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8 章
都是活成人精一般的人物,不用多言,就能把對方的心思猜個分明。
君懷瑾只是驚訝了片刻,便開始鎮定的分析當下的局勢。
“你假死就是為了騙我前來?”
沈堅沉聲一笑,“我不是神仙,算不了那麽準。我假死是為了牽出隐在暗處的留王餘黨罷了,至于你,是後來的意外之喜。”
沈漁和沈堅比起來,終究還是太嫩了,君懷瑾懷抱着沈漁,不斷流出的血已經打透了他的衣袍,殷紅一片,沈漁的狀況已經不能再拖了。
“我要是死在這裏,城周圍駐紮的上萬将士定在狄将軍的帶領下不死不歸,那時候你的假死,恐怕就要成了真死。”
沈堅認同的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我何必要殺了你,留你在手裏,不是更能對北乾予取予求嗎?”
“找個大夫來,給沈漁治傷。”
沈堅冷眼看着昏迷的沈漁,面色陰寒,“沈漁畢竟也算是皇家血脈,我不忍殺他,留着卻也沒用,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怎麽沒用?”君懷瑾忽然拔出了沈漁身上的上邪劍,“他如果今天死在這裏,我便自殺,你也別想拿我威脅北乾分毫。”
“為了他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自裁?”沈堅目露疑惑,搖了搖頭,很是不信,“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嗎?”
“你可以試試。”君懷瑾語氣堅定,并不像只是随口一說而已。
沈堅心裏打鼓,他手裏的牌不夠多,不敢冒這個險。
“來人,去叫太醫。”
沈堅下令,将君懷瑾和沈漁暫時安置在了一處荒廢已久的宮殿裏,派了重兵把守。
沈漁并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只是失血過多,太醫來包紮過之後,漸漸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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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漁擡眼,看着君懷瑾就坐在床邊,一臉憔悴。
沈漁還沒搞清楚是什麽回事,想要說話卻沒有力氣,只好向君懷瑾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是沈堅。”君懷瑾會意,簡單的回答。
沈漁閉了閉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早就覺得事情有問題,要不是因為太過相信師父,絕不至于發生今天的事情,讓君懷瑾落入險地。
想到這裏,沈漁心中不禁十分自責。
沈漁雖不說,但君懷瑾卻了解沈漁的性子,定是又把一切的錯處怪到了自己身上。
“放心吧,沈堅暫時不會把我怎麽樣,你安心養傷,說好了要拿着你的銅板買燒餅的,還沒花上你的錢,我怎麽肯死。”
沈漁身體抖動,被逗得笑了出來,捂着傷口,以免被牽扯的再次流血。
“所以,接下來要怎麽辦?”沈漁恢複了一些,勉強出了聲。
君懷瑾長嘆口氣,搖了搖頭,“我也不是萬能的,聽天由命吧。”
“就沒有自救的辦法嗎?”
兩人都不是真的會聽天由命的人,但一旦認命了,那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或許有。"君懷瑾笑了笑,“那也要等你傷好了再說,說起來,你又救了我一次。”
沈漁搖搖頭,“并不是我想救你,實在是沒站穩,摔倒在你身上的,哪知道那麽倒黴,正好中了殺手的箭呢。”
君懷瑾肩膀發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要是不考慮外面圍着好幾圈的守衛,這場景實在是太好了。心心念念的人,必須要和自己呆在一個屋子裏朝夕相處,而且還不知道要呆上多少天。
這是曾經求都求不來的生活,沒想到竟然被這樣實現了。
“我餓了,想吃東西。”沈漁拉了拉君懷瑾的袖角,虛弱的說道。
兩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此刻生死未蔔,但也不至于有多焦心,吃好喝飽才是最重要的。
況且沈漁覺得要是打起來,自己是個主力,一定要快點把傷養好。
君懷瑾起身走到桌子旁,将桌上的食盒打開,試了試溫度,皺了皺眉,“時間太久,已經涼了。”
“沒關系,我對付着一口就是了。”
畢竟是被囚禁,不可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有東西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那怎麽行,你胃不好,吃涼了小心又要胃疼。”
君懷瑾索性坐在圓桌旁,大喊道:“來人。”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走進一個黑衣人,冷聲問道:“幹什麽。”
