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梧桐路也叫江城酒吧街,秦伽在這邊找了一家酒吧打工,酒吧取了個很暧昧的名字——‘偶遇’。

這家酒吧,秦伽上輩子也來這邊打過工,不過是大學的時候,遇到了陸硯好幾次,不過那時候……

秦伽樂感不錯,媽媽秦蘭會樂器,她從小就跟着媽媽學,吉他口琴她很擅長。

家裏如今變成兩派,蔣雪蓉跟許酒酒一邊,許國明,算是暫時站在秦伽這邊,護着她了。

許國明知道秦伽要去酒吧打工,一開始不同意,說是酒吧那種地方亂,但秦伽堅持,他也沒說什麽。

蔣雪蓉跟許酒酒倒是開心了,蔣雪蓉還巴不得秦伽在酒吧出事,她就更有理由把秦伽給趕出去了,許酒酒也是這麽想。

不過許酒酒要是知道,她打工第一天就遇到陸硯,恐怕就會巴不得她好好待在許家不出門了。

酒吧這種地方免不了駐唱歌手,有些是跟酒吧有長期合作的,有些是跟老板關系好,所以有時間就來唱兩首的。

‘偶遇’之前有個女生在這邊駐唱,但是最近嗓子不舒服不能來,所以秦伽暫時來替一段時間,不過之前的女生主要唱搖滾,秦伽面試的時候唱的都是一些比較溫柔抒情的歌,如果反響可以的話,酒吧同意之後可以長期合作。

今晚秦伽也只是試唱,只用唱一首,五十塊一首,如果有人打賞,錢跟酒吧三七分,她三。

酒吧一般晚上九十點鐘才會熱鬧起來,‘偶遇’七點半開門,秦伽第一天上班,七點半也就到了。

她進去,裏面其實還沒什麽人。

這家酒吧的老板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名叫周楊,在這條街還挺有名,秦伽知道,他是陸硯一個朋友的哥哥,所以陸硯他們經常會過來這邊聚。

不過今晚周楊不在,在的是經理,陳标,周楊平時不在,酒吧就是陳标負責的。

陳标提前跟秦伽确定了曲目,因為秦伽第一天來,所以把她位置稍微放在後面一點,免得要是沒唱好,客人可能直接就給走了。

“現在沒什麽事兒,你找個位置坐着等吧,要喝什麽陳哥今晚上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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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标對新人還是很好的,何況秦伽長得好看,一張臉又柔柔弱弱的,他也有個妹妹,所以就忍不住有點保護欲。

秦伽點了下頭:“謝謝陳哥。”

陳标沒和她多說,跟她确定了表演時間就走了,到時候等到她要上場了,陳标也會讓人過來叫她。

于是秦伽就找了個位置,先坐下了,酒吧這時候人不多,但陸陸續續的,酒吧人就多起來了。

她不好占着位置,所以就去了吧臺那邊。

吧臺這邊沒人,調酒師在裏面調酒,秦伽剛想找調酒師聊天的時候,就聽到門口一陣騷動,回頭,就看見一群人,簇擁着誰從門口進來。

她眨了眨眼,忽然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陸硯走在最前面,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有人手就那麽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在跟他說着什麽,他卻只是抿着唇線,話不多的樣子。

是陸硯的那些朋友。

秦伽從腦海裏回想了一下,摟着他肩膀的,是跟陸硯關系很好的唐遇洲,唐家的獨子。

身後兩個,一個是周樹,周楊的弟弟,還有一個是蕭臨西,蕭家的小公子。

這幾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關系。

幾人有專門的卡座,過來坐下,就有服務員過來讓他們點酒,這是周樹哥哥開的酒吧,自然是想點什麽就可以點什麽了。

周樹點了酒,這邊唐遇洲一張嘴還在叭叭叭,這人叭了一路。

唐遇洲看着陸硯,還是在勸他:“我說你真答應你爸媽,去應了那門子娃娃親?多少年前定的,你說你是何必?何況那許酒酒我倒是見過,以前跟我們一個學校的,長得還不錯,只不過也就只是不錯。”

要是長得再漂亮一點兒,唐遇洲就下手了,只可惜,許酒酒沒到他泡妹顏值的及格線。

陸硯伸手把唐遇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來,酒吧裏燈紅酒綠,光線透着幾分鬼魅,落在人的臉上,徒增了幾分神秘感。

陸硯看了眼唐遇洲:“不就是訂個婚,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不是啊兄弟!這事關你終身幸福!”

唐遇洲一言難盡看着陸硯:“難不成你真無所謂自己以後娶誰?”

“嗯。”

還真無所謂。

唐遇洲驀然瞪大眼睛,然後伸手捂着自己胸口,退後兩步的動作透着認真:“阿硯,你該不會答應跟那許酒酒結婚,只是走個形式,實際上也是好給自己打掩護……你該不會是喜歡男的吧?”

說着,唐遇洲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一臉嬌羞:“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那個,不過你知道的,我取向是女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我好像也可以,但是我1你0。”

周樹:“……”

蕭臨西:“……”

當事人陸硯:“滾。”

“哎,我說真的,你要是真喜歡我,我也不是不可……”

但唐遇洲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陸硯目光看向某處。

唐遇洲唇角一勾:“哎喲,我們阿硯這是看什麽呢?”

順勢看過去,卻看到一抹身影,唐遇洲一下子樂了:“卧槽,阿硯,你這是萬年鐵樹開了花,對妹子有興趣了?”

