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4 章

于是,君懷瑾和沈漁過起了蜜裏調油的生活,沈漁雖然有心在衆人面前保持距離,但對君懷瑾的死纏爛打也無可奈何。

這天,君從嘉邀請沈漁一起去打獵。

臨走時,君懷瑾戀戀不舍,也想跟着去,但沈漁說這邊畢竟是西北邊陲,守衛不足,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麽事,還要分心保護他,他還是不去的好。

想來想去,君懷瑾覺得也有道理,雖然心裏不想讓沈漁離開,但兩個人關系剛剛有所緩和,實在不想因為這種小事破壞氣氛,只好勉強同意了。

千叮咛萬囑咐,目送着沈漁騎馬離開,君懷瑾才不情願的回去了。

“聽說西北的羚羊不錯,角能入藥,看看我們能不能獵回一只。”自打知道狄九凡也要跟着回京之後,君從嘉每天都開心的不得了,出來打獵,也是興致勃勃。

“你喜歡羚羊角便去打吧,我要先辦些事情。”

君從嘉驚訝,“你不是說要我找你打獵,怎麽又變了?”

沈漁勒住馬缰,輕聲嘆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君從嘉明白這是又被沈漁算計了,無奈道:“你說吧,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師父給我一封親筆信,約我見面,我要去一趟,又不能讓你皇兄知道,他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我去,所以我只好拿你當個幌子。”

君從嘉非常郁悶,每次都是讓他做這個吃力不讨好的中間人,他皇兄生起氣來,可是随時都會要人命的。

“你都吃了一次虧了,還相信楚天闊?”

沈漁沉聲道:“師父不會害我,這裏面一定有誤會,我必須要弄明白。”

君從嘉無奈的拍了拍身下的馬,“我勸不住你,可楚天闊你也不得不防,你要是真出了事,皇兄一定讓我陪葬。”

沈漁點頭,“你放心,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不可能孤身犯險,只是不管如何,你一定不能把我的行蹤告訴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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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從嘉皺眉嘆氣,“你總給我找難題,你如果一去不回,皇兄問起來,我要怎麽說?”

“你便說淩風來找我,我姐姐胎象不穩,危在旦夕,我急着回去見她一面。”

“皇兄會信?”君從嘉心裏打鼓。

沈漁道:“他以為你不敢騙他,自然會信,我也希望他能早點回京。”

君從嘉郁悶的白了沈漁一眼,“你可真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師父一定不會害我,但如果皇上冒然去找我,我卻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這個道理你何必不自己和皇兄講?”

“關心則亂,我就算是講了,也是沒用的。”沈漁調轉馬頭,“什麽事能講,什麽事不能講,我知道你心裏明白,等我回來,一定在狄将軍面前多說你的好話。”

說完,沈漁一拍馬頭,疾馳而去。

君從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項上人頭還在,就是不知道還能留多久了。

西儀邊城,風沙漫天。

邊城酒館,三三兩兩的趕路人胡亂的吃着酒肉。

沈漁下馬,早有人從酒館裏迎了出來。

“閣下便是沈公子吧?”

沈漁點頭,随着那個西儀打扮的人走了進去。

兩人上了二樓,帶路的人停在一間雅間前,指了指,“就是這裏了。”

沈漁點頭,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裏面,一張雅桌擺在窗邊,一人濃眉髯須,五官深邃,坐在桌前,看見沈漁進來,眼角勾起一抹笑,“你來了。”

“是你?”沈漁警惕的皺眉,眼前的人竟是西儀大将軍,連江明。

連江明料到沈漁的詫異,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先坐下,嘗一嘗我們西儀的奶酒。”

沈漁冷冷瞟了連江明一眼,坐在了他對面的座位上。

“我師父呢?”

連江明在沈漁面前的杯中倒上奶酒,“我有事想和沈公子談談,所以只好借尊師之名,約你前來了。”

“我師父呢?”沈漁又問了一遍。

“沈公子這是問問題的态度嗎,不如先嘗嘗奶酒,我們再談。”

沈漁看着杯裏的酒,并沒有動。

“沈公子放心,這酒裏沒毒。”說着,連江明在自己的杯裏也倒了酒,一飲而盡。

沈漁看他喝了,也舉起杯,将酒喝掉。

連江明滿意的點頭,“尊師楚先生特地囑咐,你有胃疾,說我與你喝酒可以,但只能喝不傷胃的奶酒,師徒情深,令我感動。”

“我師父呢?”沈漁又問了一遍。

“如果楚先生真的被我控制,沈公子想要怎樣?”