君懷瑾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飯菜涼了,去換一份。”
黑衣人皺眉,似乎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囚犯有這種過分的要求,不免一愣。
君懷瑾畢竟氣勢逼人,黑衣人受到震懾,也沒有反駁,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君懷瑾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沈漁,“他可是十分的重要的人,他要是吃的不好,出了什麽事情,你們主子會拿你們所有人償命。”
黑衣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沈漁,沈漁這會兒也十分配合的哼唧了幾聲,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黑衣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拿不準真假,不敢耽擱,将食盒拿出去,忙叫人換上一份。
“我竟沒發現小漁你還有演戲的天賦。”
君懷瑾笑着走過去,裝模作樣的掐了掐沈漁的人中,“人走了,可以醒了。”
沈漁睜開眼,滿臉狡黠,像是孩子惡作劇後般的開心。
很快,新的食盒就被送了過來,非但熱氣騰騰,而且種類也比之前豐富了許多,甚至還有燕窩這種名貴的食材。
君懷瑾動作小心的将沈漁扶起來,在腰後放了一個軟墊,打開食盒,先拿出了裏面的燕窩粥,用勺子盛了一點,“看看合不合胃口。”
這種東西本來也沒什麽味道,說不上好吃不好吃的,沈漁一向不喜歡吃清淡的東西,就當是補品胡亂都吃了。
吃了整整一碗,精神也跟着好了起來,沈漁擦了擦嘴角,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受傷真好,連吃東西都不用自己動手。”
“你不喜歡自己動手吃東西早說啊,我可是很願意為你代勞。”君懷瑾又從食盒裏拿出一碗雞蛋羹,“再吃點這個。”
“嗯嗯。”沈漁用力點頭,幾大口又把雞蛋羹吃掉了。
看着沈漁胃口這麽好,君懷瑾也跟着心情舒暢,用從食盒裏拿出了一碗。
“不吃了,已經飽了。”沈漁揉了揉圓滾滾的肚子,搖了搖頭。
昏迷了很長時間,胃裏是空的,吃太多也不好,君懷瑾便不再勸,把食盒裏剩下的飯菜全部吃光了。
兩個人吃的飽飽的,懶洋洋的倚着曬太陽。
“從來都沒覺得日子這麽輕松過。”沈漁半倚在床上,靠在君懷瑾的旁邊,正午的日頭正暖,昏昏沉沉的讓人想睡覺。
沈漁從前心裏裝着太多的事兒了,可這會兒生死未知,所有曾經在乎的,在這一刻都成為浮雲了。
“你不擔心我們走不出這裏?”君懷瑾轉頭,笑問沈漁。
“有你在,輪得着我擔心嗎?”沈漁伸了伸手臂,又鑽回了被子裏,“不要吵,讓我睡會兒午覺。”
“你不是剛剛睡醒。”沒人陪自己說話,君懷瑾不滿的拍了拍沈漁的臉頰。
“剛睡醒就不能再睡嗎,我可是有傷的人。”沈漁皺了皺眉,翻了個身不再理會君懷瑾。
君懷瑾失笑,不再說話,坐到窗邊的陽光下,随手拿起了一本書。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這期間,兩人得不到一點消息,被關在這個小屋裏,吃了睡睡了吃,尤其是沈漁,整天躺在床上,胖了一大圈。
“你要下來走一走了。”君懷瑾不厭其煩的勸說。
沈漁的傷口已經結痂,正常活動是絕對沒有問題了,但是沈漁躺了這麽多天,越躺越懶,一動也不想動。
“你今天下來走一圈,我就多給你講一個故事。”君懷瑾說道。
沈漁在屋子裏憋的無聊,每天全靠君懷瑾講的故事尋找樂趣,聽到今天有多一個的故事可聽,嗖一下的就從床上下來,“說話算話,要講一個長的。”
“當然是長的,就講一講你小時候被狗吓哭的故事吧。”
“不是狗,那是藏獒好吧。”沈漁反駁道。
“那講一講你小時候被大鵝追着跑的故事?”君懷瑾又想出了一件沈漁的糗事。
“鵝很厲害的,很多人都被追過。”
“那講一個。”
“行了,你別講了。”沈漁忙打斷了君懷瑾接下來的話,“我走就是了,只求你不要再說話。”
看着沈漁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可愛樣子,君懷瑾眼裏噙着笑,一臉的滿足。
“也不知道沈堅和北乾談的怎麽樣了,這麽多天,一點動靜也沒有。”
沈漁一邊走,一邊嘴裏絮絮叨叨的說着。
“雖說和沈堅談判的,應該是君從嘉,但其實能做主的,還是狄九凡。”
沈漁頓了頓,又接着說道:“狄将軍這個人還是靠譜的,有他在,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
看着君懷瑾沒有回答自己,沈漁轉頭問道:“你說呢?”
君懷瑾面上露出略有所思的微笑,“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你說什麽幾天?”沈漁好奇的問道。
君懷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屋子的大門就被推開了,沈堅帶着十幾個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