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三：雙煞
C.T.算本城鈣吧裏的老字號了，然而經營了這麽多年，進來的女人也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尤其是像姚曳這麽漂亮的女人，她坐在C.T.高總的辦公室裏，慢悠悠的喝着茶，剛放下茶杯，高總就殷勤的再斟滿：“姚總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荜生輝啊！”
姚曳笑了一聲，“你跟我還拽什麽詞兒啊，咱倆也算革命戰友了吧！”
“哈哈哈哈！”高總哈哈大笑，“必須算！咱倆可是被寫在同一封舉報信上的革命情誼！”
姚曳也笑：“是啊，誰這麽缺德我一直挺想知道，舉報你這裏有色情服務也就罷了，幹嘛捎上我的夜未央！”
“姚曳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高總不幹了，“我這兒怎麽‘也就罷了’！我這兒也沒有！”
“哈哈哈哈，有沒有誰知道！”姚曳笑，“反正我那兒沒有！”
“說起這事兒吧，”高老板心有餘悸，“雖然過去一兩年了，也沒查出什麽來，但當時真把咱倆折騰的不輕，姚曳，哥哥推心置腹問你一句，你心裏有點數兒沒有？這寫舉報信的到底是誰？”
“我哪兒知道？”
“你肯定知道！”高總言之鑿鑿，“人都說是當時跟你分手的那女孩兒……”
“打住打住！”姚曳趕緊攔住他的話，“高哥，當年那事兒，你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覺得自己有損失，你出個數兒，全算我的，別的咱就哪說哪了，別牽扯人家無辜女孩兒了。”
高總嘆息搖頭，“我是好心給你提個醒兒，聽說那女孩兒家裏很有背景？”
姚曳輕笑：“那我謝謝高總的提醒，看來以後不能亂找有背景的！”
“你呀！”高總拿她沒轍，“我在鈣圈混了這麽多年，姚曳我跟你說句實話，男的裏像你這麽渣的攻，也不多見！”
“我就當你是誇我了！”姚曳笑了笑，又加了一句：“不是她，她不是那種人。”又喝了兩口茶，這才說正經事：“高總，我聽說你這兒新來了個歌手，夜場天天爆滿，所以今天特意來見識見識，現在酒吧越來越多，場場爆滿這事兒，挺多年可都沒有了！”
“你為這個來的啊。”高總笑笑，“一會兒帶你下去看看。是新來了一個，不過你那邊學不了我這個。”高總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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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呢？”
“可特麽野了我新來這歌手！”高總小聲說，“那浪的，東城起範兒西城漲潮——就這麽大浪！你那邊都是斯斯文文的女孩兒，走不了我這路子！”
姚曳被逗笑了，“我那邊也有野的——真這麽浪啊？那我真得見見！”
“見見！”高總起身，“走，哥帶你見見去！”
高總帶着姚曳下樓從內部通道進酒吧，剛進大廳對面就有一個男人走路帶風的跟姚曳幾乎對面撞上，男人趔趄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頭也不擡的就出去了。
高總趕緊問姚曳有事沒有，姚曳緩過神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腳：“我沒事兒，他——”姚曳心說，我今天這鞋跟兒可挺尖的，就這麽結結實實的踩了一腳，這小子不知道疼啊……
高總問吧臺：“陸指導這是怎麽了？”
