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Act12風鬥.百合下的枯骨(前編)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涉及百合sex情節。

風鬥主線劇情開啓。

為了保持章節連貫性,将下一章的部分內容提上來寫。

另:以後不再固定八點發文,寫完就發。

任何幸福都不會十分純粹,多少總會摻雜着一些悲哀。 ---塞萬提斯

1天後,赤城月九外景地

電視劇的拍攝進展順利。

今天上午得拍攝敦賀蓮的主要戲份。

雖然沒有風鬥什麽事兒,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片場圍觀。他一方面祈禱自己能從敦賀蓮那裏偷師成功,一方面又唯恐被娛記捕風捉影地寫出什麽“當紅偶像耍大牌”的傳聞,那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哩。

然而,天不遂人願。

那頭敦賀蓮剛要開始飙演技,風鬥褲兜裏的手機就“嗡嗡”地震動起來。

虧得他把手機貼身捂在褲兜裏,要是擺在其他什麽地方,這麽嘈雜的環境裏,可真的錯過了。

風鬥一邊慶幸地想着,一邊掏出兜裏的手機查看。

當他看見來電顯示的一剎那,倒寧願自己沒聽見才好。

可是裝聾作啞是行不通的,因為坐在身邊的桑島涼已經自動自發地湊過頭來了。

“是你的哥哥?到外面接電話去吧,那裏安靜點兒,要是導演問起來,我會替你告訴他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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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倉風鬥最讨厭桑島涼這一點,好像壓根就不把自己當外人。

風鬥想了又想,始終覺得他和桑島涼從來就沒親密到那個份兒上。

盡管如此,任何外露的厭惡都是要不得的。

風鬥在黑暗裏醞釀了一會兒表情,從不耐煩到笑逐顏開。閃着微弱熒光的顯示屏見證了這一幕,但那又什麽關系呢,反正顯示屏不是鏡子,更加不會說話,沒有人會知道這張偶像皮囊下,醜陋的本質。

朝倉風鬥轉過頭去,看見倒映在桑島涼眼眸裏,感恩戴德的自己。

他在心裏嗤嗤地笑出聲,并且驕傲地為自己的表現豎起大拇指:

演技一百分。

風鬥沿着牆走出了片場,把機械地轟鳴聲和緒方的訓斥聲都抛在腦後。

他又在走廊裏前進了一段路,直到遠離了所有的嘈嘈切切,才漫不經心地靠在牆壁上,按下通話鍵。

這時候,一直煩擾着他的,猶如數千只蚊子齊聲吟唱的震動終于停歇下來。

電話裏傳來雅臣溫和緩慢的聲音。

“風鬥,這些天還好嗎……”

朝倉風鬥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了和哥哥的通話。

在雅臣毫無重點的話語裏,唯一有用的可能得算是哥哥光歸國的消息。

朝倉風鬥挂掉了電話,哪怕是再次回味起這個消息,也不覺得有多喜悅。

他懶散地靠在牆壁上,心想着:

反正這會兒也沒我什麽事兒,不如就吹吹新鮮空氣好了。

如他所說,片場裏的空氣确實渾濁得不行。

仿佛夾帶着無數看不見的病原體和細菌,潛移默化地就縮短了人的壽命。

風鬥把手插在褲兜裏,閉上眼睛假寐了一會兒。

短短的幾分鐘,腦海裏有什麽思緒掠過呢。

唔,他可能是在想:

演員呵,真是個超級高危的職業。

到底對自己現在的身份警醒着呢。

沒過一會兒,風鬥就認清形勢,準備回歸現實了。

他想了想,覺得回去看敦賀蓮的表演,光是自己瞎琢磨,也沒多大幫助。

不如找個導師現場指導一下呗。

于是,他一點兒也不含糊,腳步一拐,就朝另一個目的地進發了。

風鬥在心裏模拟着待會兒和寶生見面時的說辭。

該用什麽态度請求前輩對自己進行演技上的指導,是他必須事先考慮周全的問題。

風鬥腦子裏想着事兒,腳下的步子自然就邁得小了。

但甭管他的速度有多慢,終歸還是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

風鬥就揣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到了距離小百合的休息室不遠的地方。

遠遠地,他就感覺到一股子怪異的氣氛來了。

那張貼有“寶生小姐”标識的化妝間,房門緊閉着,門口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把守着,分別是寶生小百合的化妝師和保镖。

這架勢未免也太奇怪了點兒吧!

