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奇跡昭昭
敖煜伸手把一直往後縮的雲昭推過去：“你躲什麽？”
說着，他掃了一眼落雪他們幾個崽，轉頭吩咐：“他們待會兒也做幾套人形的。”
霞光颔首答應。
她拍拍手，又進來了幾個同樣貌美如花的仙子，只是人人手裏抱着的兔子都被吸得生無可戀。
敖煜早就見怪不怪，她們都是專門為仙族神靈制衣的仙靈，面對挑剔的各路仙家可謂是壓力山大，只有通過撸貓吸兔來緩解疲憊。
雲昭明白後相當體諒被甲方折磨的仙子，他看了看跌坐在一旁的烏木和兔兔們，只能先辛苦一下接客吧。
“先把尺寸量了。”
霞光圍着雲昭上下打量了一圈，麻利地用軟尺開始在雲昭身上一邊比劃一邊報出碼數。
量到腰圍時，雲昭悄悄地吸了口氣，誰料被敖煜一指頭戳在肚子上破功。
敖煜嘲道：“吸氣做什麽，吃吃喝喝的時候怎麽不想着會不會胖。”
雲昭的臉瞬間漲紅：“你明明也吃了不少……”
“可我不會胖。”
敖煜反駁完，伸手張開手指對着雲昭的腰比劃兩下，對霞光報了個數。
霞光笑嘻嘻地用毛筆記下，偏頭安慰雲昭：“大人身材很好，不用擔心。配上小仙親手裁制的衣裳定然好看。”
雲昭紅着臉吶吶道了聲“多謝”。
等到尺寸量完，霞光一個眼神示意，身後就走上來兩個黃衣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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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從儲物袋裏拿出一沓布料和配飾把桌案擺了個滿滿當當。
霞光介紹：“布料我帶了天蠶絲、鲛絲、雲光錦……大氅的毛料還行，若大人想要更好的需再等等……”
敖煜擡眼，眼中的不悅讓霞光的聲音不自覺停下來。
指節在桌案輕敲，他審視着擺着手邊的次等毛料，語氣涼了下來：“怎麽，你是舍不得把銀鶴絨拿出來？”
霞光額角浸出薄汗，她撸貓撸得興奮，一時忘了這位大人的脾氣可不算好。
她微微福身，壓下心中惴惴解釋：“前些日子有仙族說要參加慶典的衣裳，就全要走了……”
雲昭見敖煜的臉色并未好轉，只能笑着打圓場：“沒有就沒有吧，桌上這些也不差了！”
敖煜輕啧一聲，擡手招呼他過來坐在自己旁邊，小聲不爽了句：“真沒出息。”
雲昭嘿嘿傻笑，反正有新衣服就行，他要求可沒那麽高。
敖煜打了個手勢示意霞光繼續說，霞光繃緊的神經總算放松下來。
她沒想到居然這麽輕易就翻篇了，看來這位新娶的道侶在敖煜心中相當有分量啊！
“噢對了！”霞光掏出一個琉璃盒打開，裏面又分成數十個小格，每一格都放了配飾小樣。
霞光挨着拿起來給敖煜細看：“神君吶，這些都是新到的好貨，除了金絲銀線外還有撫琴湖的珍珠，蛛娘的五色絲，南海的鱗貝……”
雲昭看得眼花缭亂，倒是敖煜有條不絮地開始搭配。
他讓雲昭站起身，拉着雲昭的袖擺讓青年懵懵的轉了一圈。
随後淡聲吩咐：“四季衣裳各做六套，鬥篷大氅三件，鞋子另外給他多做幾雙方便他下田的。”
霞光飛速記着的手一頓，驚詫道：“下田？”
雲昭不好意思地指指後山的方向：“我平時裏會去靈田看看……”
霞光恍然大悟，點頭表示尊重。
餘下的兩炷香的時間裏，敖煜将雲昭的衣服從花紋到配飾用料全部說了一遍。
幾個仙子忙裏忙外地取出衣料在雲昭身上比劃搭配，而敖煜稍一擺頭就将她們的方案全部否定。
落雪一言難盡地看着仙子們越記越長的單子，小聲給烏木咬耳朵：“敖煜大人也要求得太細了些。”
烏木與尋陽木讷地點點腦袋贊同。
雲昭也沒有想到連發飾腰帶都一同新制了，不禁嘆道：“這有些太多了吧？”
敖煜瞥他一眼，喝了口茶潤潤喉：“新做些好，到時候把你的那些醜衣服都扔掉。”
雲昭撇撇嘴，也沒有很醜嘛……
終于，等敖煜交代完後，仙子們長舒一口氣。
敖煜又從自己的儲物袋裏取出一盒玉匣打開，霞光好奇湊上來一看，驚呼出聲：“烏金羽！”
這玩意是烏金鳥最貼身的絨毛，可避萬毒瘴氣，在整個靈虛界都是少有的珍品，但凡是得了它的仙家都是用來制作法衣法袍。
敖煜只覺得她們聒噪，将玉盒拿給霞光交代：“拿去給鬥篷的帽子鑲邊，別混其他的毛，不好看。”
霞光：“……”
她顫着手接過玉盒小心收好，心裏不禁感嘆暴殄天物啊……
就在烏木他們以為結束時，又聽敖煜繼續道：“給兩只靈貓的人形各做五套，至于尋陽……做兩個圍兜，免得吃飯太埋汰會弄髒毛。”
