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39 章
“身陷囹圄也能如此泰然自若,果然不凡。”沈堅一臉陰冷的笑容,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君懷瑾放下手中的書,擦了擦書封上沾染的墨漬,神色平靜,“別的都還好,就是這幾本都看完了,叫人給我換些來。”
“你倒看得開。”沈堅冷哼一聲,耐心用盡,“不過我沒時間陪你玩了。”
君懷瑾低頭笑笑,“看來你一事無成,空歡喜一場。”
被戳破了心事,沈堅氣急敗壞的狠狠一拍身下的椅子扶手,“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換不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們都得死。”
“可你也不希望我死不是嗎?”君懷瑾面上一直帶着勝利者的微笑,靜靜的看着沈堅。
沈堅咬牙吞下心中的恨意,“狄九凡軟硬不吃,根本不把你的生死看在眼裏,這種臣子,說不定哪天就會謀反。”
“不用離間我們,狄九凡是直臣,直臣自然有直臣的用處。”
沈堅冷笑幾聲,站起身,“狄九凡要見到你,才肯談條件,那就辛苦你走一趟吧。”
說着,屋外進來幾個黑衣人,将君懷瑾用鐵索緊緊的捆了起來。
“帶走。”沈堅擺手,一臉的志在必得。
“啊!”
忽然,屋子裏響起了一聲慘叫,剛剛還志得意滿的沈堅,此刻半跪在地上,背上還插着一把匕首。
濃重的血腥味彌散開來,殷紅滿地。
“是你?”沈堅回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兒子沈清。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從未正眼看過,唯唯諾諾,膽小無能的兒子,竟然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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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突生,沈漁忙上前抽出沈堅身上的匕首,看沈堅沒死透,又補了一刀。
這刀沈漁用了全力刺在沈堅的胸口,沈堅吐了口鮮血,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父皇。”沈渤看見這一幕已經吓傻了,他跪在沈堅身邊,大哭不止。
然後,他轉頭看向一臉無措的沈清,又看了看沈漁,大喊道:“逆臣賊子,給我就地誅殺。”
話沒說完,沈渤被重重一拳打在頭上,頓時倒地不起,昏了過去,下手的正是阿壯。
阿壯又抽出了沈堅身上的匕首,刺進了沈渤的胸口,确保沈渤必死無疑。
一瞬之間,南沈的兩個重要人物都死在了這個小小的房間裏,衆人不知所措,一片慌亂。
沈漁将沈清推到了前面,對着衆人說道:“先皇早就已經駕崩,這個人受大皇子沈渤指使,假冒先皇,如今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五皇子沈清在先皇病重時受命理政,如今由他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事已至此,衆人就算是還有疑慮,但主心骨已經沒有了,也只能按照沈漁說的辦。
沈漁當先跪地,衆人也紛紛對着沈清跪下,頓時跪倒了一地,山呼萬歲。
沈清連忙将沈漁扶了起來,面上還帶着一絲驚魂未定,“小漁,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沈漁也覺得這裏實在有點髒,點了點頭,随着沈清走了出去。
“小漁,怎麽辦,我殺了父皇。”沈清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拉着沈漁的手,渾身不住的發抖。
其實沈清能夠果斷的殺了沈堅,沈漁就已經看出來,沈清絕對不是像他表面上所展現的那樣。
沈清雖然有私心,但畢竟也算是幫着自己和君懷瑾脫險,沈漁耐下性子來,寬慰道:“父皇已經死了,那個人不是父皇。”
“真的不是父皇?”沈清擡頭問道。
“不是。”沈漁搖了搖頭。
沈清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拉着沈漁的手漸漸暖了起來,“那個人假冒父皇,罪大惡極,死有餘辜。”
沈漁點了點頭,知道沈清不過想要一個名正言順而已,便說道:“父皇駕崩的事情早已經昭告天下,五皇兄放心吧。”
“小漁,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正好能幫我出出主意。”
沈漁拒絕道:“既然這裏事情已了,那我也該走了。”
“你不打算留下來?”
經此一事,沈漁便一點留下來的心也沒有了,沈清看似懦弱,但關乎到自己真正的利益的時候,卻果斷的讓人害怕。
沈漁一直覺得,沈清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是自己一手促成,現在想來,是自己小看了沈清。
“我對政事一竅不通,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聽說你為君懷瑾擋了一箭。”沈清松開了沈漁的手,冷聲說道。
沈漁忽然覺得沈清的表情有些微妙,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他。
沈清繼續說道:“原來你和他的傳言都是真的。”
沈漁沒有反駁,也不用反駁,因為這一切确實都是真的。
但沈漁卻很好奇,“這和皇兄有什麽關系嗎?”