風鬥聽見自己的心裏有個聲音隐隐約約地說:

“我還是得回片場去,得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地回片場去。”

然而,他這個年紀,又是本來就容易好奇的性子。

無論心裏的聲音再怎麽提點,還是抵消不了探究的欲望。

所以,朝倉風鬥就置若罔聞一般地走出去,走到那些保镖的視線範圍內。

他瞧見一直跟在寶生身邊的專屬化妝師,那個被他在心裏鄙夷了無數次的娘娘腔,此刻正緊緊地攥着脖子裏鮮豔的圍巾,一副随時都可能勒死自己的樣子,如臨大敵。

他暗自驚訝的同時,那份該死的好奇心更重了。

風鬥無視了保镖們威吓似的眼神,徑直走近化妝師。

關懷的神色霎時溢滿了他俊俏的臉,風鬥用熟絡而擔憂的語氣問:

“渡邊先生,您這是怎麽了?沒事吧?”

渡邊先前該是沒瞧見風鬥的身影,這會兒對突然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人,驚訝之餘,更加不知所措。

風鬥看着渡邊情急之下,居然用圍巾擦起額頭的汗來了。

“啊,風鬥君啊。我沒事,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風鬥假裝沒看見渡邊的異常,從善如流地說:

“哦,我想讓寶生前輩指導一下演技,她現在有空嗎?”

“不行!”

大概是看見風鬥臉上顯露無疑的驚愕,渡邊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他尴尬地摸了摸嘴唇,亡羊補牢似的改用一種商量的語氣:

“我是說寶生小姐現在沒空,道重小姐先你一步來了,這會兒也在裏面呢。你瞧,是不是晚一會兒再來拜訪?”

風鬥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剛準備提步離開。

忽然就聽見從房間裏傳出的,模糊又極富挑逗性的嘤咛。

“快,快我舔那裏……”

命令式的話語結束之後,緊接着又是幾聲短促而暧昧的喘息。

風鬥的雙腳像在地上紮了根一般,挪不動步子。

但他的意識還清醒着,或者該說,前所未有地清醒起來。

幾乎是在那幾聲喘息落下之後,風鬥立即明白自己聽到的是什麽。

哪怕他還未成年,沒有切身體會過這些。

但并不妨礙他在藝能界這個複雜的圈子裏,耳濡目染,過早地去了解。

朝倉風鬥這才由衷地後悔起來,後悔自己的沖動。

但那已經是不可追溯的事情了,這會兒該怎麽脫離苦境呢。

風鬥絞盡腦汁地想。

風鬥感覺到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他臉上。

裝作沒聽見是不可行的了。

他只得做出一臉懵懂無知的表情,疑惑地問化妝師:

“剛才,是什麽聲音呀?”

上揚的尾音配合他的神色,完美地塑造出一個好奇寶寶的形象。

渡邊也不知道是缺心眼還是真的想快點把風鬥這尊佛給請走,竟然連忙否認着,推搡風鬥讓他離開了。

幾分鐘之後

化妝間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寶生小百合先從房間裏走出來,而後再是她的助理寺島美知子和道重佐緒裏。

渡邊這會兒終于思路清晰了,也不管大門敞開着,愣是沒朝裏面瞥一眼。

他殷勤地迎上去,準備給金主補妝,沒成想被寶生一手擋開。

背部微微佝偻起來的渡邊頓時傻了,他聽見寶生用帶着媚意的聲音問:

“你剛剛在和誰說話呢?”

“是風鬥君。”

“朝倉風鬥,他來幹什麽?”

“說是找您給指導指導演技,您知道,這兒就屬您演技最……”

“我讓你說這麽多屁話了嗎?”

