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個女鬼簡直是個話痨, 孟金窈被迫聽她說了一宿她生平舊事,直到天蒙蒙亮,女鬼飄走後, 她才睡。

睡了沒多久, 孟金昭那個煩人精就來了,在她耳邊哼哼唧唧道:“姐,起床,你昨天答應帶我出去玩兒的?”

“睡醒去。”

孟金窈翻了個身,用被子裹住腦袋,繼續睡。

“等你睡醒都什麽時候了?不,現在去,你回來再睡。”

見孟金窈不理他,孟金昭直接爬上床, 開始奮力扯孟金窈的被子。

孟金窈被他惹煩了, 一把掀開被子, 奮力睜開眼, 怒聲道:“孟金昭,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揍你?”

孟金昭幽幽道:“你揍不過我。”

孟金窈:……

果真打弟弟要趁早!

打不過弟弟的孟金窈, 絕望的把被子蒙過頭,像條八爪魚一樣粘在床上, 任由孟金昭生拉硬拽,她就是不起。

進來拿東西的秋禾,看到這一幕,滿頭黑線,忙過來勸:“二少爺,小姐昨晚沒睡好, 你就讓她再多睡會兒,我帶你去放風筝玩好不好?”

“沒睡好?!”孟金昭啪的一下松了孟金窈的胳膊,指着孟金窈,義憤填膺道,“孟金窈,你昨晚又溜出去鬼混去了?”

“小子,再敢沒大沒小,我就讓娘揍你。”

孟金窈麻溜的把胳膊收進被子裏。

孟金昭一臉被騙的表情,氣沖沖道:“你不帶我出去玩兒,我就去找娘,告訴她,春色滿園是你告訴我的,你還去哪兒給傅三賀了生辰……”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我怕什麽?”

孟金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作勢要走的孟金昭聽到這話,愣了愣,一瞬間委屈全湧了上來,哇的一聲就哭了:“孟金窈,你這個大騙子,你明明說要帶我出去玩兒的,你這個騙子……”

“哎,二少爺,你別哭啊!”

秋禾瞬間吓的手足無措起來,想要拿帕子給他擦,卻被孟金昭一把揮開。

孟金窈困的眼皮子都粘在一起了,但聽到孟金昭真哭了,當即以病中垂死驚坐起的架勢起身,蹲到孟金昭面前,立馬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是姐姐錯了,阿昭乖,不哭啊!”

孟金昭長的跟個粉面團子一樣,一哭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看着格外招人心疼。

“好了,乖,不哭了,姐姐帶你出去玩,我們現在就去。”

一炷香之後,哈欠連天的孟金窈帶着一大一小出了門。

春光明媚,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食物的香氣,吆喝聲,雜耍,到處都是。

孟金昭看什麽都覺得新奇,拉着秋禾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但卻就是不理孟金窈。

孟金窈擡手揉了揉眉心,知道這個寶貝弟弟氣還沒消呢!

見孟金昭頻頻看糖葫蘆,便主動買了串糖葫蘆求和。

“吃了我的糖葫蘆,可就不準再生氣了哦!”

孟金窈伸手摸了摸孟金昭的腦袋。

“不準摸頭,會長不高的!”孟金昭一臉‘嫌棄’看着孟金窈,拿着糖葫蘆準備咬時,又猛的朝前一伸,別扭道,“給你吃一個。”

“總算沒白疼你小子!”

孟金窈揉了揉孟金昭的頭,孟金昭不耐煩扭頭,剛好看到一個人。

“姐,你那個長頸鹿朋友。”

“咳咳咳咳……”剛咬了一口糖葫蘆的孟金窈被嗆了一下,不悅瞪着孟金昭,“什麽長頸鹿,人家叫……”

“孟兄。”陸宥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孟金窈扭頭,就看到陸宥鳴一臉焦急擠過來,道,“我正打算去府上找你,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了……”

“出什麽事了?”

陸宥鳴朝四周掃了一眼,見旁邊有一家醫館。

“去那兒說。”

——

醫館後院的石桌旁,陸宥鳴神色凝重道:“孟兄,你怎麽得罪鄭文煜了?他現在四處找人在打聽你。”

“打聽我?”

難道是因為上次踹了他一腳?

鄭文煜這小子也太小氣了吧?就這點破事還要大張旗鼓打聽她?

啧,可若真讓他翻出自己的身份,孟金窈估計得被全京都的唾沫星子淹死。

“也有人旁敲側擊找我和傅三打聽過,我們都說不知道,但是……”

“我知道。”

孟金窈知道陸宥鳴想說什麽。

那些人要是真想查,查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啧,真讓人頭大!

孟金窈還沒想出辦法來,醫館前面突然傳來吵鬧聲。

“你确定他們進裏面了?”

是鄭文煜的聲音。

有人迅速谄媚道:“小的親眼所見,是陸宥鳴那小子帶他進去的。”

陸宥鳴蹭的一下站起來,急忙道:“孟兄,你們快從後門走。”

孟金昭和秋禾不明所以,但還是站了起來。

孟金窈剛邁開腳,又猛的頓住:“不,不能走。”

剛才鄭文煜的手下看到他們進來,她和孟金昭不怎麽出來逛,但秋禾經常出來買東西,難保不會有人認出她是孟家的丫鬟。

有了,秋禾跟她身形相似,也有幾分像,如果她們倆換了一衣裳,那幫人進來,也只當是看錯了。

“秋禾,我們兩個換衣裳,你跟阿昭留在這兒,我一個人走。”

要是他們都不見了,鄭文煜一定會起疑的。

穿着孟金窈衣裳的秋禾有些不放心:“小姐,你一個人行嗎?”

