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羅地進行時
霍陽來得突然走得利索,留下這麽一個沒頭沒尾的囑托便飄然而去。
殷恕問:“你真要幫他找人?”
“嗯,反正閑着也沒事。”
“怎麽會閑着?怎麽會沒事?你不是要照顧我嗎?”
“你很快就能自己行走了,難不成還想坐在輪椅上坐一輩子?”齊奕存好霍陽的號碼,又将照片收好。
殷恕沉默了一會,又問:“你手上只有這張照片,打算怎麽找?”
“看情況吧,找得到自然好,找不到也沒關系。”齊奕沒有絲毫壓力。
殷恕見他一臉輕松,便不再多話,只是有些疑惑為什麽無定大師會讓霍陽來找齊奕幫忙,齊奕究竟有什麽特殊能力?殷恕将這個疑問壓在心底,直到齊奕願意親口告訴他的那一天,他有這個耐心。
這天,齊奕帶着殷恕去醫院拆石膏,他的傷勢愈合良好,之後只要适當運動,便能恢複如初。
“殷恕,”齊奕看着體重秤上的數字,語重心長地說,“你該減肥了。”
一場傷病下來,足足長了十幾斤。
殷恕不以為意:“才77公斤而已,還有發展空間。”
“你想長多重?”殷恕190公分的身高,骨骼粗大,肌肉結實,看着精壯,實際重量卻不輕。
“80公斤差不多了。”
齊奕有種不太秒的感覺,對比兩人的體重,自己以後會被壓得翻不了身啊!他把殷恕養得這麽營養過剩幹什麽!
“今晚吃素!”齊奕鄭重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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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恕:“……”
出了醫院,齊奕剛把殷恕塞進車裏,就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齊奕,齊奕。”聲音中帶着驚喜。
齊奕回過頭,只見一位高挑的美女快步朝他走來,張開手臂就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流七,好久不見。”齊奕笑着抱了抱她。
“一別兩年,你還是老樣子。”沈流七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
霎那間,鬼氣洶湧,寒氣逼人。殷恕目光陰森地盯着眼前這個對齊奕又親又抱的女人,怒火中燒。
齊奕看了他一眼,稍稍将沈流七推開,問道:“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麽回來了?”
“想你了呗。”沈流七撩了撩頭發,臉上雖然帶着微笑,眼中卻透着幾分傷感,“晚上有空嗎?陪我出去喝一杯?”
“好啊,時間地點你定。”
約好之後,沈流七便擺擺手離開了。
齊奕坐上車,載着黑成一團的殷恕回家。
“她是誰?”殷恕冷飕飕地問。
“沈流七,一個老朋友。”沈流七是齊奕的高中時認識的朋友,比他大三歲,因為長相出色,總是招惹一些狂蜂浪蝶,所以齊奕經常冒充她的男友,為她解決麻煩。齊奕對沈流七印象很好,若非早就決定不談戀愛,他應該會找一個像沈流七這樣美麗大方又敢愛敢恨的女友,誰知道日後會遇上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鬼氣森森的可怕男人。
“老朋友?你們認識多久了?”殷恕又問。
“大概有四五年了。”
在時間上,殷恕完敗。他認識齊奕不過四五個月!
帶着陰郁的心情回到家,殷恕心中生出一股危機感。齊奕與其他男人的親密舉動已經讓他不敢放松,如今又出現這樣一個女人,無論從哪方面看,她都算得上是一個優質的女人,自己拿什麽與她競争?光性別一項就把他秒殺了。
齊奕與那個女人約定8點見面,吃過晚飯就差一個小時了。
殷恕見他換好衣服,一副準備出發的模樣,突然扶着腿,表情凝重地躺倒在床上。
“怎麽了?”齊奕連忙過去查看。
“腿痛。”殷恕繃着臉,聲音低沉。
“不是愈合得很好嗎?怎麽會痛?”齊奕輕輕捏了捏他的腿,說道,“可能是今天走多了,沒事的,早點休息,明天估計就不痛了。”
“嗯,我沒事,你去吧。”嘴上如此說着,表情卻像便秘一般壓抑而沉重。
“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去醫院太麻煩,我過會就好。”
齊奕沉默了一會,說道:“不如,和我一起去酒吧?”
“好啊!”殷恕答應得飛快。
齊奕轉身就走。
“傷患還是乖乖待在家吧,拜了。”
“齊奕。”殷恕裝可憐失敗,伸出爾康手也沒能挽回他無情的腳步……
“流七。”齊奕來到約定的酒吧時,沈流七已經喝了個半醉,周圍都是觊觎她的豺狼虎豹。
“你來了。”流七遞給他一瓶酒,笑道,“正無聊呢,快來陪我喝。”
“你發生什麽事了?”齊奕接過酒喝了一口,問道。
“我能發生什麽事?”沈流七撐着下巴,雙眼迷離地望着齊奕。
“我認識的沈流七從來不會借酒澆愁。”齊奕沉思了一會,悠悠問,“是不是鄭新?”
沈流七轉過頭,沉默不語。
齊奕不再多問,默默陪她喝酒。
“嗚嗚……哇……”沈流七突然趴在桌上大哭,“混蛋,他就是一個混蛋!”
