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VIP] 你很得意吧!

“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你很得意對不對?我有的,你都搶走了, 現在被父親偏愛的是你, 在官場出入的是你,被淪為聯姻工具的是我!你現在很高興吧?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煙桃說到最後, 滿臉憤恨的看着她, 看起來似乎很想沖過來與她同歸于?盡。

“你今天?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吧,煙楣, 我從沒想過,你竟有如此心機, 攀附上太子來給你自己?鋪路,果然,像你這種卑賤的庶女,只能想出來這種法?子!”

煙楣平靜的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樣, 聽着她帶着仇恨、混着哽咽的怒罵聲,不由得勾起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阿姐。”她說:“這不正是你當初想對我做的嗎?為什麽輪到你自己?身上,你便接受不了了呢?”

“我不過是把你對我做得事情還給你罷了, 你為什麽如此憤怒呢?難不成,這天?底下就只有你害別人, 不能有別人還你嗎?你對我下毒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煙楣将手裏得紫檀木盒子放到了矮桌上, 盒子落到桌上, 發出“啪嗒”的一聲響,短暫的打斷了煙桃的質問。

煙桃只是愣了一瞬, 随即又回過神來,她從鼻腔裏嗆出一聲嗤笑, 高高擡着下颌,道:“你只是個?庶女而已?,煙家從不将女子下嫁為正妻,只會将你上嫁為妾,若是你能嫁給西江候世子,那?已?是最好的命了!你偏偏不識相!”

“我已?有了婚事。”煙楣望着煙桃的臉,放輕了語調,循循善誘道:“我安安穩穩的嫁出去,又能怎麽樣呢?與煙家沒有任何壞處,姐姐為何非要毀了我呢?”

“什麽叫我毀了你?分明是你癡心妄想!”煙桃的情緒驟然激憤,指着煙楣大聲吼道:“你不過是個?庶女,根骨不佳,耐力不足,從不肯用心讀書,每日只知道塗脂抹粉,你憑什麽嫁給周行?止?”

“若非是你母親以恩情相威脅,你又怎麽可能成為周行?止的未婚妻?你們母女倆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綁上周行?止,本就是錯的,我不過是讓一切重回正軌,我有什麽錯?西江候世子有權有勢,你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小小庶出,嫁給他,本就是你的福氣?,你憑什麽不願意?”

“你為什麽總要肖想那?些你配不上的東西!你根本就配不上!你早就與太子勾連在一起,憑着你那?身子,下作的手段,敞開了腿換來了東宮屬臣的位置!煙楣,你是該被浸豬籠的,你根本就配不上周行?止!你和你姨娘一樣,都是用美色固寵,毫無才氣?的賤、貨!”

煙桃說到最後時,一張臉都漲紅了,消瘦的身子迸發出一陣高亢的怒吼,幾乎在整個?廂房內回蕩。

她簡直像是瘋子一樣。

彼時,窗外?的殘陽已?經徹底落下去了,屋內一片昏暗,木窗随着微風輕輕顫動,兩個?姑娘在對峙着。

煙桃說這些話的時候,煙楣試圖理解她,但是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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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楣最終只能把煙桃歸類于?——活該。

煙桃落到今天?這個?境地,都是煙桃自己?走的,沒有旁人半點錯處,蘭因絮果,一飲一啄,她就該是如此。

煙楣與煙桃沒有什麽好說的了,煙桃這樣子讓她覺得可怕又可笑,她轉身便走。

煙楣見她那?副瘋樣子,本不欲跟她争辯,但是走到門口時越想越氣?,她想起來那?些難聽的話就被氣?得渾身發顫。

不行?!就算煙桃是瘋子,她也?得踢瘋子一腳!

她便回過頭來,盯着煙桃說道:“無論如何,現在贏的人是我,要嫁給西江候、被惡心一輩子的人是你,我是東宮屬臣,而你,只能一輩子跟惡心的人躺到一起睡覺!每日瞧着他的莺莺燕燕,給那?種惡心的人生兒育女,還要争他的寵!”

煙楣說完之後,轉身快步跑了,她怕煙桃發瘋過來抓花她的臉。

果不其然,她才跳出門檻跑出幾步,便見一個?花瓶被砸了出來,“啪嗒”一聲砸到了地上。

然後廂房裏便傳來了煙桃的怒罵聲。

“煙楣,你以為你能有什麽好下場?”煙桃沖到門外?,被門檻絆了一個?踉跄,直接撲在地面上,狼狽的昂起頭吼道:“你當太子是什麽好人嗎!他不過是玩玩你罷了,他恣意妄為,你遲早要因他而死!”

