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賭約進行時
齊奕和榮祯相對而坐,其他出局的人都坐立一旁,等待最後一局開始。
此時兩人的籌碼,一個2120W,一個880W,棄權者的籌碼全部集中在他們手上。這場賭局屬于特殊場次,莊家不參賭,只負責洗牌發牌,但最後要抽取賭資總額的5%(低于500W抽取10%)。
“是否可以開始了?”荷官向兩人示意。
齊奕和榮祯同時點頭。
荷官拿出一副新的撲克,熟練地洗牌切牌。包廂內一片安靜,只聽得到撲克穿插交錯的聲響。衆人全都凝神靜氣,屏息以待,無形的壓力籠罩全場。
正在這時,齊奕突然開口道:“稍等一下。”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包廂內顯得格外清晰,衆人不明所以,齊齊向他看來。
“我有個問題。”齊奕擡手道,“最後是一局定勝負沒錯吧?”
“是啊。”榮祯面帶疑惑地點頭。
“那麽,這樣對我似乎有些不公平。”齊奕撚起一個籌碼,笑道,“我有2120W,而榮少只有880W。榮少打算用880W換我的2120W嗎?”
榮祯一愣,随後表示:“你說的沒錯,這樣對你确實不公平。”他看了看殷恕,說道,“這場賭局真正的賭注是我手上的項目和殷總手上的那塊地,賭桌上的籌碼可以另算,你只需要拿880W出來和我賭,無論輸贏,最後剩下的都歸你,如何?”
“那就多謝了。”齊奕笑得十分親切,禮貌地向衆人表示感謝,随即轉向荷官,“不好意思,麻煩荷官小姐重新洗牌。”
荷官不由得回了一個美麗的笑容,手上動作流暢,撲克飛轉,很快便完成了數次切洗。
“請下盲注。”荷官優雅地擺了擺手。
榮祯下了30W,齊奕下了10W,将首注權讓給他。
荷官給兩人各發了兩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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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祯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拿到了兩條A,算是不錯的開局。
他擡頭朝齊奕望去,卻驚異地發現他根本沒有看牌,只是靜靜端坐着。
“你為什麽不看底牌?”榮祯問。
“看與不看都沒有意義。”齊奕說道,“這一局不能棄牌,只能跟注,輸贏已成定居。”
“不能這麽說。”榮祯笑道,“于我當然沒有差別,但對你而言就不同了。如果你的牌面太小,可以提早開牌,那麽你最後能夠留下的籌碼也會越多。”
“說得也是。”齊奕認真地考慮了一會,說道,“不過我代表的是殷總,無論如何都不能半路認輸。所以放心吧,榮少,我會跟到最後的。”
他放心個什麽勁啊!榮祯的眼角抽動了幾下。
兩人各下了200W,荷官繼續發牌。
榮祯得到一對“K”,齊奕得到一對“6”,從牌面看,齊奕絕對落後。剩下最後一張牌,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榮祯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荷官的手,表情凝重,如同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
KKKKAAAAA,榮祯在心底默念。
荷官緩緩将牌翻開,一個顯眼的字母“K”映入眼瞳。
榮祯大喜,幾乎想要高聲吶喊,三張K+一對A,Fullhouse(俘虜)!最強俘虜。
他努力壓下興奮,朝齊奕望去,見齊奕得到的最後一張牌是“3”,兩個6,一個3,他獲勝的幾率微乎其微。
榮祯的嘴角難以抑制地露出一絲笑意,輕松道:“齊奕,你還打算加注嗎?就此棄牌才是明智之舉。”
其他人見榮祯的表情,便知道他的牌肯定不錯。反觀齊奕,連底牌都沒看。僅看公牌牌面,勝負已分。
左誠在齊奕身後伸長脖子,恨不得有透視眼。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麽?還有勝算嗎?敢不敢看一下牌?!
殷恕依然冷峻如常,好像這場輸贏與他無關。
“做事要有始有終。”齊奕将籌碼推出去,不多不少,正好湊齊880W。
所有人都覺得齊奕只是顧忌殷恕,不得不跟到最後。這場賭局無論輸贏,齊奕都可以獲得大筆收益,用幾百萬賣殷恕一個面子,怎麽算都是值得的。
“請開牌。”荷官向兩人擺手示意。
榮祯帥氣地将底牌甩開:“一對A加上3K,Fullhouse。”
衆人低呼一聲,随即全都看向齊奕。
齊奕緩緩揭開第一張牌——“紅桃6”。榮祯呼吸一滞,沒關系,就算他也是Fullhouse,但雙6+三3,根本不能和他比。
齊奕又翻開第二張——“梅花6”。
“又是6!”不知是誰驚呼一聲。
四張6+一張3,Four of a Kind(炸彈)!
“這不可能!”榮祯不敢置信地站起來,他居然得到了Four of a Kind!這麽小的幾率都被他碰到了,運氣要不要這麽好?