齊奕拍拍她的背,哭出來就好,盡管哭吧。
“你當初說的沒錯,那個男人靠不住。”沈流七咬牙道,“我放棄大學學業,帶上所有家當跟着他去美國闖蕩,再辛苦都沒有一句怨言,結果呢?他發達了,我下崗了。”
齊奕當年第一眼見到鄭新,就對他沒有好感,人可以裝,但鬼氣不會。那個男人身上的鬼氣絲絲纏繞,是個口蜜腹劍、心機深沉的僞君子。當然,這種人或許算不上什麽壞人,但絕對不是一個好情人好丈夫。
所以,他特別提醒了流七,讓她再觀察一段時間,別像飛蛾撲火一般不管不顧。可惜戀愛中的人仿佛都缺了一根弦,怎麽撥也撥不響,最後流七還是義無反顧地跟着鄭新走了。
“別難過,放棄你,是他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流七身上的氣息讓齊奕感覺很舒服,如果直覺沒有錯,她應該是一個氣運極佳的女孩,前途不可限量。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擁有大旺之相。鄭新與之相比,不過平庸之輩。若非有流七相助,他絕對不會有太多的發展。
“呵呵,他現在什麽都有了,我又算什麽?”流七猛灌了一口酒,“齊奕,我最後悔的不是愛上他,而是愛得失去了自我,忘記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把所有籌碼都壓在他身上,結果滿盤皆輸,估計以後只能淪落到給人洗碗刷盤子的地步了。”
“要不要這麽可憐?”齊奕笑了笑,“說什麽滿盤皆輸,你忘了還有我這個朋友嗎?只要有我在,你就能繼續賭下去,直到翻盤為止。”
沈流七迷惑地看向他。
齊奕淡然道:“我什麽都有,尤其錢多。”
“你的意思是……”
“沒有了鄭新,你現在完全可以大膽地去做你想做的事,需要多少錢,我給。”齊奕到底有多少閑錢,他自己都沒有一個數,偶爾投個資買個股票,存款只增不減,他也沒怎麽查過。
“哈哈,你能有多少錢?”沈流七認識齊奕時,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沒有什麽背景,靠打工養活自己,四五年時間,再省吃儉用,頂多也就存個幾十萬而已。“你有這份心,姐姐已經感激不盡了。”
“真的不用?”齊奕笑道,“小借你幾百萬還是沒問題的。”
沈流七詫異地望着他,幾百萬,還“小借”?真看不出齊奕居然這麽有錢,而且說借就借,都不需要考慮一下嗎?他們雖然是朋友,但非親非故,拿了錢不還怎麽辦?
“流七,你會成功的。”齊奕預言般地說道。
流七表情怔怔的,好似做夢一般。
“我相信你。”齊奕認真問,“你呢,願意相信我嗎?”
沈流七眼中閃過一絲光彩,緊緊握住酒杯,重重地點了點頭。
謝謝你,齊奕。
兩人喝酒喝到十點多,齊奕扶着醉醺醺的流七坐上他的小綿羊,載着她往自己家走,打算收留這個醉鬼一夜。
夜風吹散了幾分酒氣和愁緒,齊奕正享受着迎風而行的暢意,忽然感覺脖頸處一熱,幾滴滾燙的液體落在他的皮膚上。
“齊奕,要是我當初愛上的人是你該多好……”身後夢呓般的聲音傳入齊奕耳中。
愛上他?大概可以有幾年幸福的時光,但之後将是無盡的痛苦,而且可能不會再有重新開始的機會。齊家人的伴侶,無一不是情根深種,義無反顧。最後不是殉情,便是孤老終生。
齊奕感覺眼眶有些發熱,心中莫名有些酸楚:殷恕,如果注定沒有後路,我将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給你。
“齊奕,這是哪?”沈流七暈乎乎地問道。
“我家。”齊奕用腳把門帶上,扶着醉鬼往客房走。
“你家?你把我帶到你家幹什麽?”沈流七嬌笑道,“噢,我知道了,你想對我嗯嗯。”
“嗯你個頭啦!”齊奕把她搬上床,還來不及舒口氣就感覺一股寒氣襲來。
他回頭望去,果然看見殷恕出現在門口,表情隐晦不明。
“你喝酒了?喝了多少?”殷恕等齊奕将流七安頓好,回房便問。
“沒多少。”他确實沒喝多少,只是酒氣上臉,看起來就像喝醉了一般。
“臉這麽紅,還說沒喝多少?”殷恕忍着怒氣質問。
齊奕找出睡衣,邊朝浴室走邊說道:“我去洗個澡,你先睡吧。”
殷恕望着被關上的浴室門,胸口起伏,像是極力壓抑着什麽。
剛才看到他抱着那個女人回來,他差點失去理智,只要一想到齊奕有可能被一個女人奪走,就再也無法忍受。
他還要繼續等待嗎?眼睜睜地看着齊奕和別的女人親熱,自己卻毫無立場阻攔。
不,他不允許!
殷恕大步沖向浴室,猛地将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