寶生小百合斜睨着渡邊。

他們兩個,一個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個就像是卑微到泥土裏的侍從。

渡邊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撕爛了。

他低着頭,戰戰兢兢地閉了嘴,仔細看的話,甚至還能發現他顫抖着的雙肩。

小百合諷刺地咧開嘴,沒笑出聲,而是懶懶地回了頭尋找道重的蹤跡。

“佐緒裏,你過來。”

渡邊知道寶生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趕緊悄悄地縮回人群裏,讓身材厚實的保镖們充當自己的人肉盾牌。

透過保镖們身體的縫隙,渡邊看見從牆角緩緩走出的道重,她的臉色慘白得像是剛剛見了鬼。

寶生看着道重慢慢吞吞的步伐,忍了好久才沒當場發作。

“佐緒裏,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會兒你回了片場見到風鬥君,麻煩轉告他,就說我中午的時候在自己的休息室,等着給他指導演技。”

道重聽着寶生把“指導演技”這四個字說得格外緩慢和清晰。

她拘謹地仰起頭,看見寶生眼裏的精光,心裏咯噔地就停頓了一拍。

“我……”

道重知道寶生的為人,知道風鬥的處境很艱難。

她想推拒,話還沒說出口,寶生就用尖銳的指甲扼住她的下巴,親昵地湊近了她的耳邊說:

“不想幹?那也行,我明天就放出消息,說你做模特的時候陪無數個攝影師睡過。你知道的,八卦雜志從不考慮消息來源屬不屬實。”

寶生放開了鉗制道重的手,道重白皙的下巴上頓時留下兩道紅色的痕跡。

她的牙齒緊緊地咬着下唇,眼淚在眼眶打着轉卻遲遲沒有掉落。

道重倔強地回視寶生,終于還是沉寂地垂下眼,幾不可見地點點頭,妥協了。

道重回片場的時候,風鬥剛和導演請了兩天的假期---他得回去參加老媽的婚禮。

佐緒裏在門口幹杵了一會兒,臉色已經不像之前那麽蒼白。

負疚感随着時間推移緩緩地積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想起在寶生的化妝間裏看見的場景,終于忍不住右手扶牆,彎下腰幹嘔起來。

片場裏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地忙碌,誰也無暇關注門口的情況。

誰也沒發現女主演的異常。

佐緒裏當然什麽都沒吐出來,即便是酸水也沒有。

她又慢慢地扶着牆壁直起身,臉上竟然流露出無畏。

在那短短的一分鐘時間裏,她像是想通了什麽。

道重佐緒裏堅定地朝風鬥走去。

風鬥請完假轉過身,感覺有人正從黑暗中慢慢地靠近。

等他借着場地中央的強光看清來人的時候,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風鬥君,可以打擾一下嗎?”

當道重說話的那一剎那,風鬥從她謙遜的語氣裏,感覺到的不是問候,而是危機。

但他沒有辦法,只得強裝出笑容迎上去。

“有事嗎?”

“寶生前輩說,中午的時候她會等在休息室裏,給風鬥君指導演技。”

嘴裏的話語像是極難訴說的。

道重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到了最後,就跟蚊子的叫聲差不離了。

風鬥的腦袋微微地傾斜,費勁地用右耳聽了好久,才勉強明白她的意思。

這會兒的他是連假笑都擠不出來了。

從道重含糊其辭的語氣裏,風鬥就知道前方不會有好事等着自己了。

可那有什麽辦法呢。

誰叫他好奇心重。

別人常說,好奇心害死貓。

有着九條命的貓都被害死了,自己還不得死了又死?

