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也就不好拖延着的,所以他們便今日來了醫院。
不過許酒酒還在生病,他們便打算過來醫院看看,再當面跟許國明夫婦好好談談,至于許酒酒這邊,也就讓許國明親自告知,也免得讓孩子臉上覺得難看。
但剛才許酒酒便已經知道了,陸生賀他們幾人一進來,許酒酒就又低頭哭了起來,楚楚可憐,讓人一時間都有些手足無措。
陸生賀跟張婉玉對視一眼,陸生賀眼神詢問許國明,許國明擺了擺手,然後道:“這事情我剛才已經告訴孩子了,剛好你們來了,那就當面說說,到底是為什麽。”
許國明自然也是生氣的,這好好的婚事,陸家怎麽能說反悔就反悔,他這以後臉上的面子往哪裏擱?
蔣雪蓉就更氣了,她胸口起伏着,她就許酒酒這麽一個女兒,那麽寶貝着,結果就被他們陸家的人這麽欺負。
“是啊,可得要好好說說,今天要是說不出來的一二三四,我們許家可不會這麽輕易罷休的!”
這件事确實是陸家沒有道理,陸生賀跟張婉玉兩人都是硬着頭皮來醫院的,關于退婚的理由,陸硯就說了個‘不合适’,其餘的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但‘不合适’這三個字,許家又怎麽可能接受?
陸生賀開口剛想說什麽,陸硯就已經上前一步,然後道,“抱歉,這門婚事,是我要取消的。”
陸硯看着許國明跟蔣雪蓉,“叔叔阿姨,關于這件事,我真的非常抱歉。”
陸硯鞠了個躬,道歉的誠意十足,他這個樣子,讓許國明跟蔣雪蓉想發脾氣都發不出來。
但是……
“小硯啊,你先不要說抱歉,我們現在就想知道,你為什麽非要退婚?難道是我們酒酒做錯了什麽事?”
但許酒酒從小乖巧聽話,又對陸硯十分喜歡,經常在家裏誇他優秀,最多抱怨兩句陸硯高冷不理人……
Advertisement
怎麽說也是不會得罪陸硯的。
蔣雪蓉自然也是知道許酒酒對陸硯的喜歡的。
她冷嗤一聲,然後陰陽怪氣道:“我們酒酒怎麽可能會做錯什麽事情,她這些天可沒少對陸少爺主動?倒是陸少爺總是愛答不理,傷了我們酒酒的心。我看,肯定是陸先生臨時反悔,心中有了別人,所以單方面想要毀了這樁婚約。”
“可是你們陸家也不想想,這婚事都已經傳出去了,現在取消,外面是要怎麽傳我們酒酒?”
張婉玉上前一步:“雪蓉,這孩子們的事情,确實也不是說定下就定下了。阿硯說接觸下來,兩人不合适,我們也總不能就因為一個婚約,就真逼着孩子結婚吧?”
“陸太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就是逼了呢,當初都是你情我願說好了的,如今你們就三個字不合适把我們打發了,是不是覺得我們許家沒有你們陸家家大業大,好欺負啊?”
病房裏□□味十分濃重。
陸生賀跟張婉玉兩人都被怼得說不出話來,這件事情上,陸家是真的不占理。
陸硯:“叔叔,阿姨,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我跟許小姐兩個人的事情,我知道單方面提出解除婚約是我們不對,但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許小姐說,可以麽?”
關于許酒酒的那些事情,陸硯也沒有打算公之于衆。
但只要告訴許酒酒,讓她知難而退也好。
蔣雪蓉聞言就冷哼:“陸少爺想跟我們酒酒說什麽,你今日來羞辱的還不夠麽?你還要說什麽,真想讓酒酒哭死過去不成?”
許酒酒在床上一直哭,她原本就受了傷身體虛弱,一身病號服,更是顯得凄凄慘慘。
她被單下的手卻死死地捏着床單,陸家為什麽會忽然提出解除婚約,還是陸硯提出的!
一定,是一定是陸硯被秦伽那個人給迷惑了!
陸硯堅持要跟許酒酒談談。
許國明跟蔣雪蓉不情不願出去了,許生賀跟張婉玉兩人還得去給陪好話,大家臉上都不是很好看。
病房裏只剩下陸硯跟許酒酒兩人。
許酒酒淚眼汪汪看着陸硯,似乎真的是傷心難過,陸硯此刻卻只覺得可怕,如果不是自己在秦伽那裏知道了許酒酒的為人,他是不是一直要被她這一副單純無害的面孔所欺騙?
許酒酒看着陸硯,眼淚說掉下來就掉下來,聲音低沉虛弱:“陸硯哥哥,你……你為什麽要跟我取消婚約?是我哪裏做的不對嗎,你告訴我,我都可以改。”
“別裝了。”
陸硯不覺得許酒酒是表現出來的這個樣子,如果她真的善良單純,絕不會腳踩兩只船,也不會對秦伽下那樣的毒手。
何況秦伽手機裏那張照片就是鐵打的證據。
“許小姐,這場婚事,我是一定要取消,所以也希望你可以讓你父母同意。”
許酒酒只覺得不可思議,真要取消了,她的面子往哪裏擱?
她的朋友幾乎都知道她跟陸硯的婚事,知道她以後可是要嫁進陸家當少夫人的,如果這婚事就這麽黃了,那她多丢臉!