沈清低頭,失落的笑了笑,“我知道我争不過他,只是覺得有些難過而已。”
“好了,你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不要和我說笑了,快去吧。”
沈清抿了抿唇,點頭走了。
沈漁站在原地,看着沈清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
“這個人有一點倒還不錯,就是很有自知之明。”君懷瑾從暗處走了出來,似乎已經聽了很久。
沈漁輕嘆口氣,“就是因為懂分寸,他才能走到最後,說起來他也算是救了我們,不要計較了。”
沈漁怕君懷瑾的醋勁一上來,再做出什麽對沈清不利的事,事情剛剛平息,沈漁可不想節外生枝。
君懷瑾不滿的冷哼一聲,“你真以為我對沈堅沒有辦法了?”
沈漁笑了笑,像是給貓順毛般的撫了撫君懷瑾的背,“你當然有辦法,但他動手,不是也省了我們的麻煩嘛。再說,我又不可能接受他的邀請,你計較什麽。”
“你當然不能。”君懷瑾宣誓主權般的一把拉過沈漁,湊在耳邊,低聲說道:“我還要你回去,做我的皇後。”
這句話忽然把沈漁逗笑了,沈漁從君懷瑾的懷裏出來,搖了搖頭,“我又不能傳宗接代,你要我這個皇後有什麽用?”
“要孩子還不多嘛,你想要多少我們就過繼多少。”
沈漁又笑了,“你辛辛苦苦争來的江山,願意拱手送給別人?”
“要不是為了自保,我争這些東西幹什麽,或者你喜歡這所謂的江山,那我讓給你,我做你的皇後?”
沈漁這次更是笑得停不下來了,明明是很動人的情話,但從君懷瑾的嘴裏說出來,就好像變了味道一樣。
“你笑什麽,很好笑嗎?”
君懷瑾現在也覺得渾身尴尬,恨不得用腳趾挖一個地洞鑽進去。
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啊,沈漁聽了這話,不是應該軟軟的趴在自己懷裏,或者感動的送上一個深吻嗎?
沈漁連忙擺手,一邊笑一邊說道:“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只是忍不住。”
“好了,慢點笑,小心岔了氣胸口疼。”君懷瑾也不生氣,笑看着沈漁,距離上一次沈漁這麽開心的時候已經很久了。
“走吧。”沈漁緩了一會兒,拉起君懷瑾的手。
“去哪裏?”
“自然是去買燒餅啊,你拿了我的錢,我不能讓你吃獨食啊。”
皇宮與鬧市像是兩個世界,不管皇宮中發生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這裏都絲毫感受不到影響,依舊人頭湧動,熱鬧嘈雜。
君懷瑾把銅板交給賣燒餅的攤主,攤主看着幾枚鏽蝕了的銅板,不情願的皺眉接了過來,遞給君懷瑾一個熱氣騰騰的燒餅。
熱燒餅軟軟的,兩面都是金黃色,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食欲大振。
“你先嘗一嘗。”君懷瑾把油紙打開,包在下面,将燒餅露出一個頭放在沈漁的嘴邊。
軟軟甜甜的讓人滿足感倍增,沈漁吃了一口,滿足的點了點頭。
于是,兩個人沒一會兒就把燒餅分着吃了個幹淨。
“從前怎麽從來不覺得燒餅是個這麽好吃的東西。”沈漁擦了擦嘴角的渣子,不禁感嘆。
君懷瑾笑了笑,将油紙上的最後一點殘渣放進了嘴裏,“因為這是小漁第一次給我買的東西。”
沈漁一愣,細細一想,這确實是自己第一次給君懷瑾花錢,雖然只有幾個已經鏽蝕的銅板。
“你想吃,我每天都可以給你買,只怕你最後吃夠了。”
君懷瑾搖了搖頭,深情的看着沈漁,“只要你是買的,我永遠都不會膩。”
“你不要說了。”沈漁用力的閉了閉眼睛,“不然我又要笑了。”
“小漁是不敢聽了吧。”君懷瑾湊近,兩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
沈漁承認,自己不過是用看似不在意的笑,掩飾心裏面的波濤洶湧罷了。
“這裏這麽多人,你別靠的這麽近。”沈漁雖然這麽說,但卻沒有推開君懷瑾。
得到了沈漁的默許,君懷瑾低頭,輕輕吻在沈漁的額頭,“我們兩個光明正大,有什麽需要躲着的?”
“可是。”沈漁偷眼看了看周圍的人,索性他們在牆角,并沒有什麽人注意他們。
君懷瑾向下,碰到了沈漁柔軟的嘴唇,複又緩緩起身,“我就是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是我的人。”
沈漁皺眉向上看了看,“為什麽不是你是我的人?”
君懷瑾笑了笑,扯了扯沈漁額角的碎發,“你要是願意,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