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誰不知道他寵妻
“今天劉府喜宴, 大家吃好喝好,有什麽需要的,盡快吩咐下人。”京城府尹劉夫人,頭上戴着金步搖, 身穿莊重藍色, 一看就是大房氣度。
跟着她身邊的小妾柳枝憤憤不平, 但這種場合要是出錯了, 老爺絕對不會放過她, 柳枝只能伏低做小, 但那衣裳着實打眼, 不少賓客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再看看劉夫人的相貌, 怪不得劉府尹會更喜歡小妾柳枝。
橋小夏跟沈黎, 帶着柳兒跟春杏進府, 畢竟是劉府最小的兒子成親,他們出席也正常。
“有事讓春杏跟柳兒去喚我。” · 沈黎手放在她腰上。
兩人對視一眼, 自然知道對方什麽意思。
這位劉府尹跟他們家一向不對付,萬事小心為妙, 不能讓人拿到把柄。
“哎呦, 這就是聞名京城的沈夫人,看看這身段,這相貌。怪不得能讓沈大人千裏追妻。”橋小夏剛到,劉夫人身邊的人立刻道。
不少人的目光都引過來。
劉夫人笑着朝橋小夏招手:“好孩子,來讓我看看。”
橋小夏跟春杏臉色一變,雖說這個劉夫人已經四五十歲,但沈黎跟劉府尹同朝為官,按理說是平輩。這位劉夫人倒是臉大,竟然以長輩的态度自居。
若橋小夏今日應下, 以後劉夫人說她什麽都不好駁斥。
她沒事怼太後也就罷了,大家都知道她不滿太後撮合二公主跟沈黎。
但逢人就怼,只會落個潑辣的名聲。
衆人想看橋小夏怎麽應對,只見一旁的小丫鬟忽然道:“夫人,這位奶奶是誰啊。”
奶奶,也虧柳兒說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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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臉色難看的很,她生的是老氣了些,怎麽就是奶奶了。
也不怪柳兒這麽說,聽說劉夫人生小兒子之後,皮膚跟頭發大不如前,這看起來難免顯老态。
橋小夏忙道:“柳兒不要亂說,這位是劉家的女主人,劉夫人。按理說我要稱呼她一聲老姐姐。”
“老姐姐,瞧您身邊的人,都那麽漂亮,倒是顯得我這邊的丫鬟笨拙了。我回去就狠狠罰她。”橋小夏看向柳兒,“還不向我這位老姐姐道歉。”
見橋小夏笑着說話,竟然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劉夫人這才正視眼前的沈夫人,原本以為是個鄉下來的,不過伶牙俐齒點罷了,沒想到氣定神閑說出讓人生氣的話。
“不妨事,沈夫人快落座吧。”
剛走幾步就見季雅詩朝她招手。
旁邊還有季雅詩的妹妹季雅蘭,只是她妹妹看着有點不高興。
橋小夏略微一想就知道因為什麽,無非是這位季雅蘭是二公主的好友,看自己不順眼罷了。
“小夏,來坐吧,吃個宴席就行了,旁的事在咱們不用在乎。”季雅詩提點。
“姐還用你說,人家沈夫人是大學士的寵妻,說不定人家夫君早就交代過,您在這多說什麽啊。”季雅蘭想到二公主從京城離開的可憐模樣,心裏就記恨橋小夏。
橋小夏懶得理她,不鹹不淡道:“确實,我夫君剛交代了,凡事就不能受委屈,遇見說話陰陽怪氣的人,就當沒聽見。”
“你!”季雅蘭直接甩袖子離開。
季雅詩無奈:“爹娘自幼嬌慣我那妹妹,你別生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倒是我們沈家跟劉家平時沒有來往,他們喜宴突然請我們過來,有些奇怪。”橋小夏看看周圍,不少人婦人還在打量她。
宴會開始,席面上觥籌交錯,氣氛熱鬧起來。
橋小夏剛吃口菜,又有人過來問她最近有沒有生意上的打算,橋小夏笑:“侯爺百貨如今我只拿一點點分成,已經不再管了。”
察覺到齊書榕的心思之後,她怎麽可能跟侯府有太多來往。
“那麽大的生意,你說不管就不管了?”
要知道,以前橋小夏操持侯爺百貨拿的分成肯定不低,現在只有一點點分成,只怕跟之前天差地別,她就甘願放手,全都給侯府?
“嗯,家裏最近事多,我又剛生産,實在不想太操勞。”
橋小夏沒說的是,她農莊上的紅薯跟土豆,就夠她忙好多年的,侯爺百貨跟那些種子來比,幾乎不值一提。
別人不知道橋小夏的情況,只覺得她傻得很,那些錢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們家是有多富裕啊。
橋小夏懶得看他們的眼神,對季雅詩道:“我去花園走走,省的他們再問東問西。”
整天看着別人的口袋又有什麽用,那是能給他們錢嗎?
