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婆娑門5

5.縛地亡魂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其意義,哪怕是再微小的事情也不例外。哪有那麽多的偶然,不過是一種安排好的必然罷了。

夕楓和歐陽一起進了住院部,想要堵住歐陽看見的神秘白衣人。偏偏自己走的是消防應急通道,一個人影都沒有。偏偏自己眼神不錯,大老遠的就看見一個白影,“唰”的一下,像個閃電般飄了過來,這絕對不是人影的節奏。

夕楓當過卧底,進過監獄,也是個混不吝,擡起一腳就沖着姑娘的面門而去。這女鬼一張大白臉,嘴唇青紫,瞳孔幾乎黑了整只眼睛,看不見一點眼白,這黑白配的,詭異和諧。

感覺腳下踹空,夕楓趕緊撒腿就跑。還氣喘籲籲的搬救兵,“隊長啊,鬧鬼了,請求支援,呼呼,大白臉,長頭發”。

整個住院部也就十樓,夕楓是個幹警,體能不錯,樓也不高,可是他都已經滿頭大汗,還是看不見頂樓和天臺,樓梯一只蜿蜒向上,沒有盡頭。

心裏發緊,沒準見識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夕楓心裏也沒底,這東西平時都是妹喜對付,他們也就做個掃尾的工作,沒有什麽危險。

但此時,夕楓深切的體會到了妹喜師父的偉大和堅強,光是看那一張臉就需要半輩子的勇氣。

夕楓靠着牆喘氣,自己沒有聽到回話,估計是歐陽他們沒有收到。以自己對蘇爵的了解,不到十分鐘一定會救自己出去。關鍵是自己怎麽能活到救兵趕到。

身後陰風陣陣,夕楓此時靠着牆壁,一個機靈趕緊躲開,站在了樓梯的中間。回頭,今看見一只青白的手從牆壁裏慢慢的伸了出來。慢慢的,整個身體也滲了出來,一雙哀怨的眼睛盯着夕楓。

不要問他為什麽覺得是哀怨,夕楓也不知道,總覺得這個女鬼就像是咒怨海報上的那個孩子,眼睛裏有說不盡的話。

手上寒光一閃,夕楓已經拿出了妹喜給的符咒,出手如電的貼了上去。可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這一激動,貼到了女鬼的鼻子上,不是額頭。

那女鬼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嚎叫,張大了嘴巴,直面而來。她沒辦法揭下臉上的符咒,怪叫連連,張牙舞爪的在空中亂撓。

夕楓知道肯定是符咒起作用了,趕緊往上跑去,心裏謝了妹喜千萬遍。

以前,他不信鬼神之說,但是親眼所見,鐵證如山。他也覺得妹喜也有些神神叨叨,跟個江湖騙子似的。

的确,世上有很多半吊子,坑蒙拐騙,但是一萬人之中,總有一個是真的。幸好,妹喜是正統,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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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跑腳步越沉,夕楓心裏清楚,這肯定不是自己體力不支,應該是女鬼作祟。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一點點的停止,頭也不自覺的擡起來。

夕楓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這位女同志的大白臉實在太過驚悚,突如其來的面對面,近距離接觸,讓他一嗓子嚎了出來。雖然他用聲音來發洩自己的恐懼,可是一個分貝都沒有傳出來。

離得近了,甚至可以感受她身體的冰冷和鬼氣。夕楓自己的意識還很清醒,但是對于突然騰空而起的身子無能為力,只能眼看着自己跳了下去。

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什麽,握緊了才發現是那女鬼的胳膊,她竟然貼在夕楓的身體上,跟着他一起跳樓。

夕楓自認為是個帥哥,但沒有女朋友。如果有個女鬼可以和他同生共死,他也勉強可以接受,但問題是,這位姐姐已經死了,好不啦。

身上的鬼影越來越遠,夕楓覺得自己跳了好久都沒有到底,感覺手裏有些東西,低頭一看,竟是那女鬼連血帶肉的胳膊,趕緊甩手扔了。

夕楓看着自己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臉朝下,紅白的腦漿和血液從沒有着地的半邊臉上流出,慢慢的擴大。

心裏恐懼到極點,不自覺的走走近自己的身體,這就是死亡嗎,那自己現在已經是靈魂了嗎。

想到這裏,夕楓倒是一笑,既然都是鬼,那就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吧。擡頭看着半空的女鬼,她的頭發遮住了臉,白色的衣裙裏面空空蕩蕩,像個空了的麻布袋子,在空中飄蕩。

夕楓想要給自己報仇,剛要離開,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抱住了自己的腳,低頭一看,竟是自己的屍體。