齊奕笑道:“看來我的運氣真不錯,承讓了。”
“誰的運氣像你一樣從頭好到尾?你是不是出千了?”柯少威指着他質問道。
殷恕站起身,冷冷地盯着他:“你說誰出千?”
柯少威表情一僵,憋着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齊奕攤手道:“我連底牌都沒碰,要怎麽出千?你若是不信,大可去看監控。”
他也站起身,對榮祯道:“榮少,你對這場對局的結果可有什麽異議?”
“沒有。”榮祯整了整表情,認真地贊了一句,“你很厲害。”
齊奕笑了笑,不再說話。
榮祯又看向殷恕:“沒想到你能請到這麽厲害的後援,這場賭約是我輸了。”
殷恕點點頭,一副執掌乾坤的高深模樣。
“齊奕是嗎?認識一下。”陸澤走過來,朝齊奕伸出手。
齊奕與他握了握。
陸澤遞給他一張名片:“以後常聯絡。”
随後,曹源和姜軒也遞上了自己的名片,向齊奕表示了交好之意。他們輸了雖然有些不快,但憑齊奕的賭技以及他與殷恕的關系,也值得他們結交了。
殷恕見狀,面色沉靜,心卻在咆哮:這是我的人!全都給我退散!
只有柯少威心中不忿。這個叫“齊奕”的家夥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第一次出現就破壞了他的計劃,幫柯少郁奪得董事之位。他原本想把他抓過來問個明白,順便作為威脅柯少郁的籌碼,沒想到他确實有些本事,居然還認識殷恕,受其保護,讓他投鼠忌器。
此次再遇,他又幫殷恕贏了這場賭局,害他損失幾百萬不說,與榮祯的交易也成了一場空。
他早晚有一天要讓這家夥付出代價!柯少威恨恨地想。
齊奕發現柯少威身上的鬼氣逐漸濃郁,也不知道生出了什麽陰暗的心思。
“齊奕,我很好奇。”榮祯突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會贏?”
“怎麽可能?”齊奕露出無害的笑容。
“是嗎?”榮祯也說不出為什麽,只覺得眼前這個小子似乎有些門道。他明顯不是貴圈的人,但幾百上千萬的金錢在他眼裏仿佛稀疏平常,如同玩游戲一般,揮灑自如,毫不怯場,那份對勝負的淡然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賭局結束,除去百分之五的抽成,齊奕獨得2850W。
殷恕請衆人去一品食家吃了一頓飯,酒酣飯飽之後,各回各家。
左誠開車送殷恕和齊奕回家,在路上忍不住問道:“齊奕,你真的沒有什麽致勝的訣竅?其他人不好說,但榮少的賭技在圈內可是鼎鼎有名的,你居然能贏過他,真不簡單。”
“沒什麽訣竅,運氣而已。”齊奕實話實說。其實最後那局,他贏得很險。在荷官洗牌時,他感覺自己即将拿到的牌,可能比不過榮祯,所以他才會突然插嘴提到籌碼的問題,為的不是籌碼的分配,而是想要借此要求荷官重新洗牌。
重新洗牌後,幸運再次回到他手上,直覺告訴他,這一居他贏定了。
他的運氣能夠讓他擁有超常直覺,從而随機應變,将不利化為有利。
如果什麽都不做,再好的運氣,也抵不過惰性。
左誠笑道:“運氣?那你和殷總可真是絕配,一個運氣極好,一個運氣極差,兩人互補,難怪可以相處得這麽愉快。”
齊奕: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殷恕:真是神助攻,回去加薪。
車內一片安靜,左誠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又笑道:“榮祯想坑殷總,沒想到反被我們坑了一把,現在恐怕後悔得不行。”
“不。”殷恕開口道,“他也不虧。”
“怎麽說?”左誠疑惑的問。
“你想想我們的賭約內容。如果我贏了,他就與殷達合作開發那個項目;如果我輸了,就要将南區那塊地賣給他。”殷恕徐徐道,“幾十億的項目,他們一家獨攬,風險太大,所以找一兩個合作者是很有必要的。這場賭局若我贏,他的合作者就是殷達;若我輸,那他的合作者就是曹、陸、姜、柯,他讓幾分利,交換購買南區土地的機會和一個有實力的合作者,你覺得這筆買賣虧嗎?”
左誠恍然,暗道這個人還真有些本事。
殷恕又道:“真正吃虧的,恐怕就是被榮祯忽悠過來參加賭局的那幾人。”
您好像也是被忽悠的其中之一啊!左誠飛快朝後面瞥了一眼。
殷恕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說道:“我答應這場賭局,其實沒想過會贏,只是想找機會破壞榮祯和其他幾家合作而已,我要讓他最終只能選擇和殷達合作。”
殷恕的眼中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精光,光芒一閃即逝,轉向齊奕時,又恢複了平常的幽暗:“齊奕幫我贏下了這場賭局,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煩。”
齊奕聳聳肩:“拖你的福,我也得了不少好處。”
心中卻在想,難怪那群人在賭局結束後,鬼氣淡了許多,感情是逃過一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