“放心吧!”臨走前,孟金窈拍了拍孟金昭的肩膀,“雖然秋禾比你大,但你是男孩子……”

“男孩子要保護女孩子,我懂!”

孟金昭揚了揚下巴,一副小男子漢的表情。

鄭文煜在大堂裏沒找到人,已經要往後院來了,孟金窈不敢再磨叽,趕緊從後門走了。

醫館後門出來是一個巷子,見鄭文煜沒追出來,孟金窈扶着一棵柳樹剛松了一口氣,冷不丁聽到一道戲谑聲:“做賊心虛?!”

猛的擡頭,就看到一身墨色滾邊錦袍的蕭騁懷正站在十開外。

蕭騁懷是出來找那個算命瞎子的,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碰到了孟金窈。

瞧她一臉慌張的從後門出來,難不成是在躲什麽人?

知道蕭騁懷不是鬼之後,孟金窈就不怕他了。

以前顧楷林那個慫包蛋最喜歡穿白衣,可自從蕭騁懷附身之後,他就開始改穿墨色的衣裳了。

孟金窈心思微轉,挑釁道:“确實沒見過像蕭将軍這樣,做賊還這麽高調的?”

蕭騁懷臉色一變,他現在用的是顧楷林的身體,若認真論起來,可不算偷麽?

孟金窈很滿意蕭騁懷的反應,擡腳走人時,猛的被蕭騁懷一把攥住手腕。

“幹,幹什麽?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你你……”

蕭騁懷神色冷漠截了孟金窈的話:“你為什麽能看見我?”

“我能看見鬼,自然能看見你啊!”

這話說的沒毛病。

蕭騁懷松手,孟金窈麻溜的跑了。

不對!孟金窈能看見鬼,但他附在人身上時,除了顧楷林之外,其他人都是活的,那次他附身在山賊身上,孟金窈為什麽還能認出他?

“站住。”

身後傳來蕭騁懷的怒吼聲,孟金窈不屑扔了一句:“我吃你家米長大的?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啊!”

見蕭騁懷來追自己,孟金窈吓的拎起裙角就跑,還要抽空罵,“哎,蕭騁懷,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老為難我一個姑娘算什麽……”

“文煜兄,你真差點找到金堯那小子了?”

娘的,能讓闫榷那傻缺叫文煜兄的,除了鄭文煜那個癟犢子,還有又誰?

前有狼,後有虎,這可怎麽辦?

孟金窈死死摳着裙角,腦子飛快轉動着。

前面的狼會吃人,後面的虎頂多撓兩下。

兩相比較下,孟金窈還是寧願被虎撓。

孟金窈的腳力上次拜祭的時候,蕭騁懷已經領教過了。

顧楷林這個身子骨不争氣,眼看着孟金窈就快到巷子口,覺得追上她已經無望的蕭騁懷,停下喘氣時,卻發現孟金窈竟然又折回來了。

還是一臉‘看見救命稻草’表情折回來的。

見孟金窈以大鵬展翅的姿态朝自己撲過來,蕭騁懷眼睛一沉,迅速躲開,怒喝道:“你幹什麽?”

“抱。”

???

蕭騁懷一臉抗拒,這下輪孟金窈追她了,蕭騁懷狼狽的來回閃躲,罵道:“孟金窈,你鬼附身了?!”

“你就當我鬼附身了吧!”

孟金窈咬牙,猛的撲過去,一把拽住蕭騁懷的腰帶。

向來掌握主動權的蕭騁懷,被她這麽猛的一拽,身體不受控朝孟金窈跌去。

蕭騁懷将将站穩時,孟金窈一把抱住他的腰,矯揉造作說了聲:“公子,不要嘛……”

蕭騁懷渾身肌肉倏忽間緊繃起來。

這女人是想死了嗎?

蕭騁懷想要把人推開,但手剛碰上孟金窈,就不受控制的摟住了孟金窈的腰。

?!

這個狗男人竟然敢吃本姑娘的豆腐?!

本姑娘要剁了他的鹹豬手,啊啊啊!!!

“哎呦,我去……”闫榷震驚的聲音響起。

想剁蕭騁懷手的孟金窈,身子一緊,屈辱的把腦袋埋進蕭騁懷的胸膛裏。

對他投懷送抱,原來是為了擋災啊!

蕭騁懷斂了身上的戾氣,搭在孟金窈腰上的手猛的一緊,垂頭,低含笑道:“我家的米好吃嗎?”

覺得自己腰快被被蕭騁懷折斷的孟金窈,搓着後槽牙說了兩個字——好吃。

闫榷沒想到會撞見這麽香豔的一幕,臉上全是一言難盡的表情:“咳咳咳咳,顧兄,這青天白日的,你多少也好歹收斂些啊!”

鄭文煜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剛好有小厮過來說,有人看到金堯了,他當即轉身走人了。

闫榷正想跟過去看,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轉過身,一臉糾結道:“哎,顧兄,你跟孟家小姐還有往來嗎?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給她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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