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人名叫梁佑嘉,母親是歐明聿母親的妹妹,在家中行三,只比歐明聿小半歲。梁歐兩家一直走得很近,所以梁佑嘉和歐明聿歐定宸的關系都還不錯,特別是歐定宸,雖然梁佑嘉比他大十歲,可神奇的時候,自小兩人就很玩得來,家裏人都推測這或許是因為梁佑嘉比較幼稚的緣故。
最後歐明聿讓服務生在歐定宸身邊加了把椅子。梁佑嘉坐下來,和歐定宸哥倆好的拍了拍後背,又看了眼對面正慢條斯理地喝着香槟的杜念,對坐在杜念身邊的歐明聿擠眉弄眼:“表哥啊,沒想到你是這種口味啊。”
歐明聿皺着眉看着他,梁佑嘉接着說:“我已開始以為你喜歡的是小貓咪,沒想到小貓咪其實是一只小虎崽。不愧是大表哥,喜好果然夠高大上。”
歐明聿放下刀叉,雙目如炬,盯着梁佑嘉,對方一臉懊惱的轉移開視線,“說吧,你又幹什麽了。”
“額……”梁佑嘉端起香槟掩飾地喝了一口,很沒有技巧的轉移話題,“我覺得我得回去了,我今天是和左穆傑一起出來的……”
說着他打算站起來,然而歐明聿眼睛一眯,他就又坐了回去:“我錯了。”他立刻誠懇的說,“我就是看他那麽乖,想逗逗他,沒有惡意的,表哥你也知道我腦子有病,特別喜歡把小朋友逗哭。”
他這話倒是真的,別看梁佑嘉在粉絲面前總是一副成熟好男人的模樣,私下裏性格賤得讓人想抽他,整個圈子裏,幾乎所有的小孩子都被他逗哭過,歐定宸也沒能逃過這一劫,不過那一次他撲上去在梁佑嘉的脖子上咬了一個大口子,梁佑嘉那時已經出道了,只好大夏天的帶着朋克風格的項圈掩飾。
“而且我根本沒占到便宜的!”說到這兒,他立刻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小杜差點把我的胳膊擰下來,看!”他被袖子卷起來,只見手腕上已經出現了一圈紫紅的淤痕。
杜父見狀,心中頓感不可思議,他雖然不知道梁佑嘉到底怎麽逗了杜念,但以杜念懦弱內向的性格,不哭着跑出來就已經不錯了,怎麽還能把梁三公子打傷?他又哪兒來的能力把梁三公子打傷?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他對大兒子的了解簡直匮乏到了極點,這個軟弱無能的兒子什麽時候學會了跳舞,又什麽時候學會了防身術?心中疑惑着,口中卻下意識的訓斥道:“小念,怎麽可以随便動手,我是怎麽教你的,還不快點道歉?”
杜念猛地擡起眼,冷冰冰地看着杜父。不管發生了什麽,先指責自己的孩子,把自己放在一個如此卑微的位置,做如此谄媚之态,還是在自己的愛人面前,杜念頓感大失顏面。這本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杜念已經看出來了,梁佑嘉在洗手間說那番話,一半是因為玩心未泯,心生好奇,一半卻是因為看不起他,以為他只是歐明聿身邊的玩物。
杜念不怪梁佑嘉心中會這樣想,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對于家世不如自己的人,确是抱有很大的戒心,這是社會常态,人之常情,無可厚非。而這一半輕視能不能消解,就看歐明聿對自己的态度。歐明聿主動問起這件事,梁佑嘉插科打诨地道個歉服個軟,歐明聿再象征性的訓斥兩句,既表明了自己在歐明聿心中的地位,又沒有壞了親戚的顏面,這事兒就算善了了。
可如今杜父上趕着把自己擺在更低的位置,這讓杜念如何給得出好臉色,又如何能夠給出好臉色。
歐明聿也感到杜父的言辭很是不妥,清了清嗓子,握住杜念放在桌子上的手,道:“杜總這話就不對了,佑嘉是我表弟,我知道他什麽德行,最喜歡惹是生非。小念脾氣軟,沒有大事不會輕易發脾氣,必然是佑嘉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接着,又對梁佑嘉厲聲道:“老實交代,你剛才到底怎麽欺負小念了。”
梁佑嘉摸了摸鼻子,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幸,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可道歉的居然還是自己。不過歐明聿在他們這一輩是出了名的少年老成,和他們一般大,卻十分有威嚴,積威在前,而他自己也知道,杜念恐怕真的是歐明聿正兒八經的戀人,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确實十分欠抽。
不過他是死也不會把剛才做了什麽告訴歐明聿的,要是說了,歐明聿現在就得把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我就是逗了他兩句,态度有點不端正。”他含含糊糊的說,立刻深深地埋下頭,“大表嫂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