“陸硯哥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扪心自問我沒什麽對不起你的!這些天你對我百般冷落,我許酒酒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但我還是依舊喜歡你,沒想過取消婚約的事兒,可你現在卻要把我甩了?”
許酒酒幾乎有些咬牙切齒:“陸硯,你如果不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我許酒酒也絕不答應。這事兒就算是公之于衆,那也是你們陸家沒理。”
“是嗎?那如果許家千金明明有婚約,卻還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這件事情如果公之于衆,結果會怎麽樣?”
原本陸硯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可是許酒酒這麽糾纏,他也不得不說了。
許酒酒聞言就瞪大眼睛:“陸硯哥哥,你,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陸硯看着許酒酒,嗓音低沉:“莊毅。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要查一個人,也不難。
陸硯這一查,甚至還查出,許酒酒在學校有校園暴力的過往,他爸媽也是聽信了許家的片面之詞,如果當初稍微打聽一下,也絕不會同意這樣的婚約。
許酒酒渾身一震。
她看着陸硯,想不通陸硯為什麽會……
秦伽,一定是秦伽!
“是誰胡說八道,是秦伽告訴你的?陸硯哥哥,我早告訴過你,她對你有非分之想,她是在抹黑我,不是那樣的!”
陸硯并不想把秦伽供出來,許酒酒都已經往秦伽房裏放眼鏡蛇了,他不想再讓許酒酒對秦伽多一層不滿。
“不是秦伽,只是有朋友剛好撞見過你們在一起,所以告訴我了。”
陸硯看着許酒酒,對方眼底都是濃烈的郁氣和不甘。
但單方面取消婚約,陸硯确實還是覺得抱歉,他微微朝許酒酒點了下頭,然後道:“不過不管怎麽樣,這次的事情也是我們陸家抱歉,當初原本就不應該答應。不過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對外就只說我們交往下來不合适,所以取消婚約。”
許酒酒臉頰都被氣紅了,想說什麽,但陸硯已經轉身離開。
門外,陸生賀跟張婉玉也已經再三抱歉。
見陸硯出來,陸生賀又跟許國明道了歉,然後就離開了。
言盡于此,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當初陸硯跟許酒酒的婚約,在許酒酒的成人禮上公開,但也并沒有舉行專門的訂婚儀式。
如今取消婚約,也就對外說是兩孩子交往下來不合适,就當做當初是兩家長輩口high,開了個玩笑,大家嘴皮上可惜嘆息一番,又私底下揣測,事情也就很快過去了。
……
許國明之後又給秦伽打了幾次電話,但秦伽都沒接,許國明知道秦伽這是把自己拉黑了。
他到底是個長輩,才不會拉下臉去學校找秦伽,也就随她去。
等她到時候吃到苦頭了,自然而然就會回來許家求他了。
秦伽搬出來許家之後,就将許家所有人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每天上課,去‘偶遇’上班,還要排練新生晚會的節目,每天忙忙碌碌,倒也充實。
轉眼就到了新生晚會當晚。
表演節目在江大的大會堂,大一新生都是要來觀看表演的,也有部分的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會來看,但學校不強制規定,願意來就來,但當天晚上,整個大會堂還是擠滿了人,就連過道上也是沒有空隙。
音樂社最後定的是秦伽主唱,因為她在軍訓的時候便有了些名氣,形象好,聲音不錯,所以社長便決定把她拿來充門面。
秦伽并不願主動出風頭,但任務落在頭上,也并沒有推辭,因為她要做也可以做好。
她們的節目是在倒數第三個。
在後臺換好禮服,秦伽一身抹胸純白色紗裙,頭發随便紮了個麻花辮,蘇冷又給秦伽化了個妝,房澤宇到後臺的時候看到秦伽眼睛幾乎都看直了。
“學妹,你真漂亮……”
房澤宇毫不吝啬地誇贊,音樂社的人這段時間也都看出來房澤宇對秦伽有點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笑了下。
秦伽也禮貌性回笑了一下,她第一次在這樣的舞臺上表演,不過她并不緊張,只是心底有點小期待,不知道陸硯會不會來?
此刻,男生宿舍。
唐遇洲拉着陸硯打了好幾把游戲,一看時間,才猛地一拍腦門。
“哎喲我都忘了,今晚上是新生晚會啊,阿硯,走陪我去看晚會呗,肯定好多漂亮學妹!”
陸硯手指還握着鼠标:“不打了?那我關電腦了。”
唐遇洲看着陸硯書桌上的法律書,陸硯不打游戲肯定就又要看書了,這種大學生活簡直無趣!
“哎呀阿硯,你就當做是陪我!對了我昨天看了眼這次新生晚會的表演名單,看到了秦伽的名字,她也有節目,你感不感興趣?”
“不去。”
說完,陸硯随手就拿了本書開始看。
唐遇洲聞言就“啧”了一聲:“行行行,那我去了,這麽精彩的節目我可不容錯過!”
說完唐遇洲就離開了陸硯寝室,陸硯看着書上的法條,第一次覺得這東西如此枯燥。
抿了下唇,最終還是将書合上,看不進去。
十分鐘後,陸硯手機裏收到一條消息。
唐遇洲:“阿硯,福利。”
下面發過來一段五分鐘的視頻。
陸硯點開,畫面中央,俨然是一個穿着白色紗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