朝倉風鬥藏在褲兜裏的手握成了拳,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道重佐緒裏站在原地注視着他的背影逐漸遠離,隔了很久,才後知後覺地嗫嚅着嘴唇說着:

對不起。

一句沒有發出聲音的對不起。

一句永遠也傳達不到的對不起。

明明就知道是無濟于事的,但還是得說。

人都是這樣,做錯了事情之後就忙不疊地道歉,這道歉聲裏,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祈求別人的原諒,有多少是為了讓自己心安呢。

說到底,還是自私的本性太根深蒂固。

人的一生都在重複着背叛和被背叛,抛棄和被抛棄。

這些行為雖然在大家的心上劃出過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但是,如果為了生存的話,也就沒有譴責的理由了。

這些都是無罪的。

是啊,這些都是無罪的。

為了能夠繼續生活,我們這麽安慰自己。

中午

朝倉風鬥站在寶生的休息室門口。

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要不是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去吃飯了,非得引來遐想的目光不可。

風鬥終于還是下定決心要面對。

無論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不是萬丈深淵,都得跨出驗證的那一步。

他曲起食指在門板上扣了扣,故意提高了聲調說:

“我是朝倉風鬥,打擾您了。”

風鬥這麽做,絕不是因為突然進入某個元氣愣頭青的角色裏,而是為了避免一會兒進去後,碰上什麽尴尬的場面。

他等了一會兒,聽見房間裏模模糊糊地傳來一聲:

“進來。”

風鬥心想,我都這麽大大咧咧地通知了,寶生總不見得還能做出不雅的事情來吧。

他信心滿滿地擰開門把。

随着視野的開闊,出現在風鬥面前的是一番淫|靡的景象。

一張普通的單人床上有兩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女人面對着面。

風鬥進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兩人相抵的乳|頭有規律地摩擦着,随着這陣不輕不重的摩擦,被壓在下方的寶生本能地擡高了臀部,去迎合上面的伴侶,一邊還緊阖着雙眼發出忘情的呻|吟。

朝倉風鬥目睹了這一幕。

握在手裏的門把的溫度像是陡然升高了好幾十度,灼熱得讓他反射性地就松開手,退了出去。

房間裏的窗戶敞開着,門板在風的作用下,“砰”地一聲合上了。

就是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床上忘我運動着的兩人覺察出異常。

風鬥用力地閉眼,鼻梁上方的T形區域甚至因此出現幾道皺巴巴的紋路。

他沒有膽量偷看,但同時也沒有力氣挪動步子。

風鬥就這樣呆若木雞地站在門外。

感覺勁風撲面而來,任由咖啡色的門板隔絕了另一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只是一分鐘或是更短的時間,但對于風鬥來說都是極其漫長的。

面前的門開了。

朝倉風鬥被人拎着衣領拽進去,他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就連眼睛也還半睜半閉。

身旁又是一陣疾風,幾乎是擦着耳朵吹過的,随後是一聲不亞于剛才的巨響,門板再次被關上。

風鬥戰戰兢兢地睜開眼,他已經來到另一世界。

面前拽着他衣領的正是寶生小百合,此刻的她穿着睡衣,單薄的材質勉強掩蓋住她高聳的胸脯。

風鬥咽了口唾沫,眨了眨幹澀的眼睛。

閉眼的瞬間是寶生棕褐色的乳|暈,睜了眼又是她怒目圓睜的模樣。

進退維谷。

好在這時,寶生咬牙切齒地終于開了腔。

“誰讓你過來的?”

“道……道重。”

光是說出這兩個字,就花了風鬥僅存的,大部分力氣。

寶生一松開鉗制風鬥的手,他差點沒有跪倒在地。

風鬥倒退了兩步,好不容易用軟綿綿的雙腿站住了,重新擡起頭望向寶生的時候才發現,寺島美知子---另一名主角,就坐在那張床上。

她身體底下的床單還是淩亂的,沒有一點兒整理過的痕跡。

或許她們壓根沒想要遮掩什麽,又或許她們沒料到風鬥的突然光臨。

朝倉風鬥的腦子裏亂糟糟地,就像得了短暫失憶症。

他想:

我明明聽見了寶生說的那句“進來”,難道是幻覺?

“道重那個小賤人,求我幫襯的時候,跪着要舔我,一轉身就把我賣了,臭婊|子。”

寶生小百合憤恨的聲音喚回了風鬥的思緒。

現在不是神游的時候!