歐定宸哈哈大笑了起來,杜念嘴角一勾,和顏悅色道:“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知道你不是認真的,只是開玩笑就好了。”
梁佑嘉立刻順杆爬,執起酒杯湊過去:“來來來,大表嫂,弟弟敬你一杯。”
五個人中,只有杜父又是尴尬又是欣慰,剛剛自己那番姿态确實太過卑微,而杜念也很不給他面子的當衆給他臉色看,這讓他十分惱火,但是從剛剛的情況來看,歐明聿對杜念怕是認真的,即使兩人不能走到一起,就沖這份感情,怕也是能給杜家帶來不少的好處。他一邊在腦子裏飛速的思考着杜氏和歐氏能夠合作的方向,一邊和梁佑嘉一起活躍氣氛,餐桌上很快便又談笑風生了起來。
梁佑嘉沒坐多久就回去了,很快他們也用過了午餐,離開了餐廳。杜父叫來自家保姆趕到歐定宸的公寓樓,給杜念收拾行李。杜念一想到沒共處幾天,又要和歐明聿分別,神情郁郁,提不起精神來。
歐明聿給歐定宸使了個顏色,見歐定宸很有默契的開始和杜父聊起天來,便帶着杜念去了自己的房間。
一關上門,不等他說什麽安慰的話,杜念就撲上來,把他按在牆上,咬着他的嘴唇不放了。
想到恐怕得等到年後才能再見到杜念,歐明聿也有些激動,很快便搶回了主動權,含着杜念的舌頭,将他親的暈暈乎乎的。
杜念肺裏的氧氣都被歐明聿搶光了,整個人都有些神志不清,卻還下意識的知道去拉開歐明聿褲子的拉鏈。
“別這樣。”歐明聿按住他的手,“你父親就在樓下。”
“誰管他!”杜念情緒突然狂躁了起來,他使出巧勁兒,把歐明聿推倒在床上,自己脫了褲子甩到一邊,坐了上去,用自己的屁股開始研磨歐明聿的胯部。
歐明聿一頭黑線,總是這樣輕輕松松的被老婆推倒,這讓他怎麽忍?
于是一個翻身,大床輕輕的晃動了起來,将近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
歐明聿從床頭抽出幾張紙巾,擦去包在手中的體液。杜念仰躺在床上,看着歐明聿,眼角泛紅,滿眼全是幾乎快要溢出來的深情和不舍。
歐明聿一擡手,準确的将紙巾扔進房間角落的紙簍,轉身壓低身體,伏在杜念的身上,親了親他的鼻子,伸手撫摸着杜念胸口上被他印下的一枚吻痕:“別難過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杜念沒有說話,伸手抱住他的背,在他的鎖骨上又吮出一個吻痕,這才道:“我看電視劇,春節的時候,父母會格外關注孩子的婚姻問題。”
歐明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頓了兩三秒,這才低低的笑出聲來,道:“放心,我會離那些女士們很遠的。”
杜念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埋進他的脖子。
兩人抱在一起溫存了片刻,這才離開了房間。樓下,杜念的行禮已經收拾妥當了。杜念又和歐定宸抱了抱,又和劉媽道了別,這才離開了公寓。
路上,杜念坐在車上,心情極度糟糕,只盯着窗外,一言不發。
“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搭上歐總。”杜父突然開口道,“既然跟了他,就要守規矩,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要讓別人說閑話。還有,拍戲什麽的,不要再做了,咱們家又不缺錢,當什麽戲子,白白地壞了名聲。”
杜念冷笑一聲:“麻煩您把這話說給梁三少聽聽,還有秦家的二小姐,馮家的大少爺。”
杜父一窒,有些惱羞成怒道:“我是為你好!你看看你,不過拍了幾個月的戲,就變得如此沒規沒距的,你的家教呢?”
“咱們杜家還有家教?”杜念故作驚訝,“都快變成暗門子,還有什麽家教?難不成是父親教給兒子的接客之道?”
杜父一時沒能理解“暗門子”的意思,半天才想到“暗門子”是指暗娼私妓,而後面那句,明顯是在諷刺他讓杜念讨好歐明聿的話,頓時勃然大怒,擡手就想打,然而對上杜念冰冷的雙眼時,手卻打不下去了。
杜念冷笑一聲,掏出耳機帶上,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下午路上沒什麽車,再加上距離也不遠,杜念很快就到了杜宅。一進門,就看到馮思玲一臉慈愛微笑的走了過來,想伸手抱他:“小念,你可算回來了,你弟弟天天念叨‘哥哥什麽時候回來’。看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學習很吃力?咱們這種家庭的孩子,沒必要像那些需要高考改變命運的人那樣學習,毀了自己的健康。”
杜念很佩服她一邊走一邊能說出這麽多話來,又在杜父面前讨了好,營造了妻賢子孝兄友弟恭的和諧場面,同時用他們一家三口親密的關系來刺杜念的心,又挑出了杜念成績不好的事實來打他的臉。只可惜,他不是真正的杜念,她拿來刺激他的東西,他全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