唐遇洲看過去,吧臺那邊沒旁人,除了裏面的調酒師,外邊位置上就坐着一個妹子。

妹子一個人,身上穿的簡單,白T恤,牛仔褲,一雙白色運動鞋。

頭發烏黑,但順在柔順,現如今不染發的女生已經很少了。

再看那張臉,一個字,純。

而這時候,妹子也看到了他們這邊,秦伽看着陸硯,還在猶豫要不要打招呼,結果陸硯就已經收回視線,不看她了。

秦伽也轉過頭,低睫,背影隐約可見的失魂落魄。

陸硯收回視線,看着唐遇洲,眼神似乎警告。

心頭卻想:她怎麽在這裏?

唐遇洲這八卦欲燃起來了,可不是陸硯這一個眼神就能滅得了的。

要知道,他跟陸硯這從小光着屁股長大到現在,就沒見過陸硯目光落在一個女的身上超過三秒。

他們私底下都說陸硯是尊活佛,可現在,這顯然活佛動凡心了啊。

“阿硯,你別裝了,就你剛那眼神,都快黏在別人身上了。”

周樹也笑了下:“該不會真認識吧?”

蕭臨西倒是沒說話,只是又朝吧臺那邊看了眼,女生似乎在跟調酒師說什麽,幾分鐘後,只見人端着酒就過來了。

秦伽有些緊張,她這麽主動,是不是會表現得太明顯?

可是既然遇到了,機會難得。

她端着酒過來,陸硯他們要的都是雞尾酒,宋河自制的,度數不高,只是酒味兒依舊順着空氣鑽進鼻尖,她整個人還是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她過來,陸硯這時候還沒跟幾人解釋他跟秦伽的關系,畢竟,也就只是一面之緣。

但一股淡淡的,似乎是茉莉花香的味道漂浮在空氣中,旁邊一抹身影,陸硯側眸,就看見秦伽将托盤放在桌上,她站在桌前。

恰好頭頂的彩色轉盤燈光閃過,五光十色,道道色彩落在她白色上衣上,也讓她五官也染上色彩。

燈光下,總容易生出一股暧昧和缱绻的感覺來。

秦伽看着陸硯,細長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下,時光好像靜下來,她目光裏全都是陸硯,而後者這時候也正擡眸看着她。

他目光深邃,晦暗不明,幾乎淡漠到極致,從前秦伽就是看他這樣,又加上他是許酒酒的未婚夫,從不敢主動靠近。

“好巧。”

秦伽因為緊張,聲音細弱蚊蚋,可這聲音落在別人耳朵裏,那又不一樣了。

唐遇洲就誤會了,他笑看着陸硯,“哎喲”一聲:“阿硯,你這什麽時候惹上的桃花債,我們怎麽不知道啊?”

“小姑娘長得挺水靈。”

唐遇洲又看了眼秦伽,點了下頭,做了評價。

陸硯給了唐遇洲一個眼刀,唐遇洲立馬閉嘴了。

陸硯這才看着秦伽:“你怎麽在這兒?”

還主動過來打招呼,他們是那麽熟的關系麽?

秦伽:“我在這邊打工,剛好你們這邊酒做好了,服務員都在忙,我剛好閑着,所以給你們送過來。”

她,來酒吧打工?

“服務員?”

秦伽搖頭:“不是,我今晚試唱,如果還行的話,之後就長期在這邊。”

陸硯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很顯然沒有要繼續跟她聊下去的意思。

秦伽也有些尴尬,就在她在自己厚臉皮坐下來和轉身回去這兩個選擇裏面反複橫跳地時候,唐遇洲直接起身,然後把她拉了過來坐下。

“哎,妹妹,所以你真跟我們阿硯認識?怎麽認識的?你叫什麽名字啊?”

唐遇洲一連串的問題,陸硯皺了下眉,看着唐遇洲手還握着秦伽的手腕。

秦伽手嫩,被唐遇洲這麽一握,直接紅了一圈,唐遇洲向來沒輕沒重的。

“唐遇洲。”

陸硯出聲,帶着警告。

唐遇洲看他一眼,而後陸硯視線往下,點了下下巴,唐遇洲立馬懂了。

他松開手,然後拍了拍手,對着周樹和蕭臨西道:“啧啧,看看這什麽兄弟?啥時候把的妹子,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唐遇洲見陸硯不說話,又來問秦伽:“妹妹,他不說,那你說?你倆怎麽認識的?”

秦伽知道他們是誤會了,她去看陸硯,陸硯臉上有些不耐。

她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

陸硯卻忽然想起那晚見到秦伽,她說自己為何會在許家,連着解釋自己身世時,眼底的淚。

按唐遇洲那追根究底的性子,她怕是招架不住。

于是,陸硯直接擡眸,目光靜靜的看着唐遇洲,卻讓唐遇洲渾身發毛。

“我……我就問問……”

怎麽這麽嚴肅呢!

陸硯:“見過一面,不熟。”

唐遇洲:“……”

可這姑娘看你眼神不對啊!

秦伽也順勢點頭:“嗯,是只見過一面,我就過來打個招呼,給你們送酒,那我走啦。”

她朝幾人笑了下,然後起身要出去,但不知道是見到陸硯太慌了,還是酒吧的燈光夠昏暗她沒看清,不小心踩到什麽,身子不穩,直接就這麽往前沖了過去。

手,落在堅硬處,額頭撞到陸硯的下巴,側臉也撞到男人胸口。

呼吸裏,都是陸硯身上的氣味,很好聞的,幹淨清爽的味道。

秦伽血液逆流,渾身僵住。

一張臉紅透了,紅暈蔓到耳根,就連思維也停下來。

全世界似乎都安靜下來,只有心髒,撲通,撲通,如滾雷。

不知道過去多久,耳邊這才響起陸硯冷冷淡淡的嗓音。

“你還要,抱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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