風鬥聽懂了寶生的意思,又聯系上之前在化妝間前聽見的話。

一瞬間,他什麽都懂了。

原來,在化妝間裏的另一個人真的是道重佐緒裏。

朝倉風鬥的臉色倏地難看起來,雙腿不住地打顫。

“怎麽,你該不是被道重那副清純的樣子給騙了吧。要不是她陪我睡過,我怎麽可能零片酬跑來演這部片子?”

朝倉風鬥的下巴被寶生用力地掐着,女人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裏,很疼。

但他無法反抗,聽見寶生逐字逐句地說,說出這個圈子最黑暗也最稀疏平常的事情,風鬥連最後的力氣都喪失了。

他被迫地低着頭,直視寶生。

從這個角度,能窺見寶生若隐若現的胸脯,而他只覺得胃裏翻江倒海一般地難受。

寶生輕蔑地放開手,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說:

“你可以走了,記住閉緊你的嘴。”

自始至終,寺島的臉上雖有不忍,但也只是坐在一邊,冷眼旁觀而已。

直到風鬥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裏,寺島才慢慢地走到寶生旁邊,脫了寶生臨時套上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幫她穿正裝。

寺島一邊低頭替寶生系扣子,一邊無奈地說:

“不是已經和道重結成同盟了嗎,為什麽要對朝倉說這樣的謊呢。”

為了方便寺島的動作,寶生高高地揚起脖子,不屑地嗤了一聲說:

“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跟你在化妝間做,又為什麽要讓道重在一邊看?難道是我真的有這種癖好?”

寶生的連連反問,讓寺島回想起當時尴尬的場景。

點點的紅暈從她的臉上透出來,竟然把那張逐漸蒼老的臉襯托出少女的神韻。

但寺島知道自己的臉紅并非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心裏還存在着零星的羞恥感。

她沒說話,寶生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寶生小百合繼續着自言自語下去:

“你知道結成同盟的必要條件是什麽嗎?不是互相信任,是互相掌握着彼此最醜陋的面目。但那還不夠,還是可能被背叛。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在別人背叛你之前,先背叛別人。”

寶生說着,用尖銳的指甲在寺島的側臉游移,她的動作溫柔得像是情侶間的愛撫。

但指甲路經之處,還是留下一道鮮紅的痕跡,并且這道痕跡正在不斷地向下延伸。

寺島不覺得疼,只覺得心髒被人猛地攥住一樣郁悶。

因為寶生語氣裏的決絕和蒼涼。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別忘了,我這麽會說謊,都是你教我的。”

寺島仍舊沒說話,原先想要擁抱寶生的手也在聽到這句話後,頹廢地垂下。

寶生像是終于無法忍受寺島的笨拙,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你滾吧,我不想看見你。”

房門又關上了。

寶生甚至不記得,今天這門來來回回開關了多少次。

她從包裏掏出一盒煙,從裏面拿了一根點燃,然後就那麽夾着煙走到床邊坐下。

細小的煙灰沿着她行走的軌跡,落了一地。

寶生小百合翹着腿,沉湎在往事裏。

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寺島是公司配給她的助理。

她跟寺島日久生情,順理成章地相愛。

在此之前,寶生并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同性戀。

在那樣的年代裏,同性戀是很驚世駭俗的詞彙,但無關緊要,年輕的寶生小百合有着承擔一切後果的勇氣。

然而,寺島卻總是畏畏縮縮。

甚至為了掩飾寶生的性取向,親手炮制出她與合作過的男演員的許多緋聞,而她呢,則一次一次地态度暧昧地不否認。

寶生小百合的嘴角勾成諷刺的弧度。

她嘴裏輕輕地唱起了那首年代久遠的歌。

“那時我還年輕,什麽都不怕。唯獨你的溫柔,讓我害怕。”

那個時候的我不懂,以為總有機會能坦誠我們的愛情。

其實,當我第一次承認和異性的緋聞,這就成了妄想了。

說真話的機會只有一次。

為什麽你從沒告訴過我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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