沈漁按着腰間的劍柄,冷眼看着,“那就說說你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倒也簡單。”連江明嘴角挑起一抹壞笑,雖是輕浮,倒也不顯猥瑣,“沈公子風華絕代,倒比這世間最美的女子更令我着迷。”

說着,連江明湊了過來,伸出手,要摸沈漁的臉。

沈漁一把拽出佩劍,放在連江明的頸間,“我勸連将軍還是不要有非分之想。”

連江明也不動,任由沈漁将劍刃對着自己,“美人果真都是帶刺的。”

沈漁用力,劍刃劃破連江明的皮膚,留下一道血痕,“我師父呢?”

連江明并不回答,而是摸了摸頸間的血,笑問道:“你們北乾那個皇帝可以,怎麽我就不可以,我比他差了?”

沈漁眼中露出兇光,手上用力,還欲刺的更深,連江明連忙向後躲避,與沈漁拉開一段距離。

“我不過随口問問,你這麽生氣幹什麽,你這劍吹毛可斷,稍一用力我就要立斃當下了。”

“那我再問最後一遍,我師父呢?”

“你師父雖然雙腿殘廢,但也不是等閑人物,沈公子該不會以為,你師父被我挾持了吧?”

“不然呢?”沈漁泠然發問,“給我西儀糧草的假消息,又用師父的筆跡引我來這裏,如果不是你的陰謀,難道師父會故意害我?”

“沈公子聰明一世,錯就錯在,太容易相信人了。”

沈漁冷哼一聲,“我對師父完全信任。”

連江明搖頭,“沈公子錯了,我是說,你不該相信君懷瑾。”

沈漁冷笑,“連将軍覺得,我與他的關系,是能夠被挑撥的?”

“聽聞沈公子曾舍命救主,我自然難以挑撥,我只是可惜沈公子所付非人。”

沈漁不為所動,“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相信你才對?”

“你我僅一面之緣,我自然無法讓你相信,不過,你信不信我,都不重要,我今天來,是找你講條件的。”

沈漁将劍重新插回劍鞘,“說說你的條件吧。”

連江明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到桌上,“此藥名為遲暮,每服一次身體便會虛弱一些,直到服完三次,毒入骨髓,無藥可救。”

沈漁看着那個瓷瓶,幽幽道:“每服一次,便遲暮一分,的确是個好名字。”

“以沈公子和你們皇帝的關系,你下這個藥給他,再簡單不過了。”

沈漁點頭,“确實如此,只是,我卻為何要這樣做?”

“沈貴妃馬上臨盆,君懷瑾一死,這個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沈公子又是貴妃的弟弟,到時候,北乾不就是你的天下了嗎?”

沈漁會意的笑了笑,“連将軍想的周到,不過且不說這孩子男女未知,就算真的是個皇子,也不過是個襁褓之中的嬰孩,對皇位有觊觎之心的人那麽多,連将軍又怎知事情不會脫離我的掌控。”

“沈公子若有需要,我可以傾西儀之兵幫你,不過禮尚往來,沈公子掌權後,也請沈公子幫我。”

“這真是個誘人的條件。”沈漁感嘆,“我若掌握了北乾,又是南沈的皇子,以我的身份,到時候統一兩國,似乎都唾手可得。”

連江明将兩人的酒杯倒滿,“沈公子若有此意,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沈漁搖了搖頭,輕嘆,“只可惜連将軍找錯人了,我對這些,毫無興趣。”

連江明也不禁感嘆,“能在權力面前,保持本心的人,真是太難得了,只可惜,像沈公子這樣的人物,和我卻不是朋友。”

“我一向不喜歡和有野心的人交朋友,你我并非同類,沒這個緣分也是好事。”

連江明自嘲的一笑,“說起野心,我倒是比君懷瑾差遠了,你可知,他對你好,不過是因為對你心懷愧疚罷了,若是你父親在天有靈,知道你認賊做君,怕是難以瞑目。”

沈漁心裏一跳,預感事情有些不對,反駁道:“我父親好端端的在南沈做國君,你胡說什麽?”

“真是個可憐人。”連江明一臉遺憾,“我說了你也不會信,那就讓你信的人,和你講吧。”

連江明轉動牆邊的機關,櫃子轉動,現出一個密室來,一位老者,推着輪椅,從密室裏緩緩而出。

只見那人雙腿殘疾,一頭白發,面容卻只有四十幾歲的樣子,皮膚因為長期不見陽光而透出病态的白,形銷骨立,瘦的吓人。

“楚先生,你這個徒弟固執的很,還是要請您出馬了。”連江明無奈的撇了撇嘴,站起身,“你們師徒好好聊聊,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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