煙桃趴在地上,面色漲紅,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你遲早會因他而死!你的下場會比我更?慘!”

但煙楣根本不聽她說話,生怕跑慢了被花瓶砸死。

季妄言說過,窮寇莫追。

煙桃已?入窮巷了,真要是把煙桃逼急了,拼死過來惡心她一把,她也?受不住。

煙楣離開了煙桃與煙夫人的院子,往她的新?雨院走。

盛夏傍晚,她途經花園花閣,瞧着一片靜谧的繁花與晚霞,隐約間好似找到了煙桃陷害她的原因。

煙桃好像...喜歡周行?止。

之前?煙桃提到周行?止的時候,眼底裏那?種迸發出來的光,和言語間對周行?止的仰慕都分外?明顯。

煙楣開始回想之前?的事情。

她以前?在煙府中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庶女,煙桃從沒找過她,後來她與周行?止訂婚了之後,煙桃才開始找她玩。

現下想來,當時她去馬球場找周行?止的時候,也?是煙桃一直在撺掇她。

怪不得煙桃一直想毀了她的清白,只要她的清白沒了,周行?止也?不可能和她成婚了。

煙楣越想越心驚,她真是笨死了,直到現在才想起來那?些旁枝末節的事情。

她若是早知道,說不準能早做反應。

一個?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她已?經回到了新?雨院裏,她的廂房中早已?放滿了冰盆,一陣涼爽的氣?息直撲面頰上,她叫丫鬟提水桶來,泡進熱水桶裏,懶洋洋的眯一會兒。

她剛才跟煙桃吵架,吵出一身汗來。

——

季妄言趁着夜色來煙家、一路翻牆走瓦,落于?淨房窗外?時,正瞧見這麽一幕。

他的小貓兒趴在桶邊上玩水,熱水将她的臉蒸燒成桃粉色,瀑布一般的墨色發絲裹着她纖細單薄的背,水波蓋住了她曼妙的身姿,但蓋不住她眉眼間勾魂般的濃豔,季妄言遠遠的望了一眼,便覺得心口發燙。

他的小貍奴,怎麽這般好看。

真想把她日日藏在懷裏,随時把玩。

季妄言悄無聲息的從窗外?翻進來,走到浴桶旁邊時,才突然放重了腳步。

煙楣被突然出現的腳步聲驚了一瞬,一轉頭,便瞧見季妄言站在她身後,正單手解開他的玉帶鈎。

煙楣瞧見他,先是高興,見他解腰帶又羞憤,撩起一捧熱水,直接往季妄言臉上砸,一邊砸一邊嬌嗔道:“幹什麽!季妄言你讨厭死了!”

一捧飄着玫瑰花瓣的熱水潑到季妄言的身上,像是打在了季妄言心上,他近乎是兇蠻一般将衣裳扯幹淨,單手撐在水桶旁邊逼近煙楣。

“好楣兒,不想要嗎?”

他年輕火熱的身軀一逼近,煙楣便覺得她的臉都燒起來了。

混蛋,讨厭死了!

浴桶裏的水滿了又溢,溢了淨房一地。

足足到子夜時分,煙楣才騰出空來,窩在季妄言的肩頭問他:“你今日怎的來了?”

彼時他們倆躺在煙楣的小床榻上,季妄言攬着她,一手摸着她柔順的頭發,道:“剛處理完後面的事,來陪你一會兒。”

他的小楣兒一定飽受相思之苦,他今天?要是不來,小楣兒明日一定會生他的氣?,和他鬧別扭,不讓他抱的。

煙楣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想擡,她本以為今日季妄言忙,她能好好睡一晚的,沒想到這人都攆到煙府來了。

“明日要做什麽呀。”她窩在季妄言的懷裏,用柔軟的臉蛋蹭季妄言的肩膀,又歪過頭去啃他的鎖骨,像是小貓兒一樣,在沒見過、不熟悉的東西上抓抓啃啃,玩兒的分外?開心。

季妄言閉着眼,道:“要去抓人。”

說話間,他又捏了捏煙楣的腰,轉頭看她:“好楣兒,今晚沒吃東西麽?”

肚子癟癟的,捏着都不舒服了。

煙楣記起來她之前?被季妄言一口一口喂大、撐起來的肚子,頓時羞惱的轉過身去,不搭理他了。

季妄言便轉過頭來抱着她,貼着她後背道:“明日要抓好多人,小楣兒怕不怕?”