“別提了！”酒保心有餘悸，“今天川哥帶了個直男來，剛才不知道怎麽着說嗆了，倆人吵起來了，那人罵了川哥一頓，我看川哥那臉色，半年也不會來咱這兒了！”
“卧槽？”高總一驚，“誰這麽牛啊？”然後又說：“那還都傻站着！你們趕緊去個人，跟出去看看！”
“跟什麽啊，劉總跟川哥一起來的，他追出去了。”
“哦。”高總皺了皺眉，“這事兒鬧的，他要不來了，我可損失大了，每天老多小零蹲我這兒等着勾搭他呢！”
“哈哈哈哈！”酒保笑着說：“可不是嘛！”
姚曳忍不住問：“誰啊？”
“市體校的一個教練。”高總給姚曳倒了杯酒，“你應該聽說過吧，跟你并稱‘基界雙煞’啊。”
“去你的，就你們家這幫人亂給我造謠。”姚曳往陸寧川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剛才都沒看到臉，她随口問：“這人這麽有名？”
“嗯，活兒好不粘人嘛！”高總笑，“你更厲害了！你活兒好人不粘！”
陸寧川被姚曳的大高跟鞋踩了一腳，疼得想坐地上喊媽，然而腳下一步沒停，迅速出了C.T.的大門，劉維跟着他出來，在後面一連疊聲的叫：“寧川！寧川你等我一下！”
一輛車緩緩靠邊，車窗降下來，姚遠禮貌的問劉維：“請問，夜未央酒吧怎麽走？”
“你拐早了，再過兩條街，右手邊。”劉維随手指了下方向。
“謝謝！”盡管劉維答的敷衍，姚遠還是禮貌了道了謝。
就耽擱了這麽一下，劉維很是跑了幾步才追上陸寧川，急道：“幹嘛呀，走這麽快！”
“媽的！”陸寧川低聲咒罵，“C.T.這鬼地方我是不會再來了！”
劉維想忍沒忍住，最後還是繃不住笑了，“至于嘛！早跟你說鄒琪是直的，你不信，非得約！”
“誰特麽知道他這麽直啊！直的、直的跟——”
“直的跟釘子似的？紮你了吧！”
“去你的！”陸寧川也忍不住笑了，“話說這鈣吧怎麽還進來女的了，這大高跟鞋才是真釘子，踩死我了！”
“踩死你還走那麽快！”
“再不走更丢人了！”
“哈哈哈哈！”劉維掏出煙來，遞給陸寧川一根兒，“以後真不去了？”
陸寧川接過煙，點上，笑嘻嘻的說：“那怎麽也得大家淡忘一下今天的事吧！”
“你這臉皮，夠厚的！”劉維吸了口煙，“遙想當年純情的小川川……”
“滾蛋！”陸寧川笑罵，“你才純情呢！”
“怎麽你不承認了？”劉維笑，“當年遙望星辰、心懷大海的陸寧川，是我記錯了？”
“哈哈哈哈，你沒記錯！”陸寧川也笑，“現在我的征程，依然是星辰大海！”
“你個流氓你也配！”劉維笑了一陣，心裏卻高興不起來，他總覺得是他給陸寧川帶跑偏的，最早陸寧川是喜歡女孩兒的，後來知道他是個GAY後，沒多久也喜歡男孩了……可是初戀所托非人，幾年間就變成了這幅玩世不恭的樣子。“寧川啊，這麽多年，你就沒對誰，再動一次真心？”
陸寧川不以為然：“打住，可別跟我聊‘心’，不愛好那個。”
劉維打量他一會兒：“那你就一輩子只愛好‘炮’了？不可能吧？”
陸寧川抽了口煙：“不知道。什麽一輩子，沒想那麽遠，誰知道呢，也許有一天，突然就遇着了。”
劉維嗤笑了一聲：“我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人站你面前，你也未必能認出是你真命天子來！”
“不可能。”陸寧川掐滅了煙，“認不出來就說明不是，真有那人，我肯定能認出來，一眼就認出來你信不！”
姚曳在C.T.看了一陣子，發現高總沒有騙她，這位歌手的路子，确實她的夜未央走不了，她告辭後，一個人散步回夜未央，剛轉到後門，就看到姚遠坐在後門的臺階上。
“你怎麽來了？”姚曳很驚訝。
“沒事兒，來看看你。”姚遠笑笑，但明顯情緒不高，“這片兒變化挺大，我都迷路了。”
“那是你太久沒來了。”姚曳問姚遠，“怎麽沒上樓？外面不冷啊。”
“他們說你出去了，裏面都是女孩兒，再讓我吓跑了！”