尋陽：“……”
烏木化作人形垂頭喪氣地走過去任由仙子擺布，落雪不敢上前，挪着小屁股躲到尋陽身後，妄圖用小狗的毛毛遮住自己。
幾位仙子圍過去小聲輕哄，于是落雪在一聲聲小寶貝可愛蛋中迷失自我，半推半就地跟烏木排排站。
雲昭松了口氣，見他們一時半會忙不完，挽起袖子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裏躲了一群兔子，見來人是雲昭不由放心地拍拍胸口。
雲昭失笑：“做什麽怕成這樣？”
兔兔們一臉疲憊：“大人，被人吸也是會累的。”
雲昭：“……”
于是他從商城裏買了些烘焙材料，挽起袖子打算做點小餅幹。
兔兔們閑着也是閑着，湊過來幫着雲昭一起打發黃油和糖粉。
有兔子問道：“大人，是做小面包嗎？”
“不是哦。”雲昭把蛋液倒進去繼續攪拌，“這次我們做餅幹，也很好吃的。”
兔兔們一聽，幹得更加賣力，畢竟雲昭的手藝可從來沒有翻車過。
雲昭見攪拌得差不多了，篩入面粉繼續攪拌，然後卷起袖子開始揉捏。
見幾只兔子看得目不轉睛，雲昭揪了幾團出來讓它們輪流揉着玩。
待到揉得光滑沒有顆粒感之後，雲昭拿出擀面杖将面團壓平，拿出了準備好的模具。
模樣有小雞小貓小兔子的，雲昭雨露均沾都壓了一些。
剩餘的邊角料他揉在一起重新擀成長條，切成小塊揉圓，再随意的按壓下去。
他把做好的小餅幹全部裝盤送進烤箱，不過十來分鐘，廚房裏便充斥着甜甜的香氣。
雲昭端出烤盤，留了兩碟給兔兔們享用，其餘的全部端出去，給仙子們當下午茶。
他走到院子裏時，當即傻了眼——
大約是已經忙完幾個崽子的衣裳尺寸，烏木已經難于維持他乖巧的假象，一臉不爽地站在院裏。
小童的腰間套着軟繩，雲昭順着繩子看過去，發現另一頭套在尋陽身上。
金黃的小狗蹲坐着，黃澄澄的臉蛋上還暈着兩團腮紅，一看便知是仙子們的手筆。
而霞光帶着仙子們繞着軟繩蹦跳，雲昭了然，是在玩橡皮筋啊……
落雪大約是變回了小白貓，哧溜躲進了敖煜的衣擺下面，只露出一條雪白的小尾巴暴露了自己的身形。
雲昭無奈搖了搖頭，走上前去。
沒走幾步，霞光便抽了抽鼻子，在空氣間輕嗅：“什麽味道？好香啊！”
仙子們停下動作齊齊看了過來。
雲昭把幾盤餅幹放在桌案上招呼：“這是我新烤的餅幹，還熱着呢，來嘗嘗吧。”
霞光一聽，樂呵呵地湊過來，見敖煜沒有什麽反應，大着膽子拿起一塊喂進嘴裏。
小餅幹外脆裏酥，帶着濃郁的蛋奶香氣，令人舒适的甜度讓霞光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只想躺在搖椅上慢慢品嘗。
其餘的仙子也圍了過來，捧着臉滿眼都是滿足。
一位仙子驚喜的叫道：“我的這塊是小兔子的诶！”
“呀，我的是貓貓！”
“還有小雞！”
仙子們互相交換看看，一時倒是舍不得下嘴了。
雲昭拿起一塊小狗模樣的餅幹喂到尋陽嘴巴，尋陽小心咬住，趴到地上，将餅幹放在前爪裏。
小狗歪着腦袋左看右看，就是舍不得吃。
雲昭摸摸狗頭：“還有很多噢，尋陽吃了這塊再吃其他的。只要你想吃，哥哥我随時給你烤。”
尋陽嗚咽一聲，蹭蹭雲昭的手心，将餅幹含進嘴裏。
一旁的霞光看見這一幕，難得感嘆。
先才敖煜細致地為雲昭挑選衣裳時，大家都羨慕青年的福氣，能讓向來傲慢的神君如此上心。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安靜喝茶吃餅幹的敖煜，啧啧兩聲。
如今看來，是該羨慕這位神君找了位好道侶才對。
愉快的下午茶後，霞光戀戀不舍地告辭。
雲昭把餅幹用布袋裝好，讓她們帶回去吃，感動地霞光直擦口水。
待她們走後，雲昭忽然問道：“敖煜，你做衣服了嗎？”
敖煜點頭：“做了，尺寸不用新量，她們會按我慣用的料子做好的。”
雲昭又問：“那、那她們還沒有收錢呢！做了這麽多，訂金也不需要嗎？”
敖煜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用手支着臉慵懶道：“從前替她們取過不少名貴材料，只要我訂衣裳都不收錢，只會有點上門費。”
“可……可咱們也沒給啊……”雲昭納悶，“莫非是餅幹就當抵錢了？”
“當然不是。”
敖煜用手指點點困得擡不起頭的烏木，看向雲昭的眼中帶上幾分得意：“我告訴她們上門可以免費玩貓，她們就來了。”
雲昭：“……”
他低頭看着渾身唇印的黑貓，滿眼皆是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