他的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手骨都已經支出了皮肉,嘴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鴿子一樣的叫聲。夕楓覺得,這也許是自己的臨終遺憾,就想蹲下身子好好聽聽。(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活着,還能留遺言,夕楓公子智商威武。)

突然,一股大力傳來,夕楓就感覺自己從一個空間被人拽到了另一個空間,靈魂突然就消失了,而自己靠在欄杆上,滿身冷汗。

蘇爵心有餘悸,靠着他的肩膀喘氣,剛才自己再晚來一步,這孫子就自殺了,沒好氣的說道,“大爺,你有什麽想不開的,要跳樓啊”。

夕楓覺得自己都快忘了呼吸,趕緊吸兩口,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而自己就在七樓的轉角處。

将自己剛才的經歷老老實實的和蘇爵說了一遍,蘇爵也是面如寒霜,“你這是讓鬼迷了,都是幻覺,還能走不?”

夕楓活動一下筋骨,除了腳有些抖,沒問題,二人又趕往天臺。剛才那個女鬼可能聞見了蘇捍和雲霄的氣息,趕緊跑了。衆人在天臺上設了結界,等着她自投羅網。

上了天臺,各色的霓虹燈将現場照的通亮。歐陽和雲霄有些好奇的看着場中的蘇捍和女鬼,而被關注的兩人相談甚歡,一坐一立,倒像是古代的君王和丫鬟,地位立辨。

歐陽見二人沒事,也松了口氣。

夕楓對這女鬼恨意濤濤,恨不得上去踹兩腳,可是又害怕剛才的幻術,糾結的站在歐陽身後。

這一看不要緊,夕楓驚叫了一身“你們還換裝不成”。

原來是這女鬼已經變了容顏。還是一身白衣,長發及腰,但是眼睛已經恢複了常人的比例,嘴巴微微有些蒼白,臉色也不再青白。是個水靈小姑娘,不超過二十歲。

夕楓嘴裏念叨,“待你長發及腰,給我上吊可好”。

蘇爵扯了扯他的袖子,讓他正經點,而雲霄,則是很給面子的大笑出聲。夕楓也确實想要緩解一下剛才的心情,畢竟看見自己慘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該問的,蘇捍都問了,之後,雲霄将那女鬼收了,放進一把紅色的大傘裏,讓歐陽交給妹喜,估計妹喜嘴巴都會笑歪。

幾人開車回去,身後的陰影裏兩道冷白的光線閃過。

“這是一只地縛靈。因為弄不清楚自己死亡的原因,所以不願意投胎轉世,在這裏作惡”。雲霄給幾個到現在還比較茫然的人解釋,蘇捍負責開車。歐陽在自己的那部奔馳裏,小左和小右也在。幾人都帶着耳機,聽的清楚。

“對自己的死亡,我們大多是可以曉得的,像是被害死的,被冤死的,疾病,天災,人禍。但是這個姑娘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所以心有不甘”。

夕楓點點頭,這句他聽得明白,而且他剛才還看見了自己的死狀,記憶猶新。

雲霄見他在意,安慰道,“別擔心,早就算過了,你是壽終正寝。”

夕楓趕緊回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沉溺于夢境。蘇爵倒是覺得雲霄這姑娘不錯,懂得體諒人。剛才那樣的經歷,可不是随意就可以擺脫的。

雲霄也不理會蘇捍揶揄的眼光,自己就是喜歡多管閑事,你管不着。

“她叫梁箬,當時出車禍被送進來的,那晚有醫生值班,而且只是手骨骨折,沒有大礙。可是奇怪的就是,她被送進去之後,就沒有再出來。不是死了,是消失了。等她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孤魂野鬼,她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屍體究竟是在哪裏”。

雲霄一口氣說完,看兩人緊張的臉色,也知道這事有些駭人聽聞。諾大個醫院,屍體還能蒸發不成,而且那晚的錄像也沒有記錄梁箬的這件事。

事情向着混亂的方向發展,歐陽有些頭疼,對着耳機說道,“第一醫院肯定得查,那個胡靈兒也算是被害人。要麽是梁箬耍咱們,要麽就是大案子了”。

雲霄連猶豫都沒有,“你就往後面的那種可能下功夫吧”。

小左不屑,“還沒過門,就胳膊肘往外拐”。

知道他喜歡胡言亂語,雲霄也沒理他。倒是蘇捍在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很是受用。

雲霄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路燈發呆: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不願意放手,是貪心,還是執着,還是享受這片刻的歡愉,哪怕之後是永世的遺憾。

歐陽盯着眼前的道路,心思百轉千回:最近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是常态的規律呢,還是有什麽突發因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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