了張小纨的電話,好在張小纨接電話了。

張小纨接到顧湛然的電話時,一點也不意外,聽着他詢問目前是什麽情況後,她嘆了一口氣,“曉曉想先下手為強,趁着那個渣男把以前的事翻出來前,先自己爆出來,免得他煽風點火,興風作浪。”

很多事,誰先說,就意味着掌握一定的話語主導權,安覺曉想先自爆的做法也屬于無奈之舉,如果讓孟樂豪先把事情曝出來,光是孝義這座大山都能把她壓死,但如果她先說,公關又做得好,事情發展可能就不一樣。

張小纨說:“溪姐已經安排好了公關文,也和媒體們打好了招呼,但這事說到底是私事,不管最後結果怎麽樣,都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你說,曉曉怎麽就攤上這麽個爹呢。”

張小纨停頓了一下,才很恨地說:“他最後敘舊不成,還想敲詐。”

顧湛然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仿佛有無數烏雲鋪天蓋地而來,沉甸甸壓在他心頭,他又聽張小纨接着說,“雖然曉曉一直說她沒事,能挺過去,但心裏肯定還是有個坎兒的,這件事,她一開始不想告訴你,顧總,我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到你倆的感情。”

顧湛然覺得心頭的烏雲好像被一只手擰住,生生擠出雨來,他聲音沉了沉,如同他現在擔憂的心情,“她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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