姚曳在他身邊坐下，“就你？能吓跑誰。”她悄悄打量着姚遠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出什麽事兒了？”
“沒事兒。”
“裝什麽呀，我是你姐！”姚曳耐心有限，“想說就說，不說走吧！”
“你對我這是什麽态度！”姚遠瞪他姐，“我失戀了。”
“我就知道！”姚曳哼了一聲，“什麽時候的事？”
“中午，她把男朋友帶醫院去了。”
“就你上回說的那學妹？楊什麽來着？”
“楊曉珊。”
“她男朋友幹啥的？”
“銀行的。”
“有錢嗎？”
“不知道……”姚遠無精打采，“我覺得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我太忙了，”姚遠無奈的說，“約了好幾回，她都答應去了，但最後我卻沒去成……”
“這算個屁啊。”姚曳不屑，“你倆就沒到那份兒上，感情真到了，這些都不是個事兒！你呢，你也別怨人家女孩兒，你先問問自己，你認真不認真？”
“我還想怎麽認真，這是我最認真的一回了！”姚遠表白了兩句，怒道：“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不認真，你自己就從來都不認真！”
“我是啊！”姚曳坦然，“我又不騙人，每回我都先告訴人家，我不打算談穩定的戀愛。”
姚遠拿他姐一點招兒沒有，無數次戰三觀，無數次的誰也說服不了誰，“姚曳你說，咱倆是親的嗎？”
“你失個戀，連這都懷疑了？”
“那為什麽咱倆這麽不像呢？”
“我基因突變了。”
“哈哈哈哈！”姚遠笑了兩聲，笑得比哭還難看，“我真難受。”
姚曳看看弟弟，又往周圍看了一下，“你等着，姐給你買糖去。”她說着起身，要去街對面的便利店。
“算了。”姚遠拉住她，“我又不是小孩兒。”
“你不是喜歡吃糖嗎？”
“我不愛吃甜的。”
“我記得你以前愛吃巧克力。”
“哦，你說程啓給的那種吧，”姚遠笑了，“我喜歡吃那個，恰恰是因為那巧克力不怎麽甜。”
“什麽牌兒的，姐給你買去！”
姚遠困惑的想了想，“我還真不知道什麽牌子，就寫着什麽什麽特供，沒注意看，後來他也沒有了，我早忘了。”
“那我就沒辦法了。”姚曳摸摸他腦袋，“我陪你喝點兒？”
“不用了。”姚遠搖搖頭，“姐，我挺不甘心。我覺得我什麽也不比她男朋友差。”
“姚遠，”姚曳收起笑容，嚴肅的對他說：“愛情是很沒道理的，不是誰好就喜歡誰，誰有錢就喜歡誰……愛情的基本規則就是沒有規則。一份耕耘，不一定一份收獲。有人不耕耘，照樣有收獲。要想談戀愛，就要接受這個規則。”
“是這樣嗎？”姚遠喃喃的問。
“等你将來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你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姚曳安慰他說：“到時候你就知道，哪怕她什麽都不夠好，她仍然是你最在乎的那個人。”
“這個人在哪兒啊……”
“誰知道呢，也許你已經遇到了，也許就快遇到了……”姚曳笑着站起來，“別沒精打采的，大小夥子能不能精神着點兒！等你遇到那個人，可以跟她聊聊今天，說說你現在多麽痛苦多麽心酸！哈哈哈哈！”
“我才不說呢！”姚遠也站了起來，勉強笑笑，“等我遇到了她，以前的一切就都不值一提了，她要是不能讓我放下以前，那肯定不是對的人！”
“嗯，說的有點兒道理！”姚曳笑：“那行，我這不也剛分了手嘛，我給自己找的時候，也替你留着心！”
“你省省吧！”姚遠一想那畫面，可不是強顏歡笑了，是真的想笑：“我怕你了姚曳，你可別替我留心了，我怕你都留到自己那兒了！”
“你至于嘛！連我都防着？”姚曳被他氣笑了，“那你以後找對象一輩子不讓我見？你等着！等你領回來，我欺負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