煙楣不理他。

季妄言便自顧自的與她道:“此次涉案人員很多,幾乎涵蓋了半個?朝堂,若是全都抓下來,孤怕是要徹底得罪京城士族了。”

煙楣也?跟着憂心起來,她回過頭,一雙漂亮的杏核眼裏滿是擔憂:“叫皇上去抓呀,叫北典府司的人去抓。”

季妄言揉着她的頭發,抱着她親親捏捏,只道:“這是交給孤的活兒,怎麽能假于?人手呢?”

煙楣不懂,季妄言也?不想與她明言。

最開始,季妄言也?以為秦七夜這只是一場貪污案,但季妄言将秦七夜帶來的東西查過了之後,就确定了,這不只是一場貪污案,而應該是被人設計的貪污案。

漠北貪污案被爆開,是早有預謀的。

秦七夜在這件事裏也?是一個?棋子,因為秦七夜帶來的證據太齊全了,幾乎是板上釘釘的死證,任誰來都翻不了案。

這樣多的證據,定是有人提前?安排的。

秦七夜這件事挑在這個?時間段爆開,背後的原因不止是一個?貪污案,是順德帝想對世家門閥下手。

世家門閥盤踞大奉已?久,寒門弟子沒有出頭之日,所以順德帝想削弱門閥。

想要削弱門閥,就要找一個?能将所有門閥都打壓下去的事情。

貪污案是最好的引子,因為世家門閥的人久經官場,沒有不貪的,只要在貪污案中将這些世家門閥的人弄死,順德帝的目的就達到了。

拿秦七夜的命,來跟世家門閥搏一場輸贏。

這就是順德帝将這個?秦七夜交給他的原因。

大奉這些年風調雨順,不知道養出了多少貪官污吏,而這些人又都是朝中砥柱,想要動他們,必須要有一把鋒利的刀。

順德帝要季妄言來做這把刀。

他不喜季妄言,所以也?不在意季妄言死活,季妄言想做太子,想登皇位,就得豁出這條命去跟這些世家門閥打。

一個?季妄言,一個?世家門閥,這兩邊死了那?一個?,順德帝都樂見其成。

一死一傷也?好,兩個?都死更?好,順德帝就可以扶三皇子上位了。

幸而季妄言之前?在太極殿裏,果斷将三皇子給拉下馬來,現在三皇子與他一起,順德帝也?會投鼠忌器些。

只是可惜了那?位秦小将軍,自漠北而來,奔襲萬裏,一腔熱血難涼,以為自己?是來為漠北将士伸冤的,卻不知自己?只是個?棋子。

季妄言思及那?些陰私,只覺得心冷,便都壓下去,轉而抱緊他懷裏的煙楣,柔聲道:“睡吧,明日孤帶你去瞧瞧。”

——

季妄言抱着煙楣沉沉入眠的時候,皇宮三皇子的殿內,季子安正問他面前?的侍衛,道:“可有查清了,今日跟在季妄言身邊那?個?女官是誰?”

今日三皇子一直對那?女官頗為在意,他了解季妄言,季妄言身邊從不養閑人,突然多了個?女官,他不得不查清楚。

“回三皇子的話。”跪在地上的侍衛道:“屬下查明,今日跟在太子殿下身側的女官名曰“煙楣”,是煙右相的三女,庶女出身,時年十六歲,被長樂郡主點為伴讀,進了國子監,不知是何緣故,被太子點了女官。”

侍衛沉吟了一下,又道:“白月明死之前?,曾留下字條給我們傳言,說這個?女子,與太子殿下是那?種關系。”

頓了頓,那?侍衛道:“這個?女子本是有未婚夫的,據說還是母族的人,青梅竹馬,據說,那?位未婚夫還有些才氣?,之前?在龍骧書院時,偶遇聖上,被聖上欽點過,可直接入東宮為東宮屬臣呢。”

三皇子驚訝的“啊”了一聲,道:“怎能可能,季妄言那?樣的性子——”

他本是覺得,季妄言這些年來一個?女子都沒有過,不應當對什麽女人有這麽大的興致的,但一聽見那?“巧取豪奪”的故事,又覺得跟季妄言這個?人實在是太适配了,一聽就是季妄言能幹出來的事。

季妄言這個?人怪得很,送上門來的女人他不要,從別人手裏奪來的他卻喜歡的要命。

沒想到,季妄言身邊一小女官還有這樣纏綿悱恻的故事。

三皇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片刻後,道:“她那?未婚夫叫什麽?尋個?機會找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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