“劉府的花園還挺好看的。”柳兒跟春杏跟在後面,“果然還是人少清靜。”
橋小夏看柳兒臉上突然輕松,就知道這種場合只怕她不适應,以後還是慢慢教導的好。
“呦,這不是沈夫人嗎?是劉大娘子吩咐下的席面不好吃,還是不和您的胃口。”柳枝不知從哪裏走了出來。
橋小夏并不說話,這柳枝才不情不願的福身:“見過沈夫人。”
“不必多禮。”橋小夏知道這世上妾室跟下人沒什麽兩樣,不打算跟柳枝多說話。
其實在橋小夏心裏,丫鬟可比妾室好多了。
除非是那種被逼無奈只能當妾室的女子值得可 · 憐之外,這些為了貪圖富貴才勾結男人的妾室,就是狐貍精。
見橋小夏不願意跟她說話,柳枝忍不住說明來意:“聽說您身邊的丫鬟叫柳兒?沈夫人可能不知道,妾室的名字叫柳枝,若是能把您丫鬟名字換了就好。”
多大的官啊,妾室的名諱而已,還要計較這個?
橋小夏看傻子一樣看着她:“你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沈夫人,不過是個丫鬟的名字而已,您要是不改,那可是不給我面子。”柳枝繼續道。
柳枝聽過這位沈夫人的事,聽他們老爺說,不過是個鄉下來的,自己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肯定稍微一吓唬,這沈夫人就同意了。
而且老爺不是說了想讓她丢臉嗎?
剛剛老女人沒能成功,自己要是做成,豈不是在老爺面前長臉。
再說了,這個方法可是她從老女人那聽來的。
方才老女人跟自己大丫鬟說,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來做文章。不如趁着老女人沒行動之前,自己來找橋小夏的麻煩。
柳兒皺眉:“我的名字,是我爹娘起的,為什麽要改,再說了天下名字帶柳的多了,為什麽要我改?”
“就因為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柳枝立刻道。
“憑你也是主子?”橋小夏實在聽不下去,真的把他們當傻子嗎。
這個柳枝到底想做什麽。
橋小夏話音剛落,就見不少女子走過來,估計都是來游園的。
“大老遠就聽到沈夫人又在訓斥人,真是不得了,別說大學士夫人了,就算是首輔夫人也沒那樣厲害。一個說這個,一個貶那個。”季雅蘭早就看橋小夏不順眼,這會總算把心裏話說出來。
橋小夏心道不好,果然還是讓這些女人設了計。
自己可以兇,但絕對不能不講理。
以後再有理的事,也變得沒理。
“倒不是貶,試問誰家妾室會跑到客人面前,讓客人的丫鬟改名字。”橋小夏笑着道,“我這丫鬟名字有個柳,這位劉府尹的妾室名字也有柳,這位妾室央托我給自己丫鬟改名。”
橋小夏一句話,把事情前因後果講出來,引得周圍人紛紛嗤笑。
定是笑那妾室自不量力。
她們這邊笑出來,柳枝倒是掩面就跑,橋小夏沒有在意,但心裏覺得奇怪,就算這妾室再傻,也不會當着她的面這麽說吧。
劉府尹家後院。
劉夫人的大丫鬟直接把白绫扔到柳枝前面:“今日前邊喜宴,你讓劉家在那麽多人面前丢臉,還有臉活在世上?”
“可這是,這是你們說過,能讓橋小夏丢臉的!”柳枝大喊道,她不想自殺,她肚子裏還有老爺的孩子。
“我們什麽時候說了?”大丫鬟嘴角帶了冷笑,“你可有證據?可有別人聽見。夫人是什麽人,難道會做這種事?不過是個名字而已,誰會在乎?!”
柳枝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有什麽問題,明明她是偷聽大夫人的談話,她自己私下都跟大丫鬟說這麽一定會讓橋小夏丢人。
眼看她還是糊塗,大丫鬟眼底起了幾分嘲弄,不過有幾分姿色的小賤蹄子,還想跟夫人鬥。
今天迎客,穿的都要豔過夫人,這種妾室還能再留?
面無表情的嬷嬷直接按住柳枝,顯然是要把她吊在房梁上。
“放開我!快放開我!我懷了老爺的孩子,你們難道不怕老爺追究你們的罪過嗎!”柳枝一說這話,倒是讓嬷嬷們手頓了頓。
只見大丫鬟閑适坐下來,似笑非笑望着柳枝:“你以為你為什麽要死?自以為瞞天過海,想要偷偷生下老爺的孩子。也要看夫人答不答應。還不快動手!”
半柱香後,大丫鬟拍拍衣服,輕蔑的看眼廂房:“今天咱們家小少爺成親,等明天再說柳枝姨娘因為橋小夏當衆羞辱她,所以自盡而死的事。”
夫人想做的事,還有什麽不成的嗎?
以後橋小夏刻薄逼死他人妾室的名聲可就坐實了。
大丫鬟打心底佩服夫人。
這招簡直一箭雙雕,既除了小賤蹄子,又完成老爺的吩咐。
第二天清晨。
只聽剛辦完喜事的劉府尹家中突然傳來尖叫。
“不好了,柳枝姨娘上吊了,一屍兩命!”
“好好的人怎麽會吊死呢。”
“還不是昨日沈夫人那些話,說完之後柳枝姨娘一直在房裏哭,第二 · 天奴婢一來,柳